糖——by多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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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斯:“……”
景玉:“最后,您长得——”
“宝贝,”克劳斯抚摸着她的头发,心平气和,“为了奶茶,你还是别说了。”
“呃?”
景玉实在摸不透老板的性格,男人心海底针,她还总结了一堆优点没说呢。
什么帅气多金身材棒,温柔善良活也好等等等等。
原来竟然还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吗?
景玉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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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是不是芭蕾纠正了她形态上的一些缺陷,在克劳斯亲自为景玉测量身高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净身高竟然逼近了160。
逼近。
这个意外之喜令景玉格外骄傲,她开心地告诉克劳斯:“我爷爷常和我说,’23,蹿一蹿’,我现在还没23岁呢,说不定等23岁时就能成功过160啦。”
“不错,”克劳斯赞同,收起尺子,双手抱起她,仔细掂一掂体重,“再高一些也好,不然姿势受到限制。”
景玉深以为然:“确实,要是我能长到180,说不定会比较和谐。”
克劳斯想了想那画面,笑起来。
或许因为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克劳斯先生对待性的态度是很坦然的。
对他来说,这种事情并不是什么羞于表达的东西。
也不会像某些男人而言,认为什么’只要睡了你就一定属于我’之类的垃圾思想。
这和景玉的生长环境截然不同,从小学到高中,她一直生活在身边人都认为性是肮脏、不洁、邪恶的环境中。景玉没有亲密的同性长辈来教她正确的知识,没办法接受完整的性教育,很多东西一知半解。
但克劳斯先生不同,他尊重景玉的偏好和喜好,也乐意出于让她快乐的角度来沟通,帮助她。
官方身高160实际身高159的景玉站在克劳斯先生旁边,的确对比有些明显。
不过这并不影响景玉撩拨先生心脏砰砰跳,然后被压到嗷嗷叫。
八月末,随着德国各地的葡萄陆续丰收,很多地方都开始举办葡萄酒节,民俗游行、烟花燃放、品尝葡萄酒、评选“葡萄酒皇后”……这些活动渐渐地拉开了帷幕。
而景玉最想去的,其实是杜塞尔多夫肉类市场举行的葡萄酒节。
杜塞尔多夫位于一所名为巴特迪克海姆的温泉镇上,盐质温泉比较出名,而最出名的还是这个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葡萄酒节。
景玉想给自己的品牌引进一款物美价廉的葡萄酒饮品,显然易见,现在是最合适的机会。
可惜天公不作美,在景玉准备向克劳斯先生申请去巴特迪克海姆参加葡萄酒节的时候,克劳斯先生已经兴致勃勃地做好了规划。
他准备带景玉去斯里兰卡度假。
景玉:“……”
两个工作之间,产生了极其严重的冲突。
景玉清楚克劳斯先生的脾气,他是那种一旦做好计划就不会轻易更改的人。
德国人的严谨,爱制定计划这点,在克劳斯身上展露的淋漓尽致;怎么说呢,就算是和景玉产生辩论,他也会精准地列好要点。
景玉愁到不行,饭也吃的很少,晚上又饿了,溜出卧室,去厨房中觅食。
还好今晚雕师傅还在工作,他麻利地准备食材,给景玉熬粥、做夜宵。
看到景玉垂头丧气的模样,雕师傅主动安慰:“咋滴啦?和克劳斯先生吵架啦?”
“这倒没有,”景玉摇头,“就是,嗯……和克劳斯先生的计划有点冲突。”
锅中煲着香喷喷的粥,酥皮肉烤的香喷喷,油滴在果木炭上,发出细微的呲啦声音。
这种味道很容易让景玉想到求学时候,晚上外公也喜欢给她烤点肉加餐。
她慢慢地将自己的烦恼讲给雕先生。
雕先生一拍大腿:“啊呀,这有啥好愁的?听我说啊,克劳斯先生这种人,就是得煽情,给我往死里煽。”
景玉:“啊?”
雕先生给她出主意:“我以前听过一件事啊,说是丈夫每天早出晚归,不在家里,节假日也加班,妻子很难过。有一天呢,妻子攒了一大笔钱,给了丈夫,说要求丈夫陪她玩两天。丈夫大为感动,深深感受到自己忽略了妻子,以后节假日不再加班,耐心陪伴妻子。”
景玉懂了:“我明白了,您是要我花钱去买克劳斯先生的时间?”
雕先生很满意:“对头,你想想,克劳斯先生最不缺这东西,他和你这么好,能要你的钱吗?他肯定被你感动了,然后陪你去玩啊。”
景玉心里面顿时舒坦了。
她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瘦肉粥,一点烤肉,还有一些蔬菜沙拉,饱饱地上楼。
克劳斯先生就在外面不远处,他刚刚归来,外套搭在右手手臂上,另一只手正在松领带。
听到这边动静,他心无旁骛地看了眼景玉,继续松。
而景玉过去了,殷勤地过去:“先生!”
克劳斯将领带摘了下来,握在手中:“怎么了?”
景玉期待地看他:“先生,我是说如果,如果啊,有人想买您一天时间,得多少钱啊?”
克劳斯垂眼看她:“做什么?”
“嗯……就是有点好奇,”景玉眼巴巴地看着他,“就是问一问,如果有人——譬如说,我,想购买您一天时间,您认为价格开到多少合适?”
克劳斯平静地说:“两百万欧吧,税后,走公证,节假日双倍。”
景玉:“……”
克劳斯看她:“怎么了?”
景玉:“没什么,当我什么都没说。”
第37章 三十七颗
克劳斯先生实在太过于昂贵,他说出的这个价格远远超过景玉的预算。
如果是两千欧的话,她可能还可能会稍稍考虑一下。
不过景玉仍旧不死心,问了句:“如果是我的话,能给打折吗?”
克劳斯说:“不能。”
景玉:“……哼。”
出师未捷身先死。
半小时内重燃希望小火苗,又被克劳斯先生啪唧一下直接掐灭。
现在的景玉很忧郁,也很惆怅。
杜塞尔多夫的葡萄酒节一般会在九月的第二周和第三周的周末举行,距离这个节日庆典还剩下一周,而按照克劳斯先生的习惯,他喜欢在即将出发的前四天开始做旅程规划,让助理帮忙订机票。
这也就意味着,景玉还有三天的时间用来说服克劳斯先生。
景玉揉了揉脸颊,给自己打气。
金钱收买失败,景玉思考良久,决定使用美色、诱惑之。
然而,天不遂龙愿,在景玉还在纠结要不要穿旗袍见他的时候,次日,日薪昂贵的克劳斯先生就离开了慕尼黑。
他并不是一个只会享乐的人,在工作的时候,也一贯秉承了教育景玉时的严肃态度。
栾半雪比景玉迟一年来的慕尼黑,她是以交换生的身份过来的,课程方面没有景玉这么满,也没有景玉这样,顶着顺利毕业的压力——虽然课程和考试也督促着栾半雪,但她本身还是佛系小咸鱼,完全不会像景玉这样为了得到更高的分数而拼命学习。
最让栾半雪不能理解的,就是克劳斯给景玉制定的那些课表和任务,密密麻麻好几行。
且不说学业上的压力,每周,景玉还要上三节芭蕾课,三节小提琴,以及两节鉴赏和礼仪课程,最后这堂课,除了最基本的一些礼仪外,还会教给景玉一些商务上的谈判技巧、心理分析等等内容。
据景玉说,最后一堂课的老师换了四、五个,各个领域的专业老师认为已经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教授给景玉后,会选择向克劳斯先生汇报。结课之后,景玉可以从克劳斯先生这边成功地拿到一笔激励的奖金,休息一周后,克劳斯先生会请新的老师回来。
对于景玉目前受到的教育,栾半雪简直叹为观止:“说真的,培养下一代继承者也不过如此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景玉和栾半雪并排躺着做面部护理。
这个倒不是克劳斯要求的,而是珍妮弗在征求景玉意见后请来的护理。
除了那次建议景玉穿旗袍之外,克劳斯再没有对景玉的衣着或者身材、相貌给出“建议”。
他不会约束、或者固定景玉必须按照他的喜好穿衣装扮,美是多种多样的,在景玉抱怨自己体重上涨的时候,克劳斯还会与她仔细分析,最终得出结论——
景玉受到潜移默化太深了,不一定非要追求纤细的身材,健康才是最美的。
更何况,克劳斯眼中的景玉还是有些过分瘦弱了。
舒缓的音乐中,景玉平躺在铺着白色垫巾的长椅上,脸上敷着面膜,充分享受着来自护理师的温柔照顾。
为了能够让景玉和栾半雪得到最佳的享受,这个白色房间中空气湿度很大,汩汩地冒着白雾,舒缓放松的钢琴曲
她闭上眼睛,回答栾半雪:“再生父母。”
栾半雪很赞同好友的回答,她问:“所以你想好了吗?去哪儿?斯里兰卡还是你梦寐以求的葡萄酒节?”
“……后者吧,”景玉说,“大不了和克劳斯先生请个假,慢慢说,他应该会理解的。”
“这可不一定,”栾半雪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据你所说,他已经好几天都在外面工作了对吧?小别胜新婚,一回来之后还不是干柴烈火一点即燃地动山摇——”
景玉沉默两秒,她说:“半雪,以后你的身份除了Coser、Singer外,还可以再加一个了。”
栾半雪好奇:“什么?”
景玉:“Ghser。”
这个并不高明的笑话逗的栾半雪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她才说:“景玉,你难道不担心克劳斯会在外面教育其他人吗?”
景玉不假思索:“不。”
她想了想,认真告诉栾半雪:“我相信他。”
栾半雪并不是亲身体验者,她没有办法理解景玉对克劳斯的信任。其实就连景玉自己回想起来,也惊诧不已。
在第一次见到克劳斯先生的时候,景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信任一个金发碧眼、不同文化背景下成长起来的人。
可这就是事实。
除了那些闪闪发亮的金钱之外,克劳斯先生的确让景玉做到了对他放心。
我信任您,愿意接受您的教育。
在此之前,在过新年的时候,唯一一个想死她的大概是春晚上的冯巩老师。
但是,在最近的新年,克劳斯先生陪她过年,包饺子,吃年夜饭,在万家灯火中温柔亲密。景玉坚持不住的时候,克劳斯先生捏着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腿,大手握着脚踝,侧脸,亲亲她的脚趾。
护理师将景玉脸上的面膜慢慢地揭下来,轻柔地用掌心为她按摩。
太阳穴也得到了舒服的缓解,景玉快乐地呼出一口气,告诉栾半雪:“车到山前必有路,还有四天,实在不行,我自己一个人请假去呗。”
玛蒂娜最近并不在慕尼黑,她外出参加一个数学方面的竞赛,对于她来说,学习知识要比赚钱更重要;而团队的希尔格表示自己有很多的空闲时间,他很乐意和景玉一块去葡萄节上寻觅他们想要的新产品。
希尔格是个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德国人,他冬天就穿着满大街都是的绿色厚外套,夏天就是牛仔裤配格子衫。但希尔格喜欢开各种各样的派对,放大声的音乐,在房间里面堆很多啤酒——现在用的基本上都是自家产品,成本价购买。
景玉不太喜欢烟的味道,克劳斯先生也很少抽,他对成瘾性的东西都保持着谨慎态度。
派对上很多人喝多了喜欢抽烟,尤其是凌晨,一些年轻的男人会带着女孩回家,或者去附近开房间,景玉会出去散散步,在安全区域中慢慢地走上一段路,等着司机过来接。
附近有个卖艺者,他拉一把有些旧的手风琴。白天的时候喜欢在餐厅不远处的喷泉旁边,晚上会裹上纸箱,在公园长椅上睡觉。
景玉给过他不少次零钱,这次也一样。
当经过那个刷成深蓝色底、有着鲸鱼做装饰的喷泉时,景玉停下脚步,悄悄地往卖艺者的小铁盒下压了一张纸钞。
希尔格在这时候走了出来,他没有抽烟,原本想要和她打招呼,但在看到长椅上熟睡的流浪者后,放慢脚步,小小声叫她:“Jemma。”
景玉往前走了一段,希尔格跟上来,问她:“你一个人怎么回去?骑自行车吗?”
“不是,”景玉说,“司机会来接我。”
希尔格应了一声,他兴冲冲地和景玉说:“我新纹了一个纹身,你想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