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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by多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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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劳斯不动声色地给他倒了杯由烈性伏特加酒调制的酒:“这么早,不准备多喝一些吗?”
  希尔格很爱喝酒,他闻着就馋,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我不清楚,大概是店里新出来的果酒,”克劳斯将这小小一杯放在他面前,“想要试试吗?”
  这杯子看上去很小巧,酒液也并不多。
  希尔格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喝下去,和克劳斯告别,准备给出租车司机打电话。
  但他刚走出几步,脚就软软的,被漆成金色的墙壁和石灰绿主调的家具都软绵绵地陷在一起,希尔格惊奇地“咦”了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戴着黑色手套的克劳斯先生及时扶住他,关心地问:“需要我帮你联系出租车吗?”
  酒精上头,希尔格说话开始不清楚,连单词都是拖着长音了:“Jemma,Jemma……”
  “我会送Jemma回去,”克劳斯先生示意旁侧的司机将希尔格带走,“你放心。”
  希尔格被司机搀扶着,嘴巴里仍旧在念念有词,只是没有人能听懂醉汉在说什么。
  克劳斯直起身体,微笑着向醉醺醺的希尔格道谢:“谢谢你,纯真的希尔格先生。”
  -
  景玉等了十分钟,还没有等到希尔格。
  她有点困了。
  其他人兴趣高昂,约着一起去了夜店。
  景玉不打算去了,她准备和希尔格拼车回酒店休息。
  但希尔格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景玉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地想着今后的一些计划,她强迫让自己的脑子运作起来,去想象等会回到酒店是先漱口还是先洗澡,或者在淋浴下边洗头边漱口。嗯,听上去好像有点犯懒……
  景玉连第二天早餐吃什么都想好了,要是希尔格再不来,她可能都要继续想午餐的菜单。
  景玉准备给他打电话,刚刚拿出手机,就听到克劳斯惊讶的声音。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
  她回头,看到克劳斯站在不远处,身后是因为时间久远而有些褪色的壁纸。
  景玉说:“我在等希尔格。”
  “是吗?”克劳斯慢慢靠近,稍稍沉吟,他有些疑惑,“我刚刚送老师出门时候,看到希尔格上了出租车。”
  景玉:“啊?”
  她有点惊讶。
  希尔格是不是喝多了?他是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是不是喝多酒,忘记了?”克劳斯叹口气,绿色的眼睛有着温和的光芒,“希尔格怎么能让一个淑女在这里等待?真是不可思议。”
  “我还以为他会送你呢,”克劳斯从容地摘下右手手套,雪白的手露出来,优雅地朝景玉伸出,怜惜地开口,“小龙宝贝,我送你回去吧。”
 
 
第67章 六十七颗
  景玉从小餐厅中走出的时候,外面还在持续不断地下着雨。
  她发现克劳斯的司机开的竟然是一辆库里南——当初她第一次和克劳斯参加狩猎、并快速成长的那辆库里南。
  景玉顿了顿,在外面的喧噪嘈杂中,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上车。
  这边有很多小酒馆和咖啡吧,都已经这个时刻了,还有些老人在喝酒或者喝红茶。
  梧桐树叶被风吹雨打,哗哗啦啦地作响,外面有或白或灰色的鸽子,敏捷地从树冠上落下,穿过雨幕,落在店铺屋檐下。
  这些鸽子都不怕人,悠闲地在屋檐下散步,一个个被喂的肥嘟嘟,整理着翅膀,呼呼啦啦地抖落一些雨珠。
  在德国,鸽子和鹅都是保护动物,人不可以随便去捉,他们很少会吃禽类。
  在来德国之前,景玉就听老师讲过,曾经有个留学生,因为捉了广场上的鸽子烤来吃被遣返。
  虽然这大概率是谣言,有危言耸听的成分在,但抓鸽子的确要面临着高昂的罚款。
  景玉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啄翅膀的鸽子,雨滴被风吹落,敲打在车窗上,有着细细密密的声音。
  她忽然有点点想家。
  克劳斯问她:“累了吗?”
  “还好,”景玉说,“看到鸽子,有点想念故乡。”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指腹贴着玻璃窗,声音慢慢地低下去。
  她家中街道那一片,就有很多鸽子,大部分是洁白的,在晴朗的天空中展开翅膀呼呼啦啦地飞出去,像漂亮的云朵。
  克劳斯明白了。
  他沉思片刻,告诉景玉:“虽然德国人不吃鸽子,但如果你想的话,明天我可以让人为你炖乳鸽汤。”
  景玉:“……”
  车窗外的鸽子呼呼啦啦地飞走。
  她转过身,手指离开车窗玻璃,友好地提醒克劳斯:“我偶尔也想文艺一下下,请不要打扰我刚刚酝酿好的思乡情绪,好吗?”
  克劳斯笑着道歉:“我很抱歉。”
  “你要明白,我不可能每天都想着吃吃吃,”景玉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我的脑子里除了吃,还有其他、很多更有价值的东西。”
  克劳斯问:“比如钱?”
  景玉说:“尊敬的老东西,你再多说一句,就请立刻让我下车。”
  克劳斯忍俊不禁,看景玉:“抱歉,请您继续。”
  景玉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刚刚说到哪里了?嗷,钱。”
  她义正词严:“钱当然也包括在内,这是个好东西。”
  克劳斯放缓声音,问她:“那你觉着它好在哪里呢?”
  他的声音和语气真的很具备诱惑性,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问题回答。
  “钱能让人生活的更轻松,不用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浪费在’怎么温饱’这件事上,”景玉没有看他,她侧脸看着车窗,盯着上面的雨滴,看着这些小小的水珠,“你可能没有体验过没有钱的窘迫——尤其是亲人为了省钱而不去体检,等身体不适、拖到受不了的时候才去医院,发现疾病已经没办法控制了。”
  克劳斯慢慢地握紧手指。
  这句话牵扯到一些微妙的回忆。
  在中餐厅中咳血的母亲,她的肺部整夜整夜的痛。
  晚上听到她因为身体疼痛而发出的声音,昂贵的药费,医生开出的高价诊疗单……
  景玉低声,无意识地又重复了一句:“你大概体会不到。”
  克劳斯没说话。
  他体会得到。
  “爱这种东西,好像并没有比金钱更高的价值,至少我现在还没有发现,”景玉视线有些恍惚,她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车窗,眼底有一片茫然的神色,“当亲人因为发病而痛苦的时候,你总不能告诉医生,’我很爱他,我有很多很多的爱,请救救他吧?’”
  克劳斯看着趴在车窗上的景玉。
  他如此清晰地看清楚她的脸,四年来,他第一次从景玉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这种有些脆弱、茫然、无助的模样。

  以前的景玉,就算为了金钱发愁,为了学业懊恼,为了奶茶悲伤……
  也没有这样过。
  此刻的她,好像把自己身上所有尖刺都悄悄放软、收起来的小刺猬,小心翼翼地露出粉红色的柔软小肚皮。
  就这么悄悄地给他看一眼,就一眼。
  ——我相信你,所以给你偷偷看一下我藏起来的伤心事啊。
  克劳斯准备安慰她:“小龙宝——”
  “所以,”景玉猛然转脸看他,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眼睛亮晶晶,已经换了另外一副表情,语气轻快,“你答应我的那两晚赠品,能折现吗?”
  克劳斯:“……”
  他平缓呼吸:“Jemma,你知道吗?你不提钱的时候,会让人心甘情愿地将所有珠宝都捧到你面前。”
  景玉懂了。
  她抬起手,准备做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但克劳斯抬头,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进一步行动。
  隔着袖子,克劳斯准确地捏住她的手腕,并没有用力,像是第一次使用筷子夹东西,担心会捏碎对方。
  景玉的胳膊上微微凉,透过衬衫印在克劳斯的手指上,他们的温度沉默地在此刻交融着。
  克劳斯温和地注视着景玉,目不转瞬地看着她的黑色眼睛。
  “但有一点很奇怪,”克劳斯微笑着说,“我竟然认为你这样叽叽喳喳的样子更美丽。”
  景玉心脏骤然一跳,缓慢有力地跳了一下。
  奇怪。
  好奇怪,明明对方说的话这么普通。
  明明克劳斯已经称赞过她无数次的美丽、淑女、优雅、可爱、聪慧、机智、伶俐。
  他曾经几乎使用过他所了解的、中文里所有的赞美词汇。
  但从来没有哪次的赞美,会像今天这样动听。
  景玉睁大眼睛和他对视。
  她从对方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脸,脸颊奇异地染上一些光泽,像是兴奋,又像是薄怒,看上去好像都不像她自己了。
  这都不像她会做出的表情。
  景玉用力哼一声,用力将自己手腕从他手掌中挣脱。
  垂眼不看克劳斯,她自顾自地揉着手腕,不忘反驳他:“我当然知道我很漂亮,不需要你这样委婉地提醒。”
  “是的,”克劳斯温和地说,“你的优点不需要通过别人的语言来证明。”
  景玉停顿了一下,终于再度抬头看他。
  “我曾经说过,你有决定自己人生的权利,”克劳斯说,“我很荣幸能见证你的成长。”
  他如此温柔地和她聊着天,使用她的母语,用她喜欢的思维方式。
  灿烂的金发整整齐齐,克劳斯绿色的眼睛中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
  如兄如父,克劳斯先生是优秀的老师,教导者,支配者。
  景玉忽然想给克劳斯先生一个拥抱,又硬生生地将这种冲动用力地压了下去。
  “谢谢您,”她使用了之前的敬称,“克劳斯先生。”
  “——不过,”景玉眼睛亮晶晶地看他,“我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乳鸽汤?雕先生还在为您工作吗?能给鸽子汤多加红枣百合枸杞吗?能给我多煮一些吗?”
  如今的克劳斯先生已经适应了她跳跃的话题,笑着跟上她的情绪变化。
  “会有,”克劳斯说,“只要你要求,什么都会有。”
  克劳斯将景玉一直送到酒店之中。
  景玉掏出卡来刷房间门,她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错用了银行卡。
  刷失败了好几次,克劳斯才发现,提醒她。
  景玉打开房间门,但并没有立刻走进去。
  她站在门口,停下脚步,看着克劳斯先生。
  犹豫几秒,景玉才迟疑地问:“你想要进来坐坐吗?”
  克劳斯没有动。
  房间的灯光如此柔和,微醺的景玉发丝被灯光映照的泛起淡淡黄色。
  克劳斯绅士地回答:“甜心,当你不再为问出这句话而犹豫的时候,我才可以进去。”
  景玉怔怔地看了他半晌。
  她困惑地问:“最近,你是不是给其他女孩子买奶茶了?”
  克劳斯深吸一口气,他友好地回答景玉:“你确认要问一个已经四个多月没有xsh的男人这个问题吗?”
  景玉挠了挠头。
  她刚想和他告别,但头有点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克劳斯注意到她这个小动作。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吹了点冷风,”景玉皱着眉,努力向他解释,“稍微有一点点头痛。”
  克劳斯叮嘱:“多喝热水。”
  景玉呆了一秒。
  她很快反应过来。
  啊,克劳斯先生不太了解中国的网民文化。在外国人眼中,中国人的’热水’能够包治百病,不管什么不舒服都要喝热水。
  想必,在克劳斯先生的心目中,’多喝热水’一定是最淳朴最亲切的一句问候了吧?
  一般只对亲近的人使用。
  她应当体谅一下这个不了解中国网络语言、不具备中国人思维的老外。
  想到这里,景玉对着克劳斯先生露出一个笑容。
  “谢谢,”她说,“您也多喝热水。”
  她进了房间,朝克劳斯先生说:“晚安。”
  克劳斯看着她:“晚安。”
  啪。
  门关上了。
  克劳斯在门口站了站,一回头,就看到像脆弱的大金毛一样用力扒拉着门框的希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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