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养美人——by一个胖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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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弯着唇笑,侧身将腿搭在他膝上,轻轻靠在他肩膀上伸手点了点自己留在他唇上的口脂,“完好无损,大人真乖!”
皎皎说着,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她抿着唇,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鹤苑什么时候能修好呀?其实……我不太喜欢尚淳的。”
她垂了眸,看着自己的指尖直皱眉。皎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自私的话来。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每次看见尚淳的那双眼睛,她都会觉得全身不舒服。
“我已经命人又加了一组能工巧匠,最多再有半月。”宋命听见她说不喜欢尚淳不仅没恼,反倒笑意更盛。
“我知道我不该这样,可是……”皎皎嗅了嗅尚淳留在空气中的馥郁画像就不禁皱了皱鼻子,“我想大人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实在是……生得漂亮。”
她揪着宋命的衣襟不放手,开始想象许多中可能性,比如,如果他先遇见的是尚淳,是不是就会喜欢她了?
宋命低头,见自己怀中安安静静皱着一张脸的小姑娘就知晓她定是又在胡思乱想。
他无奈低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儿道:“我只喜欢我的皎皎,无关先来后到。”
皎皎闻言错愕抬头,花瓣似的唇张了张,惊得磕磕巴巴:“大、大人……你、你你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男人宠溺地抚平她的眉头,轻浅地吻着她眉心的那颗红痣,冰凉湿漉顺势施为,直到落在了她唇角。
唇上传来一片绵软,皎皎心尖颤了一下,情不自禁地绷直了脚背。牙尖咬着她的唇轻柔摩擦,嘴唇火辣的痛感悄悄蔓延,她却能感受到他在极尽克制。
皎皎晕晕乎乎地环上男人的脊背,控制不住地用指甲抓着他的皮肉。
许久许久,她头晕脑沉之际,耳廓忽然扑上一抹温热呼吸,男声喑哑低沉直直撬开她的心房:“因为我的皎皎会把什么都写在脸上……”
“大人。”皎皎忘乎所以,男人却忽然停下动作。她红着脸把自己埋进他的胸膛,耳边就是他狂动不堪的心跳声。
皎皎唇角荡着雀跃的弧度,兴奋的眉间眼尾都漾了抹红:大人这样的心跳是因我才有的……
宋命揽在她腰上的大手爆着青筋,他俯在她的发顶,极力克制着烧灼感,额上渗出了一层细密薄汗。
皎皎腿部有些酸麻,她不舒服地挪了半分却感觉环着自己的手臂骤然收紧,将她牢牢箍住再不能动。
“皎皎别动。”
头顶上方传来更为沙哑的声音,皎皎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连想抬头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了都被他按了回去。
她不明所以,只知道他身体紧绷得像个泥人。
许久,月儿高高悬起攀上树梢,皎皎腰间的手才松了松。
她立刻抬头:“怎么这么多汗?可是伤口又痛了?”
皎皎想下去,但身子仍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她没法子,只能抬手为他擦汗。
宋命看着她那双澄澈如小鹿似的眸满是担忧,一双小手慌乱地擦着他额上的汗珠。冲动似又燃起他不禁无奈笑笑,此刻,他才知她的纯真懵懂最为勾人。
两人互相依靠着,男人微凉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皎皎忽地想起有件要紧的事情还没跟他说:“大人。”她微微直了脊背,“今日去公主府的时候,大长公主收了我做干女儿。”
唇上的手微顿,皎皎抬头就见他皱起眉:“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不该同意的对不对?”
“不是。”宋命摇头,“只是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如此。”
明越找女儿找了十几年却无一次上当受骗,可见是个心明眼亮的精明人。大胤朝人人皆知她的软肋就是那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凡事蓄意上门冒认的人最后都下场凄惨。
她这样的爱女之人,怎会让旁人占了她女儿的名头?
皎皎想了想,轻声道:“许是因为我跟她女儿有些相似?尤妈妈、阿珂,都说过我与她有些相像。”
宋命眉目一凛,屋内灯火荧煌,光落在皎皎面上,他忽然发觉她与明越确实有些相似之处。但是,却是更像另外一个人——驸马景峙。
一瞬间,他心思骤然乱了。
明越此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莫非……
宋命猛地摇头,颈侧血管紧张地凸起。若皎皎就是景缘,他还能像现在这样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吗?
“大人怎么了?”皎皎见他面色苍白透着青色,担忧地抬手摸摸他的脸颊。
手腕突然被他握在手中死死地攥着,她吓了一跳。
“皎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别离开我好不好?”
皎皎茫然地看着他,那双往日里毫无波澜的凤眸闪动不安,从眉梢都唇角都透着想马上得到答案的迫切。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大人会露出这种渴望着温暖的可怜神情,像个害怕的小孩子。
“我不会离开大人,这是我的家啊。”皎皎揉着他的头发柔声哄了半晌。
宋命抱着她,眼眸漆黑如墨。
*
隔间响起哗啦水声,宋命起身走了出去。
“主子。”守在院中的初二等人见他出来,立刻抱拳行礼。
夜起微风,拂过他披散的长发牵起发丝在空中划过凛冽弧度。
“去查查大长公主府近日的动向,一丝一毫都不可放过。”
宋命回头望向亮着灯的房间,垂在袖中的拳握得极紧。
我的猫,谁都不能动。
第45章 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亲姐……
日上三竿, 皎皎正困,外面厅中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她习惯性地想缩进宋命怀里,伸手却捞了个空。
眉尖儿蹙起, 皎皎不大高兴地睁开眼睛看了看,目光呆木还没完全清醒。身侧被子有些凌乱, 她伸着手摸了摸还能感受到一丝余温:大人去哪儿了……
皎皎下了床,铃铛声叮铃响起,脆生生的让厅中之人不禁微微动了动耳朵。
她还未睡醒,脑子也混沌着不大清明。只是本能地想去找宋命, 就像是幼猫遵循着天性去找母猫一般。
“鹤苑已经修整好了大半, 可以住人了。”
皎皎站在屏风里侧懵懵地听了听,这声音她认得, 是陈伯。
“就这几日,让她回去罢。份例还照以往, 她要什么给什么便是。”
这个冷淡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皎皎也认得,是她的大人!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 皎皎没听清。她等了许久宋命还未说完话, 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抬手拨弄起一旁的珠帘。玉石清脆地碰撞, 莫名为炎热增添了一丝凉气。
“醒了?”
宋命听见她的铃铛声便简单交代几句把陈伯打发走, 甫一进门就瞧见了少女黑发雪衣地站在门口等他。脸颊被压出的红印还没消, 懒洋洋的像只小猫。
“嗯。”皎皎点点头, 十分自然地走了过去赖在他怀里不想起, “大人,我一睡醒你就不在了……”
“我就在外屋,你应当能听见我的声音。”宋命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地低头吻着她的发顶。
皎皎不做声, 恍惚间回忆起了自己刚入府不久被大人手下当做偷听贼人被飞镖所伤时的情景,就是在这座院子外。她摸了摸脖子上早已不存在的伤口,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
那时她小心翼翼终日惶惶,现下却能陪在他身边,便是连谈话都不会避开她。
“大人,我上辈子一定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嗯?为何?”
“因为积攒了许多功德才能遇见你呀!”皎皎笑眯眯的,甜软的声音透着刚刚醒来的沙哑低沉,格外惑人。
“只有你才会信这些东西。”宋命无奈低笑,忽地想起方才陈伯的话,“为你妹妹寻的人已经有了眉目。”
“真的?”皎皎闻言惊喜抬头,勾上他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发出“吧唧”一声脆响。
两人愣了愣,片刻后都不禁低低笑出声来。
皎皎笑红了脸,宋命拉着她坐下,命人摆了早饭。
桌上三五糕饼、六七小菜,粥羹品种繁多。她面前的小碟子早已被宋命添满了。
皎皎咬了口豆馅绵密的麻团,满口都是芝麻香,就听见宋命慢条斯理地开口:“共有三人。严儒、梁泓礼、向垚。”
“严儒年十三,出身寒门颇有才学,小小年纪已有功名在身是个秀才,科举榜上有名指日可待。他是独子且父母双亡,你妹妹过几年嫁过去既不用侍奉公婆、又不用操心兄弟姐妹,算得上是个好去处。”
“确实是个好夫家。”皎皎赞同地点点头。
“梁泓礼家中行商,行二年十一,家境殷实,人也老实厚道,光是京都商铺就有三十六间。其父母也是明理的良善之人,你妹妹嫁过去了就是梁家少奶奶,虽不是顶尖的荣华富贵之家,但也是衣食无忧。”
“梁家我好像有印象。”皎皎听见这名字有些熟悉,“城南兴盛街上那家文房四宝斋是不是就是他家的?”
宋命放下筷子,看着她挑了挑眉:“你在花想楼几乎从不出门,怎么知道他家在兴盛街上有铺子?”
皎皎听他问起讪讪地摸了摸鼻尖儿:“他母亲琵琶弹得极好,是京都富有盛名的女先生。三娘曾把她请来教过我一段时间琵琶。”
她垂下眼眸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低头咬着麻团掩饰慌张。
可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小表情都逃不过宋命的眼睛。他伸手夺了她咬了一半的麻团:“皎皎,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啊!”皎皎迅速反驳,本来十分理直气壮,可刚接触到他的目光后瞬间软了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是当年先生说我琵琶弹得好有灵性,她极为喜欢我,曾开玩笑说要我做她的儿媳,那间铺子以及其他几间给我做聘礼……”
她反复强调“开玩笑”三个字,然而却是半点用处都没有。男人的脸色不仅没有缓和,反而是越来越黑。还一张嘴把她方才剩下的那半个麻团给吃了……
“大人,先生她是开玩笑的。”皎皎扯了扯他的袖口轻轻晃晃,小声嘟哝了一句,“我不说还偏要问,听了又生气……”
我好难呀!
宋命心头一梗:“这事你从前为何从未提起过?”
皎皎诧异地抬眼:“本就是当做玩笑话没放在心上,为何要提?况且,还是大人你刚才提起我才记起有这么个人。”
宋命面色稍晴,复又问道:“当年她教了你多久?”
“只有月余,我连琵琶都忘记如何弹了!”皎皎答得斩钉截铁,可宋命的面色又沉了下来。
“只有月余,你还能将事情记得这般清楚?连哪家铺子给你做聘礼都记得?”宋命不悦,微眯的眸泻出危险光芒。
皎皎:……
她不知还要如何解释他才能不气,正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身旁的男人骤然“蹭”的一声站起身来卷起一片凉风。
皎皎怔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手足无措地呆在当场: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
她抿着唇跟了过去,只看见宋命弯腰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大人。”皎皎唤了一声,还背对着她的人转过身来,自己手上旋即就是一沉。她垂眸看去,是一大串钥匙,“这是……”
“是我的全部身家。”宋命眉眼微扬,“不光是督主府这些,还有存放在其他地方放地契田契等物箱子的钥匙。”
“给你做聘礼。”
手上的钥匙串颇重,皎皎扫了一眼估摸着要有七八十把。
“这我不能要。”皎皎塞了回去,“我能陪在大人身边就足够了。”
“皎皎不是真的喜欢我对吗?否则为什么不要我的东西?”宋命皱着眉,佯做出一副伤心模样。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皎皎见他哀戚神情瞬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把钥匙接了过来,“我要,大人你别难过了。”
“嗯,这才乖。”
方才还神伤难过的男人只一瞬就变了脸,喜笑颜开地亲了亲她的眉心:“再去吃些,皎皎太瘦了。”
皎皎呆滞地任由他牵着去了小厅坐下,直至宋命塞进她嘴里一个麻团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戚戚哀伤都是在诓她。
她扁着唇,将钥匙往他怀中一放:“太重了,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