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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晚梦我——by二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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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说笑了,能坐王爷的爱马,是我无上的荣幸,何来委屈一说,我只是怕您带着我,会影响了您比试。”
  “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还不足以影响到我。”他冷着脸嗤笑了声,而后不耐地朝着周雁荣道:“还比不比了。”
  “比,比比比。四哥你别那么凶嘛,菱歌又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把人吓着了。来,咱们一块比,看谁先跑到庄子上,赢得人,我将新得那柄弯刀奖给他。”
  这种比试也就图个乐子,没什么规则可言,可周雁荣的开始还在喉间,一匹乌黑的烈驹便破风而出,消失在了眼前。
  “四哥你赖皮!我还没说完呢,驾!四哥等等我。”
  沈菱歌虽是做了准备,但还是被这飞驰之势给震住,同样是在跑马,她却感觉到了一丝与方才的不同。
  周誉这是又生气了。
  她在开口之前,就想到了,他会生气,毕竟以他的性子和骄傲,定是不容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但她也是无计可施了,在惹恼他,与给他做妾相比,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不仅在给他下决断,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越是了解他多一点,就越是不受控地,对他滋生出别样的好感,这种好感与前世和表哥的好感完全不同。
  不是感恩,不是对强者的崇拜,而是单纯男女之间的悸动。
  她必须在念头滋长之前,将其掐死在萌芽阶段。
  不然早晚又是另一场大火。
  她在胡思乱想,而周誉已经骑出了很远,远到将周雁荣等人甩开了半个草场,根本看不见身影,他才渐渐慢了下来。
  沈菱歌屏息静气,等待他的怒火,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周誉没头没尾的一句:“我方才演得像不像?”
  沈菱歌:……?
  “演?王爷是说什么?”
  “凶你那两句,有没有被吓到。”
  沈菱歌是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意思,他的生气都是故意演的?
  “怎么,只许你骗人,还不许我演一演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放心,在你点头之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我之事。”
  沈菱歌闻言,大为震撼,“等等,什么叫你我之事?王爷还请说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不就是上次落水,她还欠着他一条命,除这之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他为何要说的如此暧昧不清。
  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一般,还要用上这等暗度陈仓的手段。
  可周誉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话,反而提起了别的,“上次送你的链子,丢了?”
  “没。”但压在箱笼底下,和丢了也差不多了。
  周誉原想说,丢了便丢了吧,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东西,结果她说没丢,他就更加高兴了。
  那条链子是在回京之前,他回驿馆的路上,临时进铺子买的。
  当时想着她送了他香囊和平安符,还舍身为他挡下火焰,他愿意接受她的示爱,也该有所表示。可他随身从不带这些东西,这才挑了这个。

  准备给她让她收着,也算是个承诺,以后找他再换更好的礼物。
  可谁能想到,等着他的是一封诀别书。
  他当时怒意攻心,撕碎了信函,可不知为何,独独留下了这条链子。且有一日,还是到了她的手中。
  “那便留着吧,下回再给你换个更好的。”
  “我不知道今日王爷会来,若是知道,定会随身带着,当面还给王爷。”
  “沈菱歌,你非要分得如此清楚吗?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周誉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为何如此固执,若是别的女子,收了他的东西,能让她入府,还不知道要如何高兴,可她偏偏都不要。
  沈菱歌没说话,这个男人真是阴险极了,每次避而不谈她的问题,却总朝她抛问,她也不想回了。
  “沈菱歌,你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你在人前想如何作,我都忍着你,便是偶尔陪你胡闹也无妨,谁让我心中欢喜你。但有的话说一遍就够了,我若再听见你说还东西,或是你我之间毫无关系的话,你便是哭干了眼泪,都没用了。”
  沈菱歌脑子瞬间空白,他原来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不愿做妾,知道她故意想惹怒他……
  但她此刻什么都思考不了,她听见他方才说了。
  欢喜。
  他说,他欢喜她。
 
 
第38章 订婚(修改)
  “欢喜?”沈菱歌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 她小心翼翼,略带着不安茫然地转身看向他。
  周誉也愣了下,他居然如此自然地说出来了, 在这之前他也只能肯定,自己对她是想要得到的心, 直到这会他才恍然,原来这便是欢喜。
  在还不知道他喜欢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敢多次骗他利用他, 过河拆桥, 翻脸不认人, 她可用的比谁都得心应手。
  要知道他喜欢她,岂不是要骑到他的头上去了。
  他愿意宠着她纵着她, 是一回事,被她耍得团团转丢了底线, 又是另一回事。
  可这会, 话已出口,也就无所谓了。
  “是。”
  沈菱歌觉得自己在做梦, 做一场瑰丽奇幻的梦, 她刚发觉自己可能对周誉有别样的好感,正将其掐死于萌芽阶段。
  扭头周誉就告诉她,他也欢喜她?是她想的那样,他要娶她吗?
  这简直比做了场美梦还不真实。
  “上回, 我听吴家那小子喊你菱娘?”
  “是, 我与三郎一见如故,知己相交,我唤他三郎,他唤我菱娘。”
  “不许, 以后少与此子相见,更不许让他这么喊你,菱菱。”
  他这是吃味了?还如此的霸道不讲理,沈菱歌想解释,她与三郎并不是那种关系,可又觉得没必要,她与何人交好,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管。
  他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说得这个命令。
  但那声菱菱,尤为的缠绵,从他的口中出来,叫她人也酥了,腿也软了。
  “那王爷欲如何安置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誉感觉到她的发颤,忍不住笑了,将她要垂下的脑袋掰了过来,伸手在她鼻翼的痣上点了点,“我一会要去趟平阳,处理军中之事,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等从平阳回来,便让人上门寻你父亲。”
  他的手指还未挪开,指腹轻轻地在她的面颊上摩挲着,力道不算重,但烫得她快烧起来一般,整个人从头往脖颈逐渐变红。
  “上门?为何上门?”
  “菱菱可堪为我侧妃。”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瞬间将她从头到脚泼湿,也令她陡然间清醒过来,梦之所以被称为梦,便是因为无法实现。
  “侧妃啊。”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喃喃着,而后兀地笑了,带着自嘲和讥讽,“大姐姐同我说,王爷此时身侧无旁人,我若能进府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仗着王爷的头个孩子,或许能被封个侧妃。”
  周誉以为她会高兴的,她也确实是在笑,可这笑不管怎么看都讽刺的很,完全不是方才开怀恣意的模样,他喜欢看她笑,却不是这样的笑。她难道不愿意?
  他想打断她,可沈菱歌却还在笑,笑得更像要哭:“真没想到,王爷竟如此欢喜我,连孩子都不用生,便愿意封我做侧妃。以我这样的身份,封个侧妃,想必也让王爷为难了吧。公主,公主知道这事吗?知道你想封个商人的女儿做侧妃。”
  她一连说了好几个侧妃,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周誉皱了皱眉,以为她是不安,松开手指,安抚地在她肩上拍了拍,“别怕,没人会为难你,雁荣不会,旁人也不会。”
  可沈菱歌的笑却戛然而止,冷着脸,“侧妃也是妾吧,不过是你众多妾侍中身份较高的那个。”
  周誉的手僵了僵,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王爷知道吗?我这人鲜少说假话,上次我说此生绝不为妾,王爷以为我是拿乔欲情故纵的假话。但可惜,这句是真的。”
  “我与王爷而言,与普通的女子无异,只是个堪为侧妃的女子罢了。”
  “菱菱,正妃之事,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简单。”
  周誉想说不是的,她与旁人不同,他从未对别的女子动过心,也从未有过欢喜,她是独特的。可他的正妃不是简单的情爱,也不是两句喜欢就能定下的,这关乎与朝堂,关乎与社稷,牵扯了太多。
  他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且这个时候说得再多,她也听不进去。
  只能柔声地安抚着她:“你是不同的。”
  “因为我比别人好看吗?”沈菱歌突然仰头凑近,低声道:“那我再告诉王爷一个秘密,我曾杀过人,亲手杀过人,若是王爷执意如此,恐怕早晚会后悔。”
  她拿着金剪,一刀捅进了季修远的胸前,看着他浑身是血惊恐万分地倒下。
  她这样一个善妒又不容人的女子,若将来他有了正妃,有了别的妾侍,她还是会忍不住,再次手握金剪。到那时她要捅的人,若不是他,就是她自己。
  周誉问她,那条路值还是不值,她现在可以回答了,路虽美,却不值得。
  她这两世拥有的本就不多,父亲的疼爱,家人的爱护,知己的相交,她只想守住仅有的,不愿为了一个明知两败俱伤的结局,而去赌上所有。
  周誉看她笑得都冒出了泪花,甚至语无伦次的模样,不知为何,就像看到了朵即将濒死的花,黯淡枯萎,总有种叫人尤为慌乱心疼的感觉。
  且他的直觉,是不能再让她说下去了,“够了,你是欢喜得过了头,出现了梦障,此刻不适合再说这些事。”
  正巧身后周雁荣等人也追了上来,周誉便松开她的肩膀,将人圈在怀中,在她耳边低低地安抚:“你这会还没想通,不急得答复,这几日你就在家好好等我,待我从平阳回来,再同你说。”
  沈菱歌听着他的安抚,一言不发,甚至嘴角还咬着嘲讽的笑。
  说?她冷哼一声,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接下去,沈菱歌下马进庄子,全程都很正常,会笑着和周雁荣说话,会小声打趣沈淑欣和宋十郎,甚至连偶尔眼神碰上周誉,也是毫不避讳。
  此次跑马来的人不算多,且都是爽快不拘小节之士,又有齐王和大长公主在,便未分开摆宴。
  而席上,周誉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沈菱歌身上,见她有说有笑,半点也看不出,方才失态绝望的模样。
  但她越是正常,反而越显得反常。
  周誉甚至想要把去平阳的时间推一推,心里总有个隐隐的声音在提醒他,今日若不把事情定下。
  恐怕又要生变。
  可平阳守备出了大事,营中布防图失窃,此事关乎军机,他已先派遣肖伯言前去暗查,方才传了消息回来,刻不容缓,他必须得动身了。
  周誉还想在离开前,再与沈菱歌说两句话,但侍卫已准备好了马儿,在门边焦急地等待,他也无法再多说什么。
  同周雁荣交代了几句才起身,只是在路过沈菱歌身畔时,略微顿了顿,想着她不愿被人知道,终究什么都没说,而后才大步离开了。
  周誉一走,席上的气氛瞬间好了起来。
  沈淑欣胃口小,用了小半碗饭,便觉得屋内不透气,由婢女陪着出去吹吹风,宋十郎不放心她,也跟着一道出去了。
  一时屋内只剩下六七个人,周雁荣也不用装正经了,大手一挥,让人把杯子里的酸梅汤全换成了果酿,“来来来,我们来玩飞花令,谁接不上的就得罚酒一杯。”
  大长公主的名号可不是吹的,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在她面前京中的少爷公子们,没个敢自称纨绔的。
  众人捧着她,自然各个都说好,沈菱歌的酒量算不得好,但此刻气氛正好,她若是这个时候打断,只怕有些扫兴。
  且今天被周誉刺激了,听他们提到酒,竟然还有些想喝的冲动,便也跟着点了头。
  飞花令便开始了。
  由周雁荣起头,她略微想了想道:“我便出个应景的题儿,每人说一句有关夏日的诗句,不可重复,我先来。”
  别看周雁荣平日吃喝玩乐,好似不学无术的样,实则宫内太傅交出来的,怎么可能学问不好。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便是文能科考夺状元,武能骑射定乾坤。
  这当然是她夸张自傲的话,做不得数,但也能证明她确实涉猎广,能搞学问也能玩乐两不误。
  有周雁荣在,自然是不怕冷场,一圈下来众人皆是诗兴大发,沈菱歌虽然读得多看得多,但在作诗这方面,还是略微差了点。
  第一轮还能用以往所学勉强对上,等到第二轮时,便有些吃力了。
  既是要玩,就得玩得起,沈菱歌也没犹豫,很是爽快地将杯中果酿饮尽,引得周雁荣的叫好声,“真没看出来,菱歌你这是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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