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by二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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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杯第三杯,她的脸慢慢地有些红了。
等又轮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习惯性地伸出手去,只是不等她端杯子,身旁就有人挡了挡,“虽是果酿,但也是酒,且后劲却很足,沈二姑娘往日玩得少,不如我替姑娘饮了这杯吧。”
沈菱歌侧头看他,是赵琮,让她很有好感的赵琮,他依旧温柔,却也很坚定,将她手中的酒给放下,不知为何竟叫她心头一暖。
周雁荣是玩得高兴了,早已忘了方才她皇兄交代的,早些送沈菱歌回去的话,这会见沈菱歌双颊绯红,才回过神来。
想到她哥那宝贝的模样,若是被他知道,她带着沈菱歌不仅玩还喝酒,指不定要如何罚她,顿时一个寒颤,赶紧抬了手。
“是是是,菱歌你别喝了,就让赵琮替你喝这杯,时辰也不早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
沈菱歌的脸是有些烫,但她的酒杯很小,给她斟酒的婢女更是只倒半杯,还不至于这么点就喝醉了。
但别人的好心,她也没必要拒绝,看赵琮喝了他自己杯中的酒,朝他咧嘴露了个笑,道了句多谢。
而后云姑便适时地上前扶她,与众人道了声别,先一步离席,外头也有人去安排马车了。
马车还在准备,沈菱歌便坐在院中等着,“姑娘,要不要差人去喊大姑娘?”
沈淑欣与宋十郎一道出去的,这会还未回来,沈菱歌却摆了摆手,接下去大房要搬家,或许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法出门,这对有情人怕是许久不能见面了。
又何必去打扰他们难得的独处时光,有些东西,她无法拥有,大姐姐能有,她自然是要全力支持她。
“再等等吧,许是一会就回来了。”
方才她喝了点果酿,这会有些口渴,便让云姑去取碗茶来,她就靠坐在爬满了素馨花的长廊上休息。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她还以为是云姑,略带了两分娇气地回头道:“你回来了?”
没想到回头却看见了一身长衫的赵琮,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沈二姑娘姑娘还未走?”
“我突然有些渴,想要歇歇脚喝碗茶再走,赵公子怎么也出来了?”
她离席时,瞧着众人都还在兴头上,吴绍秋的诗兴大发,正与周雁荣你一来我一往,好不热闹。以赵琮的文采与酒量,不应该这么早离席的。
“我也准备回去了。”
赵琮见沈菱歌微微歪头,满脸不解的样子,只觉心跳得有些快,他只知道她美艳,没想到还有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
跟着又解释了一句:“家中还有幼弟幼妹,我出来前答应了他们,会早些回去教他们功课。”
他不敢直视她的脸,下意识侧了侧身子,甚至觉得今日的酒确实吃得有些多了,竟然脸也开始发烫了。
他往日只与吴绍秋等人往来,认识的姑娘也不多,只有偶尔诗会上见到些,但也鲜少与她们打交道。
一来是他醉心于学问,想要高中,往后才能够报答叔父,照拂弟弟妹妹。二来也是他家世太低,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把更多时间放在读书上。
但沈菱歌和他所见过的才女贵女们都不同,她不骄不躁,聪慧有才,与她说话毫无负担。
上次得见之后,他甚至时常会想起她,偶尔从吴绍秋口中听到关于她的事,也会听得尤为认真。
今日他本是要在家教习弟妹功课,但听说沈菱歌也会来,才改了主意。
他不敢贪心,只想着若能有机会,像吴绍秋那样,与她结交做朋友那该有多好。
故而,上午她一出现,他便瞧见了,看着她独自一人略显孤寂的身影,立即骑马靠了过来。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且还是个他绝不敢触碰的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周誉将沈菱歌带走。
也是,她如此美好,就该配齐王这等英豪,而他,也该收起所有荒唐的心动,至于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会变成秘密,埋藏在他的心底。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在看到沈菱歌再次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没办法装作看不见,下意识地为她挡酒。
就像现在,他明知最好的决定是大步离开,却还是在看见她的身影时,绕路走了过来。
“赵公子家还有弟弟妹妹啊?”
“是,弟弟今年十二,明年打算要进书院,最近都在温习功课,妹妹再小两岁,平日很是懂事。”
沈菱歌想起吴绍秋说的,赵琮父母在他幼年时罹难,那会他自己都还小吧,就要拉扯着幼弟幼妹长大,这其中艰苦自是不必说。
但赵琮说起弟妹时,眼神却很是温柔,看来她并没有看错人,他不仅有学识还是个极其温柔之人。
“能有赵公子这样的兄长,定是件极为幸运的事。”沈菱歌真心实意地感慨。
“沈二姑娘谬赞了,我只是尽所能的,让他们与普通人无异。”
别人有父母,他们有兄长,别人有物质上的满足,他寄予他们精神上的富有。
若是她也能拥有这份温柔那该有多好。
沈菱歌方才一直在想,周誉说了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个月,他若是回来,真要上门找她该怎么办?
他是齐王,他想纳她做侧妃,就算她父亲不同意,可胳膊拧不过大腿,难不成要她看着父亲为她而得罪周誉,惹上生命危险吗?
不过现在她倒是有主意了,之前说未婚夫,那是骗周誉的权宜之计,可她若是真有了未婚夫呢?
难不成,他周誉还要干出强抢人妻的事来不成?先不说他的骄傲能不能叫他做出这等事来,便是他真敢,她就去御史台参他一本。
上次她就明里暗里的,向吴绍秋打听过赵琮的情况,知道了他的家世背景,也了解到他的为人秉性。
赵琮不仅长相清隽,还为人正直有学问,对弟弟妹妹都能如此有耐心,想来以后与妻子也会琴瑟和鸣,夫妻和睦。
这简直就是她梦想中夫婿的样子,若是他也能这么想,那就好了,她不喜欢周誉,她对赵琮有好感,他们才是门当户对的。她想要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做他的妻子,相夫教子常伴一生,她相信自己能做好。
毕竟是谈婚论嫁,要是没有周誉步步紧逼,她或许还要再多了解赵琮一些,与他培养些感情,方可徐徐图之,但如今已经来不及了。
也算是多亏了周誉,才能让她破釜沉舟,下定决心。
“不知赵公子可有婚配?”
赵琮愣了愣,他也不知怎么前面还在说弟弟妹妹,后面就问起婚配了,难不成沈菱歌想给他介绍姑娘。
闻言,不免心中苦涩,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曾,但目前还未打算……”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听见对面的沈菱歌,同时开口道:“既是尚未婚配,那赵公子觉得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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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菱歌回去的路上心情很好,浑身散发着喜气,连沈淑欣都感觉到了她的好心情。
“二妹妹这是得了什么喜事,竟是如此高兴,不若说出来我也高兴高兴。”
“确实是个喜事,不过这会还不能说,等过几日有消息了,我再告诉姐姐。”
方才她说完那句惊世骇俗的话后,自己也有些后悔,不管如何,这样的话由她一个姑娘家说出来,总有些失了规矩。
她怕吓着赵琮,正想要找补,就见赵琮的脸涨得通红,半天后磕磕绊绊地吐了句:“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菱歌到这会都记得他的样子,忍不住想,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人,也是从那时确信了,他不讨厌她,且也是满意她的。
话到最后,他红着脸珍重万分地道:“沈二姑娘放心,过往之事我都不在意,我,我会让叔父上门提亲的。”
说着快步跑走了,还因为紧张和害羞,险些撞到了长廊的柱子上。
沈菱歌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什么叫做过往之事不在意,但又被欢喜所取代,来不及细想,就只记得他说要提亲的事了。
细细回想来,她真是越想越觉得,赵琮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回去和父亲商量这事。
她有把握,她喜欢的,父亲也会喜欢的。
回到家,她便等不及地去了父亲的院子,得知他在布行还没回来,就去沐浴换了身衣裳,同时也让下人开始准备晚膳,想要给父亲一个惊喜。
可沈博简今日回来的有些晚,她骑了半日的马,有些疲惫,坐着看书时险些睡着,才听见外头下人说老爷回来了。
沈菱歌这才打起精神,欢欢喜喜地迎了出去,却见沈博简也是一脸的倦容。
“爹爹,您回来了。”
“菱儿,你怎么在这。”
“我来陪爹爹一块用晚膳。”
沈博简进屋换了身外袍,洗了把脸,才跟着到了外间,父女两面对面坐着用膳,等用完了,才有时间坐下闲谈。
“爹爹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
“布行出了点事,不过好在都解决了。今日跑马好不好玩?也都怪为父没时间,不然早该带你出门逛逛,这些日子都憋坏了吧。”
沈菱歌先是担心,听说事情都解决了才松了口气,赶紧摇了摇头,她跳过周誉的部分,将今日发生的趣事一一说了。
她在说,沈博简就认真地听着,偶尔捧场的笑几声,气氛格外的和谐。
沈菱歌正在想,该如何自然地提起婚事,就听沈博简叹了口气,感慨地道:“我们家菱儿真的长大了,不用爹爹在,也能独当一面了,再过些日子,都该嫁人了。”
好时机这不就来了。
“爹爹,我若是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沈博简第一反应自然是一愣,当下拧着眉满脸的担忧,“不行!是何人?你涉世未深,千万别被人给蒙骗了。”
沈菱歌赶紧安抚住他,将如何结识的赵琮,又是如何得他解围,再是说起他的家世和为人,以及他如何对待弟妹的。
沈博简的脸色才没那么难看,他沉默地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沈菱歌以为他要坚决反对时,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般,松口道:“家世差些倒没什么,只要为人正直,待你好,便是好,我明日差人去了解了解,你若真的喜欢,便都依你。”
沈菱歌有些好奇,是什么让父亲突然改了口。
他方才明明还是一副死都不同意的样,难道是父亲想到当年求娶母亲时,遭到了外祖的反对,故而他才心软了?
但不论是哪个原因,结果都是好的,况且能多了解一些赵琮的事,也对她有好处,也就没再细想。
隔日,父亲派去查的人就回来了,他寻访了赵琮的先生同窗,还有街坊邻居,人人都道赵琮是个孝顺懂事吃苦好学的年轻人。
沈博简这才松了口,放心下来,更奇怪的是,父亲一松口反而比她还要急,各种事宜安排上,提早和赵家通了气,真寻了媒人上门说亲,但不凑巧的是沈博简出门去了……
沈菱歌在家等了一整日,也没能到父亲回来。
等来的却是一个噩耗:“二姑娘出事了,二老爷突然被官差带走了,布行也被查封了。”
第39章 真是个呆子。
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 好似此刻瞬间都明了了。
难怪父亲会提起婚事,难怪起先知道她有喜欢的人勃然大怒,之后却很快的接受了。在相看过赵琮之后, 比任何人都着急,想要把这桩婚事给定下来。
原来是布行出事了, 且还是不是普通的小事。
沈菱歌不免自责,上次父亲回来得那么晚,她明明有察觉到什么, 可很快又被父亲给哄了过去。
等到这会再去后悔, 也已经来不及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行商这么多年, 经验丰富,衙门上下也皆有打点, 他谨小慎微与人为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惹了官司。”
可那下人根本就不知道, 他是被派来通传的, 此刻被沈菱歌的样子给吓着了,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菱歌见问不出, 也顾不上别的, 带上云姑直接去了前院。
大伯父一家还未搬走,此刻也只有伯父能帮父亲了。
没想到刚出院门,就和快步而来的沈建徽迎面碰上了,自她回京后, 大堂兄几乎日日锁在房内看书。
除了接风宴和分家那次见过, 鲜少有碰上的机会。
季氏出事被送走时,他垂头跪地向沈博简致歉,他是大房长子,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却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这事他也有脱不开的责任。
之后,他没再日日把自己关在房中,沈博植不在家时,搬家的很多事宜都是他在管理。
两人打了照面,沈建徽便先开口道:“二妹妹想必已经知道二叔的事了,我来便是让你先别慌。”
沈菱歌原本焦急无措的心,在看见亲人之时,总算是有了着落点,“大哥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