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by二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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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这跟她装呢。
沈菱歌也不打算与他拐弯抹角,既是人在这了,不如趁此机会,一口气把事情说个清楚。
“王爷真的是来找陛下的吗?”
周誉握着袖中的东西,闻言抬了抬眼,疑惑地看向她,“不然?”
却见沈菱歌弯着眼扬了扬眉,轻笑出声:“我差点以为,王爷是来找我的呢。”
沈菱歌笑起来格外的甜,周誉一时愣了愣,等听见她的话,才回过神来,暗自低喃一声没定力,这就被她的笑给勾着失了魂。
定了定心神,淡声道:“哦?那你说说,本王与你有何好说的,为何要来找你?”
他因她而片刻失神,自然也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沈菱歌心中的冷笑都快变成狂笑了,这拙劣的演技,她之前竟然被骗了。
她面上半分不显,且还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从身旁的小几上拿出了一个锦盒,不回答前面的话,而是转口道:“我一时失手,打破了王爷的宝贝,还请王爷恕罪。”
周誉听到宝贝时,还在想她说的是什么,等那破碎的瓷片出现,便知道瞒不住了。
他微微一愣,哑然失笑,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喜欢这种事,又如何能瞒得住,何况她那么聪明。
“破了便破了,你若想摔,那还有很多,你想怎么摔便怎么摔。”
“王爷这是不装了?”
“是。”
“王爷是故意要将我留在这个院中?”
“是。”
应该说是也不全是,他当初带她来这,是为了她名声考虑。之后则是顺势想将她留下,一来为了她的安全,二来则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改善两人之间的误会。
她既是问了,他便不会再对她说谎。
周誉每说一个是字,沈菱歌的心就跟着往下沉一分。
她能感觉到他在改变,变得温柔变得耐心,甚至在学着尊重她,可他现在所做之事,和前世的季修远有什么不同。
打着喜欢的名义,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困在这方小院里,说到底更多的还是占有的心思。
沈菱歌面上笑得很开心,心却像是无底洞,只觉酸涩难耐,怎么都填补不了,她多想听见他说不是,但可惜,没有如果。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确是动心了,与前世不同,知道真相后她愤怒之余,更多的是难过和酸楚,这恰恰证明她是真的对他动了心。
也正是因为动了心,才会迷失,才会痛苦,才要斩断。
沈菱歌冲着他吃吃地笑,“王爷这是承认了?承认你喜欢我。即便上回我如此拒绝了王爷,可王爷却依旧喜欢我。”
“是。”
“但即便王爷喜欢我,也还是没办法许我为妻,所以想到要将我金屋藏娇,是不是?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不是,我从未想过要委屈你。”
沈菱歌弯着眼笑,“可王爷这般做,已经叫我委屈了。”
“是我考虑不周,你若想回去,晚些我便叫人送你回去。菱菱,你与他的婚事,可以先缓一缓再下决定,就算你此刻不准备接受我,也该给我们一个公平的机会。”
“我给王爷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她与周誉相遇的更早,上京这一路,这么多日夜的相处,要说不公平,那也是对赵琮不公平。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她既对周誉动了心,又险些丢了名节,便没道理再去祸害赵琮。即便周誉不说,她也会回去将婚事说清楚。
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如何解决周誉。
“王爷这一生,是不是从未尝过挫败的滋味,我这样一个低微的女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拒绝王爷,扪心自问,王爷对我到底是不甘更多,还是喜欢更多?”
沈菱歌直视着他的眼睛,不偏不倚,敛去脸上的笑,郑重又认真地道:“我虽不知别人的喜欢是如何的,但我清楚我自己。我不是非要做王妃不可,我也不在乎荣华富贵身外之物,我只要我喜欢的人,此生此世只有我一个。”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意志却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只是命不好,前世被渣男所蒙骗,这一世又独独喜欢上了个,不该喜欢的人。
他是大周最勇武不凡的男子,他离皇位咫尺之遥,旁人尚且三妻四妾,他这般好的人,怎么可能独属于她一个?
既然知道不可能,还不如早早死心。
周誉果然被她的话给震住了,甚至让他忘了反应。他出生在皇家,母妃不过是父皇妃嫔中的一个,或许可以说是最为宠爱的那个。
他自小所见三妻四妾后宫三千,也见过叔伯兄弟红粉知己无数。只不过他的后院从来无人,当然是他不喜欢不想要,甚至他也没想过,以后要有什么人。只是沈菱歌的想法,太过颠覆太过荒唐,叫他一时转不过弯来。
乃至最后只说了句:“离谱。”
却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并没觉得她说的哪儿不对。
“你便如此确信,赵琮不会有别人?”
沈菱歌依旧凌然:“若是成亲之前有,便叫他断个干净,若是成亲之后有,那我便与他和离。”
她面色认真,尤为果决,丝毫不像有假,倒叫周誉哑口无言。
沈菱歌已有了准备,见此也不难过,反而又笑了起来,“王爷不必忧虑,也不必想着如何劝服我,我啊,谁都不会嫁,谁都不会选,看,我已经求来了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道圣旨,在他面前晃动,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陛下亲自写的圣旨,还盖了玉玺,他赐了我一座山头,准许我可以在那建个道观,许我代发修行。”
“以后我都不必再烦扰要嫁给谁了,青灯古佛常伴余生,岂不是快活。”
她既守不住自己这颗心,喜欢上了周誉。那嫁给谁都是祸害,与其将来抵不住相思,等进了齐王府再后悔,还不如把这条路给堵死。
周誉不敢相信地将她手中的圣旨夺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荒唐!你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今年刚及笄,凭什么要出家?”
他紧紧攥着圣旨,手上略微用力,便要将这轻飘飘的黄布给撕碎,她疯,周允乐便同她一道疯,他做得最错的决定,便是将这两人放在一块。
他实在是无法想通,沈菱歌的小脑瓜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那日她中了迷香,口中所喊得都是他的名字。
即便他没要了她,但也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便一定会对她负责的。他今日带来了,父皇在他八岁那年赠他的第一柄匕首。
想要赠与她,告诉她,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他从不曾看轻她,她想要的他都会试着理解。
来时都想得好好的,怎么到了她这,一切又都变了,周誉眼尾发红,声音透着些许嘶哑:“你明明也是喜欢我的,既然相互喜欢,为何不能在一起?”
“周誉,不一样的,我与你所求的,从来都不相同。”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以为一道圣旨就能困得住我?”
“这是圣旨,为何不能?难不成齐王殿下还要违抗圣旨不成。”沈菱歌也有些生气了,她都这样了,他为何还不肯放过她。
她仰着头怒目瞪着他,倒把周誉给气笑了,“你这是在与我赌气,乖,这东西给我保管,你先冷静冷静,若是不想见我,我便过几日再来,在这里你才是安全的。”
沈菱歌腿上有伤,圣旨又被他给拿走了,只能伸长手去够,偏偏这人坏得很,就是不肯给她,还藏进了自己的衣袖中,叫她扒拉着他的衣袖,模样滑稽又可笑。
而周誉却把那柄乌金的匕首掏了出来,塞进了她手里。
她不肯要,周誉便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宠溺和无奈,“你若是不痛快,捅我几下出气也行,总之,这样的气话不可再说。我的心意既已挑明,我也不必去寻什么理由了,这个早就想赠你,你烈性刚毅配得上这把匕首。”
沈菱歌气力不如他,他又藏着圣旨不肯给她,只能气鼓鼓地撇开眼,手里被迫捏着他那柄铁疙瘩。
都怪她太过自信,以为有了圣旨定能制住他,但谁想到这人会如此不要脸。
见她生气,周誉也没办法,好话说得口都要干了,见她还是不理人,怕她那股子倔脾气上来,更钻牛角尖,才长叹口气。
正好婢女端着晚膳在外候着,他便起身将东西接了过来,“我不在这惹你生气了,但你得好好用膳,不管如何都不能饿着自己,我等你自己想通,明日再来看你。”
不管周誉说什么,她都是一声不吭,用后脑勺对着他。
周誉对此也不恼,耐心地交代了几句,才揣着怀中的圣旨朝外去,他现在得去找周允乐好好算算账,以及好好想想,该如何解开两人之间的死结。
这一夜他依旧是辗转难眠,隔日还来不及去寻她,便又被宫内之事所缠身。
周誉想着正好给她些时间冷静冷静,过几日再与她细说。
但没想到,等他再从宫里出来时,早已是人去楼空,沈菱歌不仅跑路了,还把獢獢给一并带走了。
走前还留下一封书信。
信里内容也很简单,圣旨千千万,你周誉爱撕,那便随便你撕,撕了一张她还有好多,这家她是出定了!
周誉捏着手里的信,不怒反笑,把跟在身后的肖伯言看得打了个寒颤,“爷,您别生气,沈姑娘许是一时冲昏了头脑,想来很快就会想通的。”
“我不气,我有何好气的,这说明她在意我。她想出家那便由着她去玩,今日她如何出的家,明日我便叫她如何还俗。”
第48章 出家(修)
周誉走后, 沈菱歌像是拿着烫手山芋般,飞快地丢下了手里的匕首。
哪有人像他这样送东西的,不是送条奇奇怪怪的脚链子, 就是送把匕首,这像是送姑娘家的吗?
从这沈菱歌倒是相信了, 他定是如传闻所言,后院没女子,也从未喜欢过人。因此才更让她头疼, 如此性格的人, 执拗起来恐怕更叫人招架不住。
他抢走了圣旨倒是没什么, 只要周允乐愿意帮她,旨意自然还能有, 且等旨意传下去了,便由不得他信与不信。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 还是得让他放弃。
这么一番折腾, 沈菱歌也没了胃口,随便用了点晚膳, 连陪周允乐下棋的心情也没了。
且不知是不是周誉去敲打了周允乐, 他也老实的很,没来寻她。
沈菱歌便陪獢獢玩了会,草草地梳洗上床休息。
不得不说,沈菱歌还是很感激周誉的, 若不是他将她救出来, 又有獢獢和周允乐时常陪着她,就那夜的事,绝对会成为她这一世的梦魇。
或许她会重蹈前世的覆辙,无休止地沉溺在噩梦之中。
外加又有迷香的存在, 让她对那夜的记忆很是模糊,这次即便遇险,她也几乎没做过梦。
可今日许是心情大起大落过多,她身心疲惫,一沾枕头便困意翻涌,沉沉地入了梦乡。
梦见的还是那夜她失去意识后的片段,梦中周誉只身闯了进来,将柳明高打得几乎残废,而后将她抱起离开。
周誉什么也没做,她却手脚并用地缠着周誉,从马车到小院,穿过长廊步入堂屋,他即便浑身是汗,也依旧在隐忍。
两人的手指交握,发丝相互勾缠着,她像是喝醉了酒,满口胡言,又像是靠着迷香,将内心压抑的自我完全袒露了出来。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却动弹不得发不出声音来,她看着周誉被她所惑,完全失了分寸。
沈菱歌像是被分成了两个人,一半游离在外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另一半则是享受沉浸着他的爱与抚。
那些亲吻与触碰,真实的不像梦境,一点一点灼烧着她的肌肤,叫她随着爱意浮沉。
直到周誉扯下一块纯白的里衣,将她抬起垫在了塌上。
沈菱歌面目通红,她即便在梦里,也是有感觉的,她能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的花开花谢,感觉到他的爱惜和挣扎。
但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她眼睁睁地看着周誉掀起锦被,不再犹豫地靠下来,就在她绝望地闭上眼,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
他怜惜地吻走了她眼角的泪,生生忍住了,而后是叫她瞠目结舌,面红耳赤的一幕。
周誉俯下身亲吻着她,她紧紧抓着他的头发,花开花谢花又谢。
而后沈菱歌便在一片热潮中醒来,她的脑子里有许久的空白,呆愣愣地睁眼看着头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直到婢女听见动静进屋,看到她满脸通红,浑身湿得像是从水中捞出来出一般,紧张的要去给她喊大夫。
就听沈菱歌声音干涩地喊住了她:“我问你,你必须得说实话,我被救回来的那夜,王爷真的将我放下就进宫了吗?”
“是,千真万确。”
“你说谎,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沈菱歌突然提高了音量,她虚弱地坐起,神色凝重目光灼热地盯着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