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梦我——by二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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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同意,到时赵琮肯定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还好,在这之前她就已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做了决定不再嫁人。
不然光是如娘,恐怕就得闹得家宅不宁。
沈菱歌一直保持着淡笑,听徐氏在说,偶尔还能安抚她两句,如娘在一旁听得眼睛红红,更是对她频频示好,看来是以为她会接受她。
等到说得差不多了,徐氏才拉着她的手问:“上回去提亲,你父亲不在,这次正好能把事情定下来。如娘你也瞧见了,样样都好,你放心,她绝对不会影响你与琮哥儿的感情。”
沈菱歌笑着说好,而后将手从徐氏的手掌中抽了出来。
“伯母这事可是与赵琮说过?”
“他还不知道,但他向来懂事,也打小就与如娘的关系好,只要你点头,他定会同意的。”
沈菱歌还是在笑,“我同意不同意已经不重要了,我与父亲今日前来,是来答谢赵琮之前帮了我的恩情。至于婚事,之前既是错过了,那便只能说是我与赵琮有缘无分。不过如娘的事,我建议伯母还是与赵琮说说才好,毕竟他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
她刚说完,那边书房也传来了动静,沈博简走在前面,赵琮有些许落寞地跟在后面。
“菱儿,和长辈道别,我们该回去了。”
沈菱歌乖顺地起身,向徐氏福身行了个礼,“伯母留步,晚辈先行告退。”
“我送你们出去。”
徐氏和如娘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尤其是如娘看上去满脸担忧,很想追出来,但见赵琮先开了口,便只能停下了脚步。
赵琮送着他们到了门外,看着便似有话要与沈菱歌说。
“父亲,您先上马车,我与阿琮再说两句。”
沈博简很放心赵琮的人品,点了点头,先一步上了马车。
“菱娘,你若是担心那件事,完全可以放心,我入了王爷门下,是我求的王爷去寻你,我早已有准备,不论如何,我都会娶你的。”
难怪之前周誉明明如此痛恨她,那日却会来救她,原来是赵琮救了她。
沈菱歌朝他郑重地福了福身,不仅是为了这次,她谢的是赵琮长久以来对她的照顾和包容。
“阿琮,你很好,你是个君子,齐王也是一顶一的英雄,你跟着他是好事。我也相信你将来定会有大出息,是我不好,我配不上你,我已经向陛下讨了恩旨,寻个风水宝地,建座道观,再不必去理会红尘之事。”
“菱娘这是何苦?”
“不苦,这是我之所愿,弃红尘断俗欲。”
赵琮神色中有些许的挣扎,而后终究是叹了口气,“菱娘,我会一直等你的,等你改变主意,等你放下他。”
沈菱歌抬头看他,是啊,他这么聪明,之前就能看穿她的心思,如今也瞒不住他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喜欢周誉。
“重楼七叶一枝花,冬至更无蝉蛹,连医书都无法解的是相思,我已经无回头之路了,但你还有。阿琮别执着与我,回头或许就能发现身边的好姑娘。”
她既然不打算嫁人,更没有拖着他的道理,赵琮娶谁就都与她无关,可作为朋友,还是该提醒他一句。
赵琮愣了愣,回头看了眼,正好看到如娘担忧地站在门边朝他们这看,他突然就明白了。
脸上露出了些许懊恼,但也没再说挽留的话,送着她上了马车。
“菱娘,保重。”
“你也是,祝君前程似锦,早日高中。”
帘子放下来时,沈菱歌看见他的口型在说:“我会等你的。”
而马车早已不停地朝远处驶去,沈菱歌掀开布帘往后看了眼,赵琮还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知道,她或许错过了最适合她的人,但她已经无法后悔了。
山长水远,愿君珍重。
马车入了闹市,沈菱歌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心口有些酸胀,可又觉得这才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她长出了口气,正要把布帘放下,却看见街口的拐角处,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沈菱歌揉了揉眼,再去看时,却又看不见了,但她很肯定自己没看错,瞪大了眼四下去找。
她的动作反常,连沈博简也注意到了,“菱儿在找什么?”
“我好像看见了柳明高的婢女苏柳。”
即便只相处了一日,但她对这个婢女的印象太过深刻,她绝不是普通的婢女那么简单,之前周誉闯进去,肯定将那里面的人一网打尽,怎么可能独独放过了她。
难不成之前周誉说为了保护她,都是真的?苏柳若不是来寻她的,会去找谁……
第49章 脱下外裙
“柳明高的婢女?会不会是人多看错了, 昨日我还听说柳明高被抄家,府内所有人都被关押下狱,依照齐王的性格, 恐怕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菱歌出事的时候,沈博简还在牢中, 家人去探望也没人敢把这事告诉他,故而他是昨日最后知道的。
且一次就让沈博简记住了这个名字,即便知道人已经死了, 但还是在提起他时浑身冒冷汗。
沈菱歌又看了几眼那个角落, 此刻却一个人也没有。
“爹爹别担心, 应当是我太敏感了,看错了, 我们回去吧。”
沈菱歌把帘子放下的同时,那个拐角处, 有个粉色的身影飞快地闪过。
回到家, 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她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 接下来只需要每日料理琐事, 陪着父亲将布行重新开张,而后等待周允乐的圣旨。
沈博简的罪名洗清了,布行自然不必被封查,同时陷害了他的那两家布行管事也入了狱, 只是可惜, 选拔的时间已经耽搁了,与采买司的事也只能是泡汤了。
好在沈博简的志不在此,选上是锦上添花,选不上便继续踏实地往前看。
人生还未过半, 他已经历了两次重头再来,少了年少时的意气和冲劲,多了阅尽千帆的心态,再难有事情能将他击垮。
唯一的难事便是沈淑欣的婚事,因为宋二郎还有宋四夫人,让她对宋家有了很深的成见,为此甚至动摇了她的想法。
她在知道沈菱歌要出家时,甚至夜里抱着枕头,跑来了她的屋里,要与她同睡。
沈菱歌从小到大都没这样的体验,和姐妹同睡一铺床,能够咬着耳朵说着自己的小秘密。
“大姐姐若是为了我,而放弃宋十郎,放弃这桩婚事,将来恐怕会后悔的。”
沈淑欣平日看着温婉端庄,实则私底下是个很粘人的小姑娘,和沈菱歌躺在一块,甚至看着她更像是妹妹。
抱着枕头上了床,就缩进了里面,獢獢也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姐姐,用脑袋在她脚边蹭了蹭,安心地趴在她旁边睡觉。
等沈菱歌躺上来,她就立即粘过来,抱住了她的手臂。
“二妹妹,不如你求求陛下,带我一块去出家吧,我想和你一块。”
沈菱歌原先还有些不适应,但听到她那熟悉的声音,又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地笑开了,“大姐姐怎么像是小了许多,哪有人连出家都要一块的。”
她有些明白她的心情,侧过身看着她:“姐姐不要为了我的缘故,而讨厌宋家,宋家也不是所有人都如此,至少宋十郎都与他们不同。”
“可十郎的母亲不喜欢我,她寻了我两回,话不算难听,都留了体面。可她到底是十郎的母亲,将来十郎定会夹在我们之间反复为难的,与其将来难过,还不如不嫁的好。”
“大姐姐,我是走投无路了,不得不这么做,但你还有机会,你与十郎心意相通,心中都有彼此。他甚至愿意为了你,与家中长辈抗衡,这份心意难得,可千万不能如此放弃了。”
沈菱歌顿了顿,放缓了语气又道:“只有你们在一起,我才能相信,这世间还能有圆满的爱情。”
感觉到沈菱歌语气中的荒凉,沈淑欣抱着她的手在一点点收紧,“二妹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非要出家不可吗?”
“我已无路可退。谁让我自不量力喜欢上了皓日,他照亮所有人,淋到我身上的恩泽雨露不过零星半点。他不能为我一个人而明,我早晚会像渴死的鱼,逐日而亡。”
“大姐姐,在我心里,有你还有父亲,还有家里人,你们同样都很重要,我不想为了一个人,放弃所有,我该为我自己而活。”
她已经有过一世的荒唐了,守着小院,无休止地等着人回来,期盼着他的雨露淋到她身上,失去了自我。
这一世她不该重蹈覆辙。
“大姐姐别难过,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委屈,相反的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很快活。陛下准许我带发修行,我会拥有属于自己的道观,我都想好了,那里可以收留无家可归的女子,可以是和离的,可以是下堂的,也可以是不愿嫁人的,我可以和她们一块读书,一块修行,岂不是一桩美事。”
沈淑欣以为她不过是一时兴起,这才会不停地劝她,怕她会后悔。
听了她的设想,才知道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真的认真在做这件事。
“难怪陛下会同意,二妹妹的眼界与格局,不类女子也,甚至许多男子都不及你分毫。”
沈菱歌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没沈淑欣说的那么高大,只是她尝试过无助又绝望的滋味,愿意向其他人搭一把手,给她们一个栖身之所。
“大姐姐就安心地嫁人,即便宋四夫人还是百般刁难,我也相信你与宋十郎同心,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沈淑欣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脸颊贴着她的手臂,带着浓浓鼻音地嗯了声,“有二妹妹在,我什么都不怕。”
没过多久,平和的呼吸声响起。月光从窗牖投下淡淡地光亮,床尾趴着的獢獢抬头看了眼熟睡的两人,换了个姿势,也睡着了。
就这般过了两日,圣旨到了。
让沈菱歌惊喜的是,来得不仅有赐她道观的圣旨,还有采买司的大人,说是之前入选的那家布行品行不端,被直接给剔除了,名额自然落到了沈博简的头上。
“恭喜沈老爷,内务府的大人很赏识沈老爷的为人,希望能与您家的布行长期合作,若是您把事情办得漂亮,没准就能入织造局,您可不能辜负了我们大人的期望。”
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沈博简都打算放弃了,结果就有惊喜砸了下来。
而那头来给沈菱歌送圣旨的,则是之前总跟在周允乐身后的小太监,见了沈菱歌格外的恭敬客气。
就连曹管事给他塞荷包请他喝茶,他也不敢接,“我们陛下说了,他与沈姑娘尤为投缘,且他得了真人托梦,说沈姑娘骨骼清奇性子刚烈,乃仙姑转世,若入道观精修,定能佑我大周福泰安康。”
沈菱歌等这道圣旨,等得太久了,见此毫不犹豫地跪地接下。
“多谢陛下,民女领旨谢恩。”
“沈姑娘快快请起,陛下已经为您挑选好了地方,就在城郊的妙高山脚,那边风水俱佳,已经差了人先去盖道观,想必不用多久,您就能去修行了。”
这应当是小太监宣旨宣的最为古怪的一次,换了别的女子,谁愿意去道观当姑子啊,偏偏沈菱歌就愿意。
或许也正是因为她的特别,才会引得陛下和王爷,都对她另眼相看。
为了能够来传这次圣旨的机会,他可是打点了不少的关系,就想在沈姑娘面前露露脸。
“陛下还说了,让您有什么需要便提,他都能为您准备好。”这是当着众人面说的场面话,等到没人瞧着了,小太监立即压低声音,小声道:“陛下还说了,他等道观建好就来寻您玩。”
沈菱歌忍不住地弯眼笑了,这是她之前答应了周允乐的条件,准许他来庵里看獢獢。
“多谢公公,还请您回去告诉陛下,到时定恭候陛下大驾。”
“奴才哪担得起姑娘的谢,不敢当不敢当,奴才都记下了,这就回去禀告陛下。”
沈菱歌说了句有劳,打算送他出门,小太监已经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小跑出去了。
他除了送来圣旨,还送来了几身衣裳,都是周允乐让宫内绣房特意裁制的道袍,沈菱歌喜不自胜,抱着素色的道袍等不及要回屋去试穿。
可不等她去穿,就来了好些登门贺喜的人。
沈菱歌不免在心中冷笑几声,当初父亲入狱时,她四处登门拜访,想求他们伸出援手。
而等着她的只有漠视和奚落,更有些污秽不堪的言语,在父亲出狱后,也不见有人上门道喜。如今被选入与采买司合作,宫内的太监来了不过片刻,闻风而来的人就有这么多。
果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结远亲,这些趋炎附势之辈,根本不必搭理。
依着沈博简之前的好脾气,肯定是谁来都要好脸相待,出了那事之后,他也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