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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晚梦我——by二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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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旁的季修远却被沈菱歌的大胆示爱,惊得瞪圆了眼,甚至没时间去怀疑她的真假,只有种到嘴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他自小就喜欢她,即便她父亲只是个商人,对他的前程毫无帮衬,父亲想为他择个贵女,他也从没想过放弃她。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等她长大,知道沈家还未替她定下亲事,她也不曾与外男亲近走动,待这次的计划后,他便能如愿以偿,甚至仕途和表妹可以兼得。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想要做的事,没有办不成的,他要光复季家门楣,他也要得到沈菱歌。
  可谁能想到,不过短短的几日,她竟然就喜欢上了别人,甚至还如此胆大的公然示爱,这无疑是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菱歌,你是不是梦障了,怎么青天白日的说起胡话来了。”
  “我没有说胡话,我每一个字都是发自真心的,我自知蒲柳之姿配不上王爷,但我愿为奴为婢侍奉王爷左右。”
  季修远闻言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为奴为婢这样的话她也说得出口,她是爱周誉爱到了什么地步!能让她丢了心智!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竟然自甘堕落到这等地步,季修远的心里升起了些许怒火。
  往日的斯文儒雅也绷不住了,颇有些愤恨地对着她道:“沈菱歌,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说出这等话来,你还要不要名节要不要羞耻。”
  “即便你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在乎,那王爷呢?王爷乃是我大周的战神,是皇亲贵胄,你这般无名无分的跟着王爷,岂不是毁了王爷的清誉,你又如何担当的起。”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芒刺扎在沈菱歌的身上,可她依旧挺直背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在等周誉开口,之前拦马车是在赌,这次仍是在赌。
  沈菱歌樱唇紧紧地抿着,直到看见周誉笑了,不是方才那种冷哼的笑,而是弯了眼放肆的笑,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他乌黑的眸子里满是疏离。
  她瞬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果然,转眼就见周誉嘴角一扬淡声道:“沈姑娘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身侧从不许女子侍奉。沈姑娘身娇体弱,还是早些随令兄回去,莫让家中长者担忧。”
  他的声音听着与往常无二,可她就是听出了几分冷厉的命令口吻,明明烈日当空,可她的手脚却是冰凉的。
  这次,她赌输了。
  与沈菱歌的失神不同,季修远蓦地松了口气,好在这事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那就还有转机。
  也是,齐王位高权重又俊美非凡,小姑娘一直被养在深闺,从未见过什么世面,被他救了为之倾倒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被当面拒绝,定是伤心欲绝,正好是他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想着立即又变了脸,一改方才愤怒的模样,轻声细语地上前哄道:“表妹的心意,王爷已经知晓了,可不能再任性了,快跟我回去吧。”
  沈菱歌像是个失去了魂魄的牵线木偶,她愣愣地站着,看着季修远恭敬的给周誉行礼辞别,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
  而她明知炼狱深渊就在眼前,却动弹不得。
  她所知道的都是将来还未发生的事情,她拿不出证据,即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她,或许还要被当做妖邪给沉塘。除了周誉外,她没有任何人能求助。
  她该怎么办。
  若是真的跟他走了,他会有千百种办法坏了她的名节,她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她还能回京吗?还能见到父亲吗?
  不,她不认命,也不认输。
  沈菱歌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他说过的,他没有逼迫人的癖好,那若不是强迫而是心甘情愿呢。
  她目光又落回了周誉身上,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在季修远近到只有咫尺之时,突得朝着马车小跑了回去。
  季修远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齐王都冷脸下了命令让她走,她还想做些什么?
  周誉则是露出了几分不耐,他最不喜欢不识趣的人,好在很快沈菱歌又跑回来了。
  她的手里好似拿着什么东西,几步走到了周誉的跟前,像是鼓足了勇气,眼含秋水,面颊微红地仰头看他。
  “自此一别,菱歌只怕此生都无缘再见到王爷了,多谢王爷的救命与收留之恩,菱歌无以为报,唯有这个平安符,是出生时家中长者求来的,多亏了它护着我,才让我遇上王爷,得以化险为夷。菱歌身无长物,惟愿这个平安符能时刻守护着王爷。”
  许是因为娇羞,让她的嗓音听着有几分发颤,衬着那双多情的眼,愈发的柔媚勾人。
  周誉征战沙场,手中沾染了不计其数的鲜血亡魂,他这一生最不信的便是神鬼之说,与其卑微的求从不开眼的老天,还不如多问问手中的利刃。
  在他眼里,平安符这样的东西可笑又无稽。
  他明知道眼前的女子目的不纯,有千百个机会,将她的手腕捏碎,将那所谓的平安符给丢弃。
  可不知为何,看到她颤动着的长睫,咬得发红的唇瓣时,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许是周誉的不出声,给了沈菱歌鼓舞,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果决,不再停顿,解开装着平安符的香囊系带,颤颤巍巍地伸手朝他腰间的玉腰带递了过去。
  “还请王爷准许菱歌侍奉您佩戴香囊。”
  周誉没动也没说话,像是默许一般。
  沈菱歌的手指便如愿的碰触到了他的衣襟,他好像偏好黑色,当然也只有他能将这沉闷的颜色穿出高贵与霸气来。
  两人挨得很近,与前两次不同,这次是她主动靠近的,近到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以及那沉稳有力的呼吸声。
  周誉身材高大威武,沈菱歌只到他的肩膀,站在他身前,几乎整个人都被他的身影所笼罩,显得她格外的娇小纤弱。
  当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墨色的锦袍上划过时,有种苍白易碎的感觉。
  沈菱歌今日穿了身杏色的圆领袄裙,他低头正好能看见她雪白修长的后颈,事实上她生得明艳动人,并不适合穿这等素色的衣裙。
  恍惚间,周誉的眼前浮现出她穿着嫣红色羽纱裙的模样,心底竟升起了几分难耐的燥意。
  “这个香囊是菱歌在家时亲手绣的,绣工算不得好,王爷莫要嫌弃。”
  她的口中说着最柔美的话,手指则自上而下轻轻地划过他紧实的腰腹,不动声色地搅动了一池深水。
  她往日没伺候过人,动作并不算娴熟,再加上她有意拖延,使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变得漫长起来。
  但再怎么漫长,也有结束的时候,周誉看她系完,正待开口,就感觉到他的腰带被轻轻地勾住。
  他低头去看的同时,她恰好扬起了头,他不仅对上了那双勾人的眼,也看见了正勾着他腰带的小拇指。
  像是生怕他看不见似的,当着他的面又轻轻地勾了勾,就像那日挠他掌心一样,勾得他眼眸发沉呼吸微滞。
  偏偏等他要伸手去抓她作怪的手指时,她已经自然地抽出了手指,毫无留恋的后退半步,微垂着长睫低声道:“望王爷保重。”
  而后转身,朝着季修远走去。
  方才她做这些,是背对着所有人的,季修远也真当她只是告别赠礼,虽然对她亲手为别的男子系香囊有些窝火。但见她这次不再闹腾,乖乖跟他走,总算是松了口气。

  脸上的神情也不再紧绷,重新露出了和煦的笑,朝着周誉恭敬地行了个大礼,“晚生拜别王爷。表妹,我们走吧。”
  说完便试探的伸手去牵沈菱歌的手,他已经做好了被推开的准备,可没想到这次却很顺利的碰到了她的手背,他亮了亮眼,准备握紧带她离开。
  可不等他动手,就听见一声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慢着,本王改主意了。”
  沈菱歌蓦地抬起了头,她看见对面那高大伟岸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看着她,不容置喙地命令道:“你,留下。”
  季修远简直是疯了,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他经历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多了,一时失控脱口而出:“王爷不是说身侧从不许女子侍奉,为何又……”
  周誉见他失态,竟是咧嘴笑了,“以前没有,今日起便有了。”
 
 
第7章 撒娇
  若不是沈菱歌低垂着脑袋,这会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就该被人发现了。
  为奴为婢确实是她信口胡说的,但也是权衡利弊下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不仅表哥不敢得罪周誉,这一路上都没人敢惹这位煞神。
  且这一路她也对周誉有所了解,此人桀骜不驯,他既说不喜强迫人就一定不会。她说愿意侍奉左右,也是真心,但只仅限于主仆。就算以后传出去,也只会说是她知恩图报,反而保全了名节。
  只要进了京,她与周誉便可两不相欠。
  她偷偷抬了一眼,便见季修远瞪圆着眼,满脸写着不甘,可又碍于周誉的权势,不得不生生憋着。最后僵持半刻只得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告退了。
  他走前还不死心最后喊了沈菱歌一声,“表妹,你真的不跟我回去?舅父若是知道你如此行事,该有多伤心啊。”
  沈菱歌在心里冷哼了声,他这是在垂死挣扎,竟然还扯她父亲来威胁,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她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是羞涩地拧着衣摆,飞快地抬头看一眼周誉,抿着唇带了几分窃喜的语气道:“爹爹从小就教我要知恩图报,若是知道我为了报恩,定会准许我留下的。”
  季修远看她一副装傻充愣冥顽不灵的样,愤愤地甩了甩衣袖,丢下一句‘你早晚会后悔的’,转身大步离开。
  他是不会就此放手的,他倒要看看,她能跟着齐王到几时。
  后悔?她后悔的是没能早些看清这狗男人的真面目,这次她必要找出与他合谋的真凶,让他们身败名裂付出代价。
  此刻见他灰溜溜离去的背影,只觉得通体舒爽,比当初将他直接刺死还要来的痛快。
  季修远与他的随从离开后,周围瞬间静了许多,一切又回到了刚下马车时。
  周誉的决定一下,随行之人皆是露出了讶异的神色,庄嬷嬷见没了外人,上前低声劝道。
  “爷若是想要寻个伺候的婢子,等回京后什么样的没有?沈姑娘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又怎么会伺候人呢?”
  沈菱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手指心虚地搅动着,若是她没做过的事,自然能理直气壮的与人对峙。但她方才确实胆大包天,这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也只能受着。
  她双眼微酸,盯着脚尖稳了稳心神后道:“嬷嬷说的是,我之前确是没伺候过人,也没干过粗活重活,但嬷嬷放心,我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的。”
  “王爷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便是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王爷的恩情。”
  沈菱歌还在满脑子的想词,该如何向周誉表忠心,就被他不耐地打断:“闭嘴,过来。”
  她立即抬起头来,扭头去看,庄嬷嬷不知何时已经回了马车上,肖将军牵来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周誉正站在马前。
  虽然她对马儿没什么了解,但眼前这匹毛发乌黑顺滑,唯有四蹄如火焰般赤红的骏马,一看便是万里挑一的烈驹。
  她有些拿不准周誉是什么意思,只能乖乖地走过去,恭敬且疑惑地喊了声:“王爷?”
  “上马。”
  沈菱歌诧异的啊了一声,她跟着外祖长大,家中唯一擅骑射的便是小舅舅,可小舅舅也从来没带她骑过马啊,看着眼前比她人还要高大的黑色骏马,她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
  “王爷是说我?”
  话音落下,就听周誉不轻不重的哼笑了声,略带促狭地看着她,“难道这还有别人?”
  这周围的人可多着呢,但谁让您是王爷您说了算。沈菱歌呵呵的干笑了两声,“可,可我不会骑马啊。”
  周誉那双犀利的眼在她身上扫了扫,轻描淡写地道:“王爷叫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便是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王爷的恩情。”
  沈菱歌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听他不带感情的完整把话重复一遍,才惊觉这是自己方才表忠心的话。
  “看来沈姑娘的报恩,也不过尔尔。”
  周誉说完又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令她下意识的一哆嗦,立即把头点得飞快,“虽然是不会骑,但我可以学,我学得可快了。”
  她强忍着害怕,朝着那匹烈驹靠近,她本就身材娇小,站在那高头大马面前,更显得羸弱。只见她伸手去够那缰绳,眼看就要碰到的瞬间,马儿突得从鼻息间喷出些热气,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也让沈菱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瓦解,双手僵在半空动也不敢动,香肩轻颤,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害怕,她也还是牢牢记着周誉的命令,咬紧下唇不敢发出一句退缩的话来。
  可那马儿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新事物,觉得很有趣,转过脑袋用那双铜铃大的眼盯着沈菱歌,嘶了两声,竟然还把脑袋往她身上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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