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by时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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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靳朝在维修间忙碌的身影,还主动跟他打起了招呼:“早啊,你平时也起这么早吗?”
靳朝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 回道:“我又不是卖包子的。”
靳朝出来单干后, 时间还挺自由的,不需要开会不需要带人,早上十点开门也没事, 没人管他,他也不需要管人,但自从姜暮过来后,他居然又有了种上班的感觉。
本来应该是愉快和谐的早晨, 但在姜暮临走前准备从床头柜的塑料袋里再拿一包姨妈巾带着时,突然袋子里面滑出一个小方盒掉在了地上。
有那么几秒,姜暮的动作几乎是静止的,她就那样看着小盒,然后蹲下身用两根手指头非常震惊地捏起这个东西,之后像甩掉烫手山芋一样将那盒套扔进了床头柜,并迅速将柜子合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都不知道靳朝为什么要送她一盒套?
虽然事情非常诡异,虽然她完全没有头绪,但让她跑去问靳朝,她还真问不出口,这件事导致她一早上都古古怪怪的。
以至于背着书包走出维修间时,鬼鬼祟祟地看了眼站在车行门口抽烟的靳朝,直奔马路对面,三赖见她如此匆忙还喊了她一声:“今天走挺早啊?要不要吃面条?”
姜暮猛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公交车站,奈何6路公交车比较难等,她一站就站了半天,街对面的靳朝叼着烟漫不经心地瞅着她,瞅得姜暮浑身不自在,眼神乱飘,脚下步子慢慢挪到了公交站牌的后面,站牌也就是一根很细的杆子根本无法完全挡住她的身形,这就搞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余光,总感觉靳朝在看着她,然后她又默默背过身去。
人家等公交都是站在路边上望着公交车来的方向,她直接背对着马路,那别别扭扭的模样看得靳朝也很迷,他见时间不早了踩灭了烟头,刚准备问她一声还能不能来得及?
结果步子还没迈,6路公交车从远处呼啸而来,姜暮转过身的时候见靳朝要走过来的架势,车子还没停直接就冲了过去,第一个跑上公交车,跟有鬼在后面追她一样。
直到公交车消失在街尾,靳朝才收回视线低语了一句:“这个年纪的女孩真是一种神秘的生物。”
昨天早上还缠着要他送,今天早晨突然又躲着他。
三赖侧过视线盯着靳朝,感到稀奇,他这个兄弟心里装的事可多了,但没有一样跟女人有关,青春期大家都骚动的时候,也不见他琢磨过女人,现在倒是思考起女人这种生物来了。
三赖在旁勾着笑说道:“你对她怎么了?”
靳朝冷“呵”一声,转过头:“我能对她怎么样?”
三赖一脸神秘莫测的表情,凑了过来:“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就那样,情窦初开,芳心暗动,落花有意,你自己长什么逼样你不清楚啊?以前上学多少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要找你处对象?我就搞不懂了,你这不把女人放在眼里的拽样,不体贴不温柔不浪漫,怎么就那么多姑娘愿意赶趟儿扎堆稀罕你?越想越不平衡,想当年玉树临风、幽默风趣、潇洒帅气的我怎么就不如你了?要我说那些女的就是眼瞎,横竖三维立体来观察,我都是准校草人选……”
然后三赖又围绕着校草这个话题叨叨了五分钟,就这破事能在靳朝耳边不厌其烦念叨了八年,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执着这个头衔。
靳朝嫌吵地打断他:“我待会回趟家,下午去泉县,可能回不来,你晚上没事去把暮暮接回来,校草。”
三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决定了?”
“嗯。”三赖便知再劝也没用。
隔了一会,他又对着正在忙活的靳朝问了句:“要是,我是说假如啊,姜小暮同学真对你动了心,你也会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不留情面?”
靳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缓缓抬起视线看着三赖,开口骂道:“割温…滚。”
……
一路上姜暮的心情都十分复杂,本来临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琢磨靳朝好好买盒套送她到底有何用意?
但等她到学校后,终于想通了,她觉得可能是靳朝自己要用,但是一不小心放在了给她的塑料袋里,那么问题来了,她要不要还给他?
虽然靳朝这个年龄有点那方面生活也挺正常,但想到靳朝有女人这件事,姜暮的心情就略显微妙,那女人是谁?小青蛇吗?看昨天三赖那意思又不太像,莫非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到底是谁?虽然姜暮不知道,可只要想到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她整个人就有些恍惚。
从医院出来那晚,她其实挺绝望的,这两天情绪稍微好点是起码在靳朝那还能有个暂时遮风挡雨的地方,让她在这个陌生的小城不至于无依无靠。
可如果靳朝有女人,那么她的存在就会变得无比尴尬,当然也不方便一直去打扰他的生活,亲妹妹都会不妥,更何况她这个多年都没联系的伪妹妹。
所以在校模测验之前,人家都忙着做最后的战斗准备,而她突然出现在老马办公室询问转学手续。
老马也是非常惊讶,告诉她要家长带着户口本来学校做申请,然后学校审核完了报到学籍主管部门核准,家长要联系转入学校教育局根据地方政策办理手续,这其中当然还要等待准入学校和当地教育局的核验等等。
老马多少也了解靳强家的情况,十分关心地问姜暮是不是和爸爸家相处得不太愉快?需不需要他来找靳强谈谈,姜暮果断拒绝了,并告诉老马就当她没来过。
从老马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姜暮心情有些低落,转回苏州这事不通过靳强和姜迎寒肯定是办不了,要是通过他们吧,麻烦又要一大堆,而且办理核准的过程还不知道要多久,这样耽搁下来折腾得意义不太大,也只能在这苟到高考。
等她拿着文具踏入考场的时候,潘恺激动地对她挥手,奈何姜暮心不在焉的,压根没注意到他。
潘恺也没想到真能和姜暮分到一个考场,虽然隔了好几个座位,还是想试图帮帮她,但是整个考试过程,姜暮一次头都没抬,搞得潘恺根本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
一考完潘恺就跑去姜暮旁边,压着声音八卦道:“昨天那个男的真是头七啊?你怎么认识他的?长挺帅啊,就是眼神太犀利,我都不敢看他……”
姜暮听着他喋喋不休地议论着靳朝,揉了揉太阳穴喊了他一声:“潘恺。”
“在。”
“闭嘴。”
“好嘞。”
晚上放学后,三赖开着他的白色本田等在学校门口,有别于靳朝的低调,三赖回到母校那是异常得高调,扎着小辫子,穿着印花夹克衫,大晚上的九点钟还非在头上卡个大墨镜,就差站车顶上了,那造型凹得跟要去吃酒一样,还非常熟络地跟传达室大爷聊着附中近年来的教学改革和未来的发展方向。
那招摇的身影以至于众目睽睽之下姜暮都不太好意思上他的车,系上安全带后,她忍不住问了句:“三赖哥,你原来在学校也是红人吧?”
三赖非常傲娇地告诉她:“你三赖哥我当年在附中,多少小姑娘来围观我,我一头飘逸的刘海,当时就是铜岗柏原崇,附中木村拓哉,高一7班小栗旬。”
“……”不至于,不至于。
他越说越来劲:“高中三年我一直是乐团第一帅,离学校第一帅就差一个身位。”
姜暮不解道:“一个身位是什么意思?”
三赖想想就晦气:”还能什么意思,高一新生报到,在我后面来了个男的,把老子的风头都抢光了,个头比特么高三的都高,看人眼睛不带往下瞟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上面的空气比较新鲜那种优越感,这些肤浅的女同学奔走相告,都去围观他了,这人就是有酒那狗日的。”
姜暮虽然和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但也能想象出那轰动的画面,她原来学校有个学弟长得还不如靳朝呢,都有不少女孩跑去迷他。
说到这,三赖想到什么,突然笑道:“告诉你个有趣的,那时候好多男生还没蹿个子,有酒已经超过一米八了,他们班每次大扫除就安排他擦玻璃,别人还要搬个凳子,他手长胳膊一伸就能擦到最上面的玻璃,于是就承包了整个班的玻璃,就连隔壁几个班有时候还会跑去借他,他每次一擦玻璃,好多小女生就站在走廊伸头看他,我一开始还不知道她们看什么,后来才知道,她们就专门等着有酒伸胳膊,校服往上一拉看他腰。”
姜暮一头问号:“腰有什么好看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女的这奇奇怪怪的嗜好。”
说着三赖顺便提了一句:“对了,有酒今晚不回来。”
姜暮转过头问道:“他去哪了?”
三赖含糊道:“外地出差。”
“……”修车也要出差的吗?
姜暮总感觉这个说辞有点牵强,她安静了一会,问了句:“靳朝…他…有女人吗?”
三赖本来懒懒散散地扶着方向盘,听见这话先是顿了下,而后非常夸张地大笑起来,笑得姜暮一头雾水。
等他笑得差不多了,才弯着唇看了眼姜暮来了句:“这种事有酒没盖章,我作为兄弟也不好乱说。”
姜暮没吱声,看向窗外,她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还真有那么一个女人存在。
接着三赖又慢吞吞地说道:“好几年前我跟有酒去游戏机室打街机,出来是条夜市,我拖着有酒看看,他挺不耐烦的,结果我啥也没买,他倒是看中了一个挂件,付了钱后就一直带在身上,你问的问题嘛,答案就在那个挂件上,原来他有辆摩托车,挂件就挂在摩托车钥匙上,现在据我所知,那个挂件应该在车行卷帘门的一把备用钥匙上,通常情况下他一般不用,但是经常会带在身上,以防他临时有事钥匙给了小阳他们,你有机会找到那把钥匙就有答案了。”
姜暮拢起眉疑惑地看向三赖,偏偏三赖噙着笑不再多说一句。
第21章 21 朝朝与暮暮
前两晚姜暮睡觉前靳朝都在, 她尚且能睡得安心,可今晚黑漆漆的车行里就她一人,抬头就是空荡的维修间, 难免心里发毛, 好在三赖将闪电抱了过来陪她。
闪电倒也听话, 姜暮写题它也不捣蛋,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桌子上睡觉, 小肉爪子还搭在她的卷子上, 她不时摸一摸倒也不觉得害怕了。
晚上睡觉, 姜暮把三赖给她的狗垫子放在床旁边, 闪电就挨着她睡在床下,这倒让姜暮的内心有了丝安慰。
只是关了灯躺在床上后她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本想发个信息给靳朝跟他说睡了,可转念一想, 万一靳朝现在不是一个呢?她发过去会不会不方便, 他要不是一个人,那现在应该在干嘛呢?
这个问题有了个开头,就开始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导致当晚她梦里全是靳朝, 诡异的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和三赖聊天内容的缘故,梦里的靳朝上半身没有穿衣服,站在这个小房间的外面擦玻璃, 她撩开百叶窗想看看他的腰,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从靳朝身后抱着他,靳朝丢下抹布回身将那个看不见脸的女人打横抱起,压在那个被大篷布盖着的东西上面。
那幅画面视觉冲击力太过于强烈, 以至于姜暮早上醒来后愣是在床上坐了半天没有缓过神来,她自认为是个思想单纯,心灵纯洁的姑娘,这大概是她整个少女生涯中第一次做尺度如此之大的梦,梦中的主角居然还是靳朝和一个没有脸的女人,关键是,梦里的她还很着急,一个劲地想从床头那扇窗爬出去阻止靳朝,至于为什么要阻止,她也说不清。
闪电见姜暮起来了兴奋地摇着屁股趴在床边求撸,姜暮长呼出气摸了摸闪电的头,从床上站起身拨开百叶窗朝外看去,太阳还没探出头,棚院一片漆黑,当然也不存在梦中没穿衣服擦玻璃的靳朝,只不过就在她准备松开手时,却突然发现棚院里那个原本被大篷布盖着的东西不见了,不过她也不太在意,打了个哈欠下床换衣服。
靳朝两天都没有回来,姜暮为了不太招摇,还是拒绝了三赖要去接她的好意,说她自己坐6路公交车也挺方便,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三赖坐在门口嗑瓜子,看着她进车行锁好门后,才将板凳搬回店里,一个电话打给靳朝:“她到家了。”
靳朝“嗯”了声。
三赖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去看看地形,可能还要两天。”
靳朝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他第二天就接到了老马的电话。
晚自习的时候,长江班长抱着一叠通知单从走廊进来,一双小眼睛挤成一道缝嚷道:“老马让你们做一下早上那张卷子,他在跟人谈话,迟会过来。”
不知道前排哪个问了句:“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