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by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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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抓不到丝帕,百岁急呀,摔了个大大的跟头。
第13章
伏杀尤玉玑的计划失败了,方清怡顿时慌了。她将手压在自己的肚子上,心乱如麻。她错过一次,在不对的时候有了这个孩子。所以她必须铤而走险,除掉尤玉玑。只有除掉这个世子妃,她才能坐上那个位子。
可是如今计划失败,很可能埋下后患不说,尤玉玑必然有了防备,她若想再次下手便不容易了。
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寻常婚嫁,大可寻些借口哄得陈安之将尤玉玑休弃。可偏偏是圣上赐婚,若想休妻实在太难。要不然大可在婚前想法子拒绝这门婚事。
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等不及了。
是以,丫鬟禀告陈安之来府上寻她,她没有如昨日那般坚决地拒而不见。
房门关着,门闩在里面锁住。方清怡坐在窗边,弹着悲伤的曲调,如泣如诉。
“表妹……”陈安之站在门外黯然叹息,“我的难处,你当明白……”
琴声忽然发出一道破音,继而传来方清怡轻轻的一声嘤啊之音。
“表妹,你怎么了?”陈安之等了等,没有等来回应,用力去敲门。
“世子,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方清怡的声音里满满是压抑的哭腔。陈安之眼前立刻浮现表妹伤心欲绝偏又强忍眼泪的可怜模样。
他再也忍不住,用力将房门踹开。
琴后的方清怡惊讶地抬头望过来,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已被泪水浸得湿漉漉的。她立刻坚强地扭过头去,骄傲得不让陈安之见她狼狈脆弱的模样。
陈安之立刻奔过去,捧起方清怡被琴弦割破的手指放进口中轻轻吮去指尖上的鲜血。方清怡挣了挣,没有挣开。
方清怡一双被泪水浸透的眸子望过来,楚楚可怜。她的泪好像浸湿了陈安之的心,让他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陈安之将方清怡搂进怀里,哽咽地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那日糊涂了。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欺负了表妹……”
方清怡凄然一笑,轻声说:“原来世子只怪自己一时糊涂酿了错事,原来是责任才让世子如此自责。”
“你怎么会这样想?酒后糊涂是我的错,可这两年我是如何对表妹,表妹难道没有看在眼里?我的心究竟如何,难道你还不懂吗?”陈安之弯下腰与方清怡平视,他握着方清怡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头,发红的眼睛里一片真诚。
方清怡慢慢垂下眼睛,视线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她哭着说:“没有一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表哥,我不能……真的不能以妾室的身份与你在一起。不是因为我不愿意为了你委屈自己,而是不愿意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担着庶出的名头,一生都比别人矮一头。”
方清怡哭着去拉陈安之的手,将他的手压在自己尚平坦的前腹。
“这是我们的孩子啊!”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来,一滴又一滴,滴落在陈安之的手背上。
望着方清怡哭成这样,陈安之心如刀绞。他急急说:“我怎舍得让你当妾?让我们的孩子做庶子?你信我,我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陈安之举起一只手对天发誓:“我陈安之发誓绝对不会让表妹做低贱的妾室,否则……”
方清怡急忙捂住他的嘴,哭声低语:“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表妹果然还是满心都是他。陈安之望着表妹展露笑颜,他将表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头哄着:“你信我,我一定有法子的。”
方清怡怔怔点头,声音也轻柔:“我自是信表哥的。”
她虽是这样说,心里却并不踏实。她实在不知道陈安之有什么法子破局。若表哥当真有法子,婚前就会将这门婚事拒了。
只是她不这样哄着陈安之说,还能怎么办?
她也没有法子了。
陈安之轻轻去擦方清怡脸上的泪,哄她:“别哭了,哭花了小脸儿就不好看了。”
方清怡慢慢扬起唇角露出一个乖丽柔情的笑来。
美人落泪梨花带雨的模样最是勾人,陈安之一阵心猿意马,亲吻便落了下来。
“表哥,还是白日呢……”方清怡推拒。
陈安之哑声哄着:“这段时日表妹总是生我的气躲着我避着我,表哥实在想念……”
方清怡护住自己的肚子,语气犹豫:“孩子还小,不能伤了他。”
“我有分寸,一定轻些,绝不伤了他……”
房门关上,陈安之将方清怡抱起来,一条雪色的丝帕从方清怡的袖中滑落。陈安之望着这条缓缓落地的丝帕,忽地想起云霄阁那位。
“表哥怎么了?”方清怡疑惑询问。
“没事。”陈安之吻吻方清怡的额头,将她抱上床榻。
床笫间凌乱荒唐间,陈安之忍不住去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与云霄阁那位行鱼水之欢。只要一想到那一日在将来会真的实现,陈安之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搅得方清怡险些吃不消。
毕竟是白日,这里又不是晋南王府。事后陈安之很快下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表妹,这几日府上在给我准备及冠的事情,我大概不能天天来看你。等忙完了这一阵,一定好好陪你。”
方清怡脉脉含情地望着他,心里对他的话却并不怎么在意。眼下她只在意如何夺回名分,一个光明正大的正妻身份。
她捡起床褥间的一条手串,惊讶地问:“表哥,这是送我的吗?”
陈安之疑惑地望向方清怡手中的细金手串,那条他原本打算送给尤玉玑的手串。他第一次见到这条手串时,眼前立刻浮现尤玉玑那日浣手的画面,心里想着这条手串戴在她的腕上才好看。原本是随尤玉玑归宁那日打算送给她,不曾想最后不欢而散……
陈安之在床边坐下,将手串戴在方清怡的手腕上。
“我第一次见到这条手串时,便想起表妹这双巧手。”他俯身吻了吻方清怡的指尖,“这条手串只有戴在表妹腕上才好看。”
陈安之离开之后,母亲差人过来喊方清怡过去。
“清怡,我们是亲母女,你万事不需瞒我。”方氏盯着女儿。
方清怡心虚地低下头,说:“母亲,女儿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您的。若您是说世子表哥的事情……一切正如那日我在王府时所说。纵使以前两情相悦,如今表哥娶了妻,我们理应恩断义绝。至于表哥最近总是过来……”
“红簪说你两个月没来月事了!”方氏直接打断女儿的话。
方清怡震惊地回头,红簪立刻红着眼睛跪下。
方清怡攥了攥手心。
婚前有孕这样的混账事,让她根本没脸说出去,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如今被母亲戳穿,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母亲!”她扑进母亲怀里大声地哭。
不同于面对陈安之半真半假的泪,此时磅礴涌出的眼泪全是真心实意的委屈和恐惧。
方氏心疼地拍着女儿的脊背,眼角发酸。她叹息一声,道:“傻孩子,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母亲。不管什么时候母亲总是你最疼你的。”
方清怡抬起脸,哭着说:“娘,您救救我。女儿不想给人当妾!”
“好。母亲帮你。母亲一定帮你!”方氏心疼地拥着女儿,“母亲不帮你还能帮谁呢……”
·
尤玉玑在花厅见了赵升。赵升对那两个假扮土匪的人严刑拷打,然而什么也没问出来。他们都是江湖中人,拿钱办事。头子都不一定能见到单主,更别说下面的人。
线索在这里断开了。
赵升见花厅里只有从尤家跟过来的几个侍女,便说:“总觉得这事还是和晋南王府相关,夫人可有怀疑的人?”
怀疑的人自然有,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将怀疑说出来也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污蔑。尤玉玑温声道:“日后我会多注意些,这次多亏了你。”
“夫人客气了。我只担心你日后安危。要不要我派几个侍卫过来?等夫人下次外出也更放心些。”
尤玉玑先道了谢,再柔声拒绝:“卓闻已经加调了人手。”
赵升也觉得自己派人手不过,走明面不合适,走私下又麻烦。听尤玉玑这样说,便也不坚持。事情说完,赵升也不多留。临走前将一盒糕点递上来。
“淳娘以前从不喜欢下厨,有了身孕后竟对这些感兴趣。她亲手做了糕点,要拿来给你尝。”赵升一提到淳娘,脸上不自觉带了笑。
淳娘亲手做的糕点?这可就有些稀奇了,尤玉玑赶忙接过来。待赵升走后,尤玉玑打开盒子,里面装满花花绿绿的糕点。她拿了一块来尝。
本是做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夫人,云霄阁那边送了酒过来。”抱荷笑嘻嘻地将一壶酒放在桌上,“流风说是公主亲自酿的甜酒,请夫人尝尝。”
尤玉玑凑过去,闻到带着甜味儿的酒香。
尤玉玑忙于调查院子里的奴仆,已两日不曾去看望司阙。尤玉玑想了想,将盒子里的糕点取出来一些,腾出地方,再将这壶甜酒放进去,带去云霄阁。
司阙站在二楼的窗口,远远看见尤玉玑往这边来的身影。似欲落雪,天地间一片黯淡,她款款走来的紫色身影,仿若不经意间闯入水墨画里的惊鸿一笔。
“夫人怎么过来了?”司阙漫不经心地问。
尤玉玑于檐下驻足,她略推兜帽前沿,抬眼望向楼上的司阙,眉眼含笑:“初雪时节,围炉对酌是雅事。”
似为了呼应她的话,今冬的第一场雪洒了下来。
尤玉玑眸光微怔,继而染上惊喜。她抬手,指腹接了一片细碎的雪,凉雪在她指上慢慢融化。
司阙的目光在尤玉玑眼尾的那一抹笑多停留了一会儿,才转身。
尤玉玑上了楼,将染了寒气的斗篷脱下来递给枕絮。然后拿了食盒朝窗下走去。她一边将糕点和甜酒摆出来,一边说:“好友送了些亲手做的糕点,拿来与你一起吃。”
凉风从窗口吹进来,流风想去关窗。司阙制止了,还让她将半开的窗户尽数推开。流风便下楼去再搬个炭火盆上来,枕絮也跟着下楼去帮忙。
尤玉玑有些渴,拿起门口圆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温茶。
——那壶,她曾喝过的,有毒的茶。
司阙一怔,脱口而出:“姐姐。”
尤玉玑愕然,惊讶地回头望过来。
司阙慢慢勾唇扯起一丝乖顺的笑:“姐姐,我有些冷,可否帮我拿一件外衣?”
第14章
尤玉玑望着对她微笑的阙公主,怔了一下,才抿出温柔的笑容来:“好,我这就去给你取。”
她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快步朝里间走去。进了里间,她径直奔向衣橱,在给司阙翻找外衣时,尤玉玑一直在心里疑惑——
公主唤她姐姐?她比公主年长吗?尤玉玑努力回忆,也不是特别确定公主的年岁,大概同岁?
尤玉玑又恍然。嫁到同一个地方,妾室唤主母姐姐,倒是代表妻妾和睦的“规矩”。
尤玉玑将白色的棉斗篷抱在怀里,眸色却有些黯然。显然,她并不希望她与阙公主的关系是主母与妾室的身份关系。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释然。公主向来孤傲的品性,公主这般唤她,总是代表着公主愿意亲近她,更何况公主又送了新酿的酒给她。尤玉玑心里又生出几分同为亡国异乡人的同病相怜来。不管如何,在这异乡能与故人相遇相交总是幸事。尤玉玑在心里想着,日后要对公主更好些才行。
她抱着司阙的斗篷出去。流风和枕絮已经搬着炭火盆上来,在弄炭火。司阙坐在窗下的木榻上,正在吩咐流风将门口圆桌上的茶拿下去,换一副新的热茶上来。
尤玉玑快步走过去,将斗篷展开,裹在司阙的身上。她立在司阙面前,弯着腰给他系领口的系带。
她慢慢从为父服丧的习惯里走出来,今日没有穿素白的衣裳,换了往日喜欢的紫色。却也不是纯紫色,而是扎染的淡紫色与白色渐变交融。明明是布料,裹在她婀娜的身段上仍有一种层层叠叠的缥缈轻盈之感。她不喜欢丝滑的绸缎面料,夏季穿纱冬日穿布。
她弯着腰,淡紫色的裙料若即若离地轻轻拂着司阙的腿。她更靠近些,去理司阙后颈的衣领。温柔的紫色布料便堆在司阙的腿上。齐胸的领口遮不住锁骨下雪白的凝脂。凉风从窗口吹进来,将她的裙子吹得颤动起来,如浪波荡漾。
司阙将目光从眼前她胸口随风拂动的裙料移开,别开眼,望向正徐徐燃着的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