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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by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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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莹莹疑惑望向翠玉:“做个小生意?”
  她如今身契还在晋南王府,明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如今没有身份,只能躲躲藏藏。而翠玉也还是陈安之的小妾,她要怎么出府去做生意。
  翠玉压低了声音跟林莹莹解释:“夫人会帮我出府还我自由身的。本来上个月我就该出府的,可是夫人不知道怎么忽然回了娘家。要不然我这个月出来一趟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我这些年攒了些钱,拿出一大半给咱们买了个小院子,还剩一点留着做生意。”翠玉亮着眼睛,对未来很是憧憬。她用胳膊肘捅一捅林莹莹,横着眼凶巴巴地加重语气:“你也得把你家底拿出来一起用。不许私藏哈,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私房钱藏在哪。”
  “你既知道,自己去拿了便是。我现在又不能回王府。”林莹莹说。
  翠玉笑了,道:“其实我早就把你私房钱拿过来锁在我箱子里了。放心,一个铜板也没动,我忍住了贪念。”
  林莹莹笑笑,颇为感慨地轻声道:“夫人能帮你,我可真是羡慕你能够正大光明从晋南王府出来。”
  林莹莹的眸子暗下去,轻叹了一声。她对未来很是茫然,没有身份,要怎么生活下去呢?
  “那些该死的山匪!要是没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夫人也肯定能帮你出王府!”翠玉嘀嘀咕咕的,把一肚子骂人话一股脑骂出来,足足骂了一个时辰没重样。
  直到她骂累了,才喝了口水歇一歇。她望向林莹莹的肚子,犹豫了一下,问:“要不要给你请个大夫?可不能留下后患。”
  她们自小生在勾栏,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姐姐们就教她们要保护好自己,纵使只是清倌,也怕有个意外接了客,不能闹出人命来。
  “避子汤一直在喝的。”林莹莹低下头。
  翠玉想了想也是自己多嘴,林莹莹会保护好自己。再说了,哪个大家公子会让外室先把孩子生出来,到时候娶了妻,是要闹的。
  她忍不住问:“那个人成家了没有?”
  林莹莹摇头,又说:“应当快了,听说家里在给他议亲了。只等着春闱结束……”
  林莹莹又抿了唇。
  车厢里沉默了一阵,翠玉再开口:“他就没想过将你弄进府里去?我是想着,要是能让你当个小妾,总比养在外头强。如果以后遇到个像咱们夫人那样和善的主母……”
  “玉儿。”林莹莹打断她的话,“不说了。”
  “啊……”翠玉应了一声,立马住了口,果真不再提那个男人。过了一会儿,她再开口时已经转移了话题,两个人说起以后的打算。
  又过了两刻钟,马车终于停下来。两个人下了马车,林莹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这附近民宅聚集,瞧上去也都是半旧的样子,这一片应当是京中最贫困的地方了。
  “这儿便宜。”翠玉说。
  林莹莹笑着:“已经很好了!”
  翠玉拍了胸脯跟林莹莹保证:“你放心,我肯定能把生意做好,能赚大钱!到时候咱们姐妹再换大宅子!”
  “好。”林莹莹弯着眼睛笑起来。
  翠玉带着林莹莹进了小院,将两把钥匙中的一把递给她,道:“我得回王府了。等夫人回来,我早早出来!”
  林莹莹点头,立在院门口目送翠玉。
  “别送了,一个女儿家自己住得小心些。晚上把门窗锁好了,过两天我买条大狼狗过来镇宅!”翠玉将林莹莹往院子里推,把院门也给关上,不让她出来。
  院门已经关上了,翠玉爽朗的声音还能听得见。林莹莹低着头,望着手中的钥匙,不由笑了。她觉得能够认识翠玉,真的是太好了。
  与此同时,尤玉玑正收拾东西,要离开毒楼了。
  尤玉玑也终于见到了枕絮。
  一个多月没见到,枕絮见了尤玉玑瞬间红了眼睛,声音哽咽:“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夫人了眼睛发酸……”
  尤玉玑笑着将人拉到身边坐下,温柔问她:“身体里的毒可都全消了?”
  枕絮点头:“都消了,现在好好的了。卓文和那些侍卫比我好得快好几天呢。”
  知道他们都好,尤玉玑宽心许多。两个人又说了两句话,便要出发离开毒楼。当时枕絮和那些侍卫中了软无散,人数众多也是人多眼杂,司阙并没有将人都带进毒楼,而是在外面找了个落脚之地,让斩雪带几个人过去照料。
  今日尤玉玑打算离开,提前告诉了卓文等人,枕絮被接过来,至于其他人则是在距离毒楼不远的地方等候着。
  “枕絮!”抱荷从外面进来一眼看见枕絮,她跑过来,一头扑进枕絮的怀里。
  尤玉玑含笑望着她们两个人一会儿,又望向门口的方向,问抱荷:“殿下呢?”
  ——她刚刚吩咐抱荷去寻司阙。
  “没见到人,停云说殿下去看猪了,一会儿就回来。”抱荷禀话。
  “猪?”枕絮惊讶极了。看猪?这是什么取乐的新玩法吗?
  抱荷凑近枕絮的耳边,低声絮絮解释了一通,听得枕絮花容失色,好半晌只吐出一句——“真是不可思议”。
  司阙的确去看猪了。当然了,更重要的是看看照顾猪的人。
  他站在平台上,微微弯腰,手臂张开搭在平台前的围栏上,俯瞰下方,欣赏着。
  猪圈周围缠绕的鲜红绸布已经脏了,和猪圈中地面的粪渍一样肮脏。这般肮脏之下,大红的喜字显得越发荒诞不羁。
  那只黑皮母猪实在是太老了,已经走到了寿命的尽头。它躺在污泥里,从鼻子里不断向外呼气。
  陈律佝偻着躺在猪圈角落,他身上的婚服同样遍布猪圈里的脏渍,狼狈不堪。他被活生生割下舌头,除了止血没得到救治,身上又有软无散的毒效,再加上对如今处境的崩溃,让他不比那只黑皮母猪好多少。
  这俩,谁活得久还是未知数。
  停云走过来,道:“殿下,夫人在寻您。”
  司阙慢悠悠地直起身,指了指下方,下令:“等这只猪老死,把那个连猪都不如的狗东西扔进毒池。”
  “是。”
  司阙顿了顿,补充:“冲刷干净,用香料浸泡七日再丢,可别熏了毒池里的那群小可爱。”
  他抬步往上一层去,去见他的鸢鸢。
  想起他的鸢鸢,他面无表情的面孔逐渐浮现了一丝淡淡的浅笑来。
  司阙又换回了女儿裙装,和尤玉玑乘坐小轿到了卓文一行人等候之处。卓文立在马车旁,时不时走来走去。
  “怎么还没来?”他问斩雪。
  斩雪面无表情不想理他。她之前因为没有看管好眠蛛,领了罚,一直没能再被准许回毒楼,只在外面干些跑腿的事情。不能天天见着毒楼里的毒虫们,实在心情不好。这次又被派过来照顾这些尤玉玑的侍卫,烦都烦死了。
  尤其是这个卓文,话真多。
  终于看见了尤玉玑,卓文先松了口气,又带着侍卫领罪。尤玉玑自然不怪他,与司阙一起上了马车。
  不是回晋南王府,而是先回尤家。
  在毒楼耽搁这么久,她心中十分记挂母亲,当然要先回去看望母亲。
  毒楼距离尤家有些距离,半下午才到。
  马车在尤府侧门前停下来,尤玉玑扶着车壁跳下马车,一眼看见候在门口的表哥。
  “终于回来了。”焦玉书含笑望着她,眼中酝酿多日的担忧终于散去。
  尤玉玑温柔地弯了弯眼,温声道:“让表哥挂心了。”
  司阙跟着下了马车,目光凉凉瞥了焦玉书一眼。
  枕絮与抱荷还在马车里,枕絮正要下去,被抱荷拉住,枕絮疑惑地望向抱荷。
  抱荷眼睛亮晶晶的,压低声音:“阙公主穿男子衣衫的时候可好看了!忽然换回裙装,我瞧着还有点不适应。”
  她凑到枕絮耳边:“你不知道,这一个月阙公主对咱们夫人可好啦,仔细照顾不说,还女扮男装哄咱们夫人开心!”
  抱荷笑得眼睛弯成一道缝。
  看着抱荷脸上的笑容,枕絮迷茫了一阵,原本坚持的想法忽然微微动摇。她犹豫着开口:“阙公主女扮男装?”
  “嗯嗯!”抱荷使劲儿点头。
  “可是……”枕絮压低声音,“你有没有想过不是女扮男装,而是男扮女装?”
 
 
第136章 
  尤玉玑和司阙在尤家又住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陛下身子骨越来越不好了。明明年前还有心御驾亲征的人,过了年一下子苍老下去,处理朝政也变得越发有心无力。如今太子被废,朝野间议论着新帝的人选。太子是不可能了,很多人都在猜新帝会是被陛下留在京中的平淮王和晋南王中的哪一个。也有人猜被赶去封地的盛湘王,仍有继位的可能,兴许被他赶去封地也是陛下对他的一种保护。
  猜来猜去,猜测平淮王会继位的人最多。
  正是议论纷纷的时候,偏这个时候前方的战报传回,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陈军接连溃败。
  这些年,陈国吞并周边国土越来越顺利,这次出征不肯归降的宁国,陈国百姓都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没想到连连战败。
  据说宁国的士兵不知得了哪路邪神庇护,个个力大无穷,以一敌十。
  战败的消息传到宫中,陈帝脸色发白地望着摊开在桌上的山河图。难道他的雄心壮志到了最后还要受挫折?

  桌角放着粘稠的汤药,苦涩的味道提醒着他已经不再年轻,再也不是驰骋疆场打江山的时候了。
  “德顺。”陈帝唤身边的大太监,点了几个大臣的名字,召他们进宫议事。陈帝担心宁国这个时候再和宣国联合,必须未雨绸缪。
  大太监很想提醒陛下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是他瞧着陛下紧皱的眉头,把劝阻的话咽了下去,应了一声转身下去去办。
  博山炉飘出袅袅的烟雾,拂过陈帝苍白的鬓间。
  陈军打了几场败仗,这让出发时昂扬的志气受了挫。军中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陈军军营里正在吃饭。陈安之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一块分下来的糙面馒头。他正月上旬离京,眼下已是四月初。
  离京时,他皮肤白皙面色红润。如今虽然还没正式打过一场仗,几个月的奔波让他像变了个人。曾经白净的面孔变成麦色,吃着馒头的唇上一片皲裂。他右手上的烧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再如以前那样灵活,不仅永远伴着狰狞丑陋的疤痕,而且使不上力气,一旦遇到坏天气,指关节酸痛难忍。
  他至今没有正八经拿着刀枪上战场,是因为当初他站在人群里,一眼看过去实在太文弱,而且又带着伤的,便被指使到火头军去了。
  这不,他现在正啃着的馒头就是他自己做的。
  铁柱拿着领到的两个馒头和一碗粥走过来,在陈安之身边坐下来。他大大咧咧地笑着,说:“咱们能吃上世子爷做的饭,也算是稀罕事了。等回去了,还能跟街坊四邻吹嘘吹嘘!”
  铁站长得人高马大,嗓门也大,并没有故意压低的声音被周围的士兵们听见,引来一阵笑声。
  初时陈安之听了这些话,总是忍不住红了脸。他皮肤白皙娇嫩,脸一红特别明显,往往再惹来一阵笑。
  只是听得久了,陈安之也习惯了。他甚至跟着笑笑,道:“我倒是想和你们一起上战场。”
  铁柱大口咬着馒头,望着陈安之心中颇为感慨。当日大军出城,他见了陈安之细皮嫩肉的还拍着他的肩膀打趣,经旁人提醒才知道他的身份。两个人行军时挨着,机缘巧合晚上睡觉时的铺盖也是挨着的。
  他亲眼目睹了陈安之的转变。直到现在,他可还记得陈安之这位娇生惯养的世子爷因为一只耗子吓得软了腿走不动道。也记得他夜里蒙着被子哭的德行。初时大家不敢惹了他,时间长了发现这位是铁了心要体验生活的。他们这群人大大咧咧口无遮掩,言语打趣是家常便饭。
  铁柱不明白这么个出身的爷,怎么就想不开和他们这些泥腿子混在一起。他端起粥碗,呲溜着喝了一大口,一口就是半碗。接着喝第二口前的间歇,他笑哈哈地打趣:“长进了,不会脸红了哈哈。”
  陈安之斯文地擦了擦嘴角沾着的一点馒头屑,笑着说:“被你们笑话还是挺不好意思的。这不是晒黑了,脸红也看不出来。”
  “哈哈哈。”铁柱大笑,蹲在旁边吃晚饭的人也都哈哈笑起来。
  明天要攻城,今天晚上大家吃了饭,很快进了帐篷歇下。陈安之和另外几个兵,洗完几大锅的碗,回到帐篷。他刚一迈进帐篷,立刻闻到里面浓烈的恶劣气味。天气暖和了,帐篷里溢满着臭汗味和脚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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