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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by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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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轻轻咬一咬尤玉玑的指尖,深深望着她的眼睛。
  四月的晨曦暖风吹进来,也吹不散屋内逐渐升温的旖旎气氛。
  尤玉玑眸光稍滞。
  司阙瞧着她这个表情,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来。最近这几日每次她拒绝他时,眼中便是这种神情。他急切地在尤玉玑开口拒绝前先道一声“姐姐”,再说:“今日是却疏的生辰。”
  尤玉玑听着他低磁的声线里暗含的几分撒娇意味,不由弯了弯眸。可是她还是在司阙的目光下缓缓摇头。
  司阙忽然觉得这个冠礼之日也没那么高兴,他将握着尤玉玑的手松开了。
  尤玉玑却拉住了他的手。
  司阙垂眼瞥着她,冷哼了一声,凉凉开口:“欲擒故纵的把戏太多了。”
  哼,现在你就是主动脱光了,我也懒得看你一眼!
  尤玉玑笑弯了眉眼,柔声道:“这个不知道算不算生辰礼。”
  她拉着司阙的手放在她的前腹上,然后慢慢抬起眼睛望向他,柔眸里盛着星河。她说:“我们的星星。”
  司阙愣住。
  紧接着,司阙立刻收回手,向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原来我没病!”
  尤玉玑闻言,惊讶地微睁美眸望着他,继而失笑。她笑靥漾漾,将手递给司阙。司阙这才握着她的手,重新朝前迈出一步,回到她身边。尤玉玑和他的手交叠着放在一起放在小腹上。
  “我自己把的脉,希望没有闹笑话。”尤玉玑垂眸而笑,“还不到两个月,脉象很浅。明日再寻个大夫过来确定一下。”
  司阙“哦”了一声,还在想自己真的不是不行这回事。
  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请什么大夫啊,他就会诊脉啊。这才握了尤玉玑的手,将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认真去听星星的声音。
  尤玉玑温柔望着他。
  这个孩子,尤玉玑盼了太久太久,生怕闹了笑话才说明日请大夫,实则她心里明白自己没有诊错。
  这颗千盼万盼的星星,是终于肯落在她的腹中了。
  尤玉玑望着司阙的侧脸,认真道:“从很小的时候,父亲教我各种本事,希望不做处处依靠旁人的人。”
  司阙望过来。
  “可是让我和星星靠着你好不好?”
  “好。”司阙没有犹豫。
  尤玉玑握住司阙的手,笑靥如画温柔似水:“那你要好好地活着,不能比我早走半刻。”
  “好。”司阙答应,“把你亲手埋了再走。”
  尤玉玑一怔,觉得司阙这话好像没什么不对,又好像哪里很不对。
  司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不理你了。”尤玉玑转身,拿了书案上笔架上的笔,在“却疏”二字后面一笔一划地画了个小王八。
  司阙含笑看着她画,待她画完了,还要夸一句:“画得好。”
  尤玉玑含笑瞪向他,本是不想听他继续胡说,可不想他继续夸:“惟妙惟肖,生动形象,跃然纸上。”
  尤玉玑摇摇头,不想理这个傻子。
  “明明当初寻种子时,是想找个人长得好看又脑子好使的。现在怎么觉得找的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尤玉玑抱怨着,眼里的笑容丝毫不散。
  她握着笔琢磨了一会儿,在小王八旁边又画了一只小王八。
  两只王八紧挨一起。
  然后又多了一只更小些的王八。
  尤玉玑懊恼地搁了笔,惊觉自己也傻了。
 
 
第144章 
  五月初,栀子初绽时节。尤玉玑随口说了句栀子的味道很甜,昙香映月里便四处可见栀子。
  她懒倦靠在窗下美人榻,暖风从窗户流进来,轻轻吹拂起她的鬓发发丝。一条薄毯搭在她的膝上,百岁窝成一团睡在她旁边,偶尔张大了嘴打哈欠伸个懒腰又继续睡。
  尤玉玑微笑地望了百岁一眼,用手指头碰一碰它的脑门。百岁懒得睁开眼,懒洋洋晃一晃尾巴当做回应。
  尤玉玑笑笑收回视线,目光重新落在书中的书卷上。午后懒倦,偏又睡不着,她便靠在这里翻翻医书打发时间。
  抱荷从外面进来,笑盈盈地禀话:“夫人,东西都收拾好了。”

  尤玉玑点点头,扫一眼抱荷额头上的细密汗珠,笑着说:“明日才走,既忙完了喝茶歇一歇。”
  “诶!”抱荷应了一声,走进屋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了。不过她闲不住,又跑到里间,仔细看看可有遗落的东西。
  虽然西太后的意思是要等陈安之回来,让他们两个去宗府录上和离书。可是又没说在陈安之回来之前,她必须留在晋南王府。
  她打算明日就回尤家。
  尤玉玑垂眸,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这个孩子是她迫切想要离开晋南王府的理由。她怀上这个孩子时,陈安之早已随军出征,旁人自然不能怀疑这个孩子和陈安之有半点关系。可是她如今有了身孕,不愿留在晋南王府。
  “喵。”百岁睡足了,伸了个懒腰,一双宝石模样的猫眼睁得圆圆。
  尤玉玑蹭蹭它的下巴,听它发出一阵舒服的咕噜声。
  尤玉玑的视线越过了百岁,落在窗台上的那瓶栀子上。屋内摆着好些瓶新线的栀子,唯独这瓶是三天前摘下来的。
  司阙给她摘的。
  司阙给她摘完这瓶栀子之后,便说要回毒楼一趟,至今未归。
  尤玉玑轻揉百岁的动作逐渐慢下去,她望着窗台上的那瓶栀子走神了。
  她就这样如愿怀上了孩子,如今安心养胎,等着孩子出生补上母亲那道药方。
  然后呢?
  尤玉玑忽然有一丝茫然。
  未来的路,她早就有了打算,按照计划走下去就好了。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还是觉得茫然。好似前路被雾气遮着,即使知道是这条路,也因为看不清前方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向来有条理的她,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茫然些什么。
  她与他互相心悦,相处温馨愉悦,如今又有了孩子,这不是很好吗?她在心里劝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过去与未来都没有享受当下更重要。
  尤玉玑停下了令猫舒服的蹭抚,百岁等了好半天,才伸出小爪子拍拍尤玉玑的手腕,以示抗议。
  尤玉玑回过神来,将百岁抱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它。百岁这才满意了,舒服地闭上眼睛。
  不多时,枕絮进来禀告春杏过来了。
  尤玉玑也没起身,直接让人将春杏请进来。
  春杏怀里抱着个盒子。她今日难得穿了身水红色的石榴裙。因为府中有喜事,今天是陈凌烟与华容公主家的公子定亲的日子。尤玉玑招了招手,让人挨着她在美人榻坐下。
  “姐姐明日就要走了。幸好这身衣裳做完了。”春杏低着头,将放在膝上的盒子打开。
  尤玉玑也稍微坐直了身,将腿上的百岁推开,拂了拂腿上落下的猫毛,去看盒子里的衣裳。
  “给我做的?”她柔声问。
  “嗯。”春杏道,“也没有什么能送姐姐的,想着给姐姐做一身春衫。人呆手笨,陆陆续续做了三个月总算做好了。”
  人呆不呆手笨不笨说不清,总是发呆却是真的。可春杏觉得也幸好这几个月做这身衣裳来打发难捱的时间。
  尤玉玑将衣裳拿出来,指腹抚过上面精致的绣纹,诚心道:“你有心了,这些刺绣应该花了不少心血。”
  “姐姐喜欢就好。”春杏淡淡笑着。
  只是她再也笑不及眼底。
  尤玉玑打量着春杏的神色,几个月过去了,她似乎还是那个样子。若说人与物有区别,大概就是那股精气神。然而尤玉玑觉得春杏的精气神随着望江一块去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还是决定留在这里?”
  春杏一边将展开的衣裳重新叠好放回盒子,一边轻声说:“在哪里都一样。”
  尤玉玑忍不住想起去年夜游涟水,那个时候翠玉和林莹莹都在,当真是笑声连连。如今一个个都走了,只剩下一个春杏。
  “翠玉和莹莹那边兴许盼着你去帮忙。”尤玉玑再劝。
  春杏似乎犹豫了一会儿,仍旧摇摇头。
  这世间,只有这里还残着他来过的痕迹。她哪里也不想去。
  尤玉玑点点头,也不再劝,与她说起旁的话来。
  司阙回来时,春杏还没走。
  他还没进门,就听见抱荷的笑声。他随意一听,里面的人似乎在说陈凌烟定亲的事情。
  “原来这样麻烦。”春杏道,“以前没注意过。”
  “我记得我当初定亲的时候差不多是这样的。”尤玉玑随口说。
  司阙往里走的步子忽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里走。他目光望向美人榻,一眼看见被人围在中间的尤玉玑。
  尤玉玑亦一眼看见他回来。她抬起眼睛望过去,道一句“回来了。”
  司阙“嗯”了一声,经过她身边,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她,然后继续往里间去。
  枕絮和抱荷偷偷使了个眼色,又重新一本正经地收回目光。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春杏起身。
  “好。我不送你了。”尤玉玑拉拉春杏的手,“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托人去尤家寻我便是。”
  春杏点点头,回握了一下尤玉玑的指尖,转身往外走。
  枕絮跟出去相送,抱荷琢磨了一下,借口去看看晚膳一溜烟跑了出去。
  “喵。”就连百岁也从美人榻跳下去,在抱荷关门前窜了出去。
  尤玉玑笑笑,垂眸望向手里的这支糖葫芦。她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在唇齿间蔓延开。
  当她咬第三颗的时候,司阙已换好了衣裳从里屋出来。
  尤玉玑听着背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不回头,慢慢吃着口中的山楂。她听着司阙在她身后坐下,又等了等,却没有等到他任何动作,也始终未开口。
  尤玉玑这才疑惑地回身望向他,对上他凝神的漆眸。
  他专注想事情时,这双漆眸越发深若寒潭。
  尤玉玑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他。司阙抬抬眼,望着尤玉玑咬了一颗山楂。
  “怎么啦?”她柔声问。
  “不高兴。”司阙直言。
  尤玉玑轻啊了一声,惊讶地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可是司阙什么都没说,也不肯继续吃尤玉玑递过来的糖葫芦。
  他朝尤玉玑伸出手,想要将人揽过来抱在怀里。尤玉玑却抬手抵在他的胸前制止了他的动作,她望着司阙,这是非要他说了。
  司阙却突然问:“陈安之死了没有?”
  尤玉玑怔了怔,才说:“没有吧?没听说呀。”
  “他什么时候回来?”司阙再问。
  尤玉玑摇头:“王妃只说中秋之前一定会回来,归期未定。不过如今前线连连败仗,陛下似乎有意撤军,许是会提前回来。”
  “我等不及了。”司阙说。
  “什么?”尤玉玑仍是没听懂他的话。
  司阙冷了脸,神情漠然中带着冷血:“等着他回来剥皮抽骨,拿去喂狗。”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尤玉玑。司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嫉妒陈安之,嫉妒他曾担着他的鸢鸢夫君一职,嫉妒他曾与他的鸢鸢择期下定着婚服拜天地。
  嫉妒得他现在连看见红色都觉得心烦。
  他手掌扣住尤玉玑的后腰将人揽进怀里,唤一声“姐姐”,恹恹地凑近尤玉玑的颈侧去吻蹭。
  “唇上全是糖,别乱蹭啦。”尤玉玑笑着推开他,朝一侧躲避。
  “就蹭。”司阙先凑过去,蹭了蹭尤玉玑唇上的糖汁,再用沾了糖汁的薄唇去她的脸颊上磨蹭。
  当然了,最后所有的糖还是被他伴着酸意地吞回去了。
  ·
  翠玉和林莹莹如往常一样一大清早起来忙活。蒸了好些屉包子不说,如今又新添了几种糕点。
  林莹莹和翠玉一起将包子和糕点从厨房搬出来,她随意一瞥,竟发现街角的人今日没来。
  那个日日站在街对面不远处的人,是江云澈的侍卫。
  自从她和翠玉来这里摆摊之后,那个侍卫每天都会来。直到她们收摊了,收拾了东西回家去,那个侍卫会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直到将人送回家,再离去。等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那人又准时出现在她们家街角。
  今日出门时没见人,林莹莹觉得可能会在这里等着,没想到她与翠玉忙完出来也没见人影。
  林莹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很正常,江云澈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早该放下她了。这正是她所想要的,不是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林莹莹心里隐隐不安。
  一上午,林莹莹颇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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