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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by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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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阙凑得更近些,可是尤玉玑什么都没说。她娇唇微微张着,逐渐入眠。司阙的目光在她诱人的唇珠上多凝视了一会儿,再渐渐下移,望向她上下唇间的入口。他不由自主地凑近,想要咬一咬,还想侵入。
  一道细微的铃铛声,让司阙一怔。他回头,望向睡着的百岁,它在酣眠中蹬了蹬后腿儿,让它抱在怀里的足链发出响动来。
  司阙冷眼瞥着百岁,想要将它扔出去。
  可是下一刻,他忽然就笑了。他摸摸百岁的头,饶有趣味地说:“不愧是我的猫。若不是你这家伙提醒,我可就输了。”
  他重新瞥向尤玉玑,冷目傲然。
  ——呵,他才不会主动去亲她。他要她主动缠上来不停地亲吻他。他冷颜推开她,她还会再次缠上来索吻。
  司阙回头,望向窗口。外面天色早就黑了下来,寝屋里已许久不曾来过侍女,未曾添灯火,一片晦暗。
  司阙到底体弱,纵使他本该出府一趟杀几个人,也没什么力气。他在床榻边坐下,小心翼翼地握起百岁怀里的足链,让它不发出声响来,再收进床头小柜的抽屉。
  他时不时望向尤玉玑,动作轻巧地怕吵醒了她。
  他在床外侧躺下来,面朝着尤玉玑。在床榻内昏暗的光影里,长久地凝望着她。
  他忍不住去想等他死了之后的事情,她会为他落泪吗?兴许会吧?兴许她都不愿为他守孝,重新去梨园里挑选新欢。她会去拥抱别人,也会对别的男人笑,更会与别的男人耳鬓厮磨日夜缠绵。
  甚至,她日后还可能爱上一个人,嫁给对方,还会让他的孩子喊另外一个男人为父亲……
  司阙的眸中逐渐浮现戾气。慢慢的,这种戾气变成另一种恹然。
  他生气了,为自己想象中的情景生气了。
  他冷漠地瞥着尤玉玑,拍了拍她的脸,将她拍醒了。
  尤玉玑温吞地睁开眼睛,仍有些未睡醒的迷茫,疑惑望向司阙。司阙不愿意瞧她这媚眼如丝的模样,他移开目光,轻飘飘地说:“百岁太闹了,刚刚跳到姐姐脸上来。”
  他手臂探到尤玉玑另一侧的百岁,将睡眠中的它弄醒,扔到地上去。百岁迷迷糊糊地甩了甩头,它喵喵叫了两声,也不再跳上床榻,就地把自己盘成一个球儿,继续睡觉。
  尤玉玑实在是太困了。她眸色迷离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我给姐姐揉。”司阙露出单纯的笑容。
 
 
第41章 
  “过了年,你皇爷爷就要下令攻打孟国。我已决定送你进军中随行。莫要想着拿世子的身份在军中作威作福。我也不指望你挣什么军功回来,只从最普通的兵卒做起,与其他士兵同吃同住同行。”
  这是陈安之正在酒楼吃喝时,被家丁“请”回到晋南王的书房后,晋南王对他说的话。
  陈安之走出父王的书房,还在愣愣想着父王对他说的这段话。看来父亲是铁了心想将他送到军中去。
  他一方面抱有一丝侥幸心理,想着自己到底是尊贵的世子爷,待遇怎么可能和那些脏兮兮的兵蛋子们一样?
  另一方面,他心里又很担忧。父亲的话说的那样认真,倘若他交代领军的将军苛待他呢?再说了,就算旁人能仗着他的身份优待他两分,军中的日子再如何优待也是苦日子,哪里比得上京中的快活?
  他想向母亲求情。可是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他自己给掐了。他可以肯定母亲一定站在父亲那一边。
  陈安之闷闷不乐地往前走。望江跟在他身后,察言观色,笑着说:“世子爷,距离过年还有一阵子呢,兴许还有转机。”
  陈安之没说什么,直接去了春杏房中。
  望江没跟进去,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侍女端着茶水进了屋招待,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被侍女挑起的帘子落下前,他瞥见陈安之将春杏圈在怀里。
  望江收回视线,抬步往外走。
  忽地一阵脆响,伴着春杏的惊呼。望江脚步生生顿住,他低着头,逼着自己不回头。他知道世子爷又摔东西了。
  紧接着,陈安之从房中出来。
  望江这才转过身,摆着张笑脸询问:“爷,怎么了这是?”
  陈安之没说话,黑着脸大步往外走。
  望江忍不住望向房内,看见春杏低着头站在那里,看不清表情,不知道哭是没哭。
  “还傻站着什么?”
  ——身后传来陈安之烦躁的催促。望江赶忙收回思绪,摆着笑脸追上陈安之。
  身后似有推窗户的声音,望江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挂在夜幕里的月亮。
  春杏跪坐在窗下软榻,手臂交叠搭在窗棱上,她将下巴轻轻搭在手背上,长久地凝望着夜幕里的残月。
  ·
  陈安之心烦意乱,他去了暗香院,希望向来善解人意的表妹可以安抚他,陪他说说话,为他弹弹琴。可是方清怡最近害喜得厉害,没说几句话就是一阵干呕。陈安之耐心地轻拍着她的后背,一遍遍哄着她。
  可不知道是因为怀了孩子让人变得敏感,还是终究没能如愿做正妻,陈安之在方清怡感受到浓重的怨气。表妹甚至时不时用些拙劣的言语试探他和别的侍妾的关系……
  陈安之温声哄着她,心里却很烦乱。
  明明表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清雅高傲只对他一个人温柔的表妹怎么就成了这样的怨妇?
  到底是只让她当一个妾,是自己理亏。陈安之只能将不满咽下去。
  “表哥能看我和孩子我很高兴。今晚也不走了吗?”方清怡红着眼睛问。
  “不走,一直陪着你。我就在外间榻上歇着,明早陪你一起用早膳。”陈安之捧起方清怡的手,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方清怡腕上带着陈安之赠的细金手串。
  那条,陈安之本来想送给尤玉玑的手串。
  陈安之目光在那条细金手串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掌中方清怡的手似乎也变成了尤玉玑的手。尤玉玑在飘着花瓣的水中浣手的场景忽地再次浮现脑海中,他忍不住低下头,再次吻了吻方清怡的手指。
  夜里,陈安之躺在外间的软榻上辗转不能眠。本就心烦意乱,何况这软榻狭窄并不舒服。他有些后悔答应留下来。
  方清怡身边的红簪今晚值夜。自方清怡有孕后,夜里时常睡不好,她悄声进去查看为方清怡盖好被子。红簪从里间出来时,经过陈安之身边的时候,见他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大半,悄声走过去,为他拉了拉被子。
  陈安之并没有睡着。
  他闻到淡淡的香味儿。他睁开眼,在一片漆黑里,近距离地端详着红簪。红簪容貌并不出众,没有陈安之喜欢的清冷优雅风度,不是长长的眼睛,也不是薄薄的唇。
  陈安之望着她抿着的唇,忽地想起尤玉玑娇妍旖红的唇。
  “可许过人?”
  陈安之忽然发问,让红簪吓了一跳。她手一抖,赶忙站直身,急急解释:“奴婢不是有心吵醒世子爷的。”
  陈安之不耐烦地再问一遍:“我问你,可有过人?”
  红簪不是十三岁不知事的小姑娘了,她手指尖颤了颤,慢慢摇了摇头。于是,陈安之便将她拉上软榻。
  方清怡孕前期各种不舒服,夜里睡不沉,她被外间的声音吵醒,皱着眉起身,站在门口看着软榻上荒唐的两个人。
  她脸色铁青,搭在门边的手将木门扣出印子来。
  她睁大了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也不让自己冲动地冲过去闹。她甚至慢慢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来。她笑着对自己说:
  ——方清怡,这就是你自己选的男人。
  ——方清怡,从今天开始把对这个男人本就不多的感情彻底掐灭,从此只为谋自己的利益。
  ·
  这一夜,注定很多人睡不着。
  翠玉将枕头哭得湿透。她身子软绵绵地伏在床榻上,语气倒是气势汹汹地骂了半夜脏话。
  “沈郎你这个王八蛋,当初信誓旦旦说替我赎身,人呢?狗娘养的东西!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原先在勾栏之地,没少郎君向她诉衷肠。可是烟花之地的女子早就看多了看惯了,翠玉向来不相信那些男人哄人的话。此时没了章法,倒是哭着把那些曾许诺为她赎身的男郎一个个拎出来骂上百来句。
  明明当初不信那些公子哥儿为她赎身的哄人话,可她却将那些许诺过的郎君都格外记下。
  林莹莹在外面敲门:“翠玉,你歇了吗?”
  “死了!”翠玉一开口就没好话。
  林莹莹直接推门进去,在床边坐下,瞧着翠玉哭肿的眼睛,说:“我想了许久,不若我们去求求夫人吧?”
  翠玉摇摇头:“夫人为什么要帮我?你听说过谁家爷们要送小妾,主母留人的?主母没有拍手叫好就不错了!”
  “可是我觉得夫人不会那样。”
  翠玉犹豫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试一试好不好,你别哭了。若夫人不帮你,我和你一起去孙家。你不是说我最哄人开心吗?我……我兴许能哄了孙广亮,谋一个平安呢?”
  翠玉忽然就一把拽过林莹莹,把她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胡言乱语起来:“男人都是狗东西,只有姐妹好。我要是发达了,罩着你一辈子不让你委委屈屈地哄别人高兴!再找百八十个好看的小郎君甜言蜜语哄你高兴!呜呜呜呜下辈子我当男人娶你当媳妇儿,只对你一个人好……”
  “好了好了,别哭了。”林莹莹一遍遍哄着她。
  两个人一夜没睡,第二天天一亮,忐忑地去了昙香映月。时辰实在太早,尤玉玑还没醒,甚至昙香映月的下人们也没全醒。
  枕絮瞧着两位姨娘脸色不太好,询问:“可是有什么急事寻夫人?”
  林莹莹刚要说话,翠玉抢先一步:“无事,无事,让夫人睡着。我们去花厅等着就行。”
  ·
  此时的尤玉玑正在司阙的怀里翻了个身,两个人身上的被子滑下去些,初晨的凉意让尤玉玑慢慢睁开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撑着支起上半身,望向睡着的司阙。片刻后,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寝衣的衣襟不知何时散开了,两片衣襟垂在身侧,彻底露出里面浅紫色的贴身心衣。
  尤玉玑赶忙拽了两下衣襟,听见百岁弄出的声响,不由抬头望过去。百岁可没有人能睡,一大清早就生龙活虎地抓着床头处的床幔向上爬。
  尤玉玑的目光追随着百岁,看着它是如何往上爬。
  不知怎么的,百岁往上爬的时候忽然有一下没抓住,三只小爪子都悬空了起来,只一只小爪子仍牢牢抓着床幔,整个小身子都只凭着唯一抓着床幔的这只小爪子乱晃,床幔被它晃的浮动,它也似乎随时都能掉下来。
  尤玉玑想要帮帮它。她瞥一眼睡在床外侧的司阙,动作轻巧地调整了下姿势,跪坐起来,手臂越过司阙,朝百岁欠身,她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欲落不落的百岁,终于将它抓住。尤玉玑对它温柔笑着,手指头在它的头顶轻抚了两下,才将它放下。
  大概是因为百岁正是活泼爱闹的大小,尤玉玑还没将它放到床榻上,它已经先蹬了尤玉玑的手心一脚,从她的手心跃下,从两扇床幔间的缝隙跑出去。
  尤玉玑笑笑,刚要直起身,撑着的手因为手心伤口忽然传来的一阵疼痛,一个不小心,撑着的手一歪,让她越过司阙的上半身也跟着一歪,俯身下去,压在司阙身上。好巧不巧,前胸结结实实地压在司阙的脸上。
  尤玉玑整个人一僵,异样的感觉从前胸传来。她慌乱地想要重新坐起来,后腰却忽然被一只手掌压住。
  “我、我把你弄醒了……”沉稳如她,声音里也难藏慌乱和局促。
  也不知是尤玉玑的感官太过敏锐,还是裹在身上的心衣料子太薄,她清晰地感觉到司阙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睫绒羽般滑过雪峦。
  尤玉玑咬唇,手掌撑着床榻再度想要起身,换来的却是压在后腰的手越发用力的禁锢。
  尤玉玑僵在那里,清晰地感受到司阙的气息,时间好像停留在这一刻,不再往前走。
  感觉过去了半辈子那样久,尤玉玑忍不住再次开口:“你放开……我得起来。……”
  “姐姐。”
  尤玉玑下意识地“嗯”了一声作应,才去回味他的语气。他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一抹尚未彻底清醒的迷糊倦意。
  尤玉玑软着声音:“还困是不是?放开我,你再睡一会好不好?”
  尤玉玑等了许久,才等到压在她后腰的手有所动作。她以为他终于要松开她,却不想他是解开了后腰的系带。
  然后司阙才松开尤玉玑,尤玉玑刚刚向后退去,又被司阙抱住。他翻了个身,将她的心衣彻底拽去,将脸埋进尤玉玑怀中,继续睡去。
  “司阙?司阙?”尤玉玑轻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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