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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by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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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玉玑被她逗笑了,说:“是香料,你若喜欢这味道一会儿走时拿一盒。”
  林莹莹想了想,连连摇头:“因为姐姐貌美,这香用在姐姐身上是锦上添花。莹莹用了同样的香,那就是东施效颦,也浪费了这香料呀!”
  春杏规规矩矩地坐着,她也想说些好听的话,可是她嘴笨说不出来。她又安慰自己多说多错、祸从口出。
  翠玉翻了个白眼。
  又坐了一会儿,三人告退。春杏走在前面,翠玉和林莹莹故意落后一些悄悄说话。
  翠玉抱怨:“你拍马屁的本事可越来越厉害了。”
  林莹莹笑嘻嘻地说:“要是哄哄人就能日子好过,我能天天来拍马屁。你也是,呛什么?主母一个不高兴,还能有好果子吃?”
  林莹莹摸着怀里新得的料子笑,她喜欢里面那匹粉色的布料,可惜陈安之喜白衣。她觉得有点可惜,只好偶尔穿一下解馋。
  “我的镯子不见了。”翠玉忽然说。
  林莹莹陪她找了一会儿没找到,怀疑落在昙香映月,便折回去寻。
  守在尤玉玑门外的丫鬟不知道去了哪里,并没有人通传,两人正犹豫要不要等一等下人回来通传了再进去,便听见屋内的谈话。
  “……那两个妓子,一个尖酸刻薄翘着尾巴爱挖苦,一个装傻充愣借着嘴甜虚伪样。”景娘子板着脸。
  翠玉和林莹莹尴尬地杵在门外。
  尤玉玑温柔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都是可怜人罢了,就算有些不好的小毛病不过是在那个环境下的不得已。人无完人,何必苛责。如今她们离了那地方来了府里,也算好事一桩。”
  “两位姨娘怎么回来了?”忙完事情回来的抱荷出声询问。
  林莹莹和翠玉吓了一跳,更是尴尬得不行。
  “落、落了帕子。”林莹莹胡乱搪塞一句,和翠玉一起脚步匆匆地离开。
  屋内的景娘子快步走到门口推开门,只看见两位姨娘落荒而逃的背影。
  尤玉玑目光一扫,瞧见方桌上的碧玉镯,隐约想起来这是翠玉的,她让枕絮将镯子送过去。
  尤玉玑起身,款步回寝屋去,慵懒地斜倚在窗下的榻上,拾起一卷医书来读。她以前不懂医,此时读医书亦觉十分晦涩。只是母亲悬着一口气,她心中焦灼,病急乱投医般开始读医书,能帮上一丁点的忙也好。
  香炉里徐徐燃着平心静气的熏香。
  许久,尤玉玑轻叹一声。
  在故乡时,大婚第二日新婚夫妇会带着礼回娘家。然而依陈国的规矩,却是在第五日才能回。
  她归心似箭。
  ·
  下午,陈安之板着脸一瘸一拐地来了昙香映月。
  尤玉玑用过午膳之后又看了会儿医书才午休,睡得晚。陈安之来时,她还在睡着。枕絮赶忙将她推醒。
  尤玉玑睡眼朦胧地撑着起身,拢了外衫往外间走,刚好迎上要进来的陈安之。
  “世子怎么过来了?”尤玉玑询问的声音里噙着尚未彻底清醒的迷糊。
  “怎么?你的屋子我来不得?”
  他一开口,便是语气不善。
  尤玉玑蹙了蹙眉,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自己哪里惹了他。想不到,便不想。不知道怎么答话,便沉默。
  尤玉玑的沉默反而让陈安之更不高兴。
  “云霄阁那位身体不好,她不用给你请安示好。”陈安之沉声道。
  “好。”
  就一个字?陈安之看了她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

  两个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相对而立,好一阵沉默,陈安之咬了咬牙,再度开口:“尤玉玑,你就是这样做一个妻子的?”
  “我哪里做得不好,请世子明言。”
  “我来了这样久,你连扶我坐下都不会?”
  尤玉玑抬起眼睛望向他生气的脸,柔声反问:“世子爷现在可以坐吗?”
  “你!”陈安之咬牙。
  板子接连狠狠打下来,过了一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他才勉强能下床行走,的确还不能坐。
  他刚能行动,就急急赶过来,担心她因为他又带回来一个女人而难过。可她呢?怎还是这样冷淡的态度?陈安之忽然觉得自己忍着伤痛过来哄她实在不值得。
  “你的夫君受了伤,你就是这样不闻不问安心睡大觉的?”陈安之越想越气,就连那几个小妾都一遍一遍往他那边跑,可是她大白天酣眠?
  “府上给世子爷召了太医诊治,厨房也备了补汤。”
  “好!很好!”陈安之气得转身就走,顺手摔了高脚桌上的花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该过来。想起妹妹上午对他说的话,他越发怪这桩错误的指婚。
  尤玉玑安静地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碎了一地的花盆。
  许久,她用指腹压了压眼角,走回寝屋换了衣裳,带着给司阙的料子和几位家乡糕点往云霄阁去。
  到时,云霄阁安安静静的,连个奴仆的影子都没有。尤玉玑犹豫了一会儿,才继续往里走。
  不由自主,她将脚步放得轻缓。
  房门开着,珠帘半垂。她刚走到门口,琴声起。
  尤玉玑驻足,不再往前打扰,也不后退。站在珠帘后,安静地聆听。沉闷的、忧虑的、焦急的……万千压在心头的烦扰再一次在司阙的琴声中得到安抚。
  她好像回到了故土,策马飞奔,碧草也芬芳。
  直到琴声止,尤玉玑仍旧安静地立在原地。一声惊雷炸响,尤玉玑双肩轻颤,从回忆里抽神。
  忽地变天,狂风大作,将屋内的窗户吹开,暴雨灌入。
  公主体弱,经不得这样的寒气。
  尤玉玑疾步跑进去关窗,珠帘在她身后晃颤。
  司阙坐在窗下木榻,已有些雨水落在他肩上。尤玉玑膝盖抵在榻上,抬手关窗,软袖滑落,雪臂擦过司阙的脸侧。
  司阙慢慢抬起眼。
 
 
第5章 
  忽降的暴雨瓢泼一般倾灌。尤玉玑跪在木榻上,欠身抬臂将窗户重新关好。呼啸的风雨瞬间被隔在了外面。只这么片刻的工夫,凉凉的雨水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淌下来,弄湿她的衣袖,甚至连腰间也湿了一片。
  尤玉玑瞧着打湿的衣袖和腰侧,蹙蹙眉。她顺势在木榻上歪着身子侧坐下来,略挽了袖,拿着帕子轻抹小臂上的雨水。红色的软纱积了水,成了暗红的色调。露出的小臂,堆雪软玉。
  她脸侧的一缕乌发也淋湿了,软软贴在脸侧。
  司阙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你肩上的衣服都被打湿了,换一身吧。”尤玉玑望向司阙的肩。
  司阙回头瞥了一眼,再无别的动作。
  尤玉玑环顾左右,确定一个下人也没有。她带着枕絮过来,只她一个上楼,让枕絮提着糕点和缎料去寻司阙的侍女,将东西收放。
  尤玉玑在心里想着改日得多指几个丫鬟过来做事才好。
  似知尤玉玑所想,司阙忽然开口:“清净些也不错。”
  尤玉玑愣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她担心公主体弱不能受寒,也提醒过了,毕竟两人不熟,便没有再啰嗦的道理。尤玉玑转了话题:“天气越来越凉,府上陆续开始裁冬衣,带了些料子过来。”
  “有劳了。”
  尤玉玑抿了下唇,便不知道再说什么了。大抵因为都是司国人,处境相同,让她对司阙忍不住格外上心些。可两人到底不熟,在故土时也只见过几次罢了。
  若是平日里,尤玉玑现在就该起身离去。可偏偏窗外暴雨,走不得。
  司阙好似当尤玉玑不存在般,拿了帕子开始擦拭琴弦。他极爱他的琴,每次抚琴之后必要仔细擦拭,专注的模样带着丝虔诚。
  尤玉玑不由望过来,打量起司阙。
  离得他近了,尤玉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尤玉玑知道自己的五官偏媚,所以几乎从不敢浓妆艳抹,妆容尽量浅淡,免得太过艳丽。而公主似乎完全不施粉黛。尤玉玑悄悄凑过去一点,细瞧。惊奇地发现公主真的是连淡妆也未上,雪肤如璞玉。口脂也不曾用过,云鬓编发亦简单,半拢半散,青丝铺贴雪衣。尤玉玑的目光落在司阙的眼睛上,他垂着眼,眼睫很长。
  司阙忽然转眸望过来。
  眼眸狭长,轻挑的眼尾下洇着一抹天生的红,眸子清澈又安静。
  四目相对,尤玉玑愣了一下,顿觉失礼,将目光移开。她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司阙又开始擦拭琴弦,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这凭空出现的紧张与尴尬因何而生。
  暴雨还在继续,不停地敲打着窗户。尤玉玑听着杂乱的雨声,思绪飘得远了些,不由想起太子逃走的事情。公主可知道这件事?知道了又做何想?尤玉玑以前听说同胞所生,情义极深,甚至心有灵犀,福祸相伴。
  太子与公主,乃双生。
  尤玉玑听人说过,当年的国师很是厉害,能够未卜先知、祈风换雨,深得陛下敬重,是宫中座上宾,被司国人人推崇。国师向来料事如神,只失算过一次。
  太子与公主还未出生前,国师卜言此胎为双生子,可谁料生下来却是一龙一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多少人在意这样的小事。
  寒气从窗缝渗进来,寒冷让尤玉玑很快收回神。
  她都觉得冷了?公主应该更会觉得冷吧?
  尤玉玑朝门口望去,仍不见枕絮的身影。也不知是还没寻到侍女还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尤玉玑犹豫了一会儿,起身朝不远处的火盆走去。里面装着干净的新炭,是刚送来的,尚未用过。尤玉玑取了一旁的火折子,将火生起来,丝丝缕缕的热气慢慢升起。暖气扑来,将身上的寒气一点点驱离。
  免得热气溜出去,尤玉玑起身将房门关上。
  折回来时,尤玉玑瞧见房门旁的圆桌上摆着茶器。她走过去掌心贴了贴壶身,发觉茶水还是热的,心里想着喝点热茶会更暖些。茶壶周围四个茶杯,三个倒扣着。尤玉玑先在正放的茶杯里倒了茶,打算给司阙。然后再拿了个倒扣的茶杯倒了半杯热茶,暖意隔着杯身传到手心,她捧着茶杯刚喝了一口,窗下擦拭琴弦的司阙忽然抬头,急道:“别喝。”
  迟了。
  尤玉玑的身子软绵绵地躺下,已没了知觉。
  隔着徐徐燃着的炭火,司阙面无表情地望着倒地的女人。明明知道尤玉玑已经没了知觉,根本听不见,他仍凉着声音开口:“你爹娘没教过你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当然没有回答。
  时间缓缓地流,尤玉玑的生机正在缓缓流逝。
  司阙安静地望着尤玉玑,纹丝未动。
  炭火盆里忽地一声极小的噼啪碎响,司阙挪了挪眸光,瞥向静燃的火焰。他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取了一枚铜板。
  正生反死。
  铜板高抛,司阙慢慢扬起一侧唇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来。
  铜板落地,晃响不休。
  铜板彻底安静下来时,司阙才悠闲地瞥了一眼。
  他终于从木榻上起身,缓步朝尤玉玑走过去。他在尤玉玑面前蹲下来,雪裳拂地。他抱起尤玉玑,将她放在木榻上。
  窗外的暴雨仍在叫嚣。一道闪电在窗外照下,映出尤玉玑毫无血色的脸,还有已经逐渐变黑的唇。
  司阙立在木榻旁,伸手去解尤玉玑的腰带。长指刚碰到尤玉玑细腰上纤细的细带,司阙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解。
  纤细的带子绕在他的指上,被慢慢拽开。司阙在木榻旁坐下,将尤玉玑扶起,把她的外衫褪去。
  司阙怔了一下。
  女扮男装会裹束胸,她裹什么?
  司阙皱皱眉,将尤玉玑一层层的裹胸绸布解开。红色的绸布堆在他雪色的衣摆上,另一端落了地。
  当将她的裹胸尽数解开,司阙才隐约明白她为何要束胸。
  司阙沉默了一瞬,才握着尤玉玑的双肩,让她伏在他怀里。软意撞满怀。
  司阙垂眸,一边解着尤玉玑心衣后背的系带,一边说:“我这是在救你的命,你可千万别讹上我搞以身相许的把戏。听见了没有?”
  尤玉玑自然不能回答他。
  司阙将一根根黑色的细针刺进尤玉玑蝴蝶骨下的穴位,细针渐深,针上的黑色逐渐淡去。
  炭火盆里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了。
  琴尾旁,银针散堆。
  司阙将尤玉玑后腰的细带重新系上,然后弯腰拾起她的束胸布,回忆着原先的模样,再为她一层层缠绕回去。蝴蝶结系在腰侧,又轻轻掖在里侧。
  司阙刚为尤玉玑穿好外衣,便听见了脚步声。他将尤玉玑放下,拿了薄毯盖在她身上。
  他在尤玉玑身边坐下,理了理裙上的褶皱,才开口:“进来。”
  房门打开,枕絮和流风站在门口。
  原来是枕絮将东西交给流风后,听见了琴声,便不敢上去打扰,正好流风要将缎料收起来,枕絮便陪她一同去了,再折回来时遇到了暴雨,身上几乎被浇透,流风拿了自己的衣裳给枕絮换上,耽搁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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