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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by绿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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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他完全不知只有当司阙心里生出些恶劣的坏主意时,他才会开心地笑。
  当司阙的目光落过来,陈安之连呼吸都差点不会了。
  “流风,沏茶。”司阙吩咐。
  公主没有赶他走!陈安之心中生出一阵狂喜!本就因为喝了酒而泛红的脸颊,再红几分。他局促地扯了扯衣领,别扭地笑着说:“屋里炭火烧得真足,真热啊。”
  他整个人像过的螃蟹。
  不多时,流风端着茶水进来。
  司阙将陈安之放在桌角的几朵小野花捏在手里,瞧了一会儿,然后放在琴弦上,他慢悠悠地开口:“坐啊。”
  “诶?诶!”陈安之赶忙坐下来,后背紧绷着,纵使是前几年在学堂时面对最严厉的夫子,也不曾这样紧张过。
  流风奇怪地偷偷打量了司阙的脸色,又面色不显地规矩倒茶。她垂首立在一旁,等着吩咐,像个没有五感的木头人。可是她心里早已抓耳挠腮,不懂殿下将世子留下来喝茶是为什么。
  阙公主请他喝茶,陈安之哪有拒绝的道理?流风刚倒了茶水,他立刻端起茶盏,像模像样地品了一口,连赞三声:“好茶!好茶!好茶!”
  他偷偷去看司阙的表情,见却他垂着眼睛,面上没什么表情,他也猜不透。
  陈安之没等流风过来倒茶自己又倒了一盏,笑着说:“多谢公主好茶款待!”
  “好喝你就多喝点。”司阙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如此好茶自然是要多喝些!”陈安之眼中绽着桃花,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直到将整壶茶都喝光。
  他端着茶壶倒茶,一滴也倒不出来,不由尴尬地笑了笑,说:“瞧我,竟一个人将一壶茶都喝了,没给公主留一些……”
  他暗暗思量此举当真不够君子,下次公主再请他喝茶,他定然不能如此没有风度才是!
  司阙没回话,他视线再次越过陈安之望向尤玉玑的寝屋,在心里想着尤玉玑怎么还不来救他?
  他贪恋被她保护救助的滋味。这种滋味在他的前半生里,陌生又新奇。
  陈安之等了又等,也没有等到司阙搭理他,不由眼底一黯,所有的欢喜都黯淡下去,满心爬上丝丝缕缕的低落。不过他转念一想,安慰了自己,还给自己打打气——来日方长!
  他站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我就……”
  “留下来吧。”司阙接过他的话。他半垂着眼,长长的眼睫遮了漆眸里玩意。
  “什么?”陈安之彻底呆住。
  就连一旁的流风也呆了。
 
 
第77章 
  尤玉玑坐立不安了好一阵子。一会儿觉得以陈安之面对司阙时的卑微,应当不会有用强行径。一会儿又觉得陈安之醉酒之后实在面目可怖,像彻底失了神志一般。
  她立在窗前,将两扇窗户中的一扇推开一些,蹙眉望向东厢房的方向。
  是因为她心神不宁吗?怎么觉得陈安之进去了许久还没出来?
  枕絮站在一旁悄悄打量着尤玉玑的脸色,猜着夫人是担心阙公主受欺负,还是对于阙公主与世子爷在一起而吃味儿?
  夫人犯难,她也跟着犯难。她琢磨了好一会儿,试探着开口:“夫人,今天厨房做的软梅糕还有一些,奴婢往东厢房送去点?嗯……阙公主今日才刚搬回去,身边应当没有什么糕点招待世子爷吧?”
  还有一句话枕絮没有说。她是想着可以借着送糕点的名义,帮夫人过去打探一番情况。可是她说完等了等,并没有等到尤玉玑的回应。
  枕絮闹不懂了,不知道自己的主意哪里不好……
  过了片刻,尤玉玑道:“不必你去,我亲自过去一趟。”
  “好哩!”枕絮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她快步走到门口,将房门替尤玉玑打开。提了门口高脚桌上一盏灯跟在尤玉玑身后。
  尤玉玑走到司阙房门前,看见屋内的灯忽然熄了。
  她心里咯噔一声。
  “阿阙!”她立刻推开房门,闯进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
  尤玉玑立刻拿过身后枕絮手中的那盏灯,快步走进房中。不甚明亮的灯光从她手中的灯照出来,将暗黑的屋子里照出一抹暗红的光明。
  枕絮犹豫了一下,纵使心里好奇,也没敢跟进去,只守在门外。
  尤玉玑绕过黄梨木落地屏,借着手中的灯光,望向床榻。一眼看见架子床下放了两双鞋。一双白色的布鞋,那是司阙的。还有一双男子的靴子一竖一躺随意放着。那应该是陈安之的鞋。
  架子床青色的床幔垂放,遮了架子床里的情景。
  在一片过分的寂静中,尤玉玑听见自己的心怦怦快跳着。她没有犹豫,朝床榻走过去,掀开床幔。
  暗红色的灯光照进床内。
  陈安之半张着嘴睡在床上,毫无知觉。
  只他一个人。
  阿阙呢?
  “姐姐……”
  一道悄悄藏着委屈的微弱轻唤从身后传来。
  尤玉玑立刻转过身。
  在黄梨木落地屏风下面,放了一张木榻。
  司阙抱膝坐在木榻上。一片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大概因为他的那身雪裳,又或者他轻唤的那声姐姐叩在尤玉玑的心上。这一刻尤玉玑眼里的他,是那样脆弱又可怜。
  尤玉玑轻轻舒了口气,扯出丝笑容来,朝司阙走过去。离得近了,她手中的灯光逐渐落在司阙的脸上,照出他微红的眼睛。
  司阙长长的眼睫上沾着一点湿润,他漆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深望着尤玉玑,委屈低声:“姐姐怎么才来?”
  尤玉玑心里忽然一酸。
  她将手中的灯放在木榻一侧的小桌上,在司阙身边坐下来。她刚坐下,还没开口,司阙忽然紧紧抱住她。
  他禁锢着她的手臂那样用力,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挤到不存在。可是尤玉玑感觉到了他在发抖。
  “不怕,不怕了……”尤玉玑柔声安慰着他,一遍又一遍。
  她心里生出几分慌张。

  她又觉得自责,不该心存侥幸等了这么久才找过来。即使陈安之不会对司阙做什么,可是他会害怕,他会难堪。
  尤玉玑设身处地地想象了一下,若自己身为男儿郎,却要给另一个男子当妾。独处是怎样的难堪和痛苦……
  她应该早一点过来,至少也能让他知道姐姐在他身边会护着他,会安慰他。不会独留他一个人躲在这样漆黑的角落。
  许久之后,在尤玉玑一次又一次的安慰之后,她感觉到紧紧抱着她的司阙不再发抖。
  司阙逐渐松开尤玉玑,他抬起眼睛望着尤玉玑,眼里噙着丝委屈过后的不好意思。
  “让姐姐看笑话了……”
  “没有。”尤玉玑摇头。她望着司阙微红的眼睛,很想沾去他长睫上的湿润。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她想着他兴许不太愿意自己被她发现红了眼睛。
  可是尤玉玑还是看见司阙那双明澈的眸子逐渐染上了黯然低落。
  “我这样没有用,姐姐不会不喜欢我了吧……”
  尤玉玑回头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才低声说:“怎么会呢?姐姐就喜欢阿阙这样柔软干净的模样。”
  司阙将“柔软”和“干净”这两个词放在舌尖上品了品。
  尤玉玑又回头望了一眼床榻的方向,我有心想问陈安之是如何一个人睡着的。但是又怕司阙不愿提起,便没有问。
  “世子喝了很多酒,闯进来醉醺醺地说出话。”司阙握住尤玉玑的手,“他冲过来,想、想……”
  尤玉玑反握住司阙的手。
  “我让流风给他煮的醒酒茶里加了点助眠的东西。”司阙松了口气,“好在他很快就沉沉睡着了,应该可以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尤玉玑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轻轻松了口气。她说:“若他下次再来寻你,你便直接到我那里去。”
  尤玉玑抬手,将司阙垂落在肩上的一缕乌发拂到他肩后。
  收回手时,手腕被司阙握住。
  “姐姐,你再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司阙说。
  尤玉玑弯了弯唇露出笑容来,柔软的声音里镀上几分宠溺。她问:“还要姐姐怎么安慰你?”
  司阙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凝望着尤玉玑眼眸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尤玉玑知道他在望着她的唇。
  短瞬的迷糊之后,尤玉玑恍然。
  她下意识地回头朝床榻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来,慢慢凑近司阙,将柔软的唇贴贴他的唇角。
  司阙刚想说这还不够。
  尤玉玑搭在他小臂上的手缓缓上移,手心轻托他的后颈,蛊魅的吻覆上他的唇。
  是轻柔的,也是缠绵的。
  木榻一角的小桌上,孤独坐了一盏灯。灯罩内的蜡烛快要燃尽,透过灯罩映出来的灯光越发暗红,温柔映在绵吻的两个人身上,又将她们两个耳鬓厮磨的身影烙在黄梨木屏风上。
  一室昏暗,唯独交颈绵吻的两个人拥着唯一的光。
  ·
  翌日,陈安之醒来时头痛欲裂。
  脑子已经快要睡醒了,身体还没睡醒,眼皮睁不开,四肢也动弹不得,懒倦地躺在床上。他每次醉酒之后都会很难受,这次更甚。
  周围有淡淡的药味儿。
  陈安之慢慢回忆着昨天晚上做的梦。
  他昨晚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中,他是一个能够御剑而非的修仙剑客。他寻了一处与世隔绝的仙岛,与阙公主长相厮守。
  后来,一直被他看不起的尤玉玑也找到了仙岛。梦里的尤玉玑不再对他不搭不理,反倒对他情意绵绵。宛如仙境的梅花林里,尤玉玑哭得梨花带雨地诉情肠,她说她不能没有他,她说她不要什么名分,只想留在他身边服侍他。
  仙道上的梅花开得很美,那一日的尤玉玑也很美。
  他心中有了巨大的挣扎。他舍不得抛弃这样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尤玉玑,又怕惹阙公主不高兴。
  梦里,他纠结地往回走,去找阙公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阙公主。
  他心里正想着公主兴许会同意自己将尤玉玑留在仙岛上,反正她们俩姐妹一向感情深厚,不是吗?
  他还没回去问司阙的意见,剧烈的头疼让他从梦中醒来。
  这个美梦还没有结果,他如此醒来心下怅然。
  他将梦境回味了一遍,终于彻底醒来。
  他睁开眼睛,陌生的床榻让他懵了一瞬。难道他还在梦中的仙岛?
  好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这里是阙公主的房间!
  昨天晚上……!
  陈安之一下子坐起来,瞪圆了眼睛,大口喘着气。
  他飞快地望向身侧,并没有看见司阙的身影。他只记得昨天晚上酒后跑来给阙公主送花,阙公主一反常态没有待他很冷待,反而请他喝茶。
  再然后……他便不记得了。
  陈安之摸了摸自己的脸。
  ·
  今天上午王妃身边的谷嬷嬷将避子汤送到了昙香映月。
  这事儿,转眼间便在府中传开了。
  如今陈安之没有子嗣,又与尤玉玑感情不和。他去了哪个侍妾屋子,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什么?”方清怡猛地站起身,“你确定谷嬷嬷将避子汤送到了那位落魄公主的手中,看着她喝掉?”
  绿梳摇头:“那位身子一向不好。谷嬷嬷过去的时候,那位在夫人屋子睡着。夫人将人拦了,说等到她醒了,会把避子汤递给她。”
  “哪有这么办事的,怎么不盯着她喝了?”方清怡又急又怒。
  绿梳低着头,不敢随意搭话。
  方清怡在窗前驻足良久,直到心里的气恼和急切都散去。她的眼中逐渐又恢复了沉稳。
  此时,司阙正抱着百岁睡觉。
  他从尤玉玑的屋子搬出去不到两个时辰,当晚又搬了回来。昨天晚上,他被尤玉玑牵着手领了回来,又心满意足地抱着尤玉玑酣眠一夜。
  今晨,尤玉玑醒来之后有事要做。他将脸埋在她怀里,抱着她不肯起。尤玉玑哄了哄他,又把百岁塞进他怀里,才能脱身。
  百岁不想睡,小爪子拍啊拍。
  司阙将它丢出床外。
  他抬起左腿,脚踝搭在支起的右膝上,睁开眼睛。紫色的床幔内,他懒散的姿势与神情,是尤玉玑从未见过的。
  今天,是毒楼楼主与尤玉玑约定好送上假死药的日子。
  纵使一榻香暖,他还是得起来,换个身份去见她的鸢鸢。
  ·
  尤玉玑出府前被翠玉拦住。
  “莹莹母亲身体不好,莹莹出事的事儿,还是先瞒着吧。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我就变卖了些首饰,换成银票。想给莹莹的家人送去。可如果是我送过去,她家里人一定怀疑莹莹为什么不亲自回家。所以我想请夫人出面,派个可靠的人给她家人送去……”翠玉将一个荷包递给尤玉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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