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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婢——by火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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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直盯对上他视线,骇的往后退趔趄的胭雪,冲她勾唇,意味深长的问:“我射的准吗。”
  靶心上订着眼熟的纸,上面的字已经被箭戳破了,勉强能认出熟悉的字迹。
  胭雪万万想不到这张纸会在谢狰玉这里,还被他拿去射箭,那面目全非的纸,就跟预示她的下场一样。
  胭雪对着谢狰玉的冷笑心里发冷,哆哆嗦嗦道:“世子英武。”
  谢狰玉:“看清那上面挂的是什么吗,认识吗?”
  胭雪咽了口唾沫,头摆的像柳絮,吓的胆子都没了,“不认识的,奴婢不识字的。”
  她敢说要是她认识,下一刻挂在靶子上的不是那张纸,就是她的头。
  谢狰玉:“那就奇了怪了,你不认识,那这东西是怎么丢在我这的。来人,说说这上面是谁的字迹,是否认识。”
  有人过去端详一番,“禀世子,看着像是大公子的字。”
  “谢修宜?”谢狰玉漫不经心的问:“他写的什么。”
  “是首情诗。”
  谢狰玉的声音就在胭雪头上响起,她低头看着地面,那双禽鸟纹的靴履落入眼中,轻飘飘的问话凉到她心底,“给谁写的?”
  “给……”对方朝她这边看了眼。
  扑通一声,胭雪腿软跪在地上。
  谢狰玉邪肆恶劣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好整以暇的看她花容失色,慌乱无主的模样。“你跪什么,腿坏了?”
  “世、世子,这个东西,和、和奴婢半点干系也没有,不知道是谁的。”
  胭雪急急忙忙道:“什么情诗,奴婢就是个睁眼瞎,什么都不懂,说不定是大公子写给别人的,碰巧落在了这里。”
  谢狰玉听着她贼喊捉贼,“是吗。”
  胭雪迫不及待点头,谢狰玉却幽幽的问:“可我听闻,昨夜有人过了时辰,还出了静昙居。”
  胭雪周身仿佛有寒雪在飘,她抖了抖,心生急智,仰头道:“是,是我。但是奴婢出去,是因为世子!”
  本着冷眼看戏的谢狰玉因她的话愣住。
  胭雪摸到今天刚戴的香包,立马取下,双手捧到谢狰玉面前,一脸讨好的道:“奴婢见外面的晚香玉终于开了,晚香玉香气醒神,清暑消愁,想到昨夜得罪了世子,于是特意到外面摘了些许做成香包。”
  她这话说的自己都信了,一点也不记得这个香包她自己给自己做的,之前那个送给了谢修宜,眼下这个被她临时拿来用。
  她脸上的表情越说越真挚,一双乌盈盈的眸子满满都是谢狰玉的影子。
  “奴婢已经知道错了,不该多出不该有的念想,世子教训的是。”
  谢狰玉稀奇的打量她道:“你不怪我羞辱你、责骂你?”
  胭雪肯定的摇头,“怎会呢,世子也是为奴婢好,提点奴婢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奴婢无以为报,只能用新缝制的香包,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谢狰玉神色复杂,“你真这么想?”
  胭雪忙不迭的点头,朝谢狰玉笑着卖乖,好像谢狰玉是她的天是她的地,他做什么她不会有异议。
  “奴婢对世子,绝对忠心耿耿。”
  谢狰玉沉默半晌才嗤笑一声,放过了胆小如鼠的胭雪。
  他朝一旁的护卫道:“三津,告诉她,上面是否写了谁的名字。”
  胭雪傻眼的朝与四臧长的一模一样的年轻护卫看去。
  对方目不斜视的道:“没有落款,也没有说写给谁的。”
  谢狰玉对呆若木鸡的胭雪高深莫测的道:“听见了?既然不是你,倒也不必如此惊慌。不过须得记住你说过的话,忠心耿耿,若是让我发现你有二心,我就剖了它。”
  胭雪傻傻的畏惧的看着他。
  谢狰玉冷冷的发话,“吩咐下去,让管事们好生约束下人,不许有任何人秽乱静昙居,若是让我发现有人背地里私会……”
  他威慑的道:“那就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打死了,丢到乱葬岗去。”
  胭雪满脑子都是谢狰玉是不是发现了她和谢修宜的事的震惊,而谢狰玉发完话以后便不理会她了,胭雪好半天才撑着软绵绵的身子,从地上站起来。
  她步履虚浮的靠近屋子,恍惚之余,听见里头谢狰玉在和下属说话。
  “王妃和郡主的忌日快到了,属下幸不辱命,已经从钦南请来青龙寺高僧,为王妃和郡主诵经,目前人已经安排住下……”
  “世子是否还在为王妃和郡主的事,和王爷吵了一架。恕属下直言,大公子现在入主朝堂,高家不遗余力的捧他,甚至一直不死心觊觎您世子之位,若世子与王爷长此不和,怕是会让王爷越来越偏心于他。”

  谢狰玉的声音冷淡的传出来,“祖宗惯例,立嫡不立庶,除非我德行有亏,他请圣命废世子,否则哪能轮到谢修宜,想都别想。”
  “话是如此,也不能放任大公子及高家的势力越发高涨。”
  谢狰玉:“你知道什么是秋后的蚂蚱么?”
  “蚂蚱,总要待它蹦跶起来再摁死它,岂不是更有意思。”
  胭雪听的云里雾里,只知道谢狰玉与谢修宜乃是势不两立的关系。
  她经此一遭,安分了好些天,同其他人一样,回去后被郭妈妈喊到一起,耳提命面的敲打一番府里的规矩。
  待郭妈妈走后,丫鬟中有与府里的小厮看对眼的,只敢悄悄在私底下抱怨,并将惹出这种事的人骂的个狗血淋头,胭雪每每坐在其他人身边听见,都心虚不已。
  她最近也不敢与谢修宜见面了,对方却派人过来找她好几次,胭雪怕死,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直到她听说谢修宜与段淑旖的婚事,突然在原定的成婚日子,被挪至一年后。
  胭雪登时懵忡。
  “大公子成婚在即,世子却已要为王妃尽孝、祭奠王妃、郡主为由,请来高僧常住王府,大办法事九九八十一天。”
  “这不是白事冲撞喜事……”
  “咴,谁叫高侧妃这日子定的急了些,明知先王妃、郡主忌日在前,还要抢在这日子前面大办婚仪,这不是挑衅世子。”
  “还好世子有太后、圣人做主,如今高僧已经进府,这婚期不改都不行了。”
  若谢修宜与段淑旖的婚事不能若其举行,那她什么时候才能进门?
  胭雪有些慌了,真叫她跟着等个一年半载,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说她,整个王府除了静昙居的谢狰玉独自快活,后院中谢修宜的生母高侧妃已经开始抱着女儿痛哭,谢修宜更是在得知圣人下令命他先祭奠王妃,挪后婚期时,瞬间就明了是谢狰玉在捣鬼。
  “我一再忍让,他却欺人太甚!”
  谢修宜在房中发怒,与段淑旖成婚事小,打他脸才是真,就算他做了官,入了朝堂又怎样,庶出子依然要为早死的嫡母祭奠,若是不守孝道,朝中自然会有人谏言。
  “嫡出,又是嫡出!他谢狰玉当初怎么就没和她们一道……”
  “请大公子慎言啊!”
  谢修宜面色阴沉,他的下属跪在地上请他消气,王妃和郡主的死,这王府里谁都不敢提,外面人私底下怎么都说得,唯独他与高侧妃,高氏一脉都不能提半个字。
  就怕那世子听闻了消息,拿箭冲进来,毕竟当年的事,着实不光彩,就是与王爷也脱不了干系。
  谁能想到王妃郡主及身边的护卫统共百多来人,一夜之间全都死绝了呢。
  “公子,静昙居叫胭雪的丫鬟来了。”
  谢修宜眉头一动,“真稀奇,她不是这些日子都不敢与我相见,这时怎么敢过来的。”
 
 
第23章 飞上枝头。
  谢狰玉警告的余威不绝,胭雪被他吓怕了,自然不敢次次都去赴约。
  这回出来,是因为谢狰玉被解禁了,今日不在静昙居,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胭雪便偷偷摸摸到谢修宜院子来了,还带上了小厨房里拿月钱跟厨房妈妈换的糕点。
  谢修宜一见到她,便略微讶异的挑眉,眼中闪过惊艳。
  府里现在为了王妃和郡主的忌日,静昙居的下人都被叮嘱换上素净的衣服,胭雪和旁人没什么不同,也是一身素,只因生了一张好脸,近来被养的肤色白净红润,稍微收拾一下,在丫鬟当中便格外打眼。
  “你来做什么。”
  屋里还有其他人,胭雪规规矩矩的给谢修宜行礼,“这些日得大公子照拂,奴婢心里一直记得,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特意来些谢谢大公子。”
  谢修宜瞬间就懂了,照拂不过是种胭雪与他见面的说法,这丫鬟应是担心日子久了,加上婚期挪后,怕他忘了她。
  他让下属和伺候的都下去,二人独处一室,他转身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大腿,示意胭雪坐过来。“谢狰玉呢,你不去伺候他,来我这不怕被知道了?”
  胭雪发现谢修宜就喜欢手脚不干净,她又不得不凑过去,屁股刚一沾谢修宜的大腿,就立马站起来,“大公子累不累,奴婢给您捏捏肩。”
  她站到谢修宜身后,“世子他出去了,奴婢过来的很小心,没人看见。”
  谢修宜不悦胭雪竟然没有对他投怀送抱,但在那双柔软的手伺候下,勉强收住了愠怒。“他出去做什么,见什么人,你可知道?”
  胭雪一派娇憨的道:“世子行踪神秘,奴婢如何知晓,您又不是不知道,奴婢怕他。”
  谢修宜沉声“哦”了下,忽然问:“你在他身边伺候这么久,他竟然也没碰你。”
  胭雪听的莫名其妙,谢狰玉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碰她。
  她古里古怪,竟有一丝丝委屈在里头:“世子……不爱近女色,很厌我的。”
  谢修宜却没仔细听,有着自己的想法,回头仰视她,“你来的正好,应该知道这几日府里发生了什么,谢狰玉刁难于我,予我气受,我总要还回去。”
  胭雪预感不好,慌神的看着谢修宜,觉得今日她不应该过来的。
  谢修宜一把将她捞到怀里,对她威逼利诱道:“我与段小娘的婚事挪后,你也很担心不能做我的妾吧,须知这事背后是谢狰玉捣的鬼,你是我的人,岂有不帮我的道理?”
  胭雪惊疑不定的问:“大公子是想……”
  谢修宜:“我要你替我关注谢狰玉身边的异动,一有不妥就来报我,你从今往后就是我谢修宜安置在谢狰玉的内应,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待太久的,等我出了气,不日我就纳你为妾,也保段淑旖进门后,她打骂不了你。”
  胭雪瞬间惊呆了。
  “你若是不答应,”谢修宜告诉她后果,“以后是死是活,我可就不管你了。”
  这时正值隅中,临近用中饭的时间,日头不小,胭雪混混沌沌走出去,连回头看一眼后头的谢修宜的勇气都没有。
  她前脚刚出院子,身影还在路上,后脚一道云鬓香影及其侍女便出现在身后,看着她的影子,高侧妃盯着看了半会,才出声问:“宜儿院里有这样穿的跟披麻戴孝似的丫鬟?真是不懂规矩,晦气。”
  “好像不是大公子院里的丫鬟。”侍女迟疑的道:“敢这么穿的,倒像是静昙居的。”
  胭雪万分愁苦的想不明白,谢修宜为什么要让她来做内应。
  谢狰玉的行踪哪是她想知道就能知道的,就是出去做什么,除了他身边的亲随,其他人都不知道,更不敢去打探主子的行迹。
  她倒也明白,这事不好做,内应也不是谁都能当的,要是被发现了,谢狰玉怎么弄死她都不知道。
  当下她拿谢修宜与谢狰玉一比较,只觉得谢修宜当真不是人,要逼她往死路里走。
  “你这香包哪里来的,看颜色样式,倒像是姑娘家送你的。”赵荣锦策马来到谢狰玉身旁,忍不住伸手摸摸,被谢狰玉拿鞭子挥开了。
  赵荣锦悻悻道:“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连这等事也不和我说?亏我这些日子还替你招呼季同斐几个,你不知道,你被禁足这些天,高家那几个小子还以为你失势,拉拢季同斐跟他们混,要不是有我请他们日日吃酒,你身边可只剩我赵二了啊。”
  谢狰玉嗤笑:“季同斐可不是傻子,他自小跟他爹混在军营,跟高家那几个禁卫出身的可不同,那是实打实的战场上挣来的军功,禁卫都是宫廷做派,军痞子可不喜欢。”
  赵荣锦跟他告状,“那高家的小子请他吃酒,他还去了呢!”
  谢狰玉看着远处打马过来的黑影,漫不经心道:“那是他耍着高盛维他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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