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by火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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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心悦一个人,就想得到他的青睐,想他目光时时在自己身上,就算彼此之间有过争吵,也是希望对方安好。
胭雪恨自己这种不争气,也替自己感到委屈,她是心系谢狰玉,但不见得世子会将心比心,他是明月她是沟渠,未必她心悦世子,世子就一定要给她回应。
且现在他这般风光,不是只有她才对谢狰玉有真心,若是没有人,她一颗真心算的上珍贵,若是还有其他人,这颗真心便是贱的。
她身份也配不上他,不能带给他半点好处,没有同等的家世,给予他锦上添花般的荣耀,她人也不聪慧,没有世家正经贵女的风仪学识,确实不值当他喜欢。
这样一想,胭雪心头哽的厉害,喉咙酸疼,差点哭出来。
她赶紧抓起最后一件衣服背过身,谢狰玉进来就看见她在他房里收拾衣服,而她一看他走过来,就转过身背对着自己,想来也是还在与他怄气,不想看见他的。
谢狰玉冷了脸色,声音淡淡的,听起来却好像很嫌弃她出现在他房里一样,“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说过,不用你来伺候。”
胭雪正在忍着眼泪,听了谢狰玉的话,怔在原地,差点没忍住,她拧了大腿根一把,疼的小声抽气,她低着头,半天没回应。
谢狰玉审视着她的背影,啧了一声,“你胡闹够了,胆子大了?我同你说话,你半点反应也无,当真以为我会纵着你,任由你恃宠而骄?”
胭雪怕泄露了此时心绪,短促的闷声道:“不,不是。”她站在床榻旁,弯着腰将散落的衣服叠好。
应了那一声之后,就不再吭声了,只想着将手头上的事情做好,谢狰玉既然厌恶她在这里,那她就快些出去。
她以为多日不见,谢狰玉也是会对她有些想念的,结果人家根本不待见她。
胭雪闷头叠衣,谢狰玉头一次见她这样的反应,没有可怜兮兮的回头冲他撒娇,也没有讨好他想同他和好,竟是反应冷淡的不理会他。
欲擒故纵。
谢狰玉首先是这般想的,毕竟胭雪就不是那等懂得进退的女子,她撒娇她卖痴她谄媚她殷勤,都是想在他这里得到好的待遇,想要他替她报仇罢了。
如今,她跟着那位柳先生读了些书,心智渐长,也学聪明了。
谢狰玉现在倒想看她能撑到什么地步,或者说和他欲擒故纵装模作样到什么程度。
胭雪知道谢狰玉在看她,她背后清冷的目光让她身形僵硬,做什么都被他注视着,胭雪抑制住了想哭的心情,又被不吭一声,光看着她,又不走的谢狰玉弄的很为难。
她不知道谢狰玉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她已经绷紧的心神,驱散的紧张,又不自觉的汇聚在心里,当她将最后一件衣服叠好放进柜子中时,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手上的温度让胭雪一阵恍惚。
谢狰玉抓着她的手,替她把柜门关上,“不理会我?不与我说话?无视我?”
胭雪身形娇弱,得仰头看他,这回终于能好好望着这张她贪恋的脸了。
然而谢狰玉眼底是凉意和责怪让她心里一突,她怕看久了更加难受,别开脸,眉眼低垂,软软道:“世子错怪我了……”
谢狰玉轻哼。
胭雪:“我没有不理会世子,是世子不想见我,我怕招世子更加厌恶,多说多错,还是不说好了。”
谢狰玉低头,就能将她楚楚可怜的样子纳入眼中,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对?之前的事,你不认错倒也罢了,现在反倒还要怪我不想见你是吗。”
胭雪听他要提之前的事,本能的就不想从他口中听到有关师雯慈的名字,这叫她多日来难熬的心绪不能接受。
哪怕她很想知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谢狰玉到底有没有和师雯慈在联系。
她想,应当是有的吧,师雯慈都已经给谢狰玉写信了,二人私底下的来往还可能有少吗。
谢狰玉扯着她的手,晃了她一把,明显的怒气上涨,“你在走神?”
“我与你说话,你还在走神,你在想什么?”
胭雪慌乱回答,“没,没什么。”
谢狰玉眯起眼,胭雪自觉事情已经做完了,既然谢狰玉不想她留在这里,那她走就好了。
“世子。”她挣扎了两下,“我还有事要去忙,奴婢先退下了。”
她已经很久不曾在他面前自称奴婢了,这是谢狰玉默许的,也是胭雪自己大胆的试探,她成功了,而今为了与谢狰玉怄气,她又自己称呼上了。
谢狰玉难免面露一丝讽刺,“你真当我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胭雪听出他话音里的渗人之意,开始不安起来。
“既然你这么记得自己身份,那就别忘了,当初你是为了什么留在我身边的。”
当初是胭雪以以色侍人的理由留下的,奉谢狰玉为主,服侍好他。
后来,她在不知不觉中对谢狰玉心生情意,便不觉得这是服侍,而是与他行鱼水之欢,是一种极乐。
现在一经谢狰玉提醒,她便想起来了,停下挣扎,半晌过后,张了张嘴,“奴婢,奴婢知道了。”
谢狰玉想问她知道什么了,结果胭雪以为自己是白日想要她了,便径自脱自己的衣服,她解了外衣,又上来解谢狰玉的衣服。
她近来好像丰腴了不少,尤其是小衣里面的两团,有红翠绿珠帮她,她能做的事不多,都是很清闲的事务,也不用在外头风吹日晒,天气热,她在屋内白的好似发光。
谢狰玉本是想拒绝的,可他在这一刻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他的确已经被胭雪吸引住了,纵然刚开始无意,这时也已经有了想法。
他们很多天没亲近过了,谢狰玉每天夜里有了反应也是自己解决,竟没想过再叫别的侍女过来。
他往日又在军营,这些天又去兵部,两头都在跑,也无心想这些,偶尔一闪而过的念头,更多的是脑海中浮现出胭雪泫然欲泣的脸。
每当那时,他便皱着眉,将她从脑海中抹去,然后用片刻的时间平复心绪。
现在,其实两人之间气氛陡然沉默下来,随着胭雪的动作越来越暧昧,空气仿佛也在升温。
谢狰玉感觉她碰自己的手也不普通,如同在编织一张情网,将他这里一点那里一点拉进去。
门没关,外面晴日朗朗,微风吹着庭院芭蕉树叶,恍惚间还能听见树上蝉鸣。
胭雪实在没忍住,将与她用力亲吻的谢狰玉推开,她那一瞬间偏过头,俯身对着床榻下面抚着心口作呕。
谢狰玉登时脸色难看至极。
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喜欢到对他的触碰恶心作呕?
胭雪听见一声暗藏恶意不屑的轻笑,谢狰玉翻身从榻上起来,越过胭雪下床,刚才一腔热血瞬间从头冷到脚底。
“世子。”
胭雪张嘴喊了一声,结果又想要吐,只是胸闷难受,并不是故意要推开谢狰玉拒绝与他亲热。
她当时也已经沉迷,但想呕吐的感觉也在那一刻突然降临。
看着谢狰玉背着她,怒气横生的穿着衣服,并且叫她“立马滚出去时”想要解释。
但谢狰玉并不肯听,并且在套上亵裤,再捡起外袍时,发现了二人散落的衣服堆里的东西。
“这是什么。”谢狰玉捡起来。
胭雪一眼看见就心道不好,那是她藏在衣服里的,师雯慈写给谢狰玉的信。
她一直想着想要找谢狰玉问个清楚,但在见到他以后又怕听到让她伤心的话语,便忘了这东西还戴在身上。
现在被谢狰玉发现了,他打开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此时眼神不善的盯着胭雪,似乎对她偷拿他东西的行为感到不耻。
谢狰玉满脸嫌恶:“你就这么喜欢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第62章 夫婿。
“你读的什么书, 经纶礼学柳先生没教你,你开始学做贼?”
胭雪正难受着,整个胃里翻江倒海, 想吐又吐不出来,听了谢狰玉的话伤心欲绝的抬起头。
她知道她偷拿信的事不对, 可谢狰玉这么说她,好像她这种行径多脏一样, 她如果不是心里有他,嫉妒他与师雯慈来往,又在意他, 她会这么做吗。
而他现在竟然说她是“贼”。
胭雪按着心口, 待能说话了, 拉上被子遮住自己外露的身躯, 哑着嗓子道:“我没有学做贼, 那封信,我本来也是要拿着问你的。”
谢狰玉呵了一声。
胭雪难过的看着他,有些懂了, 大概在世子心里, 她说什么都好像是在骗人。
“世子和师小姐如今是什么关系?”
谢狰玉蹙眉,胭雪突然这么问,已经算是僭越了, 这是他的私事,还轮不到她来询问。
胭雪:“世子为什么会有师小姐的信, 以前……也不见世子有收过哪家贵女的私信,世子给她回信了吗?”
谢狰玉冷硬的道:“你问的太多了。”这是在嫌她管的太宽。
胭雪喜欢他,心中嫉妒,自然要问个明白, 可惜谢狰玉并不在意她的心情。
谢狰玉开始赶人,“穿好你的衣服,出去。”
胭雪不肯放弃:“世子还没说有没有给师小姐回信,我想知道,世子是如何同她说的,能不能,能不能以后不要与她来往了?”
谢狰玉诧异非常,嗤笑不已,胭雪的脸色越来越白。
谢狰玉一脸冷漠,“你当你是谁,已经想要管到我头上来了?”他觉得胭雪越发不知分寸,做出偷信偷看这种不耻的行径就算了,还一点也不认错。
她说这么多,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自身的宠爱,更是为了一封信拈酸吃醋,失了本分。
师雯慈送来信,谢狰玉接,是看在她推荐自己的老师的份上,给她两分薄面。
既然她拿到手应该也看到了,上面说的都是关怀她的话,把自己的老师让出来给她,教她读书识字,日日授课,她却不懂感恩,还要对他管东管西,更是无中生有的争风吃醋!
谢狰玉最烦的就是后宅莺莺燕燕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他母亲在时,他就见过这些了,高氏常与他母亲争宠,谢狰玉看着就恶心厌烦,他以为如今他院里只有胭雪一个,她应该也该安安分分的,可哪知,她竟然也越来越不满足,越来越贪心了。
胭雪凄凄的问:“要怎么做,世子才相信我对你一片真心?”
哪知谢狰玉背过身,“你的一片真心太低贱,我并不想要。”
胭雪听了他的话如遭雷击。
谢狰玉:“我再重申一遍,穿上衣服,出去。”
他似乎也在隐忍对她的怒气。
胭雪如木头般,僵硬的下榻拾起衣服,匆匆穿上,哪怕穿的乱七八糟的也无心在意。
她此刻只想逃离这个让她无比伤心难过的地方,谢狰玉:“以后不要再来了。”
胭雪不可思议的红着眼回头,不懂谢狰玉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不想再见到她了,这话他怎么说的出口,就因为她在意他与师雯慈来往的事?
然而她看到的只有谢狰玉心意已定,冷酷无情的背影。
红翠与绿珠站在门外,犹豫的要不要敲门进去安慰。
胭雪从谢狰玉那出来,回了偏房就躲在屋里哭,已经哭了半日了,二人都有些担心她把嗓子哭哑了,伤了身子。
到了晚上,红翠送吃的进去,胭雪看了摇头,直说:“拿走吧,我吃不下,不用管我,你们去用饭吧。”
红翠:“这怎么行,姑娘饿坏了身子,谁还能伺候世子?”
胭雪一听就瘪嘴委屈不已,这回是真的与谢狰玉怄了气,“哪还用我伺候,人家都不要我了,就是饿死,也没人会关心我在意我。”
她脸上浮起一团红晕,是伤心气的,为了不让自己更难受,摆着手,拒绝红翠靠近,“我想自个儿待一会。”
听了红翠来报,说胭雪在闹绝食,屋里的谢狰玉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不悦,“她喜欢饿着便饿着,不必再来告诉我。”要斗气就斗气,他身边,不需要这样一个喜欢后宅争斗的女子。
若是胭雪想凭这点就拿捏他,那就大错特错了,谢狰玉挥退红翠,盯着桌上的图纸,怎么看都很不满意。
翌日在兵部,谢狰玉周身气势冷的可以冻死人。
钟闻朝放下手中的图纸,看见谢狰玉生人勿进的模样,疑惑他这是怎么了,就见谢狰玉敏锐的发觉他的视线,朝他看过来。
谢狰玉放下茶杯,“钟大人看好了?”
钟闻朝点头,“这辆战车似乎比之前那辆所花费的造价更多一些……”
钟闻朝代表户部,作为户部巡官,因为谢狰玉与兵部制造兵器战车的事,会时常过来看看,毕竟弄出这些东西,花费的钱还需要户部来拨。
讨论过后,已经到了午时,钟闻朝与谢狰玉被兵部尚书留下来在兵部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