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炮灰小姨子——by月半蔷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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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家里的臭小子们都是爱的不行,每次去街上,都会给小姑娘带好吃的,好玩的,可以说是捧在手心里宠大的。
谁能想,小闺女才20岁,就被外头的臭男人给扒拉走了。
想到这里,苏承忠脸色也就拉了下来,烟袋锅子在旁边的石头上敲了敲,只是看着远方,不高兴回话。
苏铁牛没等到老书记的回话,扭头看过去,不想就对上老书记拉的老长的脸,心里顿时一个咯噔:“咋...咋啦?苏西女婿...不好?”
不会吧?咱们苏家姑奶奶多优秀,咋也不能找个二流子啊,苏铁牛被自己脑补吓的一个激灵,不...不能吧?
苏承忠白了这个憨货一眼:“想啥乱七八糟的呢,侄女婿是个军官,要是不好,我那俩侄儿能同意?”
苏铁牛大松口气,嘿嘿笑的露出一口黄牙:“那您做什么拉着个脸,我这能不瞎想嘛!”
苏承忠懒得搭理他,他能说,他是觉得侄女嫁的太早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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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书记,我咋觉得有啥东西往这边滚咧?”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铁牛起身收拾好烟袋锅子,就看到远处有一大团黑影子真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唬的他眯眼使劲往那方向看。
苏承忠一听这话,立马跟着站了起来,定睛一看,果然,路的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快速而来。
黑影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逐渐在两人眼前露出了全貌,苏铁牛磕巴道:“咋...咋看着像小汽车?”
苏承忠也看到了,烟也不抽了,拎着烟袋激动的就向前迎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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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坐在副驾驶的苏西也看到了站在路口的大伯,她眼圈一红,拍着谢臻的手臂,兴奋道:“前头停一下,是我大伯,他肯定是在等咱们。”
谢臻自然也看到了村口的身影,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的一紧,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内心虽然紧张,却不影响他的车技,很快,车便稳稳的停在了大伯的不远处。
车刚挺下,苏西就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来,欢快的向苏承忠跑了过去,然后在老爷子欢喜的表情里,一个虎扑,就抱住了他胳膊,高兴的直蹦跶,犹如还是十几岁那时一般模样,撒娇道:“大伯,我回来啦,我想您了!”
“哎哎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承忠鼻头发酸,满是老茧的大手摸了摸侄女毛茸茸的小脑袋,老闺女真回来了,老爷子笑的一本满足。
这时谢臻也从车上下来,他今日依然穿着一身军装,身高腿长、眉眼坚毅,他走到苏西身旁,神情恭敬:“大伯!我是西西的丈夫,谢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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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坚定有力,将苏承忠的注意力从侄女身上转移到了眼前的小伙子身上,他抬头眯眼打量这个新出炉的侄女婿。
半晌,在谢臻手心已经开始冒汗的时候,才大发慈悲的给了个笑:“不错!”
是很不错,这小子一看就不是那绣花枕头,侄女眼光不错。
谢臻听得这话,神情一松,被老丈人审视的感觉,他是体会到了,他还真怕这老爷子来一句‘你配不上我侄女,我不同意。’
虽说这是大伯,不是爹,但是在媳妇心中,跟爹也差不多了!
能得他老人家一句不错,他已经很满足。
苏西被男人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解围道:“大伯,您在这里是等我们的吗?”
话音刚落,旁边已经回神的苏铁牛就接话了,他有些兴奋:“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我就瞅到老书记在这转悠了,我还想着,你们坐车回来,咋说也要四五天,没想到居然是开小汽车回来了,哎呀,我们苏家姑奶奶出息啦...”
陈湘云他们刚从后座上出来,就听到铁牛这话,老太太笑骂:“铁牛,可不兴瞎说!这车可不是西西的,是他们朋友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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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婶子也回来啦,我咋瞅着你比前前两年还年轻咧,怪不得都说城里养人呐!”苏铁牛看着满头黑发,红光满面的陈湘云,羡慕的直咂嘴!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苏家婶子今年都七十出头了,咋还这么年轻呢?
只要是女人,不管什么年纪,都爱听赞美,老太太也一样,此时笑的合不拢嘴,与铁牛扯了好些个家常。
几厢问候过后,苏承忠便催促:“走吧,先回家,你们大伯母炖了一只大鹅,就等你们了,还有你国泰民安四个哥哥也都回来了,拖家带口的,一大帮子人!”
虽然嘴上嫌弃人多,但是苏大伯还是笑的满脸褶子,显然对于全家难得的团聚是高兴的。
这里离苏家还有一段距离,苏西直接将大伯扶上了车,然后也招呼一脸羡慕的铁牛一起上车。
多两个大男人,吉普车是肯定坐不下的,于是苏西便决定跟谢臻走回去,让郑军开车带着众人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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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远去,苏西才俏皮的看向丈夫,调侃道:“这么紧张啊?我看你手心里都是汗!”
谢臻有些难为情的移开视线,故作欣赏附近的风景,耳根臊红:“咳...有点!”
苏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安慰道:“没事的,大伯挺喜欢你的,他只是觉得闺女嫁人了,看不惯女婿是正常的反应,你想想,如果将来我们闺女嫁人了,你会是什么心态!”
苏西只是说着玩的,但是某人显然听了进去,这么一脑补,然后不行了,拳头硬了,他斩钉截铁道:“咱们生儿子!”
苏西翻了个白眼:“万一是闺女呢?怎么?一个像我的闺女不好吗?”
像...媳妇的闺女,小小的、娇娇的,媳妇的翻版,不行,光想着,他的心就化了,男人难得立场不坚定,抿了抿唇道:“还是生闺女。”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要像你的闺女!”
苏西继续逗她:“闺女要嫁人的!”
谢臻捏了捏拳头,到底将他养着一辈子,这话给咽了下去,俊脸上纠结的不行:“招个上门女婿!”
男人难得幼稚的模样,逗得苏西笑弯了腰:“哎哟,笑死我了,肚子疼,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乡村的小径上,零零落落的开着不知名的蓝色小花,蔓蔓延延一直向前,两人手牵着手,背对着漫天的夕阳,迎风而去,像极了一幅清新的风景油画。
晚风拂过,不时的还会飘来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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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来了一辆小汽车,整个红旗生产队都炸了。
小孩子们更是兴奋的一直在车子后头追赶,哪怕车子里的苏承忠呵斥他们不要追,也浇灭不了皮猴子们猎奇的心里。
哪里还管的上平时惧怕的黑脸书记,又叫又闹的跟在后面,跑的欢快无比。
搞得最后苏承忠也不管了,好在也不是很远,车子很快就停在了苏家的院门口。
左邻右舍听到动静纷纷探出脑袋来看,刚开始从车上下来一个壮小伙子,大家还不认识,许是对于小汽车的敬畏,没人敢上前搭话。
直到坐在副驾驶的苏承忠下来了。
人群里才一下子就热闹了,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是老书记哟,老书记咋坐小汽车咧?”
“是啊,是啊,老书记坐小汽车舒服不?”
“我...我还头一次看见小汽车咧,真气派!”
“可不是,老书记真有福!”
“......”
“哎哟,这不是云婶子吗?婶子咋还年轻咧?”
“嘿!别说,我记得婶子七十多了吧?咋还一头黑发咧?”
“享福去咯,可不年轻吗?”
人群在陈湘云从车上下来后,情绪瞬间掀到顶端,一个个稀奇又羡慕的打量着穿的体面的陈湘云,谁能想到,一个乡下老太太,临老了,孙辈孝顺,愣是去城里吃供应粮食去了。
瞅瞅这气色红润的样儿,啥也不用说,铁定是享了老鼻子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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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芝与苏西的四个堂哥也听到了动静,纷纷从院子里出来,否被看眼的小汽车惊了惊。
不过师四弟到底有些见识,很快就开始将自家老爹他们从人群中解救了出来。
王桂芝回神过后,看着越聚越多的村民们,只能板着脸,叉腰撵人:“行了行了!赶紧都散了吧,这都晚饭时间,都杵在我家门口干啥,稀罕过了就回去吧,让人休息休息,都坐了好几天车了!”
陈湘云好容易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将身上的一个布包递给王桂芝,笑道:“这是西西买的糖,你给村里的孩子散散。”
王桂芝接过来颠了颠重量,就有些不高兴,这拎着就有好几斤,给外人吃这好东西做啥,白白浪费了,糖可是个精贵东西。
苏承忠太了解自家老婆子了,那抠搜的,他命令儿子们将苏西他们所以人先领进院子里休息,自己则从老婆子手里接过布袋子对着看热闹的村民道:“行啦,行啦,孩子们都来老头子这里拿糖,拿完了就散了!”
一听有糖果,皮猴们也不围着小汽车了,一个个排队乖乖的等着老书记发糖!
虽说这几年村里,因为前几年做肥皂建了个村办厂,条件改善了很多,但是糖果对孩子们的诱惑力依旧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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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西买了不少糖果,就连来凑热闹的大人,每个人也分得了两颗,一个个笑的见牙不见眼。
倒不是说多稀罕这糖果,而是觉得沾了喜气了,对于村里人来说,苏家的孩子都是有出息的,尤其二房的孩子,一个个在古代,那就是状元之才。
如今衣锦还乡了,还记得给村民们带些糖果,那就是不忘本、有良心!
闹腾闹腾就罢,都不是那没有眼色的,见过热闹,人群就散了,只留下几个皮猴还围着小汽车转悠。
苏承忠也没管他们,拎着空包裹,带着捂着心口,心疼的直哎哟的王桂芝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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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
后山脚,牛棚前的小溪旁,闻渊正用河里的溪水冲洗着身上的淤泥,他极爱洁,一天劳作下来,就连指甲缝也会耐心的一个个清理着。
等打理好自己,闻渊并没有急着回到牛棚,而是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怔怔的望着远处层层叠叠的橘红云层,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自从半个多月前,被转移到这里后,他已经轻松了很多,至少能够吃饱,也不会整天有做不完的活。
村里人虽然避着他,却不会肆意辱骂或者殴打他,且在村书记有意无意的照顾下,他过得与村头的知青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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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日子虽然还是清苦,比起前头的黑暗,却已经轻松很多,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多久。
曾经被折磨的没有丝毫尊严的时候,看着那些个不堪受辱而自缢的人,他不是没有动摇过,他也曾想过结束了性命,想他闻渊虽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却也生在富贵家庭,世代书香,一身文人傲骨,怎能受得了这份折辱。
只是每每想起岳父传过来的话,他硬是咬牙忍了下来!他必须熬下去,小颖和儿子们还需要他,而他也需要她们,他舍不得死。
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才能与妻小相聚!
想起妻子,闻渊垂下眼,怔怔的盯着河面流动的河水,心尖生疼。
突然,河里一尾巴掌大的小鱼从他眼前游过,鱼尾摆动时,水中波纹一圈圈晕开,也模糊了他憔悴沧桑的面容。
闻渊苦笑起身,也不知如今自己这般模样,小妻子还能否认得出,其实见不到也好,不然妻子定要掉眼泪了。
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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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渊!闻渊!”牛棚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男人,正朝着自己挥手!
闻渊循声定睛一瞧,认出是书记家的小儿子,牛棚处很是偏僻,除了书记偶尔会偷偷送些吃食给自己,其余时间,这一片空地基本不会有旁人。
如今书记家的小儿子来这里,定是有事找自己,思及此,他赶紧加快了步伐,快步来到牛棚前,还不待他开口询问,苏安就开口了:“你现在跟我去一趟家里,我爹找你有事!”
闻渊点了点头,也没问去做什么,抬脚就准备走。
苏安看着打量着闻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纠结着建议道:“你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闻渊笑着摇头,换来换去,都是补丁摞着补丁的,如今他落魄至此,换不换的又有何干。
苏安见他没有换衣服的打算,便也不好意思再劝。
倒是闻渊将他纠结的表情看在眼里,他极聪明,埋头跟在苏安的身后思量着此行的目的,突然,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胸口一紧,慢慢的,连手都抖了起来!
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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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苏西与谢臻总算步行到了家里,许久未见的一家人,在堂屋里开了两圆桌,挤挤挨挨的坐在一起聊天扯着家常,彼此分享着这一两年的有趣见闻,屋内不时的传出哄堂大笑声,真真是热闹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