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棠春——by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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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生儿子怎么办?”陈倏感叹。
盛连旭道,“那就看我侄子啊!”
陈倏还未来得及笑,盛连旭又道,“说不定你再生个女儿,我们还是当亲家。”
这回,棠钰脸红了。
***
翌日,袁柳和盛连旭去长乐苑看老太太。
性子活泼热忱的袁柳同谁都容易走到一处去,也容易讨长辈喜欢。
两人都给老太太请安。
对方是建平侯世子和世子夫人,礼仪教养都好。
相处时,即便没有棠钰和陈倏在,也不会让老太太拘束。
也同杨氏问好。
稍后,老太太,杨氏,棠钰和袁柳正好凑了一桌马吊,都是女眷,陈倏负责端茶倒水,一会儿在棠钰身后看看,一会儿在老太太舍后支招,一会儿在舅母身后发表感言,盛连旭见他是乐在其中。
……
正月十四一过,就是元宵了!
这次元宵又逢上小世子百日,整个江城都热闹无比。
元宵夜市的时候,陈倏浮夸得抱了儿子到处走,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早前旁人都是问候侯爷好,今日全都是问候小世子的。
江城的百姓都同陈倏亲厚,如今有了小初六,这股子亲厚劲儿都到小初六身上去了。
“小世子好!”“小世子!”
人人都凑上前来,热忱得想看小世子,但又怕吓倒小世子,便都隔得远。
陈倏收获了无数多盏聪明等,长寿灯,健康灯等等等等。
袁柳和棠钰走在稍后,从背影和偶尔的侧颜,都能见到陈倏笑得合不拢嘴,春风得意。
百日宴,旁人都是摆酒。
他摆了整一个元宵佳节的庙会。
……
等回家中时,都已很晚了。
“我儿子今天肯定很高兴。”陈倏还在得意。
棠钰不扫他的兴致。
今日满百日,小勉之第一次剃了圆圆得小光头,可爱至极。
“越来越好看了。”陈倏是真心喜欢。
棠钰道,“祖母说,孩子剃了胎发都好看。”
陈倏越看越有些舍不得,“他怎么不大一些,我就带他一道去春巡,就不用和他分开这么长时间了。”
春巡要三月才能回来,他又要整整一个半月见不到夫人和儿子。
棠钰吻了吻他额头,轻声道,“我们在家中等你。”
陈倏也亲她。
“我三月就回来。”他伸手绾过她耳发,“阿钰,很快。”
棠钰颔首。
他吻上她修颈,棠钰揽紧他,重逢不过一月,又要分开了……
***
“走了。”分别的时候,陈倏抱起她。
周围随行的驻军和官吏都忍不住相互说话或者低头,假装没有看见。
“夫人,等我回来。”陈倏所幸也不避讳了。
“嗯。”棠钰轻声。
要说的话,昨晚都说了,黎妈抱了小初六上前。
小初六睁着眼睛,而且自从上次在棠钰和袁柳跟前笑了一回后,就开始时常笑了。
眼下,看着自己爹爹了,小初六忽然便笑了。
陈倏鼻尖怼上他鼻尖,“等爹回来,不许欺负娘亲!”
黎妈恼火看了他一眼,“侯爷!\"
都要走了,还讨人嫌!
陈倏这才笑了笑,朝黎妈道,“黎妈,替我照顾好阿钰和初六。”
“侯爷放心。”黎妈笑得合不拢嘴。
一侧,茂之也正好同杨氏道别完,也上前同棠钰和初六道别,“小初六,等舅舅回来见你。”
万州府很多事情陈倏都没有避讳茂之,这次春巡是难得的机会,了解整个万州的全貌,所以陈倏询问了茂之和舅母的意思。
茂之想去,舅母也同意了。
路上一个半月时间不算太长。
马车上,陈倏和茂之同众人挥手道别,棠钰恍然想起桃城的时候,仿佛也是眼下场景。
棠钰目送陈倏和茂之的马车离开,就算再清楚太奶奶说的,分别才是常态,心中还是会怅然若失。
乱世之下,唯盼安稳。
……
陈倏走,袁柳和盛连旭还在侯府住了两日再走。
袁柳是想多陪她些时候。
早前在丰州的时候,两人就相处愉快,如闺中蜜友,眼下陈倏离开了,盛连旭也自己一个人睡,袁柳和棠钰睡一处卧谈。
“其实,大哥有些说不清,我觉得他早前还很好,可能是人会变,也可能是原本在太奶奶面前就是装出来的。但是大嫂是真的人很好,那时候大哥走投无路,才会来太奶奶这里求庇护,后来是大嫂的娘家支持,大哥才能坐上安北侯,只是后来大嫂的父兄皆战死,那时候大哥对大嫂也很好。只是忽然称帝,大嫂也没接来京中的时候,就忽然三宫六院都满了,大嫂一定不开心。”袁柳叹道,“你想,若是长允身边多一人,你开心吗?这宫里,多了多少天子枕边人?”
棠钰很少听陈倏说起帝后的事。
袁柳说完,又侧身躺下,看向她,“长允不会。”
棠钰看她。
袁柳又道,“我觉得连旭和长允都很好,长允虽然叫连旭一声二哥,但其实他们两个就前后一个月生辰,我觉得连旭还不如长允成熟呢!”
棠钰笑,“只要他们平安就好了……”
袁柳也叹了口气,“是啊,他们平安就好了。阿钰,我们明日也要走了,家中只有太奶奶在,我们不能久留,日后,等初六大些了,我们丰州见。”
“嗯。”棠钰应好。
……
袁柳和盛连旭走后不久,便到了二月。
敬平侯府和万州府都诸事顺遂。
陈倏去到哪里都有书信来,写给棠钰的,也会夹着每日带给儿子的话,让棠钰念给儿子听。
他在尽力做一个好父亲。
二月中旬时,宫中的圣旨到了,是册封陈勉之为敬平侯世子的圣旨。
陈倏不在,棠钰接旨。
内侍官上前扶了棠钰起身,“夫人快请起。”
既是册封,便有封赏。
旁的内侍官上前,将封赏一并放下。
临末,宣旨的内侍官并未离开,而是趁着旁人没注意,塞了纸条在棠钰手中,也低声道,“替师傅问候姑姑。”
棠钰倏然会意是文广的人。
“文广还好吗?”棠钰轻声。
内侍官拱手,“师傅很好,如今在御前当差,所以让奴家把东西捎给姑姑。”
棠钰颔首。
待得内侍官离开,棠钰才拆了纸条,目光刹那间怔住——天子把台运赐给榆阳侯?
***
连夜赶路,马车又至一处歇脚,陈倏刚下马车,陈磊上前,“夫人让送来的密函。”
陈倏以为她终于肯回他的纸条传情了,但碾开纸条的时候,整个眉头都拢起。
他原本下一步就是去台运城。
——眼下,天子将台运赐给了榆阳侯,那就是等着坐山观虎斗!
让他们内斗!
榆阳侯恐怕有备而来,也可能早就在台运等着他露面了。
陈倏平静,“当真以为万州好欺负。”
第058章 称帝
陈倏抵达台运, 果真有当地的官吏来报,“侯爷,榆阳侯递了拜帖, 说明日造访。”
陈倏接过,简单扫了一眼,淡声道, “让人回一声,本侯在台运等付叔叔。”
官吏应声。
榆阳侯是长辈, 陈倏唤一声付叔叔是应当的。
此番出行, 顾来, 冯云和范瞿皆跟在陈倏左右, 陈倏将帖子递给范瞿。
范瞿看了看, 是榆阳侯得拜帖,上面还煞有其事盖了复州的印章在, 是特意给侯爷看的。
冯云从范瞿手上接过,轻嗤道, “侯爷今日才到台运,拜帖上就写了明日的日期, 恐怕是人早到了, 一直在等侯爷。所以今日听说侯爷一道,立即差人将帖子送了过来。”
陈倏叹道, “等不及了,若是不是今日到得晚, 许是晚上就来了。”
范瞿问道,“侯爷,我们要准备什么吗?”
陈倏笑道,“准备吓唬他。”
顾来和冯云都忍不住笑。
范瞿无语。
“榆阳侯手上有圣旨, 寻思着有了圣旨,此事就已经板上钉钉,旁的许是都没多想,便匆忙来了台运。复州这么多地方天灾,榆阳侯都无暇顾及,反倒是绕道来了台运,此事榆阳侯没想清楚。”顾来捋了捋胡须。
冯云应道,“榆阳侯若是想清楚了,即便有圣旨在也未必会想到来找侯爷要。恐怕,眼下的台运于榆阳侯来讲,便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有悔,所以怎么都要走一趟,其实未必自己想清楚了。”
陈倏淡声笑道,“那就帮付叔叔想清楚。”
……
陈倏一行抵达台运是晌午。
晌午过后,陈倏便去了工事上巡视。
台运早前是荒地,眼下是二月末,三月初,春寒料峭,但工事上,壮年都干得热火朝天,四周皆是百废待兴模样。
去年八月,大批流民涌入万州求庇护。
万州既无天灾也无人祸,周遭郡县中,最安稳的一个州郡。
流民经历天灾,家园流离失所,复州府无所作为,流民才涌入了万州。即便台运荒芜,但也是万州府所辖范围,有万州府和敬平侯府在,百姓不用担心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所以台运需要开荒,但只要付出相迎的劳动,无论是修建工事还是开垦,还是建造房屋家园,都会领到对应的报酬,可以换取食物和必须用品。
这对在天灾之后,险些活不下来的流民来说,是最好,也是最稳定的方式,不用担心万州有一日想着将他们扫地出门。
所以陈倏到台运的时候,所有人的都在干活。
相比起饿死,颠沛流离,在台运开荒算不了什么。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声,“敬平侯来了!”
周遭便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朝陈倏投来好奇目光。
如今落脚台运,台运是敬平侯府所辖,那陈倏就是万州府的主人。
其实今日在台运的流民或多或少都听到过,当时同意接收流民的正是敬平侯夫人,而这次送他们来台运,兴修工事,房屋和民生基础的银子,有很大一部分来自敬平侯府的私库。
也正是因为有敬平侯和夫人,大家才能在台运安定下来。
之前在复州,家园受灾时都不曾见到过复州府的榆阳侯,更勿说会像敬平侯这样,每年春季都会有春巡,了解百姓日常。
有人带头唤了声,“侯爷好!”
周遭纷纷响应。
这些原本不是万州的子民,但这些问候声却都发自内心,而且经久不断,而后陈倏巡视的一路,所有的人都在朝他诚挚问候,道谢。
也有说问候夫人的。
陈倏是没想到,棠钰的举动,让他收获了台运的人心。
而这批人留在台运,又必定会反哺台运的发展。
这是相互的。
“多谢侯爷夫人!”
“多谢侯爷夫人!”
陈倏巡视了多久,这样的话便听了多久。
顾来会替陈倏鼓舞人心,“请大家放心在台运安定下来,侯爷和夫人定会护大家无虞,安居乐业。”
顾来特意将夫人二字带上,是因为在台运,夫人有良好的基础和声誉,提起夫人,更能鼓舞人心。
茂之一直跟在陈倏和顾伯伯身后,一直看着,听着。
这么多早前的流民,眼下都这么拥护姐夫和姐姐,茂之忽然想起当日在议事厅的时候,姐姐提议能不能将这些人安置在台运的场景来……
姐姐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解决了这里多少人的生计。
顾伯伯说的,有时候治理一个地方,并不需要很深的权术,与人着想就是。
姐姐只是与人着想。
便是智慧。
茂之想着,唇畔微微勾起。
台运是处好地方,日后,也能越来越好……
临近巡查结束,陈倏见到了阮杰。
早前一直是因为周妈妈的缘故,陈倏让府中对阮杰多有照顾,但是之前陈倏也未想到,棠钰和范瞿会让阮杰来承接台运营建一事。
眼下,临到巡视末了,见到阮杰在工事上,同工事上的壮年看着工事上的缺口,又是比划尺子,又是牵绳子,还有在工事上敲敲打打,应当是亲力亲为在找不合适的地方,并且和对方据理力争。
范瞿早前也见过阮杰做事。
虽然早前阮杰做事勉强也能算负责,却不像今日一样较真。
许是觉察目光,阮杰转身看过来,当即惊喜,“侯爷,范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