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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by枝呦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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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远侯夫人得了沐国公夫人的准话,心里就琢磨开了,回去跟小侄女说:“人是可以的,只是弱处我也跟你说了,人家是风里来雨里去,□□长刀里面走出来的,为人不如你阿爹那般斯斯文文,武人嘛,自来是皮糙肉厚的,你一定要想清楚。”
  姑娘就点头,十分正色的道:“我所佩服的是上战场打仗的英雄,不是我阿爹那般只懂让阿娘卖嫁妆去给他附庸风雅的……人。”
  威远侯夫人就知道最后的那个人字肯定代表这一个肮脏字眼,只是侄女没有说出来罢了,她也不喜欢侄女的爹,其实还不喜欢她那个有些懦弱的娘亲,所以当她娘一死,她过来投亲的时候,便做主留下了她。
  养了几年,如今也养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威远侯夫人是绝计想要给她说个好人家的。
  于是便努力瞪大了眼睛去看那群即将要过来的小将军。
  沐国公府设宴,虽说小娘子们都有大人带着,又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换作之前,男女是不能同席的,会分两个堂庭,男人一边,女人一边,但是这两天风气有所改变,虽男女依旧不能同席,但好歹能见个面,在水榭两边设筵,中间有一桥,由着小厮和丫鬟来来往往送菜。
  男人们在水榭左边,女人们在水榭右边,水榭可没有遮挡物,两边看的清清楚楚,姑娘和小伙子们自持身份,虽装作不在意,但是眼睛总是往隔壁瞟的。
  威远侯家的三少爷如今也十五岁了,他坐在那边喝着果子酒,一边喝一边往隔壁看。同行的几个人就笑着道:“我说羽之啊,你别看了,文远侯家的三姑娘自来不喜欢参与这些子筵席,你还是去马场能多一些机会遇见她。”
  被戳中心思,顾羽之有些不自在,他咳了一声,“我也没有找她。”

  友人们就乐了,“得了吧,你那眼珠子转转,我们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两家的婚事从三年前就开始谈,到底说好了没有啊?”
  顾羽之心中就有些伤心了。
  自然是没有说好的,因为陆琴之不同意。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埋怨她死去的兄长陆远之,毕竟依据她自小的说辞,便是他兄长那般看着老实的人将来也不见得会老实,她对男人失去了兴趣,以后就清风古佛一辈子。
  自然,这话只有他知道,却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如今想想,只能安慰自己是她肯说句实话的知心人之一。
  少年爱慕,实在是难的很。
  然后又喝了一口果子酒,旁边有人说起陆琴之的名字,顾羽之耳朵一竖,立马就偷听了起来。
  “文远侯家的三姑娘实在是粗鲁,我前些日子在马场看见她,哎哟喂,不过是朝着她多看了几眼,就被她一鞭子甩在身上。”
  “也是,反正有威远侯家的傻小子要她,嚣张的很。”
  顾羽之神色清冷下来,“既然如此,你为何不直接上前要她赔偿?”
  对面的人一愣,又因顾羽之这话说的声音极大,周边的人都停下来看他们这里。
  沐国公家的大儿子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却是在这些应酬上面得心应手,他年纪长,按照辈分来,这些孩子还得叫他一声哥,于是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争吵,立马过来打圆场:“今日吃筵,可不能争吵,都给哥哥一个面子。”
  顾羽之就眼神轻蔑的看了说陆琴之粗鲁的人一眼,啧了一句,然后坐下,对方气的脸色通红,却也不敢造次。
  ——能被打一鞭子不敢还手,只能是家世不行,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罢了。
  两方平静下来,对方的好友却也疑惑的很,“对啊,你家也不差,就算比不上文远侯家,也不该如此退让,毕竟是她打人不对。”
  那人就小声的道了一句:“不是她一个人在场,还有那位呢?”
  “哪位?”
  “南陵公府那位。”
  南陵公府那位啊——
  一群人瞬间不敢说了,只更加小声的道:“那你确实不敢还手,不然被她捅到宫里面去,咱们回家还要被家里长辈再打一顿。”
  不是他们打不过,而是敌方太过于强大。
  南陵公唯一的嫡女,如今虽然和离在家,自己住在流云巷子里面,但是南陵公怕她受欺负,给了护院,后来一日宫宴,说起女子独居不易,陛下还亲自道:“谁敢欺负你,你便来告诉朕,说起来,朕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女,自来是心疼你的。”
  又道:“外甥女也是女儿,你别跟朕生分,你阿爹不依你的,你找朕,朕肯定帮你。”
  此话一出,宫宴上的人无不羡慕折霜,因此,这些人可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哎,那就算了,就是得罪南陵公,也别得罪他闺女。”
  就有一位刚进京的少爷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还是满肚子疑问,“为何陛下对她这般的重视?我从江南来,我可听闻,她的名声并不好。”
  这话一出,就有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你胡说些什么。”
  说起这事情,这群京都的公子哥还是站在折霜这边的。
  “江南人骂她,不过是脑子里面堵住了。我家阿娘可喜欢她,我也佩服她。不说别的,只说我家姑母,以前在夫家总是受到婆母打骂——她嫁的是江南之地,我父亲一味的只知道说那是江南的习俗,可我姑母自小是我母亲看着长大的,哪里能忍,吵闹了好几回,可都没辙。三年前,借着承恩侯家的事情,直接和离了。”
  他道:“如今姑母在家里,时常出门去听戏,踏春,约上三五好友组个诗社,日子过的好,人也年轻多了。”
  刚回来的时候,磋磨的如同四十岁的老妪,天可怜见,当时姑母才二十出头。
  因此,他还是很维护折夫人的。
  那江南的少爷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句,然后道:“如此看来,她在京都十分得人心。”
  谁家没有几个女儿呢?
  谁家真正疼女儿的爹娘希望女儿守节呢?都不愿意。
  于是几人小声的又说了几句折霜的事迹,什么能当面说太子的不是(虽然只是说的是太子穿衣不太好看),能让皇后娘娘松口罚人(依旧只是个小奴婢),但是他们依旧觉得,种种小事之下,都是她得宠的表象。
  那江南少爷听罢,就感慨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她一面。”
  正说着,就见对面的夫人和姑娘们突然站起来,一个个的,都朝着门口看去。
  “这是怎么了?”
  “是谁来了吗?”
  ……
  “她怎么来了?”威远侯夫人欢喜,“我上回让她去我家里赏花她都没有去。”
  沐国公夫人也惊讶,“我也没想着她会来,上回平宁侯家孙子的满月酒她就没有去,说是建书院太忙了。”
  两人携手站在一处,远远的就瞧见三个女子过来了。为首的一人目光璀璨如星,眉眼弯弯如月,行走之间,自带一股洒脱,她身后的女子则是个温婉的,十足的和气,再后面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顾盼生辉。
  威远侯夫人大喜,“哎哟哟,你家里今日是真喜气,我是借了你的光,竟然一天见着了三个人。”
  她招手,“阿霜,弯弯,琴之,这边来。”
  折霜便笑盈盈的一边跟其他夫人姑娘们打招呼,一边过去,给沐国公夫人行了礼,这才跟威远侯夫人道:“我就知道婶娘肯定在。”
  威远侯夫人笑着骂她,“说的我好像四处都愿意去蹭吃蹭喝,我的名声可经不住你如此的诋毁。”
  又将陆琴之搂进怀里,道:“琴之,你可有段日子没有去我那里吃茶了,怎么,即便是不愿意见我家那小子,怎么连婶娘也不愿意去见了?”
  陆琴之笑起来,“我就是太忙了,跟着阿霜姐姐一起筹办书院呢。”
  这倒是大事。说到书院,就连沐国公夫人也敬佩起来,“你要是能做成,那便是天下第一座女子书院,值得流传千古的。”
  折霜就跟她说了会来教书的先生,都是天下的明儒,有男有女,不过男子都是老人了,倒是没什么忌讳的。
  苏弯弯在边上听着,笑盈盈的道:“是,每一次来读书的学生和先生们在学成之后,便要刻上名字在石碑上,这般一来,人人都能流传千古。”
  哎哟,这是好事。威远侯夫人爽利,直接道:“如今咱们能在族谱上留名的也不过少数,还都没有全名留。不是这个氏便是那个氏的。如今有个地方能留下自己的全名,我都想进去读书。”
  苏弯弯便挽着她的手,“婶娘,您是不能去做学生了,可你会武啊,不如进来做个教导姑娘们骑射的教书先生,那便是极好的。”
  威远侯夫人立即道:“你说这话,我可经不住诱,便要答应的。”
  折霜就笑起来,“是,是,我们也是来特意诱你的。”
  威远侯夫人便觉得这话好听,然后觉得此处不宜说此话,便问沐国公夫人,“怎么——那几位小将军还没有出来呢?”
  沐国公夫人就道:“你耐心些,我刚刚与其他人说的时候,你又去后院了,自然不知——刚刚陛下遣人来了,正在前院呢,应当是给他们授官。”
  威远侯夫人刚刚是去如厕了,闻言点头,“陛下也是会挑日子。”
  这般一来,足以见陛下对他们的重视,夫人们哪里还有不放心的。
  话刚说完,就见沐国公带着大概七八个男子走了进来,为首的男子……威远侯夫人不自觉坐直了,嘴里小声的叫唤了一句:“我的个天爷!这世上真有如此人物!”
  不仅仅是她,其他人全都沸腾了起来,姑娘们即便再是淡定的,也被他的容貌所引了片刻的心神。威远侯夫人这才觉得自己没有丢脸,然后看向折霜,却见她淡定的喝茶,脸上丝毫不见震撼。
  威远侯夫人就觉得折霜果然是折霜,不为外貌所迷惑。她就有些惭愧:一大把年纪了,倒是被个年轻人所惑,老不知羞。
  于是也镇定下来,还心机的跟陆琴之道:“他年纪大了,又是个常年打仗的,肯定没有羽之会照顾人。”
  陆琴之就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转头,就见对面水榭里,顾羽之整个人哀怨的看着他,然后又去瞪刕晴牙。
  刕晴牙:“……”
  他花枝招展没有想要吸引那么小的姑娘,可以不用瞪了。
  说是花枝招展,头上却没有花了,皆因沐国公老人家没有欣赏男子簪花的审美能力,觉得娘们唧唧,实在是不能战线刕晴牙杀人的威风。
  他特意让人给他换了一件他老人家年轻时候的武人衫,紧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
  精神的年轻人就这么的出来了。
  好在他的脸实在是过于夺目,那件几十年前流行的武人衫被穿出了璀璨,引人夺目。
  莫干山有些丧气,跟沐国公道:“将军,下回你要是真心想给我们找媳妇,就别让那个孔雀精出来了吧?你看看,他走出来就好像开了屏。”
  孔雀精十分的本分,“将军,我也不想的。”
  然后看了一圈,倒是做出害怕的模样,“哪个是承恩侯啊?”
  沐国公就看向左边,“那个一直盯着你的,估计是认出来了,你待会要忍住。”
  刕晴牙点头。
  他道:“如今我已经是朝廷命官,他不敢对我做什么了吧?”
  沐国公就恨铁不成钢,道:“你还是太嫩了些,待会跟在我的身后,看我怎么跟他说。”
  不过在沐国公的心里,刚刚皇帝临时派人来给这几个小将军官位真是帮大忙了,刕晴牙战功最为显赫,被封为正三品京都骁骑参领,直接去了巡防营那边做事。
  巡防营的人如今不是沐国公掌管,但是如此进去,想来也不会有人刁难,沐国公觉得刕晴牙的前途正好。如此,就更加不能让承恩侯将他的一员大将因为私人恩怨给搅黄了。
  他叮嘱刕晴牙站起来,然后走到承恩侯那里,小声的道:“承恩侯爷,借一步说话。”
  承恩侯爷冷着脸站起来,道:“沐国公爷,这事情,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不然,就是闹到陛下前面去我也是不怕的。”
  沐国公爷心里也不乐意呢——你儿子不学无术,不自己管教好,如今出了事情,倒是要来怪受害者,倒是好大的脸。
  他也在心里冷哼了一句,然后到了后院,让刕晴牙将事情说了一遍,道:“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此事的。”
  才怪!
  “刕将军本是想瞒着一辈子的,后来还是被我问了出来,我想着,这事情该给你说说,可又怕你多想,便让刕晴牙回来后,遇见你当面跟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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