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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的小青梅——by八月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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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泰帝揉着越发疼痛的额角,指了指一边的四方椅,继续道:“坐下罢,陪皇兄说说话。朕听赵保英说,你上月去了趟皇陵?”
  惠阳长公主颔首道:“是,惠阳去皇陵住了两日,同父皇与母妃说了不少话。”
  成泰帝听惠阳长公主提起承平帝,面色微变。
  在这皇宫里,也就惠阳长公主敢面不改色地提起承平帝。
  “父皇最是勤政爱民,惠阳若是同他说,皇兄将大周治理得很好,想来他也会感到欣慰。”惠阳长公主扬起唇角,静静望着成泰帝,道:“谁料青州与肃州竟然齐齐出了事,父皇若是知晓了,定然要大发雷霆。眼下凛冬将至,青州与肃州怎会在这个时候出乱子?这样的巧合,总是叫惠阳想起七年前的夏天。”
  成泰帝脸色一僵。
  惠阳说得不错。
  七年前的夏天也是如此,边关动乱,承平帝驾崩,这才有了他周元庚登基为帝的机会。
  惠阳长公主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登时一静。
  赵保英领着个小太监进门,恰巧听见了长公主后头的那半截话。
  凭着这半截子话,他大抵猜到了惠阳长公主此趟入宫的目的。
  他转身接过小太监手上的茶盘,笑吟吟道:“出去罢,此处有咱家伺候。”
  赵保英端着茶盘上前,给成泰帝与惠阳长公主泡了茶,又温声细语道:“长公主可要加一勺蜜?奴才特地带了小半盅南方进贡来的花蜜,听说那味儿甜而不腻,很是清雅。”
  惠阳长公主抬眸望了望赵保英,倏然一笑,道:“赵公公有心了,从前母妃吃茶最爱往茶里搁蜜。本宫与皇兄每回去春和殿,都能吃上一盏甜茶。”
  说着,便轻轻揭开茶盅的盖子。
  赵保英拿起根细长的银匙,上前加了一勺子蜜。
  惠阳长公主的话自然也让成泰帝想起了已逝的孝文纯太后,亦即是他与惠阳的母妃。
  母妃病逝前曾握着他的手,对他道:“母妃再不能护着你了,元庚啊,莫再作恶了。放下屠刀,让母妃为你骄傲一次,好不好?”
  那时母妃的脸瘦得仿佛只剩下一双眼,那双大眼就那般骨碌碌地望着他,眼底再无从前的严厉,只剩下哀哀的温柔之色。
  想到孝文纯太后,成泰帝心中一软,将抿了一口的茶盏放下,示意赵保英也给他加一勺子蜜。
  接着便朝赵保英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赵保英离开养心殿后,惠阳长公主端着茶盏,对成泰帝道:“皇兄可曾想过,定远侯之子与胡尚书的嫡长女定亲,两家人走动频繁,胡尚书作为兵部尚书,怎会不知定远侯去肃州做甚?凌若梵是凌叡的儿子,胡尚书亦是凌叡的表妹夫。他们二人的所作所为,凌叡当真不知?”
  惠阳长公主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成泰帝的脸色,见他面露怒色,却并不惊讶,便知成泰帝心里早就对凌叡起了疑心。
  昨日凌叡在养心殿外边磕头边跪了几个时辰,涕泪满面、惺惺作态地诉说着他对成泰帝的忠诚,她与鲁御史还担心皇兄会真信了他。
  现下看来,皇兄大抵从来没对凌叡放下过戒心。
  思及此,惠阳长公主眸色一正,望着成泰帝,认真道:“八月十五那夜,惠阳在乾清宫同皇兄要两个人头。皇兄说时机未到,要惠阳耐心等待。可眼下凌叡都要抢皇兄的龙座了,难不成时机还未到吗?”
  -
  那厢赵保英出了养心殿,便见高进宝凶神恶煞地从白玉阶上拾阶而来,低声禀告道:“定国公府那位薛世子,现下就在南直门的角落等督公。”
  赵保英闻言便面无波澜地点了点头,道:“你去陪陪薛世子,就说咱家还在当值,暂时走不开。等得空了便立即过去寻他。”
  高进宝忙道一声是,大步流星地往南直门去。
  赵保英微微眯了眯眼,有些猜不透这位定国公世子寻他何事。二人虽说一同出宫办过几趟差事,对待彼此亦是一贯来尊重,但这种私下见面的交情却是没有的。
  赵保英虽猜不透薛无问的来意,但心里也不急,就那般泰然自若地立在养心殿外。及至惠阳长公主从殿内出来,将她恭恭敬敬送出宫门了,才慢悠悠地往南直门去。
  此时午时已过,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踩上去“嘎吱”“嘎吱”地响。
  薛无问双手抱胸,吊儿郎当地靠着一棵杏树,歪着头同高进宝说话,英俊的眉眼始终噙着点风流的笑意。
  他等了也有好一些时候了,那双玄色的筒靴早都缀满雪花。
  可他面上没半点不耐,跟出来踏春郊游似的。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应当是忙得脚不沾地才是,这会儿浪费这么多时间等自家督公,高进宝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硬是从那张生得极凶的脸挤出点笑意,搜肠刮肚地陪薛无问闲话家常。
  这对高进宝来说,委实比去对付余万拙还要难。
  好在自家督公在他快聊不下去时终于出现了,高进宝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同薛无问打住了话头,便默默到前头守着了。
  赵保英一甩拂尘,对薛无问笑眯眯道:“劳薛大人久等,不知大人寻咱家有何事?”
  薛无问从袖口里摸出一颗珠子,给赵保英看了看,道:“本官受人所托,特地替他前来求督公一件事。”
  那颗珠子是从菩提木里磨出来,赵保英一眼便认出是如娘亲手做的。
  从前在定风县,如娘总爱捡一些无人问津的老木头回来给他。要他给她磨珠子,做成手钏。
  他的木活做得不甚好,磨出来的木珠子自然也不大好看,可如娘就是爱不释手。
  后来二人分开了那般漫长的一段岁月,他早就不再做木活了。没曾想如娘倒是捡起这门手艺,见到些特殊点儿的木头,都要拿来磨一磨。
  薛无问手上这颗珠子,便是用霍珏特地从大相国寺带回来的那截菩提木磨出来的,赵保英身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
  如娘给他时,还煞有其事地说,这是浸染了无数香火、听了无数经文的菩提木,戴着定能能保平安。
  保不保平安的赵保英并不知晓,可既然是如娘做的,他自是会好生珍惜。
  薛无问手中这颗珠子是谁的,赵保英自然也猜到。
  “霍大人是要拿这珠子求咱家办事?”
  “非也非也。”薛无问将珠子又塞回了袖口,哼笑了声,道:“那小子说这珠子就给督公看一眼,免得督公不信本官。等他回来了,本官还要亲自将这珠子完璧归赵地送回去。”
  薛无问说完这话,望着赵保英的目光不由得带了点儿同病相怜的同情。
  那小子连颗珠子都舍不得给,扣扣索索地让人望上那么一眼,就要眼前这位司礼监秉笔太监给他跑腿。
  真真是脸皮比地上的雪还要厚。
  啧,这位赵公公比他薛无问还要惨上三分。
  赵保英倒是没觉察到薛无问眼中的同情之色,听罢他那话,便笑了笑,道:“霍大人这是要咱家帮他何事?”
  薛无问道:“他让本官拜托督公,将余万拙的命留到来年开春。”
  赵保英长眉一挑,有些意外霍珏的所求之事。
  沉吟半晌后,他笑了声,道:“余掌印与咱家的关系,一贯来不好。霍大人就这般笃定咱家会帮他这忙?”
  “这我就不知晓了。”薛无问耸了耸肩,道:“本官就是个带话的,如今话带到了,也差不多该回去锦衣卫上值。这盛京怕是从今日开始就要热闹起来了,还望督公多保重。”
  说罢便抬起脚,信步离去。那模样瞧着,似乎当真就是来传话的。话传到了,他二话不说便走,也不问赵保英究竟应不应。
  赵保英望着薛无问高大清瘦的背影,阴柔的脸露出一丝沉思。
  能让薛无问给他跑腿,那状元郎与定国公府的关系比明面上看着的还要深。
  他就这般堂堂正正地显露出他与定国公府的关系,又坦坦荡荡地求自己办事,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姿态。
  委实是叫他又好气又好笑。
  宫里宫外想求他赵保英办事的人不知凡几,也从来不敢空手而来。送金银珠宝有之,送美人瘦马有之,就没见过谁,给他瞅一眼珠子就要他办事的。
  真真是……一言难尽。
  赵保英摇头一笑。
  那厢高进宝正往他走来,见他面含笑意,一时有些纳闷儿。
  敢情那位世子爷是同督公说了什么好消息啦?竟然引得督公笑得如此开怀。
  高进宝心中好奇,便憨憨地问了句:“薛世子可是来同督公报喜的?”
  赵保英唇角的笑意一深,道:“哪来的报喜?薛世子是□□来的。”
  高进宝没听明白这话,但见赵保英说这话时没半点恼意,便知晓这要讨的债啊,定然是督公本身就愿意欠的。
  -
  那厢薛无问出了南直门,便径直上了外头的一辆马车。
  暗二守在马车旁,见他来了,便悄然上前,低声道:“世子,刑部的齐尚书一早便出了门。先是去了趟大理寺狱看秦尤,之后又亲自到大理寺官衙,摘下乌纱帽,同宗大人认罪,道七年前先太子府并霍卫二家的谋逆案乃冤案,而制造这起冤案的人便是凌首辅。宗大人似乎接下了此案,这会正在往宫里去。”
  薛无问攒眉思索,长指敲了敲腰间的绣春刀,道:“朱次辅何在?”
  “朱次辅一早就去了都察院,去了没一会,鲁御史便匆匆出了都察院,去了长公主府。再之后,长公主便进宫来了。”
  都察院,长公主府。
  朱世叔这是去都察院请鲁御史做说客去了,难怪长公主会选在今日入宫。
  薛无问轻笑一声。
  还真让那小子说对了,齐昌林会主动认罪,率先揭开七年前的那桩旧案。
  只要他一认罪,朱次辅、宗遮、鲁御史乃至于长公主都会有所行动。
  而这些人会如何做,他竟然一算一个准。
  凌叡此人谨慎,不管是青州还是肃州之事,都是隐在幕后,不曾出面过。
  虽说但凡是人做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点蛛丝马迹。但那些个蛛丝马迹,俱都被他与霍珏处理得一干二净。
  此次不管是青州的案子,还是肃州的案子,火都烧不到凌叡身上。
  而这便是他们要的局面。
  青州、肃州之事,凌若梵可以有罪,秦尤可以有罪,定远侯与胡提也可以有罪。
  但不能用来定凌叡的罪。
  就算凌叡不能从此案中摘除出来,他们也会替他摘干净。
  凌若梵是凌叡的儿子,胡提是凌叡的表妹夫,明眼人都知晓凌叡不清白。可只要没有证据,凌叡就能堂而皇之地喊冤。
  不得不说,凌叡这伪君子惯会做戏,这些年在民间的口碑自是不差。
  只要他喊冤,还真有人会信,那些追随他的人也会齐心协力地替他走动。
  对这样一个人,明明知晓他有罪,却偏偏没有证据定他的罪。
  不管是都察院的两位都御史,还是长公主,乃至于宫里的那位王贵妃,定然都会不甘心。
  打蛇不死,后患必定无穷。凌叡这次死不了,谁知晓日后他会不会卷土重来?
  那小子大抵是从一开始便是这般打算的罢。
  一步一步走到眼下这个,唯有重审七年前的案子,方才能彻底弄死凌叡的局面。
  如此一来,不管是谁,都不会再犹豫了。
  眼下齐昌林既已亲上大理寺认罪,那七年前的所有犯案者,除了彼时的康王现在的成泰帝,旁的人,定然是一个都逃不了。
  七年前凌叡陷害先太子府的证据他们有,再加上一个齐昌林做人证,只要旧案重审,凌叡再难翻身。
  至于成泰帝……
  倒是不急对付。
  此次旧案重审定然不会将成泰帝牵扯进来,若不然,怎可逼得成泰帝同意重审先太子府的谋逆案?
  那两封写有康王名讳的密函如今就在朱毓成手里,不曾送到大理寺。霍珏放心让那密函落到朱毓成手里,又要赵保英留住余万拙的命,必定是留了后手。
  想到余万拙,薛无问微微眯了下眼,道:“今日乘鸾殿有人出了宫,可是去了大理寺?”
  暗二颔首道:“是王贵妃身边的嬷嬷。”
  薛无问提唇笑了笑。
  得,那小子人虽然不在盛京,但所有人都在按照他预想的去行动了。

  既如此,他也不必费什么心思了,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
  薛无问翘起二郎腿,懒懒散散地靠上软垫,优哉游哉道:“去趟长泰街的蜜饯铺。”
  蜜饯铺?
  蜜饯铺与这次的案子有何关系?
  暗二皱眉,看着自家世子,迟疑道:“世子不去大理寺看一眼?还不知晓那秦尤会说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秦尤不是个傻的,既然知晓了凌叡要他死,哪会坐以待毙?那位贵妃娘娘肯定也会暗示他,他与凌叡只能活一人。他想要活下去,自然是把所有罪名推到凌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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