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觉醒后——by舒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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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些方面全都不是很有经验,有请教别人,也有自己的思考和摸索。于是这样大事小事一件件忙下来,等到店面完全装修好,已经到了下半年。
商标注册成功也刚好花了大半年的时间,这样摸索着用闲余时间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距离他们大四结束也就还剩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剩下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宁香和林建东就没有再忙别的,而是把心思全部放回到学习上面,打算先认真完成学业。毕竟马上就要毕业了,学业也同样重要。
而剩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得很快,也就是眨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真正毕业的那一天。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分配了工作,而宁香和林建东把机会都让给了别人。
拍完毕业照,吃完散伙饭,七七级所有学生收拾东西离开校园,怀揣着一腔热情奔赴自己所需要去到的岗位上。有离别的不舍,也有终于可以大展拳脚的兴奋。
在学校埋头苦学四年,恶补了那么多的知识,为的可不就是这一天——走上社会走上工作岗位,用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回报社会报效国家。
他们这几届大学生都是国家花钱培养的,从学费到生活费,多是国家出的钱,读成后也有工作分配,甚至有住房分配,所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报效国家报效社会。
正式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宁香和林建东并肩站在学校的大门外,看着大门上的“东芜大学”四个黑色字,眼睛里满满全都是留恋不舍。
想起四年前的初春,他们拎着行李从乡下坐船赶过来,身上全都穿着新年上刚做的新衣服,带着一身的朴素质朴,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向往,迈入这个大门。
那时候的兴奋和激动,四年后的此时此刻,还记得清清楚楚。
第104章
王丽珍在屋后的河滩上刷了两双鞋,刷好放起来晾着刚回屋坐下,宁香和林建东拎着几包行李到家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只问:“都拿完啦?”
林建东把几包行李拿去楼下的房间里,宁香径直去倒热水,端来茶几上坐下来回王丽珍的话:“对啊,以后再也不需要去学校啦。”
以后他们就不再是学生了,不需要每天再去上学了。
因为林建东放弃了学校分配的工作,毕业以后没有别的安排好的去处,只能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住行,宁香便直接让他住进了自己的房子里。
一年前是她找林建东帮她,拉着林建东一起入伙做刺绣生意的,现在林建东放弃了学校分配的工作,这种毕业后生活上的问题,她自然要主动帮忙解决。
而这样住在一起,一来可以更方便地讨论和开展接下来的工作,二来自然就是可以省下一笔钱。他们已经砸了一年的钱,生意还没正式开始,省钱是必须的。
在快要放假的时候,王丽珍就帮着把楼下的一个房间收拾出来了,留给林建东过来住。而林建东没事就往这边带点行李,这一天拿的是最后一点行李。
王丽珍扶着腿在宁香旁边坐下来,语气感慨道:“日子过得可真快啊,想起你和建东考上大学那会,好像还是昨天似的,大喇叭里一说,整个村子都沸了。”
宁香当然也记得,那时候许耀山把大家都拉去大队部开会,还奖励了她和林建东一人一套主席的红皮选集,让她和林建东在大家面前发表了一下讲话。
这四年过得确实比较快,因为这四年的日子比再往前那两年半的日子过得舒心,学校的环境舒心,身边的人也舒心,学习和做刺绣都让她感到很充实快乐。
她松着语气接话说:“这么想的话,是挺快的。”
林建东收拾好了行李从房间里出来,到沙发边坐下,喝一口热水听宁香和王丽珍又感慨了几句时间快。听着这话,他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这几年。
八十年代的第一年过去了,他们的四年校园生活就此画上句点。而这一个句点之后会是新的开始,在这新时代的开端,他们将会有更加不一样的生活。
宁香和林建东商量好了到明年开春店铺开业,但年前剩下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人也并没有闲下来。结束了学校生活,立马又开始忙碌着开展生意上的事情。
这段时间内,两个人一直在苏城到木湖之间来回往返。见了镇长,和镇长沟通洽谈了刺绣生意上的事情,希望镇上能全力配合他们,大家齐心把木湖的绣品推出去。
宁香现在的影响力不同一般,在这种事情上基本都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哪怕现在还有人反对资本主义做生意这一套,但对于她做的事是不敢有任何意见的。
毕竟她会这么做,那是最上头给的鼓励。
所有关系都洽谈打通后,宁香和林建东的直接对接人还是陈站长。他是放绣站的站长一把手,最终放绣站怎么发展怎么配合,都由他来决定就好了。
宁香和林建东在年前这段时间马不停蹄,无数趟的来回,把中间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最后先挑选了一部分优质的刺绣作品拿到装修好的店铺中,准备年后开业。
而开店相关的其他问题,比如营业执照许可证什么的,林建东早就跑下来了。
可以说准备工作已经一切到位,只等一挂鞭炮开门做生意。
跑完年前的最后一趟,宁香已经觉得累不行了。她平时做刺绣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累,累的时候会起来活动筋骨,按摩眼睛之类的。但跑这些杂事,是真的感觉累。
尤其与人沟通洽谈协商各种问题,还有涉及办各种手续走各种流程,那真的是需要大量的精力和耐心。好在林建东很擅长处理这些事情,帮她担了大头。
坐在回去的汽车上,宁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神经完全放松下来以后,靠在靠背上,眼睛闭一闭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林建东也很累,但他没有睡。他坐在宁香的边上,从车窗玻璃的倒影中看宁香睡熟的侧脸。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想帮她多分担一些,再多分担一些。
有一天如果他能包揽掉所有生意上的琐碎事,让她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做做刺绣,教教其他绣娘技艺,累了就出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应该就不会累到这种地步了吧。
他看着车窗里的侧影想——再努努力吧。
***
宁香和林建东跑完这最后一趟,时间便差不多快到除夕了。林建东回到城里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又收拾准备回乡下回家过春节。
宁香看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看着他说:“那你昨天晚上还一起回来干嘛呀?你应该直接从镇长回家啊,你最近也忙晕啦?”
林建东笑笑,“确实是有点晕。”
其实只不过是看时间有点晚,不大放心她一个人坐车回来,所以就跟着一起回来了。坐车来回跑两趟对于他来说不算事,今天再回去就是了。
宁香自己最近是真忙晕头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送林建东出门到巷子口。
到巷子口站着说再见,林建东忽又伸手勾了她棉衣上的帽子,把她的帽子戴到她脑袋上,然后笑着说了句:“回去吧,过完年我早点回来。”
宁香抬起目光看一眼帽子,又看看他,点一下头道:“好。”
***
公路修起来通车后回家也方便,林建东还是先坐车到镇上,然后从镇上再走回家里去。一路上慢慢地走,也会留心看一下乡镇里的变化。
过去那十多年的时间,社会发展停滞不前,于是这两年但凡有一些发展,看起来都觉得格外明显。不仅城里变化快,乡下也是随之有变化的,尤其通车以后。
自从农村实行改革以后,省内的农业和养殖业这两年都发展得非常迅猛。粮食产量大幅度提高,肉类的供应也变得丰富,省内之前已经取消了肉票的使用。
而与肉票同时取消的,还有布票的使用,自然也是因为近两年各市乡镇企业快速发展,其中的纺织业尤其发展迅猛,布匹供应也不再是什么大问题。
而这些大发展带来的小变化,全在过往行人的脸上和精气神上。
看到周围的人全都活得有精神有奔头,林建东自己也会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他以前当生产队队长的时候,心里一直就有这么一个梦想,希望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而这个梦想,随着改革开放一声春雷响,已经在慢慢成真了。
走回到甜水大队,看到也有几家开始打地基建新房,这种内心满实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他们这个小村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更换新的面貌了。
回到家里,林建东便把这一路的见闻都跟林父和陈春华说了一下。林父和陈春华接着他的这个话题,又跟他说了一下村子里其他几户人家的致富故事。
有的人家搞养殖,有的人家靠养蚕卖蚕茧,好几家都致富了。
林建东听得实在是开心,只说:“会越来越好的。”
林父和陈春华被他牵着说致富不致富的事情,一时间也忘了别的事。一直到晚上坐下来吃饭的时候,陈春华才忽然想起来最该要问的事情。
她端着饭碗看向林建东,目光忽亮起光来,看着林建东问:“对了,阿三,回来扯东扯西的都忘了问你了,你分配了什么工作呀?是不是分在城里了?”
林建东被问得一愣,看看陈春华,又看看林父。
而林父、陈春华和林建平杨慧四个人,也都默声看着他。
林建东咽下嘴里的菜,片刻看着陈春华说:“去年回来过年的时候不是已经都说过了嘛,要帮着阿香一起做刺绣生意的。”
陈春华不懂,“这做刺绣生意,和国家分配工作有什么关系?”
林建东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件事上有疑义,他吃着饭默声小片刻,清一下嗓子又开口说:“国家分配的工作我没有要,让给其他想要的同学了,以后就专心做刺绣生意。”
听到这话,陈春华和林父两人眼睛默契一瞪,“什么??”
林建平和杨慧在旁边默声不说话,不掺和这种他们也搞不清楚的事情。
然后林建东还没再出声,林父“啪”一下把筷子拍桌子上了,蹙眉盯着林建东重声说:“这么大的事情,你和家里商量都不商量一下,说让就让了吗?”
林建东吃饭的动作放慢下来,看着林父,“我去年不就说过了吗?”
“放屁!”林父直接饭也不吃了,沉脸盯着他,“你去年说的是帮阿香做刺绣生意,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国家分配的工作?分配的铁饭碗你放弃不要,大学四年这不是白读了?”
他们没什么开阔的思维,想着儿子上了整整四年大学,毕业那就是要吃公家饭的。端了国家的铁饭碗,那才是真正的有出息,才能算是人才,才能让人瞧得起。
哪有辛辛苦苦考上大学,认认真真读了四年,最后不要工作的?
陈春华也蹙眉看着林建东接话道:“你帮阿香做刺绣生意你帮好了呀,关分配工作什么事呢?你今年不也帮了一年了,学不是照样上着呢嘛?”
林建东快速吃完饭,放下碗筷来,“今年一直都是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明年开业才算是正式开始。一个人哪能干两份工作,根本忙不过来的。”
林父心里憋上一口气,沉着脸盯着林建东,深呼吸半天没再说话。
陈春华也是吃不下饭了,直接把手里的碗筷放下来,看着林建东片刻又出声说:“阿三,你可是咱们家最有出息的,你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情呢?!”
林建东坐着不动,“爹爹姆妈,我想得很清楚,这个生意肯定能做成的。”
林父接话就是:“万一做不成呢?”
陈春华:“你和阿香不一样你晓得哇?阿香她不要国家的工作她也饿不死的呀,她现在是什么影响力啊,随便做幅绣品就够吃喝几年不愁的。可你呢,你什么都没有的呀,万一这事做不成,你想过你怎么办没有?想过没有啊?就这样跟你大哥二哥和阿四一样,回家来摆一辈子地摊吗?”
说着语气开始有点急,“没说不让你帮,你大哥二哥还有阿四,是不是还借你钱了?借的也不少吧?可也没有这么个帮法的呀,你这大学白读了晓得哇!”
林建东耐心跟他们解释,“四年里学的知识是我的,涨的见识锻炼出来的能力也是我的,怎么能是白读了呢?就算这事最后真的不成,我也不会饿死的。”
林父盯着他,“你就图个不饿死是哇?你读四年大学,连个工作都没有,你还说不是白读?我出去拿这话去问问别人,看谁会说你这大学不是白读。”
林建东听得明白,在林父和陈春华的认知里,读大学就是吃公家饭,为了给国家做事。没有分配到工作,那这大学就是白读了。他们只看实的,不看虚的。
这道理是掰扯不明白的,没必要往下掰扯,再说那就是吵了。
林父和陈春华看林建东不再说话,两人压一压脾气,然后又端起饭碗吃饭去了。但看着是在吃饭,其实那都跟在发泄似的,把大米饭使劲往嘴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