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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双家主间的我不做人了——by聊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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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院惠的活动范围基本在宗家,偶然的几次外出也是无声无息,要么就是被侍卫家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他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近他。
  禅院惠的主屋在宗家领地,里结界严密周实地保护着他,凝练了禅院家上百年的术阵结界,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突破的。
  所以才有了今日阿音看到的一幕。
  \"……原来如此。\"
  阿音低声呢喃道:“你想见他一面,但迟迟找不到机会,是吗?”
  “对。”黑发少年的声音此时听上去略有颓然,“你也看到了,这个结界一直在拒绝我的进入。”
  “见到禅院阁下之后呢?”
  “我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而已。”他蒙住眼睛,“只要给我一个解释就够了。不论结果是什么,我起码不会再停留于此,困囿着无法往前。”
  他放下手时,看向阿音的目光灼灼:“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能进入宗家的结界。”
  “阿音,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不是我不愿意……”阿音皱了皱眉,她眼角余光觑向了石墙内围的结界,“我也只能自己进入,没法带别人。”
  “那就把他喊出来,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能让我见到他!”
  “嗯,我知道了。”
  阿音跳下石头,木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了短促的脆响。
  然后她抬眸,无比认真地凝视着黑发少年,正色道:“还有一件事。”
  “我知道在你的立场上,对禅院阁下产生了疑虑,对他淡薄了信任。”白发少女字正腔圆地说道,“但我可以肯定,他绝不是你怀疑的那种人。”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禅院阁下可能有自己的苦衷。”
  “禅院阁下没有变。”阿音平静地说出了自己心中认定的事实,“绝对没有。”
  他不过是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了,感情寡淡疏于外露,然而那不代表他就不是曾经的他。
  虽然她对禅院惠的过往了解不多,这么想会有些傲慢。
  但一个人本质的温柔善良,阿音不认为会如此轻易地被腐蚀殆尽。
  否则,又要如何解释他对自己伸出援手,给了自己容身之所?
  那分明是一个温柔至极,却不善表达的人啊。
  如果能解开他们的误会,那就好了。
  ………
  日影偏斜,雨滴压弯青翠的叶片,没入了草地的泥壤中。
  宗家的道路是安静的,阿音能看见结界内浓郁许多的咒力,来往人影稀疏,多是匆匆走过,目不斜视。宗家里的人都是紧迫而忙碌的,很难挤出一点空暇的时间。
  因而,当阿音伫立在主屋的门扉前,手悬立在半空,要敲不敲时,她内心是略有忐忑的。
  这个时间段,她没打一声招呼就造访,会不会太突兀了?
  听说大家族的人都恪守规矩,她该怎么拜访才不会显得失礼呢?
  阿音终于知道黛玉妹妹初入大观园是个什么心态了。
  即使禅院惠宽慰她当作自己家就好,她还是免不了的慎细留心,时常陷入不知名的纠结中。
  她担心会打扰到他,然而新结识的禅院少年就在石墙那边翘首以盼,搞得阿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很是尴尬。
  正在这时,青年微讶的嗓音唤回了她跑偏的思绪。
  “阿音?”禅院惠略带担心地抚上了她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阿音忽地抬头。
  黑发青年温润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眉眼柔和,仿佛诉说着无尽的耐心和关切。
  果然。
  阿音心下初定。
  这么温柔的禅院阁下,才不会像那个少年说的那样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可能有读者老爷没看到,这里再说明一下:
  1.爹咪前世叫禅院甚一,和现代的哥撞名了没错(我起的时候真没想到这茬,不过正好给了我灵感),等阿音到现代要闹出一个乌龙。
  2.关于wtw的戏份不用担心,他的主场在后头,因为这个男人外热内冷太尼玛难攻略了,比惠惠要难上几颗星,所以我把他排后了。
  ##
  关于双家主目前的好感度。
  禅院惠:60【刚刚迈入恋慕的关卡,在意那个特殊的女孩子,看到她就心情愉快,但初萌芽的恋情并不深刻,那个女孩子也还称不上最重要的。他的生命里,家族责任、咒术界都占有更大的比例。】
  五条悟:35【比较在意的后辈,因为少女的术师天赋所以出于爱才之心留意她,是自己和禅院把少女引入咒术界的,因而对她多出了一分责任感,把她划入了自己的保护圈内。对少女是一种前辈的心态吧。】
  阿音一个一个来,总之,先把惠的好感刷上去,再去攻略那个难死人的wtw。
 
 
第32章 他的认可
  阿音被禅院惠请进了屋里, 端坐在矮桌旁的蒲团上,紫伞搁置在手旁, 略有局促。
  禅院惠为她斟了一杯茶,阿音看似隐晦地打量着屋内装横,在茶水被推至手边时才反应过来,忙道了一句:“谢谢。”
  “不必。”禅院惠无奈地摇头,看向白发少女时,唇线不自觉弯起,“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大可以和我说。”
  禅院家主屋内的布置一如其主人, 简明大方, 一张矮桌置于正中间, 墙上挂了几幅字画, 榻榻米上摆着任人歇坐的蒲团,在案几的一端有香烟袅袅,烛火扑簌,笔墨纸砚皆落于其上, 最为显眼的,便是案几上摊开来的那一张毛笔字贴。
  铺卷开的字帖残留着未干的墨痕,大字的笔画还未完成, 看上去是练字到一半, 听到了阿音的声响, 便起身去给她开门了。
  有闲心练字,那就说明, 禅院阁下目前还不是很忙。
  阿音心神略定,她将石墙外偶遇禅院甚一的事和他娓娓道来。
  “……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见你,我担心若是放着不管,他会做出更为激进的事来。”阿音观察着黑发青年的神情, 斟词酌句,“只是去见他一面而已,禅院阁下,这应该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禅院阁下是那孩子的心结。”
  在阿音的尾音徐徐散去时,和室内被沉寂笼罩了半晌。
  香烟即将燃尽,灰尘细碎洒落在香炉内,溅起几点火星。
  直到阿音感觉手中的茶杯温度冷却,对面的青年才带着一丝怅然,缓缓开口道:“原来……你见过他了啊。”
  禅院惠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在和阿音对上目光时,他忽而微笑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他口中那个人情淡薄、囿于权势的人?”
  “不会。”阿音不假思索地摇头,“我只是个旁观者,对此事并无太多置喙的权力。但就我所知的禅院阁下而言,你一定有自己的原因。”
  “……只有你会说出这种话了。”禅院惠垂眸,“也罢,你并不是御三家的人,没有涉足其中,自然能如此理智而坦然。”
  “与你诉说,也并无不可。”
  在禅院惠的口中,阿音听到了禅院甚一不得而知的、当年那件事的隐情。
  “阿音可能有所不知,御三家的阶级僵硬,能死板到什么地步。”禅院惠的嗓音如清泉的细水长流,缓缓述来,轻易便将阿音的意识引入了当年的光景,“宗家的孩子无一不出生高贵,天资优越,新一代的孩子便难免心高气傲,眼高于顶。”
  “禅院甚一先前能留在宗家,无非是托了出生不错的福。然而这点福气,在他‘天与咒缚’的体质被公之于众时,便消弭殆尽了。”
  “他的父母将他除名,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废物孩子丢尽了自己的脸面。同龄的孩子排挤他,以欺凌禅院甚一为乐。到了后来,闲言碎语传到了长老那边,当诸位长老也开始嚼舌根时,我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了。”
  从下至上,恶意如瘟疫般飞速扩散,倘若是尚未成长起来的新生代孩童,抑或是未掌握实权的家族成员也就罢了,然而长老的态度,是家主必须要纳入考量中的。
  “长老是御三家除家主外的第二权力方,如果他们想对禅院甚一动手,我怕是拦不住。”禅院惠冷静地指出了矛盾,“只要他们拿族务绊住我的脚,让我抽不开身,就很容易对他下手。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甚一。”
  “长老无法忍受一个污点在眼皮底下晃悠,他们的忍耐度也即将抵达极限。”
  “所以,你想赶在长老动手之前,抢先表明态度,把禅院甚一逐出宗家?”阿音恍然,笃定道,“你是想保护他。”
  “……”禅院惠不置可否,他的眼神飘到矮桌的茶壶上,“他还太弱了。”
  “在成长到能抵御他人的恶意、无视长老的掣肘前,外面才是最适合他的场所。”禅院惠抿了一口温淡的茶水,“对旁人而言宝藏之地的宗家,对他而言却是龙潭虎穴。”
  “他若是继续留在这里,免不了夭折的下场。”
  弱小是原罪。
  阿音的眼神放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道理我懂。”她无力地说道,“可你为什么就不愿和他说呢?当初你要是再多解释两句,那孩子也不至于钻牛角尖。”
  “……我不知道,他会如此在意。”禅院抿唇,小声地辩解了一句。
  他可是都把你当人生的支柱了,还不在意呢?
  阿音悟了。
  这俩延续了这么久的矛盾根源,说白了就是一个倔强一个闷骚,人的思想是靠语言沟通的,两个人都不说不问,误会自然便形成了。
  造的什么孽啊。
  阿音不无慈爱地看着禅院惠,如今她对禅院家主的滤镜已经褪了大半,这人看似冷淡不近人情,其实就是不善言辞,富冈义勇类型的人。
  明明他的外交水准比五条阁下还高呢,奇怪,难道这是家主的必备修养吗?
  “不论怎样。”阿音率先起身,握上了自己的伞柄,“禅院阁下,不妨去石墙那边看看吧。他还在等你。”
  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趁现在还不晚。
  ………
  临近黄昏,天边布满火烧云,日光灼了满空的霞红。
  太阳的余晖拉长了禅院惠和阿音的倒影,与树林的斜影融在了一处。蝉鸣渐弱,蝴蝶驻足在石边,目送二人的沿着林间小道,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穿过了内围一层水幕般的结界,再过不远,便是经受多年风蚀的古朴石墙,上方爬满了青苔,沉淀了历史的沧桑。
  阿音蓦地抬头,便看到黑发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墙高处,双腿晃悠,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块,想来是等了很久。
  天与咒缚的躯体着实强悍。
  才过了这么点时间,黑发少年身上不深的伤口就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之前还皮肉翻卷的赫人伤痕,此时结了血痂,再过一日就能彻底自愈。
  阿音心下感慨,她身旁的禅院惠径自走上前去,好巧不巧,正好和禅院甚一投下的视线交汇。
  “……”
  阿音清晰地看见,禅院甚一脸上的神情陡然僵硬,捏着石头的手一个用力,把并不脆弱的石子捏得粉碎。
  比起修养到家的禅院惠而言,还是个少年的甚一明显表情管理不行。
  “你……”少年的喉咙滚动,声音生涩,他从石墙上一跃而下,又在禅院惠的几步前站定,和他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音本想悄悄退下,毕竟这两个人的过去,旁人难以插足。然而禅院惠憋了半天,冷不丁蹦出的一句话,却让她脚底趔趄,差点平地摔。
  禅院惠:“吃了吗?”
  禅院甚一:“还没,你呢?”
  禅院惠:“我也没有。”
  这俩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阿音稳住身子,默默地抹了把脸,肯定地如是想道。
  亏得他们还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内容却尬得让阿音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禅院惠的说话水平浮动不定,她不该因为在皇居那会儿他和五条悟的一波话术配合,就认定他会聊天的。
  这个男人,公共场合和私人场合,完全是两个样子。
  再让他们尬聊下去,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入正题。
  阿音认命地掉头返回,承担起了引入话题的责任。
  “禅院阁下,关于为何要把甚一逐出宗家一事,您不是有话要和他说吗?”阿音眨巴眼睛,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让气氛一瞬间焦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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