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by墨子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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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她是疼的,裴修寒轻哂了一声,觉得这小丫头真娇气,他下意识放轻了力道。
等他上完药,晓晓才憋回眼泪,她觉得丢脸,闷闷丢下一句谢谢,就飞快跑回了屋。
上床后,她就将奶奶的衣服,抱到了怀里,只觉得丢人丢大了,自己都能绊倒,他肯定觉得她很蠢很蠢吧?
晓晓叹口气,半晌才睡着。
她习惯了早起,哪怕没睡好,第二日,晓晓依然早早就醒来了,她趁着肚子还不太饿,去了一趟木工的家里,拿一兜蘑菇换了几块崭新的木板,又在山脚下采了一些白首乌和川续断。
晓晓时常跟哥哥一起采药,认识这两种药材,前者能够强筋骨、益精血,后者可以活血止痛,晓晓没钱买药,就多采摘了一些,晾干后,就可以给他用了。
晓晓将木板交给他后,才去做饭。
她端着饭过去时,发现男人正在接骨,其中一条腿已经被木板固定住了,他从头到尾都没哼一声,唯有额前的汗和手背上鼓起的青筋,显示着他确实是在接骨。
晓晓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直到要固定夹板时,晓晓才连忙走过去,“我来吧。”
“不必。”
他几下就固定好了夹板,抬头时,扫了一眼小姑娘的额头,伤口不算太大,因上了药,早就止住了血,只是瞧着有些青紫。
他受过不少伤,这点伤,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想到小姑娘昨晚疼得冒了泪花,他将瓷瓶丢给了她,“再擦擦。”
晓晓慌忙接住了药瓶,又搁在了床头,昨晚她擦完药,额头就不疼了,这药膏一定很珍贵,“你伤得更重,自己用吧,我已经没事了。”
裴修寒懒得再管。
一起用餐时,裴修寒再次发现,小丫头碗里只有清汤,仅有的一些稻米,皆在他碗中,窝窝头也给了他两个,她只吃了半个不到。
裴修寒微微挑了下眉,他不爱管闲事,便也没问,以为小姑娘就是吃的少,谁料晚上,她干脆不吃了,只端给他一碗菜,两个窝窝头,第二日依然如此。
小孩子都爱挑食,时常不好好吃饭,他的侄子便是如此,裴修寒扫了一眼小姑娘瘦小的模样,有些不赞同。
晚上,晓晓将饭菜放下,打算离开时,裴修寒懒洋洋问道:“你的呢?”
晓晓被他盯得有些紧张,结巴道:“我、我在厨房吃过啦,你快吃吧,不用管我。”
她嘴上说着吃过了,闻着饭香,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
晓晓小脸不由一红,一瞬间尴尬地想钻到地缝里去,“我、我是吃多了,胃不舒服,肚子才叫的。”
她解释完,就想逃走,却被男人的目光钉在了原地,一时间,紧张地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
整个家只有她自己,一个大人也没有,想到她之前说没有银子,裴修寒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这才意识到,他的存在,给她造成了负担。
裴修寒不悦地蹙了蹙眉,“坐下,一起吃。”
他身处高位惯了,随便一句话,都像极了命令,晓晓莫名不敢忤逆他,乖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裴修寒分给她一个窝窝头。
晓晓埋头啃着,小脸都快埋到了碗里,她又羞又囧,对未来也充满了担忧,这么吃下去,最多三日,他们就没有主食了。
晓晓有些食不下咽,半天才啃了一小半,剩下的她想留到明天,她不由偷偷瞄了男人一眼。
裴修寒慢条斯理地吃着,简单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子矜贵感,余光瞥到她的神情时,裴修寒才抬头扫了她一眼,吩咐道:“吃完。”
晓晓眼中带了点幽怨,却敢怒不敢言,委屈巴巴吃完了手里的窝窝头,等她吃完,裴修寒才将拇指上的玉扳指丢给她。
“拿去当掉。”
晓晓怔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家里还有一些吃的,你不用担心,我会想法子的。”
“让你收好就收好,啰嗦什么?”
他一冷脸,晓晓就有些怂,不由住嘴了。
裴修寒这才淡淡道:“当完买点纸墨笔砚,再给我买身衣服,剩下的银子买点肉。”
就算她有银子,裴修寒也会让她当掉扳指,扳指背面有特殊的纹路,仅有暗卫认得,扳指流入市场后,暗卫用不了多久,就能寻到他,他行动不便,目前只能靠扳指往外传递消息。
晓晓瞄了一眼他的神色,乖乖应了下来。
李奶奶每日都会去镇上卖菜,晓晓随她一起去的镇上,她按男人说的,去了当铺,捧着十两银子,从当铺出来时,晓晓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都有些晕乎。
她还从来没摸过这么多银子,出来时,看每个人都像是抢钱的,唯恐下一刻,就冒出个人,抢走她的银子。
她十分谨慎,从当铺出来后,也找了个地摊,卖了卖竹篓里的菜,卖了一半,她就收摊了。买完东西后,她将东西藏在了竹篓的底部,剩下的一半菜则压在了上面。
这一整日,她都胆战心惊的,直到安全到家时,她才献宝般将东西一一掏了出来,眼眸亮晶晶的,“你这扳指也太值钱了吧,竟然当了十两银子!”
她哪里知道,这扳指一百两都买不来,店家不过是看她小,什么都不懂,才只给了十两。
裴修寒怕她当多了,会被坏人盯上,也没交代什么。见十两银子都令她兴奋成这样,裴修寒眼中闪过一丝古怪。
平日里,她总是乖乖的,话也不多,跟个小大人似的总是抢着干活,直到今日,才总算露出一点孩童应有的模样。
将东西一一掏出来后,她才将剩下的银子,递给裴修寒,还剩下六两多。
裴修寒又推了回去,“你收着,当伙食费。”
晓晓不敢收,脑袋摇得活像拨浪鼓,“拿这么多银子,我肯定睡不着,你收着吧。”
出息。
裴修寒斜睨了她一眼,没勉强。
晚上晓晓便把肉红烧了,她好久没吃过肉了,做饭时,口水都不由有些泛滥,硬是忍住了,才没有偷偷尝一块。
她做好后,就将红烧肉端给了他,自己却怎么都不肯吃,被男人冷着脸,凶了一句坐下,她才乖乖听话。
她好久没吃过红烧肉了,只觉得这碗红烧肉,是她厨艺的巅峰,她吃得满足极了,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裴修寒也难得多吃了一些,两人将一碗肉全干掉了。
怕被有心人盯上,裴修寒没再让她买肉,只让她拿一些铜板,换了些面粉。
家里多了个人,对晓晓来说,并没有太大变化,他的话很少,冷得犹如山巅上的万丈寒冰,比自己还要寡言,晓晓也不太敢打扰他,没事时,她都是去山上寻找吃的,已经收养他七八日了,晓晓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倒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他,不过晓晓从未听他喊过。
将他捡回来的第九天,又开始下雨了,晓晓没有出门,用完朝食就回了哥哥的茅草屋。
哥哥走了一年多了,这间茅草屋已经好久没修过了,去年就有些漏水,现在越来越严重了,漏水的地方多了好几处,雨越下越大,盆里和小桶里都接满了水,地上也一片潮湿,晓晓在一盆盆往外倒水。
裴修寒原本在窗前写信,晓晓端着水盆,往外倒水的这一幕,恰好被他收入眼底,他写字的手停了一下。
暴雨下得很大,直到晚上才停。
雨停后,裴修寒推着轮椅去隔壁瞧了瞧,这才发现室内一片泥泞,这个房间比他的住处还要小,除了一张床,只有一个木箱,连桌子都没有。
裴修寒都无法想象,她之前是怎么生活的。
晓晓正在擦木板,床全湿了,她正试图擦干,听到轮椅转动的声音,她才扭头,瞧见他,她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
裴修寒眼眸微动,只觉得这小丫头惨到让他不忍直视,半晌他才道:“别擦了,晚上去隔壁睡。”
晓晓眨了眨眼,有片刻的迟疑,想到木板床确实很难擦干,家里的褥子算不得厚,弄湿后,还不如打地铺,她乖乖点了点头。
晚上睡觉时,晓晓先在地上铺了一层麦秸秆,才铺上褥子,瞧见她的动作,裴修寒直接吩咐道:“去床上睡。”
第4章 坏人
裴修寒说完,就推着轮椅出去了。
晓晓怔了一下,连忙追了出去,果然见他去了隔壁。
室内是土地,没有铺砖头,被雨水淋湿后,瞧着十分泥泞,裴修寒蹙了下眉,边推着轮椅进屋,边对追出来的晓晓道:“睡你的去。”
晓晓没听,扶住了他的轮椅,又将他推回了隔壁,对上男人冰冷的目光时,她才有些怂。
晓晓很小声解释了几句,“哥哥,你身上有伤,万一夜里再下雨,你又起热怎么办?将你救回来的那晚,我就打的地铺,再打一次也不要紧,我身体很好,不会生病的。”
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还是头一次如此话多,哪怕她忤逆了他的意思,裴修寒竟也没觉得反感。
不过,她的侧重点,是不是有点偏?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嗤笑了一声,“小孩,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
晓晓被他问得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你这么老,都可以当我爹爹了。”
裴修寒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因瞧着深不可测,才比实际年龄,显得大上两三岁,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说老。
他神情有些古怪,上下扫了这小丫头一眼。
晓晓个头不高,因营养不良,又瘦又小的,看着不过十岁的模样。京城许多男子,十四岁就有了通房,也确实有不少十四五就有孩子的,这么一算,他还真能给她当爹。
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后,晓晓心中一跳,怂怂解释道:“我、我的意思是,你年长我许多,我还小,不要紧的,没嫌你老。”
裴修寒嗤笑一声,又屈指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他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避嫌,她年龄虽小,终究是个小姑娘。
他本就不在意世俗的看法,难得为人考虑,见小丫头丝毫不介意,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见她想将他扶到床上,他才又轻飘飘丢下一句,“睡你的床。”
他说完,就推着轮椅,走到了褥子前,撑着身体,要坐到褥子上,他的腿完全不能动,从轮椅往下时,着实让人心惊,晓晓心中一紧,连忙去扶他,劝道:“哥哥睡床吧。”
她声音软乎乎的,明明瞧着很乖巧,却又很执拗,裴修寒还从未遇见过,这么傻的小姑娘。
对上她含着担忧的明眸时,他又说不出讥讽的话,半晌,才道:“小孩,听话。”
晓晓拗不过他,只得乖乖上了床。
这一晚过后,晓晓一点都不怕他了,之前总觉得他冷着脸的模样有些吓人,如今却觉得,他是个面冷心热的。
若是让众人知晓,她对裴修寒的评价,一准会惊掉眼珠子。
第二天上午依然在下雨,雨势虽比不上昨天大,也不算小,晓晓便没有出门。
她闲着无聊,就寻了个棍子,在地上胡乱写着什么,裴修寒则在打坐。
他受了重伤,调整内息对他身体有益,平日晓晓不在时,他都在静坐。
他睁开眼睛时,看到小姑娘还在地上安静地乱划着什么。
小皇帝是他一手养大的,他很不省心,为了偷懒,整日偷奸耍滑,没见到晓晓之前,裴修寒还以为,天下孩子都这么不省心。
见小丫头抱个小木棍都能玩一两个时辰,裴修寒有些意外,他不由多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并非在乱画,而是在写字,一笔一划,写得认真极了。
“你识字?”
晓晓乖乖点头,有些羞赧,“认得不多,都是哥哥教我的。”
张立比晓晓年长三岁,奶奶不希望他当个睁眼瞎,就送他去了学堂,晓晓其实跟着他学了不少,她很乖,张立也愿意教她,除了一些生僻字,她基本都认识。
裴修寒道:“不是买了纸墨笔砚?去桌上写。”
晓晓连忙摆手,“不用的,我随便写写就好了,没必要浪费纸墨。”
裴修寒有些沉默,京城里不少小孩,有夫子教导着都不愿学习,这小姑娘能耐得住性子练字,却怕浪费纸。
饶是裴修寒心肠一向冷硬,这一刻,竟也觉得这小丫头,懂事得令人心酸。
他耐心有限,拿手指叩了叩床板,“让你去就去。”
他一冷脸,小丫头果然怂了,乖乖拿出了纸墨笔砚。
晓晓爱不释手地将宣纸铺展开来,家里没钱买太多纸,哥哥练字时,都是写在地上,晓晓还是头一次用这么好的纸。
她眼窝酸酸的,忍不住扭头看了裴修寒一眼,小声道:“哥哥,你怎么这么好啊?”
裴修寒哂笑了一声,没理她,只觉得这小丫头需要让人教教,让她用一张纸,就是好?
傻乎乎的。
他哪里知道,在晓晓心中,这些纸张是极其珍贵的存在。
晓晓写了几个字,又扭头问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