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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那样——by秋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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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虚子已经斟了一杯,自顾自饮起来:“不多不少,刚好窖龄五年的雪里醅。”
  陈仵作也为自己斟酒:“这酒跟其他精酿不一样,放的时间短,会辛辣刺喉。藏的日子太久,又会失其清冽之气,反而不美。是以五年的雪里醅,才是尽善尽美的上好佳酿。”说着,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妙!妙极!”
  二人皆不说话,各自饮了两三回,陈仵作才放下酒杯,咂摸着酒味,上下打量着玄虚子,狐疑道:“我说老林,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好酒不自己藏着,巴巴的来送我一起品。”
  玄虚子道:“你我相交已有十年,请个区区小酒算得什么?”
  陈仵作道:“酒算不得什么,你想问之事定是算得了的,你是为前白天新送来的那两具尸体来的吧?”
  玄虚子嘿嘿一笑:“陈兄知我!”
  陈仵作起身:“跟我来吧,你看看就知道,此事为何能称得上麻烦二字了。”
  停尸间在西北角,是整个义庄最阴凉的所在,即使正值仲夏,也时时能感受到穿堂而过的凉风。
  陈仵作掀开白布:“这是下午送来的那个,你看看吧。”
  大牛说的没错,柳氏死状的确凄惨诡异,饶是见多识广的玄虚子,见了也不禁皱了皱眉。
  尸身未见伤口,也没有明显的血迹,但这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夸张至极。嘴巴大开着不说,还维持着目眦欲裂的状态,双眼死瞪着前方,仿佛生前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
  陈仵作道:“柳氏已经死了三日左右,观其情状,除了受惊吓而亡,没有别的可能。”
  说着,他又掀开旁边的白布:“这是田朗。”
  玄虚子闻言,往一旁看去。
  这田朗的死状就没那么干净了,头上一个大窟窿不说,右腿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看上去十分渗人。
  陈仵作在一旁补充:“死了得有十日,尸体是在镇郊被发现的,前阵子连日大雨,尸体日日被泥水浸泡冲刷,少了很多能推察的痕迹。但无论如何,头上的伤口是致命伤。”
  玄虚子叹气:“死了便死了罢,鬼魂竟出来害人,你有所不知……”
  听完种种前因后果,陈仵作皱眉:“照你这么说,这田朗是自己身死,又不甘没见到孩子出生,就生出了害人之心。那柳氏又从何解释?好端端的,怎会以这种面目赴死?”
  玄虚子道:“这正是我来这一趟的原因。田朗的鬼魂在镇内游荡了几日,逢人便说柳氏怀有身孕,你可从柳氏尸身上发现了什么?”
  陈仵作一惊:“柳氏竟有身孕?”
  二人重新回到柳氏尸身前,陈仵作掀开尸体身上的衣服,可以清晰看到,柳氏小腹一片平坦。
  陈仵作道:“尸身没有别的伤口,更无血迹,断无落胎的可能。田朗可说腹中胎儿有多少时日了?”
  玄虚子回忆片刻:“似乎是快临盆了。”
  陈仵作道:“你也能看出,这绝不是临盆的妇人该有的形貌。”
  玄虚子长叹一口气:“不出我所料,果然如此。”
  二人离开停尸间,回到了陈仵作房中。玄虚子重新斟了酒,慢慢地喝起来,陈仵作问:“你可是有头绪了?”
  玄虚子点点头,又摇摇头:“证据不足,还不能下定结论。”
  陈仵作道:“此事还未太严重,你可要抓紧解决了,别耽误下去,引来不该来的人。”
  玄虚子抬头饮尽杯中物:“我晓得。”

 
 
第6章 桐生
  玄虚子站在田家村村口举目四望。
  映入眼帘的,是被阡陌分割成一块块的水田,此时夏粮未熟,稻叶层层,在风中翻涌出青色的波浪,偶尔有蛙声虫鸣从波浪深处送出。远处群山连绵,烟雾缭绕间,隐约可见淡青色的曲线。早晨新又下了一场雨,现已经停了,吐息之间,尽是湿润的泥土气息。
  衙役老丁指着不远处某栋房屋:“诺,林道长,那边就是田家的房子。”
  玄虚子顺着方向往那处看,那房子檐下似乎已经挂上了白幡,二人举步往田家走去。走到跟前,只见院门紧闭,丁老头唤了许多声,才听见有脚步声匆匆响起。
  一个头上缠着白巾,长相清秀,神情颇为哀戚的少女出现在二人眼前,见到穿着衙役服装的丁老头,她脸上并不见意外,这位热心的老人她并不陌生,前阵子自己寻阿爹的时候,他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
  “不知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丁老头道:“你父母的尸体如今还在义庄停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需尽早入土为安。”
  阿春垂下眼睫:“大人说得是,只是家中本就无余钱,父亲才上镇卖菇,现如今……”
  话只说了一半,但她的难处,听者已了然。
  丁老头叹了口气,安慰道:“钱财的事,你无须担心,这位是林道长……”
  玄虚子上前一步,手中拂尘一甩:“小善人父母的法事,可全权交与贫道,蜡烛纸钱之类亦无须出资。”
  阿春诧异又感激,口中语无伦次:“民女见过道长,实在是多谢大人,多谢道长……”说着,她这才反应过来还没请二人入内,“两位请进,请进。”
  玄虚子和丁老头一前一后跨过院门,走进了堂屋,屋舍本就十分简陋,屋内更是全无摆设,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把两人请上座以后,阿春又急急忙忙去倒水。
  玄虚子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转头询问身旁的丁老头:“这田家,着实是过得清贫了些。我见过柳氏尸身,说句不敬的,年纪并不算太大,容貌也还尚可,不知她为何会愿意嫁给田朗做续弦?”
  丁老头作为衙役,之前又为此事奔走了好几天,知道的自然比他多:“道长有所不知,那柳氏本是济州烟花地逃过来的,在青屏山上迷了路,田朗上山采菇,碰巧救下了她。柳氏行动不便,在田家休养了几个月,这一来二去的,想必就成了。”
  玄虚子捻须沉吟:“竟有如此出身……”
  话音刚落,阿春端着两碗水来了堂屋:“二位大人请用。”
  玄虚子清清喉咙:“放在那儿吧。咳咳……令尊前阵子在泰安镇闹了点小风波,你可有听说?”
  阿春不安地绞着衣角:“听说了一些,似乎是四处游走,采买了些东西……”
  玄虚子道:“的确是买了一些小儿用的物什,令尊生前可是极为期待即将新生的孩儿?”
  阿春道:“阿爹时常叹息家中无男丁,柳姨怀有身孕以来,他一直都很高兴。”
  玄虚子道:“那你可知,她根本没有怀孕?”
  阿春抬头,陡然睁大了双眼,脸上的惊讶完全不似作伪,失声道:“道长,这,这是什么意思?”
  玄虚子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此事贫道不能透露太多,你亦先不要声张……”
  话音未落,院子里突然有人大声问:“阿春,何事惊慌?”
  三人齐刷刷往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布袍,容貌清秀俊雅的青年疾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毫不加掩饰的担忧,看到椅子上的玄虚子二人,吃了一惊,慌忙行礼。
  “晚辈是田春的表哥杜桐生,方才来寻妹子,听见屋里似乎有异,便心急闯了进来,不知两位在此,还请海涵。”说完,他关切地望着阿春,无声询问发生了何事。
  阿春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道:“这是丁衙役,这是林道长……他们是来找我商量阿爹他们的丧仪之事的。”
  杜桐生闻言,松了一口气,仍是望着她,柔声道:“你一个人住在这,我总是会担心……”
  阿春低头不语,脸颊却飞快攀上两抹红晕。
  玄虚子咳嗽两声,才开口:“田朗柳氏二人皆是意外而死,除了丧仪,还需操办另外的法事,才能安抚魂灵,让其安心上路。贫道此次前来,需要一些关于死者生前的物事,这还得麻烦二位帮忙找寻一番……”
  暮色四合,将沉未沉的倦阳在天边融成一滩乱霞,归巢的鸟雀在林中扑啦啦地飞,这华灯初上,家家户户生火烧灶之时,小霜观亦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屋内,清清正在忙活晚饭,等着锅里豆腐蒸好的同时,切了一把小葱,又打了鸡蛋在碗中,竹箸和碗沿相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她一边忙碌,一边不住偷瞄灶后面坐着的裴远时。
  石头师弟已经能杵着竹竿,自己慢慢走动了,虽然速度比池塘边的王八快不了多少,但他看上去似乎非常自足,甚至主动请缨,提出要在厨房帮点忙。
  清清疑心他那细胳膊甚至拿不动菜刀,便贴心地令他去烧火。烧火只需坐着动手,还能暖暖身子,实在是一项肥差。
  只是她没想到,裴远时面对这等肥差也手足无措,火迟迟点不起来不说,还差点把一旁堆着的柴捆给烧了,场面一时十分狼狈。
  “先把易燃的干柴横着架在灶肚里,再用干草引火,必须时时注意火下有无空隙,不然还会熄……”经过了指点,灶内终于有了火光,清清长舒一口气:“这不是做的很好吗,师弟真聪明!”
  裴远时正灰头土脸地往里加柴,闻言,脸上的黑灰下又泛起了潮红,红黑相交,看上去十分滑稽。
  清清瞄了又瞄,忍住不笑,手指却猝不及防挨了一下,疼的她叫出声:“哎哟!”
  低头一看,食指指尖被刀划了一个口子,已经往外冒出了血。
  裴远时起身不便,只能艰难地伸长脖子往外看:“师姐没事吧?”
  清清含住受伤的指尖,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看见裴远时抻着脖子映着火光的关切面容,不禁柔和道:“豆腐快好了,师弟不必再添柴,把脸先擦擦吧。”
  裴远时一愣,往脸上一抹,果然一手的黑,讪讪地说:“烧火竟如此不易,让师姐看笑话了。”
  清清掏出一条巾帕,在缸里浸湿后递给裴远时,随口问道:“师弟从前在家中没做过这些活计吗?”
  裴远时接过手帕,在脸上胡抹一气,声音瓮瓮的:“未曾做过。”
  清清想到他当初昏迷不醒时身上所穿的锦袍,心里了然,咳……果然是不知哪家的公子哥,流落至此,确实是可怜的。
  她没有刨根问底,心里也非常清楚他此刻并不愿意谈及这些。
  心中有思量,手里功夫也不曾停歇,软嫩的豆腐被整整齐齐的码在碟里,她浇上一点油盐,又撒上葱花,洁白配翠绿,瞧着十分可人。
  那厢,裴远时又默默燃起了火,清清把之前切好的茭白倒进去,炒起了茭白鸡蛋,房内霎时充满了烟火气息。
  玄虚子走了进来,乐呵呵道:“在炒什么东西?这般香。”
  清清惊讶:“师父!你回来啦?”
  玄虚子随意点头,走到灶边,往锅中望去:“竟是为师最爱的茭白。”
  清清喜滋滋道:“这就出锅了,师父可吃过了?我给您添碗饭。”
  玄虚子摇头:“不必,为师已用过了。事情还没解决完,你吃完饭赶紧来后院助为师布阵。”
  “噢……好的,”清清一口答应,又踌躇道,“此次竟这么棘手么?”
  玄虚子道:“不算棘手,不过这次要摆的双星引煞阵比较麻烦,还是回观内保险些。”
  清清诧异:“要用这个阵法?田朗的事有了变故吗?”
  玄虚子长叹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再细说”。言罢,走出屋门往后院去了。
  饭桌上,裴远时试探着问道:“师姐,那双星引煞阵是什么?”
  清清口中塞满饭食,嚼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顾名思义,当然是会引来两个怨魂的阵法了。”
  看见他依然满脸疑惑,她又补充道:“此阵与其他阵法有所不同,虽然作法的是道士,但道士引来鬼魂后,并不会出手,而是由鬼魂互相绞杀,待他们彼此消磨后,再出手镇压安抚。”
  “因此,此阵针对那些互有怨怼的厉鬼来说,十分有效用,如果顺利结阵,能事半功倍,一箭双雕。”
  裴远时默默咽下一口饭,努力消化其中的信息。
  清清见状,以为他害怕了,连忙安抚道:“师弟不用担心,你行动不便,在屋里乖乖休息就行了,我们定会把妖魔鬼怪统统打得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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