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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为何那样——by秋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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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熠发觉了这微不可查的犹豫,他咬牙道:“什么意思?”
  清清眼睛四下乱瞟,此时晨光正盛,居民们已经开始起身走动,她和萧子熠就站在路中央争执,十分的引人注目,已经吸引了不少探究的眼神。
  她顿时头大:“什么什么意思?你杵在这儿问来问去,我凭什么全对你说?”
  看着眼前的少年满眼阴郁,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她脖子一梗,乘胜追击:“我还要问你,你跟师叔到底怎么回事?四年前你不告诉我,现在是不是也不打算告诉我?”
  萧子熠微微一滞,不再开口。
  “你看,果然,”清清笑了,“你这样凭什么叫我对你坦荡?”
  她上前一步,仰着头,压低了声音:“就算从前,或许……但是,都可以不作数的。”
  “因为你这样,那些都不作数了。”
  说完这句话,她绕过他,径直往前走去,刻意忽略了他欲伸出的想留住她的手。
  日光凉凉淡淡地洒在眼皮上,风吹过光裸的手臂,清清往前走,顺着石子路,穿过一排排泥草筑成的房屋,始终一语不发。
  哦,说来有些惭愧,在昆仑山上的时候,她真心实意地,喜欢过这个冷漠清俊的师兄。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年纪小,懵懵懂懂,觉得他长得好看,又是同辈中最出众的,对自己还格外有耐心,似乎与对旁人很不同,便为此暗中萌生了十分青涩的,类似于恋慕的情感。
  要命的是,还让他知道了。
  回忆到这里,清清更觉得烦躁不堪,不知是为当初的自己,还是为让她失望的萧子熠。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她不欠他的,那些话作不作数,只有她说了算。
  路过平日住的吊楼,清清略微放缓了步子,终究还是没进去。她继续向前,直到周围的棚屋逐渐稀疏,青葱碧绿的山林已然逼近。
  她听见身后始终有脚步声,心下了然,跑了几步,纵身跃上一株树,兔起鹘落间,已经在林中掠出数丈。
  鸟雀纷纷惊起,青翠深林之中,两道影子先后掠过,轻巧如雨燕,迅疾似夜枭。
  最后,清清在一处山顶驻足。
  有人走到她身边,她看也不看,只指着下首那处宽阔平整的谷底:“就是那里了。”
  萧子熠望向山谷,初夏时节,本该郁郁葱葱的山野却毫无生气,只有野草在杂乱地生长,连虫鸣也没有几声。
  他略微看了几眼,便从崖边纵身跃下,袍角在风中鼓动,像一只振翅的白鹤。
  清清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唾弃自己居然能因他想到这么美好的形容。
  穿着白衣的少年在谷底慢慢行走,清清蹲在悬崖边上,瞧着他步子的方位,巽、震、离、艮……跟她想的分毫不差。
  以中间空地为阵眼,四周山坡为八卦,整个山谷便是一个法阵,此前她已经看出来了,要破开这个促进植物反季开花结果的法阵也并不是难题。
  难的是,要如何根除地底下的恶秽,让这里再也长不出象谷来?
  清清叼着一根随手摘下的草茎,斜着眼看谷底的萧子熠,他倒是白衣飘飘,飘然出尘,不落俗尘——且两手空空。
  她硬是没瞧出他身上带了什么法器,难道她不在这几年,他的道术已臻化境,直逼道祖,不需要符纸之流来加持了?哼哼,她倒是要好好等着看,他到底是闹洋相还是秀功夫。
  清清什么也没等到,萧子熠转了几圈后,便重新掠回了崖上。
  他对她说:“走吧。”
  “走吧?”清清蹲在地上,诧异地仰头看他,“就这样走了吗?”
  萧子熠点了点头。
  “可是你什么都没做。”
  “我已经看过,破除阵法不是难事,难的是驱邪,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还呆在这做什么?”
  清清泄了气:“这样啊,那驱邪你准备怎么做?”
  萧子熠逆着光,居高临下地说:“洞罡太元阵。”
  从清清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颌线,她瞧了两眼,漫不经心地说:“哦,洞罡太元……”
  她猛然警醒:“用这个?你已经会这个了?这不是长老才能修习的吗?”
  萧子熠顿了顿:“我会用,但若单独驱使,还是会有风险——你须得为我掠阵。”
  清清一时间既惊喜又狐疑,表情十分丰富,她试探道:“真的?你要教我这个?”
  萧子熠望着她陡然明亮的眼睛,微微颔首。
  清清从地上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真能这样?且不说你怎么学到的,要是被昆仑的人知道你教给了我,你不会被问罪么?”
  萧子熠淡淡地说:“昆仑现在没人能问我的罪。”
  清清语塞,她想问这句话重点在于“没人”,还是“没人能”。
  但她没问出口,因为大概率不会得到解答,眼前这个人,只喜欢搞故弄玄虚,讳莫如深的臭把戏。
  于是,清清拍了拍掌,不阴不阳地说:“好大的威风!下次见你,我得尊称一声萧掌门了。”
  萧子熠没有理会这句讽刺,他望了望天色:“取东西的人马过两日会到,你今天就得把这个阵法学会,我们明天再来此处。”
  清清点点头,她伸了个懒腰,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她今天穿的还是古拉朵送她的衣服,窄袖短襟,能露着脖子和手臂,凉爽又透气。刚刚舒展肢体的时候,衣摆往上抬,露出了一小截纤细白皙的腰。
  少女步伐轻快,踩过湿润草地,长长的发辫耷在肩上,一甩一甩。
  萧子熠定定地注视着她,他突然开口:“你每日都穿这个?”
  清清放下手,诧异地回头:“是啊,怎么了?”
  萧子熠沉默片刻:“没什么。”
  清清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想说教吧?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
  “我是想说,好看。”萧子熠轻轻地说。
  清清的滔滔不绝便哑在喉咙里,她讷讷地说:“哦,谢谢,我也很喜欢……”
  她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凤眼,那里面有许多她辨不清的情绪,他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有话想说。
  他果然说了,他说:“那只纸鹤里说了什么?”
  清清说:“不告诉你。”
  “师叔不让你告诉我的?”
  “我自己不想告诉你的。”
  “她有没有告诉你,要跟着我回昆仑?”
  清清双目圆睁:“才不是昆仑!”
  萧子熠极浅地笑了一下:“她果然告知了你接下来的去处。”
  清清反应过来,怒斥道:“阴险!”
  她想走,刚转身,手腕却被拉住了。
  那是一只微凉的,瘦长挺直的手,他紧紧地攥住她,几乎让她生出疼意。
  萧子熠在她身后哑声说:“跟我走。”
  “接下来这两年,天下会很不太平,或许还会有更多像暗魄门那样的人找上你,你这样的身份,他们不会放过的……你跟我走,我护着你。”
  “等这里的事结束,你就同我一起,你不喜欢昆仑,那就去别的地方。”
  “你信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  普通前男友
 
 
第107章 前尘(下)
  “你信不信我?”
  初夏的风忽地吹起。
  清清耳边的发丝覆到眼边,她闭了闭眼,恍然觉得这句话要命的熟悉。
  那是暮时的雪山之巅,残阳如血,透白的雪地泛起一层粉粉的光,这本该是十分美丽的景象。
  在凛冽的风里,清瘦的白衣少年向她伸出手,袍角在风中猎猎。
  他当时也是这么问的。
  “你信不信我?”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第一次尝到极度愤怒和失望的滋味,原来人在这种情绪下,其实并没有余力做其他的事。
  光是强迫自己注视那双狭而静的眼睛,克制泪水不坠下,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她的声音在发抖:“你在说什么?”
  她说:“‘雪月’在你手上,师叔不会再回来了,师父身上的伤是你用剑刺的,我在殿外看得一清二楚……他现在昏迷不醒,你做了这些,是为了向润月投诚?”
  “我知道你一直都有野心,可是……怎么能……”
  破碎的语句在风中不甚清晰。
  可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事实本就这般,所以你没有话可说?”
  所有的质问都没有回应,像细小的雪粒夹在风里,盘旋着飞向高处,再没有一丝痕迹。
  他的手仍向前伸着,维持着一个沉默又固执的姿态,手指清瘦干净,骨节分明。它曾抚过她的发,触碰过她的脸颊,教会她复杂难懂的剑招。
  在空旷冷寂的昆仑山上,那是她为数不多的依赖与欢喜。
  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雪急急卷起,遮蔽了残余霞光,那些灿灿的粉色全数消散,天地间只剩一片朦胧灰白。
  在这片灰白里,她一把拉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温热而咸腥的血液渗出,滴落在她领口,也沾染在了他的袖边。她第一次发觉,殷红与雪白共存时,竟十分好看。
  他用那流着血的手抚上她的脸,声音轻得像初雪。

  “不要走。”他这么说。
  她啪一声打开他的手:“我今晚下山,不会再来这里,除非——”
  “除非师父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转身走进风雪中,“我就回来杀了你。”
  这是最后的话,在那以后,他们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面,久到师父的身体已经复原;久到她经历更多,懂得更多,知晓了太过依赖旁人是多么愚蠢的行径。
  久到她可以不再去想,雪中那个孤鹤般的身影,在自己离开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而现在,他又问了这个问题,境地相同到可笑。
  他缄默不语,他讳莫如深,却要求得到她的信赖,这是不是太荒唐了?
  清清回过头,说:“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吗?”
  萧子熠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手,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腕,却始终不为自己辩解半句。
  清清烦透了这样的沉默,她用了点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必了,”她抱着手臂,抬起下巴,“我自个儿也能活得好好的,就算是暗魄门那样的角色,我不是也逃出来了?”
  “我不需要谁护着,更不需要信赖一个一声不吭的人,我的路,自己会走。你是不是以为,我还是那个成天缠着你的小姑娘?”
  她看着他晦暗如夜的双眼,说:“这种话,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走了。
  阳光已经十分亮,风吹过树叶和草茎,有沙沙的声响。
  高大的树木投下荫蔽,清清穿行在其中,心中默默地想,这个故事并不太复杂。
  无非是最懵懂的心动,最青涩的试探,在终年寒霜覆雪的昆仑,她喜欢一个像雪一样冷的少年。
  她从前,是真的很喜欢他的,但正是因为足够喜欢,到了最后才足够失望与难堪。
  过去每年的正月,师父都会出门一段时间,三四月份的时候回来,回来以后会带她去昆仑,呆到九月份才下山。
  清清不喜欢冷,更不喜欢寒风呼啸的雪山,她初来山上的时候,十分不惯,整日闷闷不乐,师父时常不见踪影,她也不爱同别的小弟子交际。
  第一次见到萧子熠那天,山上刮着风,还夹着雪,天地间阴沉沉一片。在这等沉闷天气中,她更是沮丧无比,一整天都没有出屋门,只趴在榻上看书。
  午时过后,外面的风声终于小了,窗外重新明朗起来,清清扔下书,从被子里钻出去,想到院子里透透气。
  她推开屋门,只见万千金色日光倾斜而下,落入这个小小的院落之中,雪地中已经听不到一丝风声,整个世界只有一片无际素白。
  有一个人,在雪的尽头慢慢走来,他身上的白衣比雪更甚,却拥有乌黑如墨的头发与瞳仁,仿佛是这片无边无际的白中唯一的殊色。
  日光太亮,清清有些睁不开眼,她恍惚地看着那个少年越走越近,他开口,有着类似于碎冰撞击在寒石上的清越声响。
  “你是傅清清?”
  清清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说:“我师父让我来找你,以后,你就和我们一起修习。”
  清清看着他的眼睛,它们很特别,狭而长,眼尾微微上挑,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十分疏离冷漠,比如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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