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拿错剧本后修罗场了——by浮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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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泽没有抵触和反抗,虞若卿便一直干自己的活。
她用术法清洁了苏景泽的衣服,擦干了他脸上的血和灰尘,唯有脖颈前的那道红痕有点难办,看着就疼。
虞若卿不会治疗,所以只能给苏景泽一粒丹。
他一直一声不吭,任由虞若卿将丹药塞入他嘴中,安静得不像话。
虞若卿看着他一直不抵抗,便伸手摘下了苏景泽已经染血的长布。
苏景泽垂着睫毛,淡灰色没有光彩的瞳孔怔怔地‘看’着地面。
直到他的一滴泪划过脸颊,虞若卿才发现苏景泽这么安静的原因,竟然是一直在哭!哭得布条都染湿了一小块,睫毛都湿润了。
虞若卿想过他各种反应,但绝对没想到,苏景泽竟然会哭。
“师、师兄……”虞若卿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你别怪啊。”
苏景泽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伸手挡过虞若卿凑过来的肩膀,不让她靠近。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到苏景泽的眼泪在空中落下,掉在地面上。
虞若卿欲言又止,最后低低的唤道,“师兄……你是不是生气了,才不愿理我了?”
“我没有怪你,你没做错什么。”苏景泽沙哑地低声道,“我只是……”
后半段话,他迟迟没有说出来。
“师妹,让我一个人静静吧。”过了一会儿,苏景泽垂着眼睫,他轻声说,“多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真的?”虞若卿问。
苏景泽微微颔首,“你去木屋里等我吧。”
虞若卿不太放心,但也没什么办法,她知道他和苍寒凌不同,苏景泽更加年长成熟,他需要有自己的空间,捡起自己的体面。
“那你要快一点。”她嘱咐道,“我都饿了。”
虞若卿离开后,苏景泽长久地坐在原地不动。
他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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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若卿回到了木屋里,她本来还担心苏景泽会不会一个人又想不开,只不过没想到的是,苏景泽竟然很快便回来了。
“饿了吧。”他缓声道,“我给你切点水果。”
苏景泽看起来又恢复到和往日相同的样子了,他给自己换了干净的布条,情绪回归内敛,完全看不出就在刚刚,他那么崩溃过。
虞若卿一直看着他,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端倪,可苏景泽的情绪真的收得一干二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景泽切了水果,将盘子放在桌上,在虞若卿对面坐下。
“不是饿了吗,怎么一直看着我?”他缓声道。
有的时候,忽然的平静比宣泄出来的激动和愤怒更加可怕。
虞若卿看着苏景泽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表面上似乎和过去一样温柔,可这个‘温柔’却像是隔了层什么东西,仿佛有一种距离感。
硬要说,便是没有了以往赤诚相待的真诚,好像更像是用温和堆砌起的疏远。
虞若卿忍不住小声地说,“师兄,你别这样,我害怕。”
苏景泽微微叹息一声。
哪怕心里下定了决心,可他最终还是舍不得这样对待她。
一个小小的、细微的变化,说不上哪里改变了,可苏景泽似乎又恢复了曾经他真正的样子。
“师妹,我真的没事。”他无奈道。
“怎么会没事呢?”虞若卿忧心地说,“你当时是真的想自刎,难道不是吗?”
人会本能地害怕伤害到自己,更别提是对自己动刀剑了。
苏景泽当时的果断和狠厉是认真的,如果换成真正的剑,他恐怕已经死了。
“那只是木剑,我也知晓那是木剑。”苏景泽说,“我如果想死,当初便会死了,不会熬到现在,真的。”
虞若卿觉得不对。
苏景泽的自毁倾向比苍寒凌还要严重,黎文康的事情似乎更催发了这一点。
他的情绪恢复得太快了,像是暴雨来临前沉闷的大海,让人无端地感到不安。
“师兄,你没必要隐瞒什么的。”虞若卿认真地说,“不论是你的痛苦还是仇恨,我们都理解你,更能帮你……就像是帮苍寒凌一样,你不需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我知道。”苏景泽说。
好像有些谈不下去,恢复了理智后的苏景泽温柔而坚定,让虞若卿的每一拳都砸在棉花上,却无可奈何。
“看来,苏景泽比苍寒凌阅历更深,更年长,所以也更难攻下。”系统说,“这算是宿主的口才第一次遭受难题吗?”
虞若卿心里正难受烦躁,没有理会系统的吐槽。
二人坐在桌边,相对无言许久,氛围越来越压抑,连苏景泽嘴角淡淡的笑意都逐渐平复了下去。
虞若卿感受得到苏景泽的坚定和对她的妥协,好像她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而且还需要他分出更多的精神来面对她。
她缓缓垂下头,过了半响,她有点沮丧而低落说,“师兄,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虞若卿站起身,她的背后,苏景泽的表情变了。
他的神色几经变化,手指不由自主握紧成拳,关节泛白。
纵然已经下定决心,做好了不惜一切代价的准备,可是……
“卿卿!”
在虞若卿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苏景泽忽然开口。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哀求道,“师兄错了,师兄什么都和你说,你别走,好不好?”
……他终究还是无法忍心,看到她露出失望和难过的样子。
第78章 有我在
虞若卿和苏景泽再次在桌边坐下。
苏景泽垂着头, 肩膀微微搭垂,整个人显得都有些丧气和脆弱。
然而,在虞若卿的眼里, 他如今的样子比刚刚强颜欢笑的时候好多了。至少苏景泽愿意和过去一样与她交心, 而不是将自己隔绝起来。
苏景泽终究撤掉了自己的面具和壁垒,这也让他的情绪看起来十分低潮。
“师兄, 如果你真的难受,还是缓一缓吧。”虞若卿看着他的嘴唇都白了, 不由得有些担心地说, “我不是想非要你说出什么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而已。”
“我知道。”
听到虞若卿的话,苏景泽这才打起些精神, 他抬起头,薄唇微勾。
“是我自己想与你说, 我心甘情愿, 不会难受的。”他说,“至少……”
至少比刚刚那一刻, 看着她那么失落难过的离开时的感觉好多了。
“我从头与你说吧。”苏景泽缓声道, “只不过, 故事有些长,要浪费师妹的时间了。”
“我想听,你说你说。”虞若卿立刻来了精神。
于是,苏景泽从头讲起。
“我出生的苏家,是六大修仙世家之一。世家以我们六个家族为首, 是因为我们六个家族各有绝技,苏家的绝技便是阵法。”苏景泽说,“相比于那些有上千人的世家, 我们苏家的族人并不多,将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属算上,才二百人出头。”
“二百人,在世家里算是人很少了的吧?”虞若卿不太了解。
“没错。修为越高,越不容易生子。所以大部分世家除了主系还在正统修炼,旁系的中心已经偏移到与凡人相差无几的生活了。”苏景泽说,“苏家曾经十分辉煌,金丹期以上的高手和尊者频出,几百年后的今天,确实有子嗣凋零之相。”
“苏家的上一任家主是我的外公外婆,他们二人修为高超,阵法之术精妙绝伦,甚至在曾经的魔族大战中以一敌千,随手便能布下天罗地网般的阵法,哪怕那时,他们的修为已经几百年没有长进破境,已经是油尽灯枯之时了。”
“他们二人一直没有子嗣,在家族里又说一不二,眼见寿元将近,也不肯从旁系过继子嗣继承衣钵,苏家的旁系曾经闹过,但因为他们实力高强,只能不了了之。”苏景泽的声音越来越低,“也就是这时,他们有了我母亲苏秀婉。”
提到母亲,苏景泽的身份似乎从刚刚讲解的旁观者变成了亲临者,这让他无法再保持刚才的平静语气。
苏景泽缓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母亲出生时便体质孱弱,幼年多次几近夭折,是我外公外婆请了医修尊者看护,外加如流水般地使用各种万金难求的仙草丹药,硬是给喂活的。”
“只是她活是活下来了,但身体极为虚弱,平日走路都需要人搀扶,每天都要吃大量丹药草药续命,更不可能修仙修炼。”
“旁系各家一直没放弃想要塞孩子的行为,但我外公外婆太爱她了,又不信任旁系,不想让主家秘技被偷学,可是自己命不久矣,无法一辈子照顾她,所以……多方考量,最后在我娘十岁的时候,他们去凡间找了一个没有背景却有根骨的少年。”
“这就是你爹?”虞若卿想起自己听说的苏家消息,她的声音都不由得小了许多。
苏景泽闭着眼睛,他微微颔首。
“我爹原名李兴朝,被改了苏姓,与我母亲一同长大。”苏景泽说,“恰巧我娘很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娘,为人又温良,很老实,平日我娘体贴细心,于是我外公外婆便默许了这门亲事。”
“他们对我爹像是亲儿子一样好,什么好东西都少不了他,他的修为也进步得飞快,然而我外公外婆唯独没有将苏家阵法交予他,而是口述教给了我母亲。”苏景泽说,“我外公外婆本来想等她有了孩子,亲自教授秘技,可惜他们成亲的第一年,二老便去了。”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我娘继承了家主名头,我爹保护她,稳定他们二人的地位,挡去那些蠢蠢欲动的旁系,后来日子越来越好,有几年我娘身子几乎好得和常人一样,而后有了我。”
“再后来,我娘安心养我长大,我爹也将苏家做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好,曾经的二老是正统苦修的修士,苏家在修仙界的生意大多分散在旁系各家手里,零零散散,抵不过另一大专门做生意的世家。我爹整合了苏家旁系,生意做得与其他世家分庭抗衡,有了地位和话语权。”
他抬起头,自嘲地笑道,“后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虞若卿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才好,苏景泽也没有在意。
“他在另一个仙州私下养了个叫白寻芹的女子,生了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景泽冷笑着说,“我娘身子病弱,久居高阁,几乎从不出门,身边除了贴身丫鬟和几个下人之外,都是我爹的人,她哪里知晓他在外面干了什么,被他一瞒瞒了十多年。”
“只是也不是毫无端倪,后来我爹每次来探望她,都想求她说出苏家秘法,我娘一贯听父母的话,二老让她除了传给我不告诉任何人,她便不论我爹怎么求,都没有透露一分,只以为他在意自己上门的身份,所以才耿耿于怀。”
说到这里,苏景泽垂下头,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对他爹的怨艾极深。
过了半响,他才说,“幸好她什么都没说,不然我爹或许不会对她那么好了。”
虞若卿没听懂,但又不想问苏景泽,怕刺痛他,便在心里问系统,“什么意思?”
“六大世家能与仙宗分庭抗礼,不是因为有多少族人,又或者在各个仙州有多少生意,这些都是虚的。”系统说,“最重要的便是六家各有的独传绝技,就是苏景泽说的这个,才是身份的象征。如果六大世家没有绝技,哪怕生意做得再好,也只能泯与众人,不配与仙宗同个地位。”
系统继续说,“这也是为什么苏秀婉哪怕是个久卧病床的虚弱女子,她仍然是主家家主,所有旁系和权势滔天的李兴朝仍然要凝结在她身边的原因。如果她没听从父母的话,将绝技教授给丈夫,按照概率,她很可能某天便忽然‘病死’了。”
虞若卿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哪怕李兴朝出轨包外室,至少也只是没有跳脱出常规范围的‘坏’。
可如果真的按照系统的话来想,一个丈夫‘做’掉与自己无冤无仇、甚至还有大恩的妻子……这已经不是人类的范畴,是足以被踹入畜生道的地步了。
“这,这不可能吧?”虞若卿几乎下意识地说,“动物都不做伤害配偶的事情,更何况是人类,说得这么渗人,你是骗我的吧。”
一个人残害自己同门师兄弟,都已经会被冠上残/暴冷血标签的恶人了,更何况是杀结发妻子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