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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妻——by希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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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这句话,她脸已被烧红,烫的她险些睁不开眼,眼角渗出些许窘迫,竟是有几分无地自容。
  她的眼尾带出一抹嫣红,眸眼湿漉漉的,也羞答答的。
  慕月笙所有的情绪被她这句话给击溃,终是不再自持,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就这样猝不及防,被一头塞入他怀中,熟悉的奇楠香扑面而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强势灌入她的肺腑,将她整个身子给笼住,密不透风般,不容她再生出半点退缩的念头。
  慕月笙沉重呼吸着,闭了闭眼。
  一年前她凄楚绝望的离开,烟雨朦胧里渐渐消失的车影...
  她期期艾艾踮着脚朝他讨欢的娇俏,她跪在母亲跟前袒露心声的心酸....
  还有他一时戾气横生将不快发作在她身上,将她斥责出书房的懊悔....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后悔难过酸涩,如潮水般涌上他的心尖,将他彻彻底底给淹没,只剩下无以复加的痛苦和绝望。
  痛苦她受过伤他弥补不了,绝望过去的一切已不可更改。
  更恨他自己,没能早点遇上她,让她飘零半生。
  慕月笙几乎是半跪在她面前,将她身子紧紧笼在怀里,不留一丝一毫缝隙。
  “对不起,对不起......”
  “沁儿,你再嫁我一次,可好?”
 
 
第45章 醋劲大发
  “沁儿, 再嫁我一次,可好?”
  纷繁复杂的情绪从心头趟过,崔沁垂首靠在他肩头, 唇角不自禁扬了扬。
  只是想起嫁给他的日子,不免生出几分担忧,莫不是跟着他回了家, 他又像以前那般行色匆匆,将她抛诸脑后。
  才堪堪对她好了一日, 就从了他, 回头若不珍惜, 又当如何?
  少不得磨他些时日。
  柔荑缓缓从他胸膛攀上, 俏生生将他往外一推, 垂下眸道,
  “我现在就很好, 不想嫁人呢。”
  慕月笙听了这话,不由愣住, 神情显而易见地失落乃以至伤心,他僵了半晌,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凝睇着她不说话,

  默了片刻, 他艰难从嗓音里挤出涩声,“那你是怎么想的?”
  崔沁闻言眼眸儿骨碌碌转溜一圈, 小手撑在宽宽的坐塌上,双腿提溜着裙摆一晃一晃,如同戏水的女娃似的,俏眼盈盈。
  想着先将他气死再说, 于是兴冲冲说道,
  “我打算在金陵开一书院,招三五十名女学生,教她们读书写字,画画绣花,高兴便带着她们玩,不高兴呢就去乡下盘一个庄子,去庄子里垂钓养花,岂不怡然自得?”
  慕月笙闻言胸口如同塞了棉花似的,正要驳她几句,却见崔沁倏忽想起什么似的,一双俏眼睁得大大的,顾盼生辉,带着少女情窦初开般的娇恣,
  “对了,倘若一人寂寞,便寻一位落魄书生,他写诗,我作画.....”
  后面的话慕月笙哪里听得下去,气得俊脸一黑,朝她腰肢挠了去。
  “叫你胡说八道!”
  “别,你快放手....唉哟,唉哟,别挠了....”
  他双手搁在她细嫩的腰间,用力掐了几把,痒得崔沁瑟缩到了塌角,银铃般的脆笑回荡在整间屋子,便是南窗下那一缸睡莲也被震得水波荡漾,溪水潺潺,叮咚之声与那娇脆的笑声交错成章。
  慕月笙哪里肯放过她,一头往她腰后挠,见她躲得厉害,另一头又搁了搁她颈窝,
  “你这是哪里学来的?还落魄书生?闲在后宅无事,话本子看多了不是?”
  “信不信我明日将金陵书铺悉数给封了,不许人卖话本子给你!”
  他那指腹本就有茧,稍稍一带,便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崔沁哪里经受得住,窈窕的身段堪堪软了半个,笑岔了气,俏眼纷飞,频频瞪他,又气又恼,绣花鞋已被蹬在塌下,露出一双穿着雪白足衣的玉足来,
  她也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手被他钳制住了动弹不得,干脆探出双腿往他腰肢儿挠,拿眼睃着他,
  “你好大的威风,旁人惹你不快,你就是要牵连无辜!”
  “我就不信你少时没看过,不然你怎的晓得这是话本子里的!”
  慕月笙被她这娇憨的模样给气笑了。
  她脸颊红彤彤的,浮着层细绒绒的光,杏眼明亮如珠,腰肢儿缩在角落里,侧着身子警惕防备着他,一双雪白的柔荑被他单手握着,微躬着身段,唇瓣漾着水光儿,哪一处都惹人胡思乱想。
  慕月笙极力忍耐胸膛的躁意,微眯起眼,与她玩笑低语,
  “我不曾看过,我最不恁这些杂七杂八的话本子,全是胡编乱造!”
  他不过是逗着她玩,哪里真的用力,这下见她越发闹得欢,竟是来踢他,不由下了狠心,干脆将那玉足给握住,给夹在膝盖窝里,复去捉她的腰肢。
  崔沁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手被他捉住,足又被他压住,柔细的腰肢儿彻底暴露在外。
  这一回他可算是没留余力,挠得崔沁花枝乱颤,笑声咯咯,偏偏怕旁人听见,又刻意压着,反倒显得像偷欢的,越发流淌出几分暧昧与旖旎。
  慕月笙从身后钳住她的双手,覆在她腹前,小腿依旧被他给夹住,温软的身子箍在他怀里,后背紧紧贴在他胸膛,激起一层薄薄的香汗,这下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欺凌。
  他空出右手在她腹前腰后乱挠,崔沁在他怀里胡蹭乱躲,笑不可抑,不过是为了呕他几句,竟是连自个儿也搭了进去,见大势已去,最后少不得求饶。
  “哥哥放开我,我错了,再不乱说了....”声音娇颤软糯,
  一声软软的“哥哥”可没把慕月笙骨头给叫酥了,
  他一贯自持,崔沁也极是稳重,二人夫妻半载,从没像此时这般胡天胡地,没规没矩。
  竟是别有一番意趣。
  感情好了,一切水到渠成。
  酸酸麻麻的颤感从四肢五骸聚在他小腹,他理智全失,咬着她耳郭道,
  “再叫一声哥哥听听!”
  他声音暗哑发颤,如电流滑过崔沁心尖,她娇躯微的一颤,人前当他是兄长,一声哥哥脱口而出,倒显得她勾引他似的,才恍觉二人略有失态。
  俏脸如蒸霞蔚,身子稍稍往前倾,隔开他滚烫的胸膛,细声软语回道,
  “我错了...你放开我,我饿了....”
  语气已恢复如常。
  慕月笙略有遗憾,不过瞧着她这般肆意妄为,哪里像是拒婚,倒像是欲迎还拒,与他嬉戏呢。心里定是应了他。
  慕月笙有了底,跟吃了蜜一般甜,自是由着她闹,
  “好,我带你去用膳。”
  他先蹲下来亲自给她套上绣花鞋,
  崔沁见他这般小心翼翼伺候她,很是不自在,“我来....”脚背往后弓起,贴在塌沿躲开他的双手。
  慕月笙仰眸望她,柔声道,“沁儿,在你跟前,我不是内阁首辅,天大的官到了妻子面前也该是爱护宠护她的。”
  给她穿好鞋,又牵着她起身。
  崔沁任由他牵着,被他那句话给拍在云团里,深一脚浅一脚,怎么都落不了地。
  见他不是往门口去,而是朝墙壁走,不由好奇,抬眸问他,“去哪儿吃。”眼眶微潮,依然趟着几分春色。
  慕月笙眼神沉沉看着她,哑声道,“就在隔壁,你随我来。”
  只见他敲了敲墙壁一处,忽的一间暗门打开,牵着她跨了过去,便是隔壁的醉香楼。
  屋子里香气飘飘,正中的八仙桌上已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
  正中白色青花瓷缸里摆着一道清蒸桂花鱼,四周环着野菌菇猪肚汤,荷叶包鸡,莲子炖野鸭,肥鸡豆块,宫保鸡丁,八珍豆腐等,外围则是一些凉菜,诸如蕨菜盐水鸭,玉带勾肴,莲子酿藕,萝卜糕,等等,最后还有一碗鸡丝长寿面。
  想必慕月笙也费了些心思打听她喜好,置办出这一桌子菜肴竟是十分合她口味。
  用完午膳,慕月笙还要带她出去闲逛,却被崔沁拦住。
  “你累了,快些休息吧。”
  回到玲珑阁雅室,崔沁将他推到墙角的罗汉床,说什么都要他歇会儿。
  慕月笙确实极累,日夜星程赶了两日路,没怎么歇息,当下也不推辞,靠在引枕上侧卧闭目。
  只是手却无论如何拽着崔沁不放,舍不得她离开。
  崔沁见他倦色浓浓,哪里舍得放手,晓得他定是又要急着赶回战场,能陪他一时是一时,将他粗大的手掌握在掌心,坐在一旁静静陪他。
  长睫覆在眼下,面庞褪去了往日的清冷与凌厉,温和平静。
  须臾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崔沁也微阖了阖眼,略有些困倦,干脆支颐靠在一旁小憩,片刻便睡熟了,小脸咋的一下砸在了他手心。
  慕月笙幽幽睁开眼,失笑一声,起身弯腰轻轻将她身子给抱起,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复又在她身后躺下,将她拢在怀里,彻底放心地睡下。
  二人已是整整一年不曾这般依偎,崔沁贴在他怀里睡得极熟。
  崔沁睡足了两个时辰醒来,窗外天色已暗,喧嚣充滞着大街小巷,秦淮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慕月笙还在沉沉睡着,崔沁干脆侧身朝他,趴在那里欣赏他的美色。
  与他相处那半年,虽是夫妻常宿在一处,她醒来时却从不见他人影,这还是头一回她睡醒,发觉他还在身旁,心里不自禁溢出几分甜蜜。
  对岸五色的灯芒投射入内室,落在他额面脸颊,光亮逼得他长睫微动,将整个侧脸照得明亮。
  挺拔的剑眉,乌黑的发鬓,线条凌厉而俊美,除了那点胡渣,还真是完美地无可挑剔,便是那点胡渣,也添了几分沉郁,是另类的美感。
  目光不知不觉落在他喉结,他沉沉呼吸着,喉结随皮肉上下浮动,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夹带出几分旖旎。
  视线又挪到他的唇间,她脑子发懵似的,竟是忍不住缓缓俯身,停在纤毫的距离。
  下一回不知何时能再见。
  崔沁将心一横,飞快啄了一口,又慌乱坐直了身子。
  一颗心还砰砰乱跳,四下张望一眼,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并无他人,她才拍了拍胸脯暗松了一口气,最后竟是不自禁轻轻失笑。
  像是偷食的鸟儿,格外有趣。
  这还是头一遭。
  纤指贴在唇瓣,自顾自得意地笑,浑然不知塌上那人,已经睁开了眼。
  等到崔沁反应过来时,俏脸登时一片通红,嗔怒瞪着他,“你醒了多久?”
  慕月笙唇角微扬,佯装揉了揉眼,“才醒....”
  偏偏装得又不像。
  崔沁恼羞成怒,眼神跟小鹿似的到处乱撞,想要解释几句又担心越描越黑,干脆绷着脸打算硬撑过去,转身便要下床,
  “灯会开始了,我要去赏灯。”
  身后传来慕月笙的低笑,
  “刚刚有一只小鸟儿啄了我一下。”带着几分埋怨和不满。
  崔沁脚蹬在鞋里,扭头凝睇他,将下颌一抬,冷冰冰道,“然后呢?”
  “我也想回咬一口。”
  崔沁提着裙逃开了。
  慕月笙慵懒地靠在床上,如沐春风般,笑而不自知。
  日暮,悬在树梢各处的羊角宫灯次第点亮,千树万树,明灯盛放,将整个秦淮河街市照若白昼,灯海一般。
  最耀眼的便是夫子庙前的灯会,硕大的荷花灯宛若天灯盛放在秦淮河正中,粉红的花瓣缓缓转动,流光溢彩,美轮美奂,最有趣的是,每当那一面花瓣转过来时,上头便显现一灯谜,谁若是在这个空档猜准了,必得大彩头。
  人山人海,聚在夫子庙前的汉白玉宽台猜谜。
  崔沁被婆子女卫护着挤在一处花丛旁,指着那花灯好奇问慕月笙,
  “你可知那花瓣为何能显现灯谜?”
  慕月笙含笑解释,“花瓣上贴了灯谜,有人在里侧掌灯,每当花瓣转向行人这一侧,那灯光从里射出,自然能看到灯谜,待它转过去,灯光消失,自然就不见。”
  “可那灯谜回回不一样。”
  “那定是花灯后面一侧,有人在随时替换。”
  “原来如此,也是奇思妙想。”
  灯光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染得五颜六色,远处画舫徐徐穿过,带出一连串深长的涟漪,舫内灯火辉煌,莺莺燕燕,罗衫裙晃,如蝴蝶般簇拥环绕,琴鼓铮铮,醉生梦死。脂粉花香频频随风相送,时有俏丽女子朝岸边扔一罗帕,笑语嫣然,惹得案上浮狼少年争相哄抢。
  人群越发稠密,虽有浮香,也有汗臭。
  崔沁终是撑不住摆了摆手,“咱回吧。”
  慕月笙颔首,借着宽大的衣袖,牵着她往人群后走去。
  因着行人大都被夫子庙前的灯会及画舫吸引而去,旁侧的街市倒没那般拥挤,侍卫将马车停在一墙角处,二人正待上马车,崔沁瞧见一胭脂水粉铺子,打算进去瞧一瞧。
  慕月笙原是作陪,偏偏一暗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侧望人群里娇艳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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