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by青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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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蹙眉:“兵力重复了,而且绕了远路。定海龙家怕不是有问题?”
白无愁怪模怪样瞥了他一眼,继续指向另外几座沙袋小山包:“中州蒋家、赵家、张家,分别囤兵于京陵南线三处重镇,负责接应撤离的百姓、抵挡越过京陵南下的神啸军。”
颜青瞪眼:“一看就是浪费兵力!这几家怕是要做缩头乌龟?”
白无愁圈起手掌置于唇下,轻咳一声,掩着唇悄声提醒:“当局者迷啊!”
“迷个鬼!”颜青义愤填膺,“三岁小娃都能看出有问题!一个个都躲着神啸不敢上,除了我们青州……”
视线落到沙盘南侧的青色大箭头上,颜青忽像一只被捏住脖子的公鸭,“嘎”地住了口。
青州军拐的那个大弯,生生误了勤王之机。
南山王颜玉恒眸色深沉,定定望了沙盘许久,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解释道:“十七日收到少皇殿下谕令,令我军接应西南边军,护送百姓过江南,安置云岭。”
众人面面相觑。
显然,每一方诸侯收到的命令,单看都没有任何问题。
如今兵荒马乱,处处是军队,处处是难民,谁也无法判断真正的局势。
除了白无愁。
他从神啸方向一路行过来,亲眼见证大夏每一支军队的动向,还原出一个骇人的真相——大小诸侯都被刻意调开,生生将京陵架成了一座永无援兵的空城。
此刻纵观全副沙盘,只叫人汗毛直竖,后背生寒。
颜乔乔两腮发麻,半天说不出话来。
主位处,南山王颜玉恒双眉越蹙越紧,捏了捏拳,返身大步走向壁侧的暗书架,取出那封来自京陵的谕令。
字体是公文行体,辨不出笔迹,但盖在下方的,的确是少皇公良瑾的印鉴。
印鉴有极独特之处,绝对不可能仿冒。
谁能动得到少皇印?
颜乔乔下意识望向白无愁:“你不是说,君后她……”
白无愁语速飞快地打断了她,说道:“君后陪在帝君身侧,血战到最后,阵亡之前没有放一只半兽人过去。”
颜乔乔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看他神色,君后行刺帝君是真,最后与帝君一道殉国也是真。
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内情?
背叛者究竟何人?或是……哪些人?!
“当务之急,是找到少皇殿下。”南山王眉目沉凝。
“嗯!”
抿唇思忖片刻,南山王望向颜乔乔:“速速把你的休书鼓捣出来,昭告天下,以免大西州韩氏抢占舆论,于殿下不利。”
“好!”
闻言,白无愁愕然:“阿贞你背着我改嫁了?”
颜乔乔礼貌微笑:“白前辈,我今年二十岁——您十五年前走失的未婚妻阿贞,总不能是个五岁孩童吧?”
“阿贞你……”
南山王蹙眉打断:“请等一等。白将军,你曾经的未婚妻长相肖似颜乔乔,名唤阿贞?”
白无愁干脆点头:“对!”
南山王偏偏头,示意白无愁到外间与他说话。
两个中年男子离开之后,营帐中便只剩下颜乔乔兄妹二人。
颜青眉飞色舞,将一只脚踏到了案桌边缘,大马金刀地替颜乔乔咣咣磨墨,一副生怕她会反悔的姿态。
“大哥。”颜乔乔神色有些恍惚,“近段日子,总觉得像做梦一样,时间也过得特别快。”
颜青轻嗤一声:“那是因为你与韩峥在一块,度日如年!”
颜乔乔:“哦……”
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她嘀咕道:“可是近日,真的就像在做梦一般。”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左手腕骨下方凹陷处的黑色小花。脑海里浮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朵花,能够让她从梦中醒来。
她摇摇头,甩掉莫名其妙的念头。
颜青登时把眼睛睁得浑圆:“我警告你啊颜乔乔,刚吃过一次恋爱脑的亏,你别给我又陷进去了!美个屁的梦,我?
第118章 时光如梦
韩峥求见的消息传来时,颜乔乔正托着腮想少皇殿下的事情。
他运兵如神,利用阵势,以三万将士生生拖住神啸大军,城破时已是油尽灯枯,不可能自己离开,应当是被心腹成功救走了。
只是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再撑不了多少时日。
正难过着,听到韩峥在外求见,不禁冷笑三声,拎着裙摆起身,离开营帐。
韩峥站在沙地上。
他身穿沉重的铠甲,身上犹沾着神啸人的血,双目赤红,气势骇人。
只是一阵子未见,视线相对时,却双双觉得恍若隔世。
颜乔乔早已换上了大红的戎装,半长的黑发高高扎在脑后,腰悬短剑,英姿飒爽。
往韩峥面前一站,气势丝毫也不输给他。
这里可是青州大营,颜乔乔大可以放放心心把尾巴翘到天上。
半晌,韩峥惨然而笑:“我对你不好么?”
“我与乱臣贼子誓不两立。”颜乔乔面无表情。
韩峥身体晃了晃:“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只有把自己杀到昏厥,才能入睡片刻。我以为你在韩荣那里,我想,只要你活着就行了,只要你活着,无论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颜乔乔:“……”
这句令人作呕的深情告白,还真是带有浓浓的韩峥个人风格啊。
颜乔乔心中吐槽,脸上继续面无表情:“我与乱臣贼子誓不两立。”
韩峥捂着半边脸笑:“我拼命往上爬,那也是为了你啊!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受韩致与韩荣的鸟气?我上位,你便是大夏最尊贵的女人,谁也不能再欺负你半分!”
颜乔乔觉得他的论点有很大的问题:“我休了你,这辈子就不会再见到那两个人,不用那么麻烦。”
韩峥:“……”
想好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全憋了回去。
“无事请回。”颜乔乔抬头看了眼天色。
一副活灵活现的不耐烦的样子。
韩峥胸膛剧烈起伏,眼看她甩手便走,轻轻灵灵,既像只活泼的鸟雀,又像满树招摇的红云,叫他抓握不着。
他的心头不禁涌起了一股酸涩至极的暗火。
“你还惦记着公良瑾,是也不是!”他咬牙低喝,“他死了!颜乔乔,他已经死了!”
颜乔乔的背影愣住了好一会儿。
这个名字极陌生又极熟悉。
熟悉,是因为它无人不知,陌生,是因为从未有人将它宣之于口。
见她怔住,韩峥冷笑:“不就是因为年少时在破庙里救过你一次么,值得你心心念念记上这么多年,连自己的丈夫都不顾?!颜乔乔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你这叫不守妇德!”
颜乔乔转过身。
“破庙,救我?”她微微偏头,“我只被人救过一次。原来,当年牵着我离开城隍庙的小将军,他是,少皇殿下?”
心尖轻轻地悸颤,那道高远、清明、模糊的身影,忽然就有了真实的轮廓。
“你不知道?”韩峥面色微变。
“不知道。”颜乔乔恍惚笑了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找到殿下之后,我会亲口向他道谢。”
韩峥:“……”
颜乔乔灿然笑开:“还有,我心中从未有过妇德这种东西。我休你就是休你,与殿下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自不量力以为自己能与殿下相较,说出去会遭人耻笑。”
韩峥:“!!!”
心口一闷,热血涌上脑门,几欲晕厥。
口一张,又是一大口潋滟心头血。
“你!”他追上一步,身后的离霜看他脸色,意欲拔剑。
守在两旁的青州将士早已虎视眈眈,见状,顿时呼啦啦冲上来,将这二人隔离在外。
白无愁懒懒抱着剑,从高处跃下。
离霜正要上前拼命,目光触到此人,心头忽地一寒,谨慎护住韩峥后退。
“不送!”颜乔乔扬长而去。
*
舆论风波久久不能平息。
虽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但太多眼睛盯着韩氏父子,令其没有任何借口上位。
将神啸驱逐出境之后,诸家商议,暂由大儒司空白协助内阁辅理日常政务,安置战乱后的百姓。
各大小诸侯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失踪的少皇殿下,每支搜索队伍都有各方人士参与,以免有人居心叵测,欲对殿下不利。
这么大张旗鼓地寻人,原以为很快就有消息,不料日子这么一天天过去,少皇竟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全无半点踪迹。
一年又一年,时光如流水,晃眼便将一段段人与事带到了远处。
这几年里,颜乔乔半年待在青州,半年乔装打扮出远门游历。
她其实已经有些不太记得少皇公良瑾究竟长什么样子了,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九天上高远的月,笼罩着银色光辉,难以看清真面目。
那时他在楼台抚琴,她连余光都不往那边瞟,就怕亵渎了明月,从此它再不出山。
离院那日,他那一袭耀眼大红衣灼痛了她的眼睛,令她不能直视他的容颜。
至今,竟是难以在脑海中重现他的样貌。
偶尔她站在川流的人群中,看着一张张游鱼般经过自己身边的脸,忍不住会想,也许他曾一次次与她擦身而过却互不相识,也许距离最近的时候,他与她就隔着一堵墙、一条街、一座城。
那样一道身影,那样一个人。
他在不在啊?
时而她也会听到韩峥的消息,他这些年致力于联姻,拉拢各方势力。如今休夫风波渐渐平息、少皇也迟迟未有音讯,天下无主久矣。
韩峥极力造势之下,声望逐渐开始复苏。当然,有青州在,他永远休想登凌绝顶。
掰指头算一算,距离颜乔乔休夫已过去了七年整。
这七年时间过得就像梦一般,晃一晃神的功夫,大把光阴就被远远抛在身后。
颜乔乔在定州鹿城住了好一阵,把海鲜与炙炉肉都吃到腻味,又到龙灵兰府上看好友的胖闺女。
龙灵兰嫁了个白身,名叫吴竹生,长得和韩峥几乎一模一样。颜乔乔每次上门,可怜的吴竹生就会被龙灵兰撵到后宅里面,不许他冒头。
“哎我跟你讲个事儿!”龙灵兰神秘兮兮道,“秦妙有死啦!”
颜乔乔好一会儿没想起秦妙有是何许人也。
龙灵兰直咂舌头:“就是那个假清高嘛,你连假清高都不记得啦,从前一门心思想做君后的那个!后来她不是巴巴凑上去嫁给你前夫么?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人虽然人品不行,却还挺有意思,嫁给韩峥是为了给少皇殿下报仇,结果行刺失败,死了,还怀着大肚子。”
“啊。”颜乔乔十分感慨,“这人虽然十分讨厌,但也的确不是什么奸恶之人,还是有几分气节的。”
龙灵兰摆手:“嗐,也说不好,毕竟嫁进去也有小几年了吧,难说是不是因为失了宠,故意膈应韩峥呢。”
颜乔乔摇头失笑,与龙灵兰道别,晃晃悠悠打马返回青州。
*
回到南山王府,却不见父兄的踪影。
一问才知道,与南越接壤的威武山闹了巫蛊案,父子二人微服探案去了。
颜乔乔更衣沐浴,将疲累的身躯扔到床榻上。
奇怪的是,胸口总是有莫名的情绪在隐隐攒动,令她卧不安稳,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扑腾好一会儿,她猛然坐起来,喃喃自语:“倒也不至于担心得睡不着,只是查案这么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嗯,我也去!”
她重重点了点头,翻身掠起,飞快地换上一身大红修身衣裳,出了府,直奔南面山中。
这七年来,她操纵灵气的手段可曾出神入化,修为突飞猛进,已到了宗师境高阶。
不过出于一贯谨慎,路过边军营帐时,她还是打了声招呼,让他们迟点派一队人马过来接应。
交待完毕,她便打马先行。
远远看见威武寨,颜乔乔心下不禁一沉。
只见树林里密密麻麻伏着南越的巫军,遍地都是陷阱、捕网、毒箭毒针。
看这规模,已是一支最正规的王牌军。
山寨那边传来了动静。
涂满黑漆的圆木排门“嘎呀呀”打开,只见一群披伤挂彩的残兵护送着伤员以及寨中老幼冲出来,准备强行突围。
从远处旁观,清晰地看出这一行是在直直撞入南越巫人的陷阱。
当然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颜玉恒的红披风异常醒目,他左冲右突,牢牢吸引住巫人的注意力,掩护身后的老小撤往树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