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白月光男神HE——by青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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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乔乔:“?!”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却又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对。
她犹豫片刻,底气不太足地回道:“即便没病,我也是可爱的。殿下。”
公良瑾:“……”
他弯起了清黑的眸,笑得双肩微震。
他撑起身体,忽然发现她还攥着他衣襟,抬手一捞,顺势把她也带了起来。
床榻一游到此结束。
他整理衣装,恢复了清风明月的形象。
颜乔乔把唇抿了又抿,忍不住问道:“殿下,赵玉堇亲吻许乔的时候,也像您这么镇定自持么?”
公良瑾动作稍顿。
片刻,他云淡风轻地回道:“不像。”
顿了顿,轻飘飘扔下一句话。
“他装的。”
颜乔乔最终还是吃上了定州的海味。
她愉快地咬着脆嫩弹牙的生鲜,眉眼快要飞到脑门上。
越过鹿城,便进入漠北地界。
漠北接壤神啸,气候特征鲜明,高处是雪山,低处是大片大片的矮森林和草场。兽类繁多,随处可以看见天然的捕猎景象。
这些都是寻常兽类,不是妖兽。
大夏境内不容妖兽,见则杀。神啸却有崇拜、祭祀妖兽的文化,并且与妖兽杂交,一代代流淌着半兽人的血脉。
颜乔乔伏在车窗上,看着远方奔跑的群兽,闻到随风而来的阵阵腥膻,心情不禁十分复杂。
她没见过神啸的半兽人,也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车轮辗过原野。
颜乔乔看见两个暗卫蹲在草丛边,他们面前躺着个看不出死活的老人,身上血迹斑斑,像是被猛兽咬过。
片刻之后,暗卫前来回报,说老者已经咽气,濒死之际抓着暗卫的手,求好心人帮他找一找她的孙女小芸——她才十三岁,数日前被人掳走。
老人追出来寻找孙女,不幸命丧野兽之口。
颜乔乔听得揪心不已。
很快,公良瑾收到了一封来自身后鹿城的信报,说的正是此事。
原来食肆伙计特意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不仅是因为鹿城治安一向不太好,更重要的原因是,前一阵鹿城来了个恶霸,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子便径直抢去,弄得城中草木皆兵。
如今这恶霸已离开鹿城,前往漠北州府天琅城。
看到恶霸的名字,颜乔乔视线不禁微微一凝。
韩荣。
韩家的二公子,韩峥的庶弟。
镇西王韩致宠妾灭妻,将这个庶子宠成了一个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色胚。
就在她怔怔放下信报之时,前方开道的暗卫又送来了新消息——路旁发现最近动过土的坟包,里面是年轻女子的尸首,死前曾遭遇惨无人道的对待。
颜乔乔惊怒交加,握住车窗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指节绷得发白。
从前只知韩荣贪花好色,却不知他竟如此歹毒。
公良瑾沉吟片刻,垂眸,写下一纸密令,交予暗卫带走。
“殿下,”颜乔乔等他处理完正事,轻声对他说,“能不能将她们送回家去?她们的家人一定在等,就像那个老人一样。”
“好。”他温声道,“你放心。”
“嗯。”
抵达天琅城的路上,共挖出了十三具尸身。
颜乔乔不忍去看,她默默抿紧唇,跟随公良瑾走进满城飘素的天琅城。
这是一座古朴粗犷的城池。
漠北惯用大红大黄。
颜乔乔一路走入城中,发现所有颜色浓烈之处都已覆上了白色葛布。能看得出来,百姓是真心祭奠老夫人。
整座城池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氛。
颜乔乔不禁有一点点惭愧,毕竟让老夫人假死这个计策就是她想出来的。
穿过直贯南北的天街大道,城主府近在眼前。
公良瑾递上事先备好的夫子文书,随笑容满面的管家踏入花岗石砌成的堡垒式府邸——天琅城是抵御神啸入侵的重要防线,全民皆兵,屋舍都是战争建制。
“王爷反复交待过,您是他千辛万苦为世子聘来的先生,不可怠慢分毫。”管家微躬着身,引二人往内府走。
“有心了。”公良瑾神色淡淡。
颜乔乔用指尖轻轻攥着他的袖口。说不紧张是假的,没见到漠北王林霄之前,谁也说不好这里会是什么状况。
三人穿过一道道回廊。
途经假山时,忽见一个身穿深蓝华服的高大男子追着两名府中侍女,大喇喇蹿了出来。
眨眼便到了面前。
老管家眉眼带愁:“韩二公子,您当心些,别摔着。”
此人将头一抬,视线一转,忽然便定在了颜乔乔脸上。
颜乔乔亦是一怔。
韩荣。
他目中的阴冷如韩峥一脉相承,唇角的笑容油滑至极,毫不遮掩。
“这个女的我要了,送我房里去。”韩荣竖起拇指,朝身后指了指。
老管家着急道:“万万不可……”
韩荣将眼一斜:“没跟你说话,滚开——江白忠,办事!”
第95章 直面过往
颜乔乔身躯微微一震,牵在公良瑾衣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察觉广袖在动,公良瑾唇角微抿,侧眸看她。
只见她脸色霎时便白了许多,瞳仁收缩,眸光轻轻地颤。
他反手将她的小手握进掌心,安抚地握紧。
颜乔乔盯着韩荣身后的假山。
一道人影缓步踏了出来。
身着藏蓝锦袍,腰系纯黑丝带,悬一柄乌黑的剑。
这一身装扮,与一剑贯入她心口时,一般无二。
血、火、雪、痛……
那个不紧不慢、刻意拖着官腔的声音犹在耳畔——“颜氏父子的骨头倒是比你硬得多。”
韩峥麾下的刽子手,江白忠!
颜乔乔用尽全部力量,压制住本能的颤抖。
她身上的温度原本要比公良瑾高一些,此刻他握着她的手,却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体温在飞速流逝,顷刻间,她的脸颊、唇瓣、手上都褪去了血色,像个雪人。
公良瑾上前一步,将颜乔乔挡在身后。
“敢对我妻无礼。”他敛着气势,声线冷而沉。
韩荣眯起双眼,挑高双眉,正待口吐厥词,忽见江白忠上前一步,半抬起手,稍加阻拦。
江白忠的视线径直掠过老管家,落在公良瑾身上,一顿。
“二公子,王爷请你过去。”江白忠悠悠开口,说话时并不看韩荣。
谁都看得出来,大剑宗看不上这个纨绔。
老管家赶紧见缝插针对江白忠道:“大统领,这位赵先生是我们家王爷请来教世子的。”
江白忠缓缓颔首,余光落在韩荣身上:“请吧,二公子,不要耽误。”
“喔,”韩荣阴冷地笑了笑,“行吧,待我先与父王说一声,再问漠北王讨要这个小娘子。”
他把“父王”二字咬得奇重,然后哼一声,拂袖而去。
江白忠微微向公良瑾点了下头,转身追上韩荣。
转过两道弯之后,江白忠沉声对韩荣说道:“从鹿城一路闹到这里,还没玩够么。此人气势不简单,恐怕是漠北王座上宾,莫招惹。”
“嗤!”韩荣歪嘴道,“不就是个酸腐!你一个大剑宗,行事束手束脚,乌龟一般!罢罢罢,我知道你这尊大佛看不上我,我也不劳你大驾,我要的人呢,我会自己弄到手——我也好心再提醒你一遍,韩峥他废啦,还敢勾结西梁,正被通缉呢!有眼力见的,都该知道谁是大西州未来的主子!”
江白忠抿唇不语。
看那二人离开,公良瑾抬手,环住颜乔乔的肩膀。
大手握住她的肩臂,骨节分明的手指留下清晰分明的触印,安抚她的心绪。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抬眸看他,对上他了然的目光。
他用清冷幽黑的眼睛对她说,不要怕,他会助她复仇。
他将她往身上紧了紧,带着她缓步向前走,一步,一步。
她跟着他一起呼吸,渐渐便彻底平复下来。
公良瑾与颜乔乔抵达林霄书房时,这位黑铁壮汉正托腮坐在门槛上,幽幽望着东南方出神。
活像个思念娘亲的小豆丁。
“漠北王!”颜乔乔上前打招呼。
林霄起身,观察片刻,忽然惊喜拍手:“是你呀颜高才,居然是你过来了,辛苦你啦!那啥,阿母,阿母她在院长那儿,可还好?”
两只眼睛一闪一闪地发光。
“老夫人活蹦乱跳。”颜乔乔如实道。
九尺壮汉呼一口气,露出憨笑:“那就好,那就好。哎?与高才同行的这一位是……”
颜乔乔偏头看了看公良瑾。
殿下深居简出,平素也无人会盯着他看。易了容,谁也认不出。
她狡黠地笑了笑:“赵夫子啊。”
“啊。”林霄面露失望,“还真是找了个夫子过来啊?我还合计着,宫中得派高手。”
颜乔乔偷偷笑,笑得公良瑾露出几分无奈。
“漠北王,”他叹,“事不宜迟,请将情况告知。”
“好。”林霄点头,引着二人走进书房,阖好门窗。
落坐之后,他将手肘置于书桌上,高大壮硕的身躯微微压低,眉眼沉凝,压下嗓门道:“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开口引我犯错之人,竟是我结义兄弟,以及韩致老贼!”
颜乔乔恍然:“镇西王来了漠北?难怪江白忠在这里。”
林霄轻轻点了下头:“来祭我阿母,假意与我酒后谈心,说是他大西州与西梁的仇恨不共戴天,若我想要对西梁动手,他理解并支持。我那好兄弟,与他一唱一和,一副热血上头的样子,怂恿我点上精锐骑兵,与韩致老狗合作,暗渡陈仓打西梁去!”
颜乔乔心中一跳,下意识望向公良瑾。
他接住她的视线,冲她轻轻颔首。
在幻阵中,公良瑾亲历了颜乔乔的前世过往,自然也亲身见证了漠北王林霄与神啸勾结,放神啸大军入境之事。
如今看来,此事当真是另有内情。
颜乔乔也压低也嗓音,谨慎开口:“如果,我说如果,老夫人未能抵达京陵便出事的话,你会不会中计?”
“会!”林霄目光沉沉,“别说阿母出事,我就,明知阿母没事,可坐在那白惨惨灵堂听他们这么怂恿,也差点儿给带进了沟里!”
颜乔乔心中默默再给林霄减去一分嫌疑。
说到这个,林霄忍不住起身,向着东南方向恭恭敬敬施了个大礼。
“不知该如何感谢少皇殿下的恩情才好!”林霄感慨地叹息,“若不是殿下及时派人提醒的话,我压根都不知道阿母遭了血邪。也是殿下运筹帷幄,诛灭血邪大宗师,才救回阿母性命。我也不知该如何回报,便令人选了一百名漠北好女,送入京陵,看看合不合殿下眼缘。不行的话,我再选,一千,一万,总之,总要换到殿下满意为止!”
颜乔乔:“???”
公良瑾:“……”
颜乔乔假笑:“我替殿下谢谢你的恩将仇报了。”
“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林霄憨笑挠头。
颜乔乔心中默念两遍“不和傻子计较”,微笑道:“所以镇西王韩致留在这里,名义上是吊唁,实则便是与你商议谋逆之事?”
林霄听得额角直跳,道:“我就装傻,拖着呢。韩致老贼很精,话都让我那个结义兄弟秦天说,且大半都是借酒说醉话。秦天一个劲儿拍胸膛保证,我去灭西梁,他能给我守好神啸防线,不放进一兵一卒。”
颜乔乔轻声暗叹。
林霄将主力军带走,秦天只要巧加调遣,便能轻易将神啸大军放进来。
事发之后,韩峥正好借着打大西州境内“漠北叛军”的名义,拒绝出兵京陵。而林霄,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最终被大西州的军队伏击时,恐怕还在纳闷为什么共同发兵西梁的兄弟要对自己刀兵相向。
“韩致老狗还找了个破理由,说想要与我结儿女亲家,每夜拖着我喝酒。”林霄冷笑,“就韩荣那德行,我好端端的女儿,哪个能瞧得上他!韩老狗正好借此事与我拖延扯皮。”
公良瑾淡声开口:“韩荣行事如此肆无忌惮,也有韩致刻意纵容之过。江白忠是韩致的剑,有此人在,难动。”
林霄下意识垂头应是。
点了三下头,后知后觉开始纳闷——自己在这个夫子面前,怎么忽然就矮了气势?
公良瑾眼睫微动,道:“将我二人安排在韩荣隔壁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