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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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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恕替她道:“饮食一概如常,只今日荡了一下午秋千。”
  如此,华姑就大概知道原因了。
  当然,江恕和华姑说了什么,常念都没能听进去,就那么呆呆坐了半响,再回神过来时,屋里安安静静的,江恕坐在她身侧,他的手还放在自己小腹上,暖得发热。
  常念却像是被烫到一般,倏的拿开了他的手,背过身去,无地自容,尴尬又窘迫。
  江恕无声叹了口气,得,自己跟自己犟上了。“阿念。”他在身后道,“明日暂时不能荡秋千了,知道吗?”
  常念咬咬下唇,嗡声道:“不荡了,再也不荡了,一点也不好玩。”
  当下,也没有胃口用膳了,连话都不想说了。
  她拿棉帕擦拭了嘴角,默默回寝屋去,躺上床榻,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江恕眼看这抹柔弱的身影走远,好笑又好气,这娇气包,闹腾一场,倒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他让她自己待会,差人上来收拾了膳食,转身去小厨房。
  煮碗地瓜甜粥,总不能饿着。
  十骞拿密信寻来时,只见厨房里宁远侯长身立在砧板前,侧脸冷硬,袖子挽起半截,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男人右手握刀,将地瓜切成方方的小块,乍一看,竟是说不出的违和。
  侯爷合该拿荆棘剑斩杀敌将威风八面的啊!
  十骞足足愣了片刻,才轻声进来,说话声儿都变得不那么“粗犷”起来:“侯爷,天漓国密信。”
  “放下。”江恕淡淡道。他头也没回,洗干净地瓜块放进砂锅里,取了调料瓶倒了少量糖霜。
  于是十骞把信放在一侧放青菜的方桌上,眼下也不知该不该走,只好恭敬立在一旁。
  江恕盖上砂锅盖子,才擦干手转身来,拆了信。然而越往下看,他的眉目便越发冷冽严肃。
  小火苗不温不火地燃着,砂锅里冒出咕噜声响了,外头,已是夜幕。
  叙清出现在门外,同样肃然:“侯爷。”他滑动轮椅进来,递上东月国探子传回密报。
  江恕几乎不用看,便已知内容是什么。
  天漓国此番拜访大晋,真心诚意,回去后与西北多有联络,眼下胡赞卜送信来,是道近日东月国动作频繁,似集结军队武器。
  加之暗探回报,约莫是同样的内容,恐怕,要打仗了。
  东月好征伐,喜杀戮,残暴是刻在骨子里,百余年来,与西北交战不少,几乎每隔三五年便有一场恶意进攻,光是江恕上位掌权至今,已有三场大战,当然,每回都被打跑便是了。
  西北,是坚不可摧的城池。
  宁远侯,是披荆斩棘战无不胜的西北名将。
  东月,也是最难缠的对手,它善变、能屈能伸,一副面孔,千般表情。
  叙清看江恕的脸色,心中了然,“我们该及早做准备了。”
  江恕道:“这样的游戏,我有些倦了。”他不是第一日当这宁远侯,边塞多战乱,是常有的事,保家卫国,实乃使命,只是如今,他却不太愿意久战不归了。
  叙清沉默片刻,明白的他的意思,忧虑道:“东月国今非昔比,倘若一举兼并不下,西北忧,朝廷亦然。我们都明白,每次得胜无一例外折损半数,将士们没有再大举进攻的气力,没有十全的把握,怎敢向皇上、向朝廷立下军令状?”
  砂锅里,声响渐大,香味飘了出来。
  江恕转身揭开盖子,搅了搅粥,缓缓道:“胡赞卜可用。”
  叙清思忖一番,道:“不是生死之交,必要图利。”
  “让利三分,又何妨?”江恕盛了一碗熬得软糯的粥出来,扫了眼外边浓重的夜色,淡淡道:“夜深了。”
  叙清顿了顿,遂才笑了:“是,可不敢耽误你陪夫人。”
  眼下只是情报传回,他们预判罢了。
  -
  常念闻到地瓜的香味,默默拉开被子,探出小半张脸来,见是江恕走进来,抿抿唇,还是不自在。
  江恕居高临下地看下来,打趣她:“来,我瞧瞧阿念肚子里有什么了?”
  常念一窘,顿时无地自容地捂住脸,生闷气道:“你还这样笑话我!!”
  她本来就够郁闷的了。
  江恕放下粥,拉她起来,面不改色地补充完:“这肚子里是装了糯米糕、酒酿圆子、红糖糍粑……蒸鲈鱼,嗯,确实是有了。”
  常念抿紧的唇角微动,过了会,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
  新造两日的秋千顺利失宠,随后两日,常念连出门都绕道走,瞧也不愿多瞧一眼。江恕也日渐忙起来,二人只在夜间就寝时多待一会。
  常念晓得军营事务多,又听闻是东月国蠢蠢欲动,也乖巧听话,谁知有一日的下午,江恕回来,竟带她垂钓去了。
  垂钓呀,是个要花费时间的慢活儿,一点急不得的。
  常念握着鱼竿坐在溪边那会子,都还禁不住怀疑他夫君是不是被掉包了,然眼睛眉毛鼻子薄唇都还是原本的模样,她静不下心,便柔声细语地问:“京北大河将要竣工了吧?”
  “你消息倒是快。”江恕放长线,将诱饵甩到溪水中央。
  常念腼腆笑笑,又道:“哥哥在京城一定会把好关的,届时就是打仗也保准无后顾之忧,夫君,你放心,我也给父皇写信去了,军械物资一类,必要及时到位。”
  “阿念。”江恕颇为无奈地看看她,“要心静,你这般絮絮叨叨,鱼都要被吓跑了。”
  “……哦。”其实常念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样不清闲的时候带她来钓鱼。但她确实没心思钓鱼,无论是什么时候。
  过了一会,常念就忍不住小声道:“夫君,今晨太医把脉时说补药也可以不用了,只吃滋补药膳便可。”
  这回,江恕将鱼竿支好,起身来到她身后,微微俯身下来,握住她肩膀,沉声道:“阿念,你太浮躁了,这样是钓不上鱼的。”
  常念回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他的话,是在说钓鱼,可,分明又不是。他在说很多事情。
  “不要着急,时日还很长,很多事情都可以慢慢来,相信我,好吗?”
  常念垂下脑袋,“好。”
  自从大病一场痊愈以来,她行事总透露出几分急躁,像是赶着一个期限,要提前把所有事情都完成,最好当下便能尘埃落定。
  江恕虽不知她到底在急什么,那个期限又是多久,就算是一切都如愿完成,她又会有什么打算,但这个状态,本身就是危险的,但凡走错一步,如坠深渊。他希望她能沉静下来,至少在未来一段他或许不在的短暂时日,别急躁。
  正此时,水面掀起一点涟漪。
  常念连忙摇摇江恕胳膊,惊喜地指向湖面。
  鱼上钩了。
  可紧接着,远处传来“轰隆”两声闷响,肥美的鱼儿不及咬走饵食,便吓得慌忙四处游窜开,水波剧烈晃动着,好似潜伏在深处的鱼都受了惊吓。
  天边一片浓云遮住了西坠残阳,黯淡的光线洒落在水面上,跟着涟漪晃呀晃。
  江恕用掌心捂住了常念的耳朵,常念惊吓望向东城门的视线顿时收回来,在她转身那时候,江恕的吻落在她唇上,仍是温热柔和的,让人心安。
 
 
第111章 出征   夫君,夫君,夫君……
  不到一日, 西北战报快马传回京城皇宫。
  皇帝顿时拍桌而起,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大怒道:“好他个呼延山!亏得朕好吃好喝地伺候他们, 原以为交好能换得百年和平, 哪曾想这群狗东西回去不到半年就动了异心,简直猪狗不如,没良心透了!”
  虞贵妃倒了杯茶水过来,面带愁容,安抚道:“陛下, 先消消气。”
  这□□帝属实是消不了。
  不过对着爱妃即便是气青了脸也还是和颜悦色,转头一想,道:“唉, 好在朕有贤婿,如同神将,此等卑劣无耻之徒休想跨进大晋疆土一分一毫。”
  闻言, 虞贵妃却是更忧愁了,战场刀剑无眼,凶险万分,纵使宁远侯再神通广大, 也是个血肉身躯的凡人不是?再者, 一战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 她的阿念独自留在府上, 日夜担忧,身子骨又弱……禁不住深想,一想,便心疼。
  而今, 只有朝华,才算是真正逃过一劫的人。
  倘若当初嫁去,依照东月的行事作风,极有可能拿人要挟作乱,即使大军救回来,也多半是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华安殿中,徐嬷嬷正庆幸呢:“幸亏,幸亏,您托了虞贵妃和朝阳公主的福,日后该要好好感激她们母女。”
  朝华其实不明白其中弯弯绕绕的东西,听这话便说:“那是自然,要是以后虞娘娘和朝阳妹妹有事,我定第一个出来护住她们。”
  徐嬷嬷苦笑,心想您又能护什么呢?日后夺嫡之争,两王对立,一面是亲哥哥和母后,一面是隔着血缘的虞娘娘和朝阳公主,莫说您痴傻不懂事,便是寻常人,也难抉择啊。
  朝华哪里想得到这些远的事情。她吃了颗橘子糖,咬着发出脆脆的声响,然后叹气,开始发愁:“我什么时候能去西北啊?那个时将军,一点也不愿意跟我成亲的样子。”
  “成亲可不是过家家这么容易。”徐嬷嬷琢磨片刻,又改口道,“日后或许还有机会吧。”

  -
  豫王也第一时间得了消息,所幸京北大河西北线凿通了,军械物资一类,不要三日便可抵达西北边塞。他亲自盯着,容不得半点差池。同时,吩咐心腹随船运送。
  此行,豫王还交代了个艰巨任务。
  ——前往战场,暗中保护好宁远侯。
  两位心腹属下皆是一愣,随即露出惶恐神色:“殿下,您抬举属下了,宁远侯武功高强以一敌百,是少有的悍将,西北大营几十万将士奉若神明信仰一般的人物,属下只怕是……要给您丢人。”
  豫王神色严峻,并未有半分玩笑,只道:“丢人?他出了差错,本王拿你们是问。”
  二人心中一凛,连忙垂头:“是!”
  常远不管江恕有什么通天本事,他只要万无一失,要小妹在西北心安,等得良人归。
  -
  西北侯府,江恕已穿上了将军的盔甲,身形高大,英姿威武,如挺拔而立的强劲青松,只身侧一把大砍刀,与之冷冽雄浑的气势有些许违和。
  常念抱着荆棘剑立在他身侧,往常絮絮叨叨的小话唠,眼下却难得的安静下来了,一双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江恕。
  江恕转身来,本想伸展双臂拥她入怀,出征前,再好好抱抱他的阿念,只是想到盔甲冷硬凌厉,恐怕会磨到这娇嫩的肤,遂又不动声色垂下手,叮嘱道:“这段时日不得贪玩胡闹,衣着不得单薄,饮食不得挑剔,若朝堂有什么动向,也切莫轻举妄动,必要的时候,我会赶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这两日常念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向他保证:“你就放心去吧,没什么是比家国大义西北安宁更要紧的。我指定养得白白胖胖的,等你凯旋归来那时,就在城墙那里迎接你,叫你刮目相看。”
  江恕上下打量她一眼,颇为怀疑。
  常念“哼”了一声,拍着胸脯道:“我说话向来作数。倒是你,此去凶险,定要保重。”她顿了一会,语气慢慢低落下来,再次重复道:“定要定要好好保重。”
  说罢,常念把荆棘剑塞到江恕手上,虽则不好意思,还是道:“当初是我不懂事,送了那不衬手的兵器,还洋洋自得,你权当是笑话好了。眼下正值要紧的大战,出不得半点乱子,不用大砍刀,也不用大铁锤,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江恕摸摸她的脑袋,笑了笑:“无妨,都衬手。”
  常念沉默一会,又掏了一个平安符出来,“昨日刚请大师开过光,听说很灵验的,你随身带着,可挡灾祸。”
  江恕从不信这些神佛虚无之说。
  眼下却好生接过来,放到香囊里,再放进胸膛衣襟,贴着心口的位置。
  常念看到那个香囊,戴久了,破破烂烂的,实在不成样子。可夫君这么珍重,她心底越发不好受,不过还是要扬起笑脸来,“时候不早了。”
  江恕“嗯”一声,临行前,腰间佩剑,大砍刀亦带上了。常念抿抿唇,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起出了朝夕院。
  府门口,江老太太带着十几口人都等在这里送别了。
  二房的江昀和江明兄弟俩,只有江明穿了盔甲,他今年不过十六,很有斗志和上进心。可兄长江昀显然更沉着稳重些,此时也需要军功来晋升,却选择听从大哥的吩咐,留下来看好家,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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