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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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在他准备转身之际,被子里却传来一道小小声的“……侯爷。”
江恕步子一顿,尽量神色无常地看去。
榻上,常念慢吞吞地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及至整张脸,她揪着被子犹豫再三,才细声细语地道:“方才嫂嫂过来,硬要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我都说了不要不要她还坚持给,我总不好驳了嫂嫂一片心意,百般无奈,只好收下了,朝阳皮薄羞怯,侯爷,侯爷可不要多想。”
江恕嘴角一抽,脸色都不自然起来。
原是他瞎了才没瞧见豫王妃手里拿了东西。
然常念神情认真,说的煞有介事,那又是双天然纯真无邪的眼,长睫曲翘,一眨一眨地望着他,可怜又无辜。
江恕沉着脸,到底还是不忍心拆穿她,且还极为给面地应一声。
这一声无异于好大一个台阶,常念便赶忙顺着下了,又难为情地念叨几句:“我一闺阁少女哪会看那种东西?羞死人了!嫂嫂也是真的,幸而我们侯爷深明睿智,不若可要闹好大误会呢!有这样善解人意体贴入微的夫君当真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江恕:“……”
还有什么鬼话是这张嘴说不出来的?
常念可是说得真真的,心想着差不多够了,便又飞快转移话题道:“侯爷,朝阳还有一事未曾与你说。”
江恕好整以暇地“嗯”了一声,索性在椅子坐下,等着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奇言来。
不过常念接下来要说的这桩可是正经事,她声音柔柔地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但现今说好了,求个心安,也能免去不必要的误会。朝阳自幼体弱多病,想必侯爷也是有所耳闻的,太医曾言,朝阳日后于生儿育女一事上多有艰难,如今以汤药调养,若三年后还不能为侯爷诞下一儿半女,侯爷方可考虑纳妾一事,侯爷觉着这番考量如何?”
换言之,成亲三年内,她眼里容不得妾室,哪怕通房外室也不成。
听这话,江恕顿了顿,颔首应下:“好,都依你。”
实则,他也从未考虑过纳妾一事,莫说三年内,三年后也是如此。
可话说回来,难不成她一醒来就偷摸瞧那册子是担忧他欲.求不满有二心?
简直不知所谓。
在她眼中,他宁远侯就是那等沉溺于美色淫.欲之辈吗?
江恕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概因表情淡,也看不出异样。
屋外,春夏两个丫头紧张等着。
夏樟提议:“不然,咱们还是提前去备好热水。”
干柴烈火,又有春.宫图助兴,说不准就燃了。
春笙闻言一惊,想不到夏樟竟想到了那处,忙驳道:“殿下能力大着,什么场面应付不过来?”
果真,过了一会子,只见宁远侯沉着脸出来。
她们进去,殿下正喝着冰糖炖雪梨解渴,语气平平地指着那沓册子吩咐:“这东西拿下去压箱底,日后再不准取出来。”
“是!”
眼见二人把册子放好,常念心里总算好受了些。
眼不见心不烦,她默念好几遍,又连喝了两碗冰糖雪梨汤,才勉强将那丢人的事情抛之脑后。
夜里,常念乖觉地缩在床榻的角落里,紧紧抿着唇半个字不说,经昨晚一回,她万万不敢轻易招惹这个野兽了。
两人倒是相安无事,只是她不说话,加之江恕是个寡言的,气氛难免又生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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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卯时,宁远侯如往常一般,校场练武,半个时辰后回来,见榻上小娇妻睡得正香,皱皱眉也未说什么,独自用过早膳便上朝去了。
及至常念醒来,日光早已洒满庭院。
张嬷嬷笑盈盈地过来朝夕院,着人摆早膳,又殷切地问:“殿下,今儿个天好,您可要去咱府上走走瞧瞧?”
左不过闲着无事,她家侯爷又不在,于是常念点了头。
春笙忍不住提醒道:“殿下,您的身子可不能劳累。”
常念顿住。
她这身子自是不行,早上起来脱了衣裳,简直没眼瞧,走几步便困乏,当然,比起昨日是好了许多。
不过,“这诺大的宁远侯府连一顶软轿也没有么?”她看着张嬷嬷如是问道。
张嬷嬷嘿哟一声,忙道:“软轿早备好了!就等您吩咐呢!”
“成,去吧。”
早膳后,一行人出了朝夕院。
张嬷嬷带头领路,春夏二人走在软轿两侧,随后还有六个宫女并成两排跟着,各自手里拿了披风茶水糕点一类。
侯府上下五十口人早已齐齐整整地等在门口,准备正式见过女主子,骤然瞧这阵仗,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敬畏,跪地恭敬行礼道:“见过朝阳公主。”
随后才道:“奴婢们请侯夫人安。”
常念淡淡叫他们起身。
春笙则上前给了见面礼。
众人一瞧是金叶子,手心都烫了起来,不愧是皇家公主,仪态高贵优雅,落落大方,又生得天仙似的,这便又跪了一片谢恩。
张嬷嬷在一旁笑着,挨个向她们侯夫人介绍,哪个是做什么、在哪里伺候、身上有什么绝活。
常念粗略扫一眼,想瞧瞧有没有什么年轻貌美的,哪知都是上了年纪的仆妇,衣着穿戴都是清一色的棕灰,这下子,她更是记不住,都由春夏二人及随行宫女暗暗记下。
待挨个见过了主子,众人才有序退下。
张嬷嬷道:“殿下,如今春夏之交,后园子的花草树木正茂盛,咱们是先过去赏春光,还是去假山凉亭那边乘凉?”
常念懒懒地坐在软轿上,实则无所谓去哪里,不过她顺着张嬷嬷手指的方向,远远看见几个身材高大、统一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便道:“去后园吧。”
“好嘞!”张嬷嬷带着一行人往后园去,路上絮絮叨叨:“咱们候府空置好些年了,侯爷独自一人回来,也不爱铺张热闹,冷冷清清的没个大家族模样,如今您来了,大家伙办差事都上心许多,尤其是十骞几位大人,可谓感天谢地!”
“哦?”常念挑眉。
张嬷嬷:“说来话长,咱们侯爷性子冷,手段狠,年前快过年那会子,也不知怎的,进宫一趟回来,又是冲冷水澡又是叫几位大人去校场比武,随后接连一月,日日比武,侯爷以一敌百,威猛无比,几位大人哪招架得住?千盼万盼等您过门,也好管管侯爷。”
……冷水澡?
那会子不正是她在藏书阁阴差阳错亲了他的时候么!
常念好似忽然明白过来什么,脸颊发热,一阵懊恼。
难怪,难怪!她就说,怎能毫无预兆。
不过这么一听,她被.干病倒,好像,也有了一点点安慰。
毕竟,她夫君的武力值,几个大男人也招架不住。
想着,她要去研究春.宫图的心思又淡了许多。
行了这几步路,先前瞧见的那几个黑衣男子也正好走到此处,见状纷纷抱拳行礼:“属下见过殿下。”
常念微微坐直了身子,仔细一看,都是模样周正的,年龄不过二十上下,与她家侯爷差不多,只是没侯爷那么俊,她心中有了思量,待他们走后便问张嬷嬷:“这些都是西北来的么?”
张嬷嬷回忆了一番,道:“除了那位赵大人,其余都是随侯爷入京的。”
常念又问:“可都有家室?”
张嬷嬷愣了愣,反应慢半拍地答:“老奴不太确定,但想来是没有的,殿下问过侯爷更为妥当。”
“哦。”
都是光棍啊。
常念思忖一番,吩咐道:“本公主还有一事需劳烦嬷嬷去办。”
“您说您说!”张嬷嬷正愁没得吩咐受了公主殿下冷落呢,毕竟殿下的陪嫁宫婢都能顶上候府大半下人。
常念:“今日回去你列出个单子来,京城中有哪些适龄待嫁闺秀,要脾性温和贤惠一类,娇纵者不要。另则,家世地位不要过高,父兄官职在七品至三品间为妥,名声好的庶女也一并列入,听明白否?”
张嬷嬷脆声答:“明白!老奴办事,您放心!”
可是,殿下要这些来作甚?难不成是提早给侯爷物色妾室?
不能吧!
常念当然不能。
她这辈子即是死也不会主动给夫君纳妾。
那些个闺秀,是另有安排。
眼下她与江恕已经完婚,距离离京回西北便不远了。
京城有京城的勋贵交际圈,西北自然也有,且还不知西北候府具体是个什么状况,婶娘妯娌可多,可都好相与。
到时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事事指着江恕,更不能蜷缩在候府一方天地,要融入新的圈子必然要花费一番功夫和时间,身边若无同气连枝、可信可用的心腹如何能行?
朝阳公主从不缺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只缺人。
依着长远之见,最好的法子就是带上一批人过去,安排给这些个将领做夫人,日后她们来往说话也方便。
她预备着,过几日在候府办个席面,互相间有看对眼的便撮合撮合,也不算强人所难。
不过这事,还需得她家侯爷配合才妥。
一行人逛了大半日的侯府,酉时便回朝夕院了。
常念原想用晚膳时旁敲侧击同江恕提一嘴,哪曾想,这厮竟直接派人来传话说,他军务未毕,叫她自己先用膳。
常念“啪”一声便搁了筷子。
天都黑了,自早上起身至今,她都一整日没见到他了,这男人莫不是故意给她甩脸子?
张嬷嬷身子一抖,忙解释道:“您有所不知,侯爷忙起来时常顾不上用膳的,或是草草吃几口裹腹,侯爷也是怕您等久了饿着才特特传话来……”为了转移常念的怒气,张嬷嬷立时拿了名单出来:“您瞧,您要的东西老奴已经拟好了。”
“嬷嬷办事倒是快。”常念接过来瞧了瞧,甚是满意,复又拿起筷子,吩咐春夏二人布菜,一面道:“待会装碗参汤起来,本公主要去书房一趟。”
山不动,她动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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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书房静极,簌簌风声中,可闻翻动卷轴的细微声响。
江恕身形挺拔端坐于长案后,眉头微微蹙着,神色严肃,直到一声娇娇软软的“侯爷”入耳,他凝视着西北传回的邸报,目光忽闪。
抬眸即是一身着烟霞色襦裙的少女身子轻盈地扑到他怀里,尚未反应过来,便听那委屈巴巴的语气在耳边响起:
“侯爷,一整日未见,你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念朝阳吗?”
第25章 归宁 侯爷,你帮帮我好不好
早在来书房的路上常念便打定了主意, 她家侯爷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冷酷无情,这样的男人想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要哄住他还不容易么?加之又是在书房这样文雅肃穆的地方, 总不能起了兽.欲吧?
她安全得很。
于是便娇娇地扑到男人怀里问了那句“侯爷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念朝阳么?”
她原也不指望他能答一句“想。”
哪料话落下不久, 她再抬眸去看近在咫尺的夫君时,竟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深邃幽深的漆眸,似笑非笑,情浅欲浓,那样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映照出她漂亮好似不谙世事的脸庞,眨眼间,又吞没殆尽。
常念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心道完了!
说他是深藏不露的禽.兽果真不假。
她下意识便起身要“逃”。
不知何时揽住腰肢的大掌却微微用了力, 将她勾回去,稳稳跌回他腿上。
江恕垂眸看着她粉嫩双颊,气息重了些, 缓缓拂在她面上,声音低沉:“着急走?”
常念抿唇不答,试着动了动,禁锢在腰上的臂弯竟又用力了些。
所以, 羊入虎口自投罗网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傻子吧?!
自知不是虎狼对手的小绵羊十分乖觉, 能屈能伸,这便语气弱弱地道:“……没, 哪有呀。”
江恕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那时候, 常念的心肝好似都颤了一颤。床.上的宁远侯,与平时的宁远侯,简直天差地别,说是两个人也不为过。一个恶劣至极, 手段层出不穷;一个严肃刻板,不近人情。
她极力稳住心神,心道既已来此,既已落了虎口,便更没有落荒而逃的道理,于是轻咳两声,温声细语:“侯爷早出晚归,忙于公务,连晚膳都顾不上用,朝阳心疼侯爷辛劳,特叫厨房煮了参汤来,不知是否冒昧,打扰侯爷办公了?”
“无碍。”江恕淡淡地道,瞥了案几上的食盒一眼。
常念见状,忙道:“不若朝阳给侯爷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