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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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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江恕笑了声,放她下来。
  常念的腿都是软的,缓了好一阵才觉着心跳平复了些,仰头看一眼三楼雅间的窗户,仍是止不住后怕。
  “走罢。”江恕自然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朝街道的另一端去,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素来少言的男人主动开口:“上回遇刺,你不是半点不怕?”
  非但不怕,还要赞赏她的两件得意兵器。
  常念回想一番,有些尴尬,嗡声道:“上回是始料未及,是意外灾祸,我没得选,可这回是主动涉险,且有更安全的法子,哪有人不害怕死的啊?”
  她默了一会子,语气有点幽怨:“况且我不知你会飞,要是知道,早早抱住你,才不会丢人现眼至此!”

  “怪我?”江恕顿了步子。
  常念小小声:“嗯……怪你。”
  无声对峙半响,江恕终是没脾气地“嗯”一声,带她走出后街。
  夜幕下的京城繁华热闹,华灯初上,游客云集,街巷两侧各色商品吃食琳琅满目,更有阵阵香味飘来。
  常念眼睛一亮,瞬间忘了方才的窘迫,摇摇江恕的胳膊,指向前方聚集的人群道:“快看,那里有杂耍!那个人怎么会喷火!好厉害!”
  江恕扫一眼,雕虫小技。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与她一起过去。
  可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走到近前也挤不进去,常念身量娇小,养的金尊玉贵的从未踏足世俗凡尘,江恕也不敢让她太靠近,二人站在边边上。
  常念使劲儿踮起脚尖,还是看不到全貌,不由得颓丧地耷拉了脸:“侯爷,我瞧不见呀。”
  江恕顿了顿,恰这时身侧有一扎着羊角辫的小孩骑在爹爹的脖子上拍手叫好,他略有些迟疑地看向常念,眼神询问。
  常念仿佛知晓他在想什么一般,立时摇头,张嘴说了些什么,周围人声喧闹,江恕俯身下来。
  听到常念靠近他耳边说:“人家是小孩,那是她爹爹,我都多大了,再说,姿态也好不文雅。”
  这会子还惦记姿态文雅。
  虞贵妃倒是教出了个时刻谨记皇族公主之尊贵高雅仪态的好闺女。
  江恕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问她:“你想看么?”
  常念神色犹豫,她自然是想,可是——
  这时,江恕在她面前蹲下身。
  常念不由得掩唇惊呼一声,后面又围上来一层看客,人群推攘,不断发出热烈的拍掌叫好声,她咬了咬下唇,到底还是禁不住诱.惑,小心地跨坐上去,两手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又怕弄乱男人的束发,最后轻轻捏住了他的耳朵。
  那双手实在柔软,江恕耳垂痒痒的,倒似捏在他心里一般,顿了顿,才握着常念的腿,缓缓站起身。
  他身形本就高大挺拔,站直时比众人高出不少,常念骑在他脖子上,视野顿时开阔起来,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可随着一声锣鼓传来,心神就被吸引了去。
  只见中央表演杂耍的白胡子老头敲一下锣鼓,遂有几个小童推着笼子上来,笼子里装着一个小白兔,向众人展示过后,有人拿布遮盖住。
  “大家瞧好了!”老头挥舞着手上的小木棍,再一掀开,小白兔竟然变成了一个猴子!
  常念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神奇!”
  他们身侧那小娃仰头看向她,忙揪揪爹爹的头发:“爹爹,再高些,再高些!我要比那个姐姐更高!”
  小娃的爹一门心思在杂耍上,闻言象征性地踮踮脚,眼睛瞧着里头,笑两声,随口哄道:“姐姐的爹爹生得高,咱们可高不过姐姐咯。”
  江恕听见这话,嘴角都抽了一抽。
  ……爹?
  他有那么老?
  常念生了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加之娇养深宫,一双眼睛干净单纯,任谁看到了也会下意识将她当做小姑娘。
  当然,“爹爹”这话,她是没注意到的。
  直至看完了一场表演,常念从袖口掏了一把金叶子扔到那老头的大口袋里,才轻轻扯扯江恕的耳朵:“咱们走罢?”
  于是江恕稳步出了人群,环顾四周,寻了个空旷处,蹲下,让常念下来。
  常念脸蛋红扑扑的,却是皱眉望着他:“侯爷,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江恕风轻云淡地问:“有么?”
  他总不能说,自个儿被人认成了她的爹。
  常念沉默片刻,果断说“没有”,遂兴冲冲拉着他往下逛,一路买糖炒栗子,买炸糕,买冰糖葫芦……见着什么新鲜的都要买。
  江恕头一回见她这样开心,脸色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任劳任怨跟在身后付银子,京安大街才走了一半,双手就拎满了东西。
  常念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挑挑选选,回眸问:“哪个好看?”
  她手里拿着两幅耳坠,一个青色,像是翡翠质地的,一个白色,像是玉。
  江恕眉心微蹙:“都好。”
  常念小手一挥:“那便都买了吧!这个这个,都要。”
  小贩笑得合不拢嘴,忙给她包起来,又识趣地递给江恕。
  江恕勉强腾出一个手,递了银子,拿过东西。
  那小贩笑盈盈地夸赞:“姑娘好福气,有兄长这样疼爱,下回再来啊!”
  江恕:“……”
  兄长???
  他几乎是瞬间沉了脸。
  常念也是眉头一皱,却不是最先想到她夫君年纪大,而是:这个没眼力见的,竟看不出他们穿的衣裳就是夫妻俩!
  她特意拂了衣袖,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兄长哦,他是我夫君。”
  小贩“哎呦”一声,变脸跟变戏法似的:“难怪,难怪,小的眼拙,二位贵人这衣裳都是成对的!这位爷真是好福气啊,夫人貌美如花,又生得娇.嫩,日后可要常来逛逛,小的给您打折!”
  江恕冷着脸,没应声。
  常念礼貌笑笑,拉着他往前走,到了转角小巷,才停下,“侯爷,你生气了?”
  江恕面无表情:“有么?”
  这如出一辙的语气,叫常念想起方才看完杂耍那时候。
  莫非,还有人误会他们是别的奇怪关系?
  该不是会爹跟闺女吧?
  这节骨眼,她可不敢瞎问,最好是提都别提!
  常念回身看了下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花灯上,软声道:“我想要那个。”
  江恕冷冷抬眸,扫了眼。
  常念便晃晃他胳膊,拖着长长的尾音唤:“夫君~难不成听人胡说一通,你就不疼阿念了么?”
  “……疼。”
  他又是当爹又是当兄长的,哪里敢不疼。
  想要,买便是。
  不过那样式别致的花灯却不是花银子就能买到的。
  他们走过去问了才知,老板设置这花灯,射箭击中者可以免费得,射不中者,千金也不卖。
  常念一听便乐了,她夫君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区区花灯岂非轻而易举!
  想罢,当着众多陌生人的面,她娇娇柔柔地道:“夫君!我要上面最大的那个!”
  江恕微蹙的眉心忽的舒展了些。
  他将手头东西好生放下,接过老板拿来的弓箭,不动声色地掂量一番,唇角轻勾。
  随后拉弓射箭,一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长箭脱弦,百发百中。
  常念十分给面子地鼓掌:“夫君好棒!”
  周围人纷纷停下,聚拢过来围观,目露惊叹,眼睁睁瞧着这冷峻刚硬的男人从最底下那小花灯到最上方的大花灯,几乎是眨眼一箭,间或三箭齐发,全然击中。
  有人看江恕,更多的则是把目光投向在一旁鼓掌叫好的姑娘身上。
  美人如画,天仙儿似的。
  这样容貌能力出挑的年轻夫妇,京城中实在少见!
  有从天香楼那边过来的,反应慢半拍地道:“这,这是宁远侯和朝阳公主!”
  哗!
  一石激起千层浪,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不是说宁远侯和公主困在天香楼许久未曾出来么?
  适时,江恕射下常念指的大花灯,转身,眼神冷漠地扫向众人,先前还七嘴八舌的人群有一瞬的安静,下意识后退半步。
  只有常念欢欢快快地过来抱住他胳膊,竖起大拇指,由衷道:“好厉害!”
  江恕轻笑一声,显然是对这称赞十分受用,不过,常念为难地皱了眉:“这东西怎么拿回去?”
  二人是跳窗出的天香楼,十骞和春笙她们没有跟来,一路上本就买了许多东西,这花灯有油纸伞那样大,纵使江恕有力气,也腾不出手了。
  江恕不徐不急地掏出一袋银子,丢给老板。
  那袋银子沉甸甸的,老板咧嘴笑了:“二位贵人,小的给您送上府去可好?保证您现在瞧着是什么,送回去还是什么样!还有这些东西,一并给您送!”
  常念愣了一下。
  心道:夫君财大气粗,便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长见识了。
  玩了这许久,灯会也将近结束。
  江恕半拥着常念走出人群,往侯府方向回去,身后一双双眼睛巴巴望着,不知是羡慕居多,还是感慨居多。
  原以为一场政.治联姻,依照宁远侯的“恶名”,公主表面风光,这日子却好过不到哪儿去。
  哪曾想,
  这宁远侯对公主可真宠啊!
 
 
第38章 夫君   我可以你来吧!
  二人回到侯府, 已是亥时一刻。
  常念鲜少出门玩得这样畅快,然身子也是累极,回府不久, 撑着精神沐浴完, 就迷迷糊糊眯了眼。
  江恕抱她到床榻睡好,遂去了书房。
  书房中,宇文先生刚接到两则军报呈上。
  江恕打开一看,眉心不自觉蹙紧。
  宇文先生面露忧虑:“侯爷,这些年柏家本就野心勃勃, 如今您回京一年多将近两年,恐怕他们也耐不住心思妄图拉拢人心了,长此以往恐埋下祸端, 内忧外患,咱们或许该准备启程回西北了。”
  西北是江恕掌权,江府一门独大, 受民众敬仰爱戴,道一句“西北土皇帝”也不为过,而柏家,则是当初老皇帝为了制衡江府势力而安排的一步棋, 几十年来一直居于江恕之下, 表面恭顺孝敬,不争不抢, 然心底, 说没有一颗野心,是假。
  江恕默然片刻,眸色深邃,不知在想什么。
  宇文先生见状,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老夫明白您是挂念夫人的身子,若实在不成,不如我等先一步启程回去,待夫人在京城调养一二年身子,再行回西北,如此可保两全其美……”
  话音未落,书房门口突然传来“哐”一声。
  江恕深邃的眸中滑过一抹厉色,疾步去到门口,一手拉门,另一手已握紧成拳准备落下。
  常念站在门外,懵懵的,眼见那凶狠的大拳头飞快砸过来,吓的捂住脸:“不许打我!”
  江恕狠狠一顿,眉心蹙紧:“怎么是你?”
  常念小心松了手,透过指缝看到男人那样冷厉而陌生的脸庞,忽然有些害怕。她后退两步,放开的手下意识揪住衣袖,颇有些局促。
  适时,宇文先生走出来,见状便道:“夜深了,侯爷与殿下叙话,老夫先退下了。”
  江恕“嗯”一声。
  宇文先生走后,常念垂着头,心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又像是是时候,默不作声地站着。
  江恕眉心微动,终是缓和了声音问:“不是乏得睡着了?怎么还摸黑过来。”说着,便带她进了书房,关上门。
  常念嘟囔说:“方才我做了个梦,梦到今晚买的炸糕凉了,怎么咬也咬不动,然后就醒了。”
  江恕没说什么。夜里凉,见她穿的单薄,遂将书房的窗扇阖上。
  常念站在他身后,犹豫着,又道:“侯爷,你是准备丢下我自己回西北么?”
  江恕动作微顿。
  常念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宽阔的后背轻轻蹭了蹭:“我都听到你和宇文先生说话了,可是哪有新婚夫妇不到半年就分居两地的啊?我不要留下。”
  也是不能留下。
  一则,皇帝要促成这门婚事,为的就是稳固西北,若她单独留在京城,久而久之,这婚姻名存实亡,皇帝怎会不多心?
  二则,她和江恕这个冰坨子的感情才有些升温,就分离两地,这些日子的相处岂不是白费,到时感情淡下,他在西北另有佳人,说不得来日再见面已是形同陌路,三年后如何让江恕帮哥哥?
  常念心里跟明镜似的。
  想罢,娇娇软软的嗓音便带上些哽咽哭腔,道:“倘若分开,日后没有人带阿念去灯会看杂耍、取花灯、买首饰,小日子也没有人给阿念亲亲抱抱揉肚子,也没有故事……呜呜阿念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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