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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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听此,赵老夫人惊得手一抖,不禁讶异道:“江老太,你倒是越老越敢想了!”
江老夫人抬眸一嗔,理所当然地道:“孙媳妇在此,自要她们通通过来参拜,难不成还要老身领着孙媳妇去一一拜访?”
说罢,江老太太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对常念道:“你身子骨弱,安心调养着,这事自有老身去操持,届时只要认认人,道几声'平身'罢。”
常念怔然片刻,乖巧点头道:“全听祖母安排便是。”
江老太太是个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打定了主意,牌也不玩了,当下便叫人拿笔墨来,亲自写请帖。
常念在一旁替她研磨,望着老太太满头的华发,心中隐隐动容。
她祖母的老伙伴们,想必都是这西北的各大名门望族了。
这样一场盛大的宴席,不光是认人,更是为她日后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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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宫女来回禀说,下午关在柴房的绿衣女果真被人翻窗救走了,跟着过去一瞧,落脚点是安城最大的楚楼,再仔细打听一番,才知那绿衣女名唤绿柳,琴棋书画样样都会,是楚楼五大头牌之一,一手勾男人的本事堪称独门绝技。
常念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索性坐了起来。
芦嬷嬷进来点上安神香,听见小主子声音闷闷地说了句:“这侯府也如同皇宫一般,日后勾心斗角暗里使绊子的事少不了,可今儿个下午,我看祖母却是坦诚真心,难不成我生了错觉吗?”
芦嬷嬷轻声跪坐在榻边:“殿下,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奴瞧着江老太太是真心喜爱您,纵使是她有自己的私心,也不会害咱们,至于旁的,且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咱们心里有数,也不至于被人拿捏了,您放宽心吧。”
“除此,也没别的法子了。”常念掀开帐幔,问:“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芦嬷嬷看看天色,“估摸着,是戌时二刻了。”
“哦。”常念遂又无力躺下,抱着江恕平日枕的玉席,幽幽叹道:“长夜漫漫,独守空房果真如此辛酸,想来我也该作诗几首,留待后人好好琢磨琢磨,这诗里的主人公是个什么心情什么境遇。”
说着,却是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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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江老太太也是留在别庄住下的。赵老夫人则回了府,清晨时送来一张拜贴,说是时家茶会,问她去不去。
茶会什么的,人家有闺女的带闺女,有儿媳的带儿媳,江老太太什么都没有,一时想拒绝,芳妈妈忙拦了一下,提醒道:“您不是还有殿下这个乖巧的孙媳妇吗?”
江老太太很克制地道:“孙媳妇喜静,只怕不愿去这种聒噪的场合。到时阿恕回来,恐怕又要叫老身别胡闹。”
常念辗转得知这个消息,都已经是下午了。昨夜芦嬷嬷说的话她都有听到心里,有道是真心换真心,便主动问老太太还去不去。
江老太太双眼一亮,自然是去!
此时人家的茶会都开了半日,准备散场了。
祖孙俩赶巧,就在散场前到的时家。
众人见着位高权重的江老太太,及原以为请不到的朝阳公主,立时跪了一片,叠声行礼问好,府上仆妇婢女来往不断,上新茶,端糕点,热闹不已。
江老太太向常念依次介绍过在场众人,又道这时家,如今出挑能干的便是时越,素来与江家交好,是江恕少有的几个心腹之一,日后来往不会少。
常念一一记下。
茶会上虽嘈杂喧闹,倒也能从各位夫人谈话中得知许多事,主要是她祖母唠得开心,她便也放心了。
原以为平静无波到结束,不想,坐下没半个时辰,夏樟就过来俯身低语几声。
常念神色无异,寻了个借口脱身出来,跟夏樟到时府门口马车,为免隔墙有耳,春笙守在外头。
夏樟详细回禀道:“殿下,荟嬷嬷昨夜跟着那女子去了楚楼,哪知今儿个,她跑来时府了,从后门进来说是要寻府上的三姨娘,眼下荟嬷嬷将人扣下,请您吩咐,怎么处理才妥。”
“这么巧?”常念都微微惊讶了一瞬,眼下她并不熟悉各府之间还有什么牵连,可细细回想一番,好像,先前就听祖母提过一句:
时家与江家交好,罗姨娘与府上的三姨娘也是常有来往的。
常念道:“先把人带过来。”
夏樟这便去,不多时,荟嬷嬷攥着一个带了蒙面纱巾的女子过来,正是被掌嘴三十的绿柳。
绿柳瞧见常念,再后怕地回身看一眼手段了得的荟嬷嬷,脖子一缩,暗道不好,这就连忙跪下:“公主,求您开恩放过奴婢,奴婢今日绝非跟踪您来!”
常念笑了声,她自然知晓她不是跟踪而来,毕竟与祖母赴茶会是临时起意,绿柳才逃出来,忙着避风头保命都来不及,哪还有胆子跟踪?
却听她冷冷地道:“本公主管你是不是跟踪,嬷嬷,拖下去乱棍打死,免得以后坏事。”
绿柳一听“打死”,身子都抖了一抖,朝阳公主要处死个没名没分的红楼女子实在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天底下谁会管她绿柳的死活?然她苦心经营几年,好容易攒了些积蓄,就预备着接下这个大单好金盆洗手,哪曾想就栽倒了。
绿柳常年混迹风月场,最会审时度势,一思量明白前后,立时跪着去扯住常念裙摆:“奴婢也是拿银子帮人办事,这条命还不想交代了去!求公主开恩,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就什么都告诉您!”
“哦?”常念眉尾一挑,语气轻飘飘地道:“这会子,你还敢跟本公主谈条件?嬷嬷,直接拖下去吧。”
绿柳顿时慌了神,那嬷嬷手段狠辣,掌嘴三十打得她像是去了大半条命,要是乱棍……她死死搂住常念大腿:“奴婢说,奴婢这就说!都是三姨娘差人上楚楼寻的奴婢,说只要去您跟前露个面,使出五分手段闹一场,再想法子脱身回来告诉她您是个什么反应,便可得百两银子,奴婢鬼迷心窍,求公主饶命!”
“本公主给你双倍,怎么样?”
绿柳愣住了:“……您说什么?”
常念弯腰下来,慢慢拿开她的手,理正裙摆,一字一句重复道:“本公主给你双倍,去和那什么姨娘说,你瞧见什么,便反着说什么,可明白?”
绿柳脸色苍白着,艰难吞咽一下,似不敢相信,然常念樱唇轻抿,也不再多说什么,下了马车往茶会花厅那头去了,一抹纤弱的背影,绚丽的日光下却泛着冷厉。
荟嬷嬷立在原地,攥着绿柳虚软的胳膊,低声:“如今你的卖身契及那点私银都在我手上,怎么做,便看姑娘的意思了。”
绿柳身子一软,冷汗簌簌滴落,僵着道:“奴婢分文不取……这就去同三姨娘说。”
京城皇宫来的,果真个个是不露山不露水的厉害人物。
莫说要钱,命都快保不住了。
当日,绿柳就去同时府的三姨娘说:公主娇弱单纯,遇事只会哭哭啼啼,莫说手段心机,连说狠话骂人都不会。
于是传到西北宁远侯府罗姨娘手上的,便是这番说辞。
罗姨娘把玩着手上一串沉甸甸的钥匙,终于笑了。
她就说,深宫里病怏怏的小公主,无非是吃喝玩乐,再不济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能有什么心机?
简单一试便试出来了。
日后这诺大的侯府,侯夫人是摆设,凡事还得她罗姨娘说了算
第46章 兵器 小别胜新婚
时家茶会直到夜幕降临才算告一段落。临别前大家伙还互相约着, 明儿个赏花逛园子,再聚一聚。
江老太太笑着应下,挽着孙媳的胳膊上了侯府马车, 待马车行驶起来, 却是摆手数落道:“这几个能说会道的,一下午说得老身嘴巴都干了,还明儿个聚呢,想的美!”
常念不禁一愣,遂笑了笑, 倒了杯茶水过来。江老太太见状,又是眉开眼笑地拍拍她手背:“殿下可是会嫌老身繁琐聒噪?”
“当然不会了。”常念摇头道。
她只是没有想到江老祖母会是这般有趣的性子。
江老太太不知是信没信,只慢悠悠喝了两口茶, 叹气道:“阿恕不爱说话,又是个总在军营的,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几次面, 底下几个小辈也不亲近,也就小罗会哄老身开心。”说着,老太太又解释道:“小罗就是府上的罗姨娘,一张嘴跟百灵鸟似的, 日后你回侯府见了便知。”
常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闻罗姨娘,便好奇问:“过几日的宴席, 罗姨娘会来吗?”
江老太太道:“许是要来的, 她最爱凑热闹,听说老身置办这场席面,这会子说不得都在准备衣裳首饰了。”
“哦哦。”常念心中掂量一番,过几日怕是有场戏要演了, 不过也不打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恰此时马车行经集市,江老太太掀帘瞧了瞧,回身道:“左不过阿恕也不在府上,今儿个咱们就去望宵楼吃香的喝辣的,殿下看成不成?”
常念说好,又甜甜道:“祖母唤我朝阳便好了。”
“那哪成?”江老太太眯眼打量她一眼。
常念还以为老太太要说什么君臣之礼不可废之类的客套话,正想开口,就听老太太说:“朝阳公主是老身的孙媳妇,倒是跟孙女一个样,听阿恕说你只单名一个念,'念'字好啊,念念不忘朝朝在想,依老身看,咱们祖孙俩若不要那些生分的,又要凸现老身之特殊,日后唤你念宝如何?”
闻言,常念都顿了一下,还从未有人这么叫过她。
可老太太自个儿念了两遍,越发满意:“念宝好啊,孙媳妇就是我的宝!日后出门在外,也好叫那些个不识眼力见的知晓,我江家的宝,是朝阳公主。”
于是常念笑了,“听祖母心意便是。”
“好好,祖母带你去吃好吃的!”江老太太叫停马车,拉着常念进了望宵楼。
掌柜的一见江老太太,立时上前笑道:“老夫人许久不来了,雅间还给您好好打扫着呢!”
说话间,掌柜的视线偏转到身侧容貌绝美的姑娘,“想必这位便是朝阳公主了吧?小的参见公主!”
江老太太满意笑笑,握着常念的手,介绍道:“下回你来,直接上祖母的雅间,吃喝玩乐都随你心意。”
起初常念还以为雅间只是长期预订,与寻常无二,直到跟着江老太太上去,才知内里精致奢华,布置典雅,床榻案几书架,就连玩叶子牌的小几,下棋的棋盘都规整存放着,应有具有,俨然一个小型的江宅。
紧接着江老太太就道:“吃饱了玩累了不想动腾,咱就歇下,明早再走也不迟。”
听这话,常念又惊讶了一下。
她这祖母当真不是寻常老太太。
只要玩的舒心畅快,半点不拘规矩。
诚然,西北每座城池内,每家叫得上名号的大铺子,都有这样一间专属于江老太太的雅间,常年有人打扫,来去自如。
众人也都知晓,江老太跟活神仙似的,整个西北,再没有活的比她畅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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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江恕快马加鞭赶回别庄,谁料未见常念身影,脸色倏的一沉。
守夜仆妇听到动静惊醒,急忙过来,未及开口,只听她们侯爷凛若寒潭的声音砸到耳里:“殿下呢?”
仆妇慌忙垂下头,不敢对上那样冷冽的视线,哆嗦着答道:“晌午时老夫人与殿下去时家赴茶会了,听说回来途径望宵楼,在外边用了晚膳,想来这会子是歇在雅间了吧……”
话音未落,江恕已转身出门,夜色无边,马蹄声又起。
那仆妇拍拍胸口,吓得出了冷汗。
又不由得忧心:殿下同老夫人在一起,该是不会有差池吧?
望宵楼已经歇业,楼上雅间安安静静的,榻上一老一少横躺,被子踢到了地上,空中依稀可闻酒气。
江恕脸色沉着赶来,见状好一阵头疼,小心抱起常念,出门吩咐芳妈妈进去照顾老太太,便就近先回了城东的宅子。
常念喝了点酒,迷迷糊糊的,只觉有人替她沐浴换衣,又给她喂了什么汤水,最后才放到榻上,她似梦呓一般地嘟囔了一句:“要是我也能像祖母这样快活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畏无惧,该有多好……”
江恕坐在她身边,漆眸深邃,没说话,却是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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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光大亮。
望宵楼中传来老太太的惊呼:“念宝人呢??难不成老身把念宝弄丢了?真要命真要命,芳蓉!”
这样大的声响,芳妈妈骤然惊醒,不及穿鞋,急忙安抚老太太:“您别担心,没丢,殿下没丢!昨夜里侯爷回来,把殿下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