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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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穿着这身漂亮衣裳去骑漂亮的小马驹了!
江恕唇角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像是看小孩一般,由着她心意去,只是不放心地问了句:“身子可有不适?”
忽然听这话,常念不禁懵了一下。
她这些日子没有生病喝药了啊。
哦,她反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了,他是问那事。
昨日,她只哭得凶罢了。
其实他的动作那样轻柔,又克制着只要了一回,她受得住的,加之夜里抹了药膏,今儿个起来,倒也与平常无异,至于那一点点不舒服,可以忽略不计!
常念老实摇摇头,声音很小:“没有不适。”
于是江恕带她上了马车,小马驹已经由十骞牵去演武场了。
荆禹演武场原是大军演习练武所用,场地十分宽敞辽阔,平常空置着,由时越安排,操练镇守安城的几万将士,或是驯马。
常念来到这里时,场地已然清空了,诺大的马场一眼望不到边,她的小马驹在山岚边上缓步转悠,见着主人,扬起了前蹄。
常念欢欢快快地跑进去摸了摸小马驹,江恕跟在她身后半步。常念看到马场上还有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便回身道:“还没有给它起名字呢,不知夫君的马叫什么名?”
江恕道:“同风。”
“同风。”常念跟着低声念了一遍,“千里同风①,意寓天下太平,是好名字。”
她夫君有□□定国之大志,也用十余年守护西北安定,保大晋江山繁荣昌盛,实乃名副其实的做到了“千里同风”,可她的马叫什么呢?
常念想了一下,才道:“阿念生来便受皇恩庇佑,单薄之身,不敢夸下海口,作不切实际之妄想,唯愿夫君平安,至亲平安,我的马,便叫平安好了。”
江恕自是依她。眼下日头西沉,晚风习习,正适宜上马,他询问:“如此,可以开始了吧?”
“嗯!”常念信心满满,主动拿过马鞭,另一手又去握缰绳,然后眨着大眼睛看向江恕。
江恕默了默,先拿走她攥在手里马鞭,“先习上马,待你能坐稳,才需马鞭。”
“哦哦好。”常念十分乖巧地点头。
江恕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变成斜侧身对着平安,他在她身后:“抬左脚踩马蹬,脚尖用力跃上,而后垮上马背,我牵着马,你先按我所说,上马试试。”
“左脚踩马蹬……”常念默念着,抬左脚去够,哪知才踩上去,正欲用力跃上,脚心踩着马蹬一个晃荡,重心不稳,整个人直直望外仰翻倒去。
“啊!!!”
惊叫声划破长天,那一瞬,常念惊恐睁大的眼底倒映着头顶蓝天白云,只一个念头:小命果真要交代在西北苦寒之地!
眨眼功夫,她跌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江恕就站在她身后,怎能叫她摔下来?
平安倒是被那一声惊喊吓得不轻。
常念何尝不是惊魂未定,拍着心口,长舒一口气。
“可伤着哪了?”江恕蹙眉问。
常念缓了缓,才活动了虚软的四肢,摇头:“没伤着,可,那个马蹬它会自己动……”
江恕沉默一瞬,“前脚踩上去,不要用脚心,怪我事先没说清。”
常念又是摇摇头:“不怪不怪。”
然江恕神色严肃,俨然是将她当成了军营里的小兵操练,只不过这个小兵,让他有些为难,不知怎么教,他放常念到一旁草地坐下,才道:“我示范两遍,你且先看着。”
常念应好。
随后江恕翻身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似眨眼就过,偏偏那马蹬长在他脚上似的,根本不像她先前上马那般,左右晃动。
常念表情有些呆滞:“夫君,能不能慢一点?”
于是江恕下马,再放慢动作,给她示范一遍,怕她看不到,又换着角度,接连上了三四回马。
常念总算看清了,又将那动作默念好几遍,她撑着草地站起来,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放心!这回我指定能行!”
江恕深深皱眉,可不敢有半分松懈。
常念说罢,便试着左脚再踩上马蹬,前脚用力,用力跃……右腿跨越马背坐上,好,她成功坐上去了!
可还没坐直身子,平安忽然小幅度地走动两下,常念顿时吓得死死搂住马脖子,一叠声地喊:“夫君夫君!救救我!”
江恕扶着她后背,极力叫她放松下来:“别怕,不会摔下来。你慢慢松手。”
“呜呜不行我害怕……你快牵住平安,能不能叫它别动。”
马是活物,背上有人,怎能保持一动不动。
江恕耐着性子,抽手摸了摸平安的头,欲安抚它,可常念背后没有那只大掌扶着了,心惊胆战,手心都在冒冷汗。
“你别松手,你别走!我会掉下去…”
“别怕,不会掉,我牵着马,你慢慢放松,试着坐直身子。”
常念哪里敢松手!这身子根本不听她使唤好不好!
她伏在马背上,又惊又怕,僵持好半响。
幸而平安温顺,被人这般紧紧扼住脖子,还只是动了动前蹄。
最后没法子了,江恕拍拍她后背,“先松手,我抱你下来。”
常念这才敢松开汗湿的小手,由江恕抱下来,她瘫在草地上,脸色有些苍白,不禁发起怔:
事先想好的驰骋草原英姿飒爽呢?
她竟连马都上不去!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江恕在一旁,脸庞冷硬,薄唇轻启,正要说什么,却听常念恨恨道:“不成!今日这马我常念即便是死也必须学会不可!”
她撑着站起来,白着小脸看向江恕:“夫君,你定要接住我!”
江恕看着她灿若星辰的双眼,那里柔弱与坚毅并存,他神情微怔,最后还是收回那句“学不会就别勉强”道:“好。”
常念深吸一口气,再重新开始,有前面两回经验,马倒是能上去了,只是坐直身子……身后那双宽厚温暖的大掌一直在,格外叫人安心。
她一鼓作气,挺直腰板!
视野瞬间开阔起来,而平安只缓缓走动着,出乎意料的平稳。
常念先是僵了一瞬,随后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身子,仍是稳,那时候,她心底紧绷的点才终于放松下来,忍不住对天呐喊一声:“父皇母妃,哥哥嫂嫂,阿念也会骑马了!”
江恕不禁失笑。
这才是上马罢了,与骑马,是两个概念。
他难得没有耿直戳破姑娘家那点小骄傲,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柔和,道:“我牵马,先带你走两圈。”
“嗯嗯!”
平安走动起来了,起先常念还有些怕,可稍微适应一下,发现马背上一起一伏的颠簸当真不会摔下来,便是另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了。
与此同时,京城永乐宫。
虞贵妃收到西北快马送来的信件,看到闺女说会骑马了,一时又惊又疑,许久不敢置信:“阿念这孩子竟会骑马了?莫不是哄本宫开心的吧?”
老皇帝坐在棋盘前,闻声抬了眼:“贤婿是武将之佼佼者,才能卓越,哪能操练不好阿念?莫说骑马,射箭都不在话下。”
虞贵妃不乐意地觑他一眼,继续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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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恕深谙循序渐进之理,当日带常念在马场转了几圈,直到夜幕了才打道回府。
常念鲜少在外折腾这些耗体力的活儿,当夜身子已是疲乏至极,阖眼前还不忘拽着他的手说:“夫君,今儿你功不可没,要什么奖赏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必定满足你。”
江恕思忖半响,再应声时,常念已经枕着他胳膊睡着了。
然,该怎么委婉告诉她,于骑马一事上,她只算勉强入了门?
第54章 夫子 :你还背地绸缪着跟谁成亲?……
卯时一刻, 江恕如常起身练武。
被窝里常念睡得正香,巴掌大的小脸在清晨熹微中泛着白皙柔光,恬静而美好。他没叫她。
及至辰时, 江恕已用了早膳, 又于书房批阅了一沓军营邸报,再回来,常念仍保持着他起身时的那个姿势,呼吸均匀轻浅。
这时辰,不算早了。
以往江恕都是由着她睡的, 只这回,心觉教了她骑马,便该有始有终, 担起责任,而非含糊蒙混,否则迟早会误了她。
江恕坐在榻边, 将常念身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些,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阿念?”
常念眉头轻蹙,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江恕耐着性子, 再唤一声, 这回声音沉了些:“常念?”
忽而听人连名带姓地唤,常念似有所感, 眉心蹙紧, 终于迷迷蒙蒙地抬了眼,眼帘开合间,瞧见一张冷硬的脸庞,面无表情的, 很冷,像是十二月的风,凌厉刮过她心口。
那时候,将睡未醒的意识陡然清醒过来。
江恕见她睁开眼睛了,轻咳一声,声音又恢复平静:“该起身了。”
常念张了张口,沙哑的声音软绵绵的:“今儿有什么要紧事嘛?”
“嗯。”江恕说,“一日之计在于晨,宜习骑马。”
常念困惑地眨眨眼,颇为不解:“我已经会了啊,不用习了。”
江恕一顿,表情有些无奈,只好转为道:“温故而知新,学习任何事物都当如此,方能巩固。”
常念默。她翻了个身,背对着江恕,又把被子扯过来盖着,才嗡声道:“你不是忙得很?怎有空督促我温故?”
“我既教了你,便该保你学有所成,学以致用。这与公务并不冲突。”
夫君变成夫子可还行?
常念觉着不太行。
她耍赖似的在床上打了两个滚,乌黑如墨的长发凌乱洒在锦被上,双颊微红,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可我今日好困,不然,还是改日吧?”
江恕:“……”
他沉默一瞬,一双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常念:“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常念伸手扯扯他袖子:“夫君~”
谁料江恕拿开她的手,面容肃冷,丝毫不为所动。
常念扁扁嘴,不说话了。
宁远侯为人严苛刻板,果真不假。竟对夫人也不格外开恩!想来军中将士定是遭了不少的折磨毒打。
可,许是昨日热情过了头,今儿常念对骑马并没有什么兴致了,想着,她眉一扬,忽的记起另一事来,这便一本正经道:“我约了宇文小姐学绣工,这也是顶顶要紧的事,可耽误不得。”
江恕迟疑看着她,常念哼哼两声:“不信你去问!”
江恕哪有闲功夫去取证,他的心思至多分给这个祖宗,听闻此言,到底不好再说什么,便起身去忙公务了。
常念才安心睡了个回笼觉,再起身,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宇文明珠与婢女带着针线篓子过来,将要晌午,屋里闷得慌,二人便在庭院外的凉亭中绣些小物件。
常念穿针引线、拿着绣花圈倒是有模有样,可仔细一看布帛上的针线纹路,松松垮垮,杂乱无章,方知真正水准。
明珠探身看了一眼,深深蹙眉,欲言又止,好半响,委婉问道:“殿下,您当真不是谦虚……给我留一二颜面的?”
常念叹一声,撂了绣花圈:“这套动作还是当初为了唬房嬷嬷练的,标准吧?谁能知晓本公主是个花架子,无半点实学。”
“自然不是!殿下说笑了!”明珠连忙摆手道。
心中却不由得惊愕:如此观之,此前宁远侯带头说瞎话便是千真万确的了?
真是要命!
常念见明珠一时惊讶一时感慨,不禁皱眉:“你若偷偷在心底笑话本公主,可不许!”
明珠一愣:“我怎敢?”她缓了缓惊疑未定的语气,温声道:“只要殿下不嫌弃,绣工女红一事上我尽可斗胆为您指点一二。”
“欸,不急!左不过本公主也不是头一日不会。”常念靠近明珠,低声问:“近日你可去找过叙清了?那法子可好用?”
明珠脸颊一红,不太好意思地看看常念,又很快垂下眸子:“找了。”
常念立时好奇问:“然后呢?”
明珠放下针线,又暗暗压下那股子羞涩,才和声同她说起那夜。
其实也就是昨夜。
自马球会回来后明珠便开始琢磨着殿下教她的法子了,只是碍于面子,硬是犹豫了一日才鼓足勇气去东南院落。
明珠仍旧是夜里去的,因为叙清自双腿残疾后,就格外排斥白日与她见面说话,有外人在时,更是远远退避,起初明珠不懂,后来看着他隐晦的眼神,再看旁人落在他腿上的同情目光,或是那些人在背后的议论,她才隐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