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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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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樟便打量一眼她们殿下白里透红的脸蛋,心想侯爷才是真正叫殿下气色好的吧?
  -
  偏厅里坐了有七八位年轻夫人,个个满面春风,笑意盈盈。这都是上回受邀去侯府的闺秀们,三俩个月下来,亲事成了,也随着夫君一并来了西北,只前段时候公主随宁远侯在安城别庄避暑,她们不好贸然打搅,如今公主回了银城侯府,自是第一时间约着上门拜访。
  大家都是从京城远道而来,在偏厅等候时便有说不完的话,一时是西北风土人情,一时又是这干燥讨人厌的天气,你一言我一语,格外热闹。
  待常念进门来,只见众人起身,屈膝行礼:“臣妇们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常念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好似仍旧在京城一般,久违的舒适与自然放松感迎面而来,心中动容,不禁赞自个儿做了个顶顶好的打算。这便笑道:“平身,快坐!”
  与此同时,侯府与四房院子相通的垂花门处,四夫人于氏带着两个好友泛起了嘀咕。
  她方才竟听两个送茶水的宫婢说殿下在偏厅会客,好生热闹。
  可那位公主初来乍到,兴许连侯府这几十口人都没认全呢,哪来的客??
  四夫人的好友推推她,揶揄道:“你不是说眼下公主一个人孤零零在西北,难免落寞空虚,还让我们趁机来走动走动,跟公主打好关系以后好处少不了,可这算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好友也撇撇嘴:“四夫人,你还说替我们引荐,莫不是哄我们玩的?”
  四夫人干笑两声:“瞧你们俩说的什么话?我不也同你们一起么?”
  两人不冷不热地别开脸,对四夫人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变,只不过心里都谋算着想借四夫人搭桥跟那位公主攀上关系,才耐着性子等了等,可是过了好些时候,只听来往宫婢说公主与客人们去花厅作画了。
  这会子凑上去,恐怕也不得脸。
  两个人琢磨琢磨,敷衍几句就离了府。
  四夫人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且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位公主怎么就能有这么多关系亲近的客人?不应该啊!她昨儿个打眼一瞧,那就是个漂亮单纯的小姑娘!
  说白了,就是好忽悠,好拿捏。
  春笙带人送糕点去花厅,途径此处,远远瞧见四夫人徘徊不定,于是吩咐几人先送过去。
  春笙走到四夫人身后:“这位是四夫人吧?您在这做什么呢?”
  四夫人听到声音,猛地回身来,瞧见春笙,一眼认出这是公主身边最亲近的大宫女,忙摆起笑脸:“哟,春姑娘吧,我这不是估摸着殿下烦闷,想过来找殿下说说话,哪知听说朝夕院这会子有客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春笙却记得那碎嘴说她们殿下不守家规的正是这四夫人的小女,于是皱了眉,佯装为难:“我们殿下确实脱不开身见您,若说要解闷恐怕也无需劳烦四夫人,您有这份心啊,不如花在旁的地方要紧,免得日后埋下祸端。”
  四夫人讷讷,未及答话,春笙已福身告退,留她在原地琢磨:公主身边一个宫女也这么厉害?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谁得罪了她。
  刚从江老太太院里出来的二夫人上前,不紧不慢地道:“人家这是好心提醒你管住嘴呢。老太太都没发话,倒被个不懂事的抢先了。”
  四夫人登时瞪她一眼,可到底是在侯府这个大宅院生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一听这话就很快明白过来了,今儿一早,江锦那孩子抱怨说了几句难听话,难不成……
  四夫人顿时指着二夫人,气骂道:“好啊!是你这个笑面虎!”
  是二夫人故意将那话透露到公主耳里挑起事端!平白叫她受了这冷落!
  二夫人却随意笑着,也不恼:“自己生的丫头管不住嘴,倒还有理怪我?笑话。”
  说完,二夫人便摇着蒲扇走了。
  四夫人气得要死,脑子嗡嗡的,一时不知该先回去训诫那个臭丫头,还是想法子去公主那里挽回什么。
  -
  常念得知这一番曲折原委,已经是将近晚膳了,四夫人送了个水晶雕件过来,又托人带话请她大人有大量,别和孩子计较。
  春笙便和主子说起今日在垂花门那一幕。
  夏樟不禁疑惑道:“不过是两句话,您也没怪罪,她上赶着来作甚?”
  常念抚着那水晶雕件,笑了声:“若我兴师动众去责怪,才是被人当成枪使了。”
  这回夏樟很快反应过来:“有人故意给四夫人使绊子。”
  春笙却说:“也是她管教无方,任由子女这样不懂规矩,才被人抓住把柄。”
  夏樟张了张口,春笙一眼看出她想问什么,点点她脑门示意她安静些。
  她们殿下已然撑着下巴发起呆来了。
  良久,仆妇来请示可否摆膳,常念才回神,尽量摒去心底那点不舒服,温声吩咐:“东西收了放好吧,过几日再寻个由头回礼。省的四夫人今夜睡不着觉。至于旁的话,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少不了,小打小闹无关痛痒,也只当没听见,让她们自个儿窝里斗去,咱们该如何还是如何。”
  二人齐齐应是,拿东西出来时,宁远侯正阔步从庭院外走来,二人忙屈膝见礼。
  江恕淡淡扫一眼那水晶雕件,抬脚进了门,一抹冰蓝色身影扑到他怀里。
  江恕顿了步子,伸手拍拍常念后背:“怎么了?”
  常念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又在他怀里拱了拱,才闷闷说:“想你了呀。”
  江恕唇角动了动,勾出一抹浅淡的笑。他覆在常念后背的宽掌往下移了些,揽住她腰肢,将人抱了起来。
  这才发觉她长肉了,比在京城时沉了些。
  江恕抱常念到椅子坐下。
  常念侧坐在他身上,两手勾着他脖子,也不说话,亲昵地蹭蹭他脸颊。
  门外仆妇端膳食上来,见状闹了个大红脸,在门口犹豫片刻,赶忙进来,又动作利索地摆好膳食,悉数退下去。
  鼻间飘来阵阵香味,常念埋在江恕颈窝,还是不想动腾,
  江恕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
  他难得开了个玩笑:“就这么想?舍不得下来啊。”
  常念嗡声道:“嗯。难不成你不许么?”
  江恕笑了声,低低的笑声里带着些宠溺的意味。他抽出一只手去布菜,待小碟满了,才抽开揽在常念腰间的手。
  “出来用膳。”
  常念探出半张脸,看到碟上有她爱吃的鱼肉,才慢吞吞坐直身子,张了张嘴。
  “真是娶个祖宗。”
  虽这么说着,江恕却是耐着性子一口一口喂她吃。
  今夜常念吃的比往常要多些,至少她碗里那份不像往常剩的那么多了。吃饱她才从江恕身上下来,水润润的唇瓣轻轻贴上男人冰凉的薄唇,又很快抽开,眨眼笑着,古灵精怪,好似瞬间又恢复了往日活泼。
  江恕倒是没多说什么,晚膳后照旧回书房处理各地呈上的公务,只是翻阅着一桩桩繁琐的公事,有些心不在焉,眼前总浮现常念那双漂亮得好似会说话的眼睛。
  他咳嗽一声,有些口渴。
  十骞候在一旁,识趣添茶水。
  江恕喝了口,却觉茶水寡淡无味,竟还不如常念方才蜻蜓点水般亲在他唇角,这便烦躁放下,忽的问:“今日府上有什么事?”
  十骞下意识回想,可不知道侯爷问的是公事还是私事,便一件件的说,直到说起殿下身边的夏樟姑娘要了本家规回去。
  江恕搁下笔,语气难人寻味:“家规?”书房里便有,他起身去抽屉翻了出来,打开瞧瞧。
  第一条,辰时起身。
  第二条,用膳不得遗食,不得铺张浪费。
  ……
  越往下看,江恕的眉心便越蹙得紧,最后颇有些嫌弃地道:“这是什么狗屁规定?当我这宁远侯府是穷酸破落户不成?”
  骤然听这话,十骞愣住了:“这,这可都是您当年亲自定的啊!您……忘了?”
  江恕抬眸,神情古怪地睨他一眼。
  就好像说:本侯能干出这事??
  十骞立时垂下脑袋,不敢多说一句话,只眼角余光瞥见他们侯爷拿笔在册子末尾添了几笔,然后,一沓厚厚的册子被丢了过来,他赶忙抱住。
  江恕面不改色,冷声吩咐:“拿下去,告诉他们,家规改了。”
 
 
第62章 掌家   我们念宝是想要阿恕手把手亲自教……
  什么?
  家规改了!
  竟还是宁远侯亲自改的!
  这消息传到各房, 顿时炸开了锅,江明江荣几个最心焦,急急忙忙去翻看, 第一条, 没变,第二条,也没变……一直翻到最后一条,都还是原本模样!哪里改了?
  他们只看到最后添了一句话。
  ——以上,吾妻阿念除外。
  随后还跟着两行简短的解释。
  ——若有异议, 来找本侯。
  二房次子江明顿时拉起一张脸,仰天长啸:“就这?空欢喜一场,大哥也忒偏心了吧!我们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找他理论啊!”
  江昀踢踢他, 严肃了脸色教导:“阿明,你这么多年也习惯了早起练武,怎么还孩子气?大哥甚至比我们早起半个时辰, 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军中几十万将士谁敢不服?”
  江明望着他亲哥哥,苦着一张脸, 半响说不出话。
  他们哪能跟大哥那个钢铁一般的人物作比啊?
  不过江明还是老实应一声:“是!”
  江昀这才缓和了脸色, 道:“大嫂那样娇弱,年纪比你我都小, 日后大哥不在府中, 我们也当尽力维护大嫂,知道吗?”
  “知道了!”江明也喜欢那个天仙似的大嫂,给他送的见面礼至今都舍不得用呢。
  二房一片祥和安宁,同样有孩子的四房却是闹翻了天。
  四房长子江平、次子江安都同自己媳妇抱怨起来, 三子江荣惯是懒散,唏嘘几声,也不当回事,就老样子呗!
  江锦才因早上抱怨几句被母亲责罚训诫,这会子又看到家规改了,好似独独针对她一般,气闷得瞪大眼珠,心里最不是个滋味,慢慢的竟恨起那位皇宫来的公主了。
  凭什么她就这么特殊?
  偏偏江荣还说着风凉话:“你有本事也嫁个这么好的郎君呗,事事依着你。搁这生什么闷气,省的待会又挨骂。”
  江锦咬牙切齿道:“等着!”她今年也十四了,父母亲开始为她张罗婚事,她定要风光大嫁不可!再不想待在这个家受气了。
  年轻人总这样冲动,其余几位夫人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从这事中再次明白,侯爷是当真疼爱这位公主。
  对此,最欣慰的便是江老太太了,连连跟芳妈妈感慨:“阿恕这孩子,开窍起来都不用老身指点。”
  阖府上下,常念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刚沐浴完,换了一身柔软料子的芙蓉色中衣,三千青丝自然披散下来,坐在梳妆台前敷玉露,就见春笙跑进来急急道:
  “殿下,侯爷将家规改了,您快瞧!”
  常念愣了下,听到家规更改的第一反应竟是:江恕那个老古板果真听到风言风语,这是为正家风连本公主也不放过吗!?
  然而等眼睛看到那两行字,随即是另一种惊讶浮上来,惊得她险些打翻了玉露瓷瓶。
  常念原本以为江恕那厮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是稍微放宽标准,再要求她一并遵守,谁曾想,竟是丝毫未改,她除外?
  “有这么惊讶?”门外传来一道低沉问话。
  常念僵身回头看去,是才将去书房不久的宁远侯。她轻咳一声,将惊讶悉数收了回去,转为用一种奇怪探究的目光看他。
  江恕进来,春笙她们几个自觉退下去了。
  他走到梳妆台前,修长的指扶起那个半倒的玉露瓷瓶,放正,随后漫不经心地倚在妆台前,狭眸低垂,居高临下看着常念:“辰时起身,我都叫不起你,这府上还有谁能?”
  常念有些发窘,檀口微张,想要为自己说些什么,就听他又慢悠悠地道:“三百条家规,逐条更改怕是改到猴年马月,西北军务等不起。”
  好,常念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她轻哼一声:“你是一家之主,自由你说了算。”
  玉露敷完还要温水净脸,再抹一层薄薄的润颜膏,饮下滋养补身调气血的汤膳,最后涂抹保湿唇脂,方能上榻入睡。
  常念心底琢磨着事情,如常做这些,江恕就倚在一侧,窗台上烛火跳动着发出细微声响,暖黄光影笼罩着两张气息截然相反的脸庞。
  都是顶顶好看的长相,偏偏一柔和,一冷硬。江恕是那不说话时面无表情的冷冽,说话时更显寒凛,许是常年身居高位,手握重权,他身上总带着些压迫的威严,叫人下意识的服从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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