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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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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四房院子里,也唱着一出大戏。
  江锦在雅间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回来, 便颤颤巍巍跟母亲说出了见面礼被父亲抢走还赌债一事。
  她害怕被公主问罪,可她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说完后就一个劲哭。
  四夫人快气死了,在屋里来回打转想着对策, 瞧见这哭哭啼啼的模样更烦躁, 指着江锦厉声斥骂道:“哭什么哭哭什么哭!你有本事哭怎么那会子没本事护好东西?宫廷御赐之物都被拿去卖了,这可是是要被治罪的!”
  江锦身子一抖, 咬住下唇再不敢发出声音。
  四夫人重哼一声, 不解气,恨恨骂道:“那个老东西怎么不被人打死在外头?尽来祸害我们娘几个,要像二房三房那样战死沙场至少咱们的份例也多得几个钱,眼下哪有银子去赎东西?”
  江锦怯怯抬起头:“母亲, 不如去求求公主,就说都是父亲的错,与我们无关……”
  “你失心疯了不成说出这种话?”四夫人递了个白眼给她,“那公主就是温柔刀刀刀要人命的,你父亲既犯了家规又犯了军规,侯爷也饶不了,到时候再丢了那个领军饷的闲职,你喝西北风去还是我喝?还是叫你几个哥哥喝?”
  江锦不敢说话了。
  她用力扣着手心,心想一定要风风光光嫁出去,再不待在这个家里受窝囊气。
  四夫人已经去筹钱了,为今之计还是尽快把那几件宫廷宝物赎回来,再还清赌债,粉饰太平。
  可一下上哪筹得到这么多银子?
  四夫人没有管家权,也与侯府那富可敌国的产业半点挨不上边。
  她忽然回身瞥了眼江锦。
  及笄已过,该嫁了。
  前几日还有几个富商太太来探口风,那些个虽是没官没权的,却富得流油,寻常世家贵族拿个上百上万两银子尚且要斟酌一番,她们不要啊,账上支取便有了,况且日后要拿钱,也方便。
  四叔一身酒气从外头回来,瞧见屋里不对劲,踉跄着身子转头便跑,四夫人顿时拿着鸡毛掸子追出去,扯着四叔后衣领用尽力气抽,恨不得打死他才好。
  住在隔壁的二房夫人听着这吵吵嚷嚷的动静,笑了。

  -
  朝夕院这边,江恕背常念回来后便先将人放到榻上。
  春笙夏樟要进来服侍主子更衣擦洗,见着宁远侯端了热水,又默默退出去。
  常念迷迷糊糊的,这会子沐浴是不能了,江恕替她脱了衣裙,耐心给她擦擦脸和身子,随后就着那盆温水,简单梳洗一番。
  常念趴在榻上望着他,双腮酡红,眼神迷离,也不知醉没醉,嗓音柔柔说着话:“噫,你好脏呀。”
  江恕抬眸睨她一眼,拧干毛巾擦脸,随后上榻来,脸颊贴着她,身子也贴着,冷声问:“还脏吗?”
  常念呆呆地眨眨眼,长长的睫毛轻轻拂扫在江恕侧脸上,有些痒,她缩进被子里,却说:“我不干净了。”
  江恕被气笑,懒得理她的胡话,起身脱了外袍。
  常念又探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来,看着男人结实健壮的腰身,咽了咽口水。
  很细微的声响。
  江恕常年习武,耳里非凡,偏偏就听到了。他转身,衣裳半敞,露出麦色的紧致腹肌。
  只见常念不好意思地躲进被子里,念叨说:“糙汉不穿衣裳,羞羞!”
  糙汉就这么朝她走来,拉开被子,常念烧红的脸颊映入眼帘。
  “怎么?现今不好意思了?”
  常念红着脸说不出话,脑袋晕乎乎的转圈圈,江恕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也跟着变得迷离,她忽的感慨了句:“本公主的夫君真俊啊,完全配得上本公主这绝世美貌。”
  江恕笑了声,摆正她歪歪扭扭的身形,吹灭烛火准备睡觉。
  视线一暗,常念也慢慢闭了眼,将睡未睡时,又呢喃出声:“不想学五禽戏……好不雅观。”
  江恕顿了顿,“五禽戏?”
  他从未听她提起过。
  常念“嗯”了声,挪着身子过来,趴到他胸膛上,愤愤道:“尤其不要跟宁远侯那个老古板学!”
  江恕:“……”
  其实他只听说过五禽戏,并不会。
  不过眼下听常念这么说,江恕扒开这个软乎乎的身子,重新点了小灯。
  常念不满地在榻上打滚,他便拿了个长枕塞到她怀里,扯被子盖好,见她不闹了,才吹灭小灯,踏着夜色去了书房。
  书房的书架上是整排的兵书和史册,江恕翻找许久,才抽出一本落了灰的五禽戏图解。
  他自幼随父亲习武练拳,招式各异,唯独没学过五禽戏,概因五禽姿态迥异,有损风度。
  便似常念嘟囔的,不雅观。
  第一式,猿啼,
  第二式,猿摘,
  ……
  江恕瞧着图解,眉心蹙了蹙,确实不雅。可于强身健体的效果十分显著。
  他抬手起势,已然学了。
  烛光将他身影拉长,变换出一个个动作。
  半个时辰后,江恕才放下图册回了寝屋。
  榻上,常念横七竖八地躺着,寝衣被揉得皱巴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被子早被踢到地上,与长枕做伴。
  江恕眉目冷沉,俯身去捡,又好脾气地重新给她盖上。
  往夜她们都是差不多时候就寝,多数时候常念趴在他胸膛上,一个姿势到天明,安安静静从未乱动过,他竟不知,原来她睡相这么差?
  这才半个时辰不在,日后他若出征在外,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五年,她自己怎么睡?
  头疼。
  -
  秋后的夜格外凉,越夜越凉,颇有几分初冬的意味。
  天灰蒙蒙亮时,常念到底还是生病了,烧得意识不清,一时冒冷汗,一时冻得身子发抖,嗓子火辣辣的疼,迷迷糊糊直喊渴。
  华姑提着药箱急急忙忙赶过来把脉看诊,一边写药方一边道:“殿下这是着凉感了风寒,加之饮多了烈酒,她体弱,照理说这样的烈酒是碰都碰不得的,日后多加注意才是。”
  江恕沉着脸,一一记下,当下便吩咐朝夕院近身伺候的几个丫头往后看顾着主子,半点酒都不许碰。而芦嬷嬷已经主动去领罚。
  江恕就像是每一场大战后分析军情那般,揪出根源寻找对策。他神色肃冷,整个朝夕院瞬间噤若寒蝉。
  常念还声音沙哑喊着渴。
  江恕在榻边坐下,摸摸她汗湿的额头安抚,压低声音责问几个站在外头的宫婢:“热水呢?”
  春笙急急忙忙跑进来,“来了。”
  江恕接过热水,又兑了些凉水,自己喝了口,不烫也不凉,才敢喂常念喝下,她喝了整碗,总算不喊渴了,只是烧红的脸颊慢慢没了颜色,病态的瓷白泛上来,一如当初在藏书阁所见那样,咳嗽声,都是孱弱无力的。
  外边天光大亮了,朝夕院人来人往,熬药送水,这样大的动静,府上各房都知晓公主生病,个个急忙起身穿衣,赶过来问候。
  人挤满了院子,各自窃窃私语,好奇的张望中却不见有多少担忧。
  江老太太进来,见状脸一板,拐杖举起,就近扫了站在最末尾的四叔一下。
  猝不及防的一下痛得四叔捂腿大叫,老太太眉头一皱,又是一拐杖,低声斥道:“给我住口!”
  四叔疼得脸色变成了猪肝色,捂住发麻的小腿,死死抿紧嘴巴。
  众人听到动静,回身见是老太太来了,纷纷垂头退开。
  老太太走上来,声音低低地斥责:“你们一个个赶来做什么?帮不上忙尽添乱!三房的留下,其余的都滚回去!”
  “是。”
  除了三房夫人,其余人讷讷退下。
  江锦走出垂花门又回头望了一眼,心想公主病了,自顾不暇,就不会追究那见面礼了吧?
  四夫人回来用力拽她走。
  四夫人打着如意算盘,趁着这空档,正好议亲定下小女婚事,到时候银子来了,公主病好了,万事大吉。
  ……
  院子里清净了,江老太太进屋看了看,见昨儿个才甜甜喊她祖母的孙媳妇今儿就病倒了,脸色苍白,双睫紧闭,哪还有往日的生气娇俏?一时竟抹了泪,怕吵到人,又拉着孙子出了外间来说话。
  江恕几番欲言又止,想对老太太说日后少带常念去外头那些地方,可想到常念在荒野那夜说起,她长这么大出宫的次数都不超过十回,她是欢喜外边这繁华世界的,遂又默然将话收回去。
  要真正为她着想,应当是从根源下手,养好身子,而不是一味限制她吃食和自由。
  末了,江恕只是宽慰道:“华姑开了药方,精心调养着,会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三房夫人上前道:“时辰不早了,侯爷军中繁忙且去吧,这里有婶娘照看着。”
  三房夫人性情柔顺温婉,为人淡泊名利,是个良善的人,不若老太太也不会唯独叫她留下来。
  江恕回身看了眼,恰逢夏樟端药进来,他接过药,转身进了寝屋。
  是因他昨夜离开未能替她盖好被子,才感的风寒。
  耽误一日军务,又能怎样?
  于是全军上下都知晓了,殿下生病,宁远侯在府中照料,脱不开身,是以,告假一日。
  可今日正是操练骑兵营作陆上野.战的日子,宁远侯是一军主将,该到场检验的。
  眼下是几位将军在指挥,空闲时,有人摸着胡须问:“咱们侯爷粗手粗脚的,能照顾好那京城娇滴滴的小公主?”
  “你懂什么?”另一位年纪大的将军说,“这照顾哪能端茶倒水那种照顾?侯府上百个婢女仆妇吃干饭的不成?”
  “莫不是,温香软玉,耳鬓厮磨?”
  此刻正在朝夕院端茶倒水的宁远侯莫名打了个喷嚏。
  春笙夏樟以及几个宫婢站着面面相觑,连她们殿下的身都未能近。
  晌午时,常念才退了烧,脑子浑浑沌沌做着梦,最后一个梦是大清早的,听到她家侯爷在她耳边沉声唤:
  “阿念?”
  “该起身了。”
  “五禽戏不可荒废。”
  常念被吓醒了,她意识模糊,丝毫不知晓自己昨夜生病喝了药,当下望着榻边的男人,满脑子都是五禽戏古怪离奇的动作,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江恕见她睁开眼,端来甜米粥,薄唇轻启:“阿念……”
  常念忽的道:“休想教本公主学五禽戏!”
  江恕:“……?”
  经此一遭,五禽戏,定是要学的。
  连练武所用的衣裤,他都吩咐下人去请绣娘缝制了。
 
 
第65章 五禽戏   阿念如此聪慧
  常念看着江恕那张俊美却泛着冷意的脸庞, 陡然清醒过来。
  他还不知道五禽戏呀!
  她怎么先说出来了?好烦!
  常念想要坐起身来,谁知刚有动作,眼前便传来阵阵眩晕感, 头重脚轻, 浑身虚软无力,就像是往常病重那时……
  江恕眉心微蹙,一手扶着她坐起来,拿了软枕垫在她身后。
  常念靠着缓了缓,鼻间嗅到熟悉的药汤味, 低落情绪几乎是瞬的笼罩上来,不禁喃喃自语:“我又生病了?”
  江恕默了默,而后这么答她:“没有。”
  常念抬眼, 皱了眉,看见江恕面无表情地道:“宿醉头疼而已,没有生病。”
  “……哦。”常念没骨头似的靠上他胸膛, 她虽不明白江恕为何这么说,却知道自己确实是生病了。
  不然,谁家宿醉头疼熬这么浓的苦药汤啊?她又不是第一次生病。
  江恕垂着眼,看她瓷白的小脸, 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 放低声音道:“瞎想什么呢?”
  常念说:“刚才我说梦话呢,你千万别当真。”
  “呵。”江恕念她还病着, 索性睁只眼, 闭只眼,也不告诉她其实昨晚醉酒时她什么都说了,只道:“出来喝粥。”
  常念没胃口,蹭.蹭他胸膛没动。
  这是她撒娇耍赖的惯用招式了。
  江恕放下那碗粥, 问道:“给你煮碗阳春面来,加鱼肉,成不成?”
  常念没说成或不成,闷闷反问:“你亲自煮的么?”
  “不然呢?”江恕拉她出来,掌心握着她纤弱的肩膀,漆眸含着几许少见的柔和,“你先靠会,我去煮。”
  常念点点头,待江恕起身出去后,春笙夏樟立马跑过来,焦急问:“您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了。”常念虚弱笑笑,靠着软枕按了按心口,“就是闷,有点喘不上气。”
  “奴婢去给您开窗!”夏樟立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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