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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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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目光微闪,顿时大感欣慰,拍拍闺女的肩膀道:“阿念果真长大了!”
  皇帝宠爱虞妃,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十几年如一日。然虞妃待皇帝的情义,即便已生儿育女,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分,只因当初,皇帝强取豪夺在先,这早成了心头一根刺,十几二十年都过不去,若儿女婚事处理不当,只怕虞妃心中怨恨更深。
  常念明白,皇帝更明白。
  父女二人沿着草场山岚走了一会子,晌午日头渐大,皇帝顾念闺女体弱,便叫人送她回宫歇下。
  回琼安殿的路上,春笙见主子先前哭的伤心,忙宽慰说:“殿下,太医前儿才交代,您的身子最忌忧思伤心——”
  “嗯?”常念皱眉回身,水葡萄般黑亮的眼睛清澈见底,只眼尾红了一些,可眨眨眼呀,越发衬的少女不经意间的娇嗔纯稚。
  春笙当场愣住:“您,您不是……”
  她自小跟着主子,竟不知主子还有眼泪收放自如这一奇功!
  常念笑了笑,身体的不适让她并未多作解释,只说:“折腾大半日,这身子确实撑不住了,快回去喝了药,歇上一歇。”
  “噢噢好!”春笙懵懵点头。
  心道小主子真的变了个人似的,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只可惜,主仆才回到琼安殿,还没个清净,徐娇娇竟带着人闹上门来了。
  “朝阳!你给我出来!别敢做不敢当!”
  听这怒气冲冲的语气,便知外头是什么凶神恶煞,常念在昙花小榻落座,一时无力起来应对,便先接过春笙手里的茶水,喝了两口解渴,才问:“夏樟可回来了?”
  立侍身侧的宫人垂头答:“夏樟姐姐还未回来。”
  常念顿了顿,放下手中茶盏,欲起身去外头瞧瞧,谁知竟见几人闯了进来。
  追进来想要阻拦的宫女忙跪下请罪:“殿下恕罪,奴婢们实在拦不住……”
  徐娇娇径直打断她道:“本小姐岂是你个下贱痞子能拦的?”
  常念眉心一皱,挥手叫那宫女退下,转头看徐娇娇,愣了下,再定神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知夏樟那丫头怎么搞的,站在她面前的徐娇娇,仍穿着那身似火的红衣骑装,颇有几分将门虎女的英姿飒爽,然整个人却像是刚从蚊子窝里转了一圈出来,脸上脖子上被叮出了好些蚊子包,带了面纱都遮不住,脸肿成了猪头。
  也难怪她这般怒了。
  “你还有脸笑?”徐娇娇连忙捂住脸,这下子更气更怒了,“方才我以为你是好心提醒,不料你是个蛇蝎心肠的,竟敢背后使阴招!朝阳,今日你若不给我赔礼道歉,休怪我请姑父姑母来评理!”
  她手指着常念,那眼神要吃人一般,春笙板起脸,立刻护在主子身前:“徐小姐,琼安殿也是任你不辨是非黑白随意撒泼的地儿吗?我们殿下几时使的阴招?可有证据在?你这是污蔑殿下清誉,请皇上来了也是你理亏!识趣的赶紧给我们殿下赔个不是!”
  徐娇娇一噎,登时柳眉倒竖:“凭你也配跟我说话?”说着她便扬起手掌,眼看巴掌落下,春笙一眼瞪过去,挺起身板,半分不怵。
  此时不知从哪出来一个宫女,一句话不说,只眼疾手快拦住徐娇娇挥来的巴掌,一把甩开。
  常念上前一步,对上徐娇娇惊愕的眼神,凝眸冷声:“徐表姐,你看凭我配不配?”
  徐娇娇僵了一瞬,不知这琼安殿怎个个都是伶牙俐齿、身怀绝技的,可无论如何,她是不敢跟常念动手的,于是抽回发麻的手,转头冷哼一声,叫来贴身丫头,“要证据是不是?小莹,你来说。”
  那叫小莹的丫头也被咬了满脸蚊子包,此刻唯唯诺诺的,道:“回禀公主殿下,小姐,奴婢方才正是瞧见殿下身边那穿青衣的宫女在营帐外鬼鬼祟祟,遂猜测——”
  “猜测?”常念反问,“你可知若猜测错了,是污蔑本公主的罪,论律该拖去慎刑司打五十大板。”
  她是那天生柔软的嗓音,纵使说起狠话来也丝毫不显厉色。
  然一字一句抓住了要害。
  小莹胆怯地抬头起来,有些犹豫了,徐娇娇在身后狠狠推了她一把,神色凶狠:“大胆说!”
  于是小莹望了眼春笙,却不见夏樟,急忙道:“就是那个不在这里的宫女!方才奴婢见她形迹可疑,慌忙往东边泥田逃窜去了。现在带人去抓定能——”
  谁料话音未落,侧殿便走出一身着粉色宫装的丫头,衣着整洁,端着一碗参汤走近前来:“殿下,参汤熬好了。”
  不是夏樟又是谁?
  “你,你不是…”小莹张着嘴,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时候,房嬷嬷也从侧殿出来,沉声厉色:“夏樟一直与老奴在殿中熬煮参汤,哪家主子才教出你这样不懂规矩的婢子?”
  房嬷嬷是宫中老人,常年跟在虞妃身边,很有手腕,说话时肃着脸,无端叫人生畏。
  小莹想起常念那番警告,五十大板下来,只怕要丢了性命……腿一软,只扑通一声跪下,双唇哆嗦着,竟道:“许,许是奴婢看错了!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饶奴婢这一回!”
  自家的奴婢竟跪求旁人饶命!这岂非狠狠打了主子的脸?
  徐娇娇登时涨红了脸,尴尬立在那处,手掌攥得死紧。
  实则她哪里亲眼见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丫头?都是贴身婢女说的,正巧那时候她被坏了好事怒火攻心,又听闻宁远侯惊艳全场拔得头筹,她只恨不得立刻抓个人来狠狠出气,这便闹到了琼安殿。
  难道她当真错怪朝阳了?
  一个自身难保的病秧子,或许也没这么多心思对付她……
  “表姐,你细想想,若朝阳有心害你,随便派个面生的婢女去不是更好,何必亲自去提醒你关好营帐?再者,平白无故的,朝阳害你做什么呢?今日来的世家贵女那般多,表姐又这样耀眼,许是不经意间惹了怨怼也未可说啊。”常念一本正经地给她分析,眼里分外真挚。
  徐娇娇:“……”
  别说,挺有道理的。
  她瞥了眼常念无辜的神色,那双眼睛干净而单纯,望到深处,似有隐忍的委屈闪烁,竟莫名的招人心疼。
  可这节骨眼,徐娇娇拉不下脸子!
  见她半响不语,常念只好无奈道:“罢了,还是请父皇来评理吧,平白叫本公主受冤屈。”
  “不,不必了。”徐娇娇终于咬牙道。
  ……
  一场闹剧最终以徐娇娇硬着头皮赔礼道歉收尾,房嬷嬷本欲好生给徐娇娇一个教训,也算是敲打皇后,然常念摆手只说不计较了。
  待徐娇娇领贴身婢女出了琼安殿,房嬷嬷转身,想要劝说几句。
  谁知小主子身子一歪,竟无力地倒在了昙花小榻上。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殿下!!”
  离常念最近的春笙急忙过去将人微微扶起来,夏樟和房嬷嬷也匆忙走过去,一脸焦急。

  常念的视线模糊了一阵,后背不断有冷汗渗出,那时候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空一般,她太熟悉那种无力感,勉强撑着,赶走外人,才敢倒下。
  如今,房嬷嬷吩咐夏樟即刻去请太医,常念混混沌沌的,下意识拉住夏樟的手,嗓音发哑:“……别去。”
  “殿下!”
  她唇角动了动,牵出一抹羸弱的笑:“无事,无事,这徐娇娇跟妖.精似的,跟她说几句话……本公主就没什么力气了,许是被吸干了阳气……”
 
 
第8章 分界   侯爷英明!
  她这一番话下来,三人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失笑。
  春笙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腕,“您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本公主怎么样了呀?”常念缓缓眨了眨眼。
  春笙跪下,只摇头。
  还是房嬷嬷拍了拍她肩膀,道:“听殿下的,去端药汤来。”
  春笙这便急忙抹干眼泪下去。
  夏樟素来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不像春笙那般哭笑全然摆在脸上,她僵直站在一旁,垂头出声:“奴婢办事失利,扰殿下心神,请殿下责罚。”
  常念叹了口气,“那便罚你去给徐娇娇送盒清凉膏吧。”
  方才徐娇娇进殿她便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花香,许是为今日骑射大赛特意准备的,在营帐里待久了自然招蚊虫咬,尤其是身处草场,说来也怪不得夏樟。
  常念既出手,便准备好了徐娇娇闹上来应对之法。
  可夏樟站着不动,欲言又止,仿佛还在自责,常念故意板起小脸:“还不快去?”
  将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丫头打发走,耳边总算清净了。
  常念看向房嬷嬷,张了张口,房嬷嬷却示意她不要说话,宽慰道:“老奴都知道,您不用解释。”
  小主子自幼跟着虞妃长大,见事明白,心机手段不能说全无,但绝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今日所为必有其道理。
  听房嬷嬷如此说,常念便收回了解释的话。
  她与徐娇娇无冤无仇,并不是非要挑起事端害人。
  今日所行,是为保守起见。
  徐娇娇身后是将军府,是属于皇后的稳固靠山,前世江恕被父皇回绝后,之所以会考虑与徐府联姻,想必是这个缘由。
  强强联手,谈的是利益永固,一旦增长敌势,便是削弱自己,她不得不防。
  不过,眼下常念顾忌的是别的:“嬷嬷,不要告诉母妃。”
  房嬷嬷望着小姑娘苍白的脸,那样精致,又是那样的脆弱,终是点头,温声劝:“殿下,晚宴便不去了可好?”
  “要去的。”常念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若我不去,只会让大家以为是我身子抱恙了……”
  至少在与宁远侯婚事成定局前,她不能生病倒下,不能叫皇后抓住把柄。
  意识模糊,五感渐失,待汤药端来时,常念已经沉沉睡过去了。
  -
  “朝阳公主身子骨弱,常年以药汤为伴,绝无半点虚假。如今这时节还算不得冷,公主便需着外裳加披风了。”
  宁远侯府东角的偏室中,刚从骑射大赛回来的赵夫人向宇文先生回禀道。
  “且公主在宫里的日子也并非似外头说的那样风光无限,皇上疼爱有加确是,然架不住皇后那绵里藏针的刁难,当时雅座上好些世家夫人贵女,皇后竟就那样夹.枪带棒暗讽公主体弱,末了啊,还是公主隐忍下来。”
  “先生,您有所不知,今日徐家嫡女不知怎的被关在营帐出不来,竟仗着皇后疼爱,撒泼去琼安殿外叫骂,一口一个蛇蝎心肠,污蔑公主害她,到底是公主宽和大度,误会解释清楚后,亦未为难那徐家小姐,您瞧瞧,如今像这样人长得天仙似的,出身尊贵却无半分跋扈脾气的姑娘,打着灯笼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
  赵夫人说的绘声绘色,好像朝阳公主是她再生父母似的。
  宇文先生笑着附和,倒是没说什么。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赵夫人退下。
  坐在百花屏风后,一直未出声的男人缓步走出,明暗交叠的光线落在他挺拔的腰背,身材欣长,自是一股沉金冷玉的矜贵。
  宇文先生思忖片刻,“侯爷,先前老夫还觉若是皇上不允这桩婚事,您尚可考虑徐家嫡女,如今看来,这是个祸患,与朝阳公主千差万别,娶谁都娶不得徐家嫡女!”
  江恕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窗边绿植,语气不甚在意:“看来是先生做无用功了。”
  宇文先生笑笑,略有些尴尬地另起话头:“今儿个您进宫后,府上就送来两道拜贴,一张是豫王府的,另一张,则是端王府的。”
  端王常韬,便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
  宇文先生呈上那两道帖子。
  江恕接过,展开瞥了一眼,遂置于案上,并未表态。反倒是从匣子里抽出一厚叠的册子翻了翻,道:“再添五页药材,要珍贵之类补药,另添三页锦缎料子,要柔软贴身之类,去年猎的皮子也拿去裁衣裳并入聘礼吧。”
  他说的风轻云淡。
  眉心却微微蹙起,就好似嫌这些还不够,却又着实不知还有什么好添的一般。
  只因那聘礼单子确实足够丰厚了。
  自西北运来的物资堵了一条街可不是吹嘘的。
  一向倡导“勤俭持家方可延续大业”的宇文先生不禁在心中咋舌,再添……再添!
  他们侯爷这是准备还没成亲就将家产悉数全送给公主吗?
  好在西北候府家大业大,富可敌国,再送一座金山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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