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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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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笙有时候劝不住, 夏樟嘴笨,更拦不住。况且这样的场合,她们也不好贸然打搅。只好拜托明珠帮看着。
  明珠叫婢女撤下果酒,换了茶水,这下才安稳。
  及至宴席散去,已是将近天黑。
  江恕从前厅过来接常念,路上随口问了句身侧的时越:“叙清呢?”
  时越也摸不透叙清的性子,摇了头,道:“我过来之前,他倒是托我送礼给明珠。”
  江恕没再说话。
  花厅里女客已走了大半,婢女开始收拾洒扫了。
  常念还坐在座位上,明珠站在一旁,小心给她喂酸梅汤解腻。
  常念喝了两口,推开碗,拉着明珠的手哼哼道:“都怪你,糕点做那么好吃,叫本公主吃撑了!”
  身后听到这话的江恕:“……”
  头疼得紧。
  江恕阔步走过来,明珠见状识趣退开。江恕在常念跟前蹲下,摸摸她红扑扑的脸颊,低声:“阿念,该回家了。”
  常念眼里雾蒙蒙的,望着他没说话,这是要赖着不肯走了。江恕耐着性子,又道:“祖母会担心的。”
  常念这才动了动,一手撑着他肩膀站起来,只是乏了,身子有些不稳,栽歪一下,险些跌倒。
  江恕很快起身揽住她。
  时越下意识伸出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遂又不动声色收回去,攥紧藏于身后。
  常念在江恕怀里“呜呜”两声,委屈巴巴地道:“侯爷,阿念的栀子花耳坠丢了……”
  江恕垂眸看看她软白的耳垂,那里空无一物,他问道:“明日再给你买个一模一样的,成不成?”
  “呜呜不成!”常念在他怀里胡乱拱拱,愤愤道:“那是哥哥亲手给我做的,再也买不到了!”
  江恕微不可查地叹一声,揉揉她脑袋,温声哄着问:“我给你亲自做一个,成不成?”
  “……勉强成吧。”常念终于安分了些,软绵绵靠着江恕,呢喃细语:“要回家,沐浴,我想睡觉了。”
  江恕这才小心将她打横抱起来,向明珠微微颔首,“代我向先生师母告别。”
  明珠点头:“您快送殿下回去吧。”
  常念慢吞吞探出半张脸,对明珠说:“今夜过去,无论如何,定要往前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男人不成,咱们便换一个,天下之大,美男无数……”
  江恕忽然重重咳嗽一声,先前还柔和的神色瞬间变得冷沉。
  “怎么啦?”常念不高兴地瞪瞪他,“本公主的话还没说完呢!”
  她继续对明珠说:“美男无数,总有一个是体贴又合适的。”
  明珠不禁失笑,怕触怒宁远侯,连忙说好。

  江恕抱着常念快步离开了。
  宇文夫人身边的仆妇过来传话道:“小姐,夫人说张家公子的折扇落下了,让您帮忙寻寻,好送去给张公子。”
  明珠未作他想,这便应下,回身与时越作别,去寻那折扇。
  时越负手身后,静默立在长廊外,花灯五彩的光芒有些落在他俊朗的侧脸,映出眼底一点幽深莫测。他望着这茫茫夜色,掌心里的耳坠终于慢慢露出来。
  他缓缓回身,欲将耳坠放在桌面上,只是离手那一瞬,指尖微动,鬼使神差的,又收了回去。
  丢了就是丢了,寻不见就是寻不见。
  没有人看到。
  不是吗?
  时越去了书房寻先生。
  -
  明珠很快在男客宴席的桌案上找到那把折扇,放在那样显眼的位置,怎么还丢了啊?她急匆匆往府门口送去。
  宇文府外的马车零零散散回去了,众人拱手作别,面带笑容,一身着月白袍的高大男人却不是很着急,凤眸望向门口,安静等着。
  明珠出来,一眼看到他。
  这是张伯伯的儿子,名唤张逸景,也是她父亲的得意学生,她认得,虽关系不算亲近,但平时遇见也会问候一二的。
  明珠快步过去,歉意道:“许是方才离席匆乱,叫下人拿错了,耽误了你回府,见谅。”
  张逸景微微一笑,接过折扇来:“不妨事,是师母怕我等急了,才劳烦小寿星亲自送来。”
  明珠愣了愣,反应过来这小寿星说的是她,不由得笑了笑:“时候不早,既物归原主,便早些回去吧。”
  “多谢。”张逸景拱手作别,回身朝张府马车行去,只是行了没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来,再回身唤了声:“明珠?”
  明珠疑惑转身,皱眉问:“还有什么落下?”
  张逸景见她拢紧的眉心似有不悦,几步走回来,解释道:“是有几句话落下了。方才我看师母久站后面露痛苦之色,坐下歇息仍旧僵直双腿,不敢多加活动,恰巧近日我外祖家来了老医士,言之药汤泡脚,有通经活血之效,不妨让师母一试。”
  明珠听着,有些尴尬地红了脸,枉她方才那样不耐烦,原来人家是好心。她低头道一声谢,声音柔和许多。
  宇文夫人在门口远远看着,欣慰地笑了笑。
  身边的仆妇说:“您便放心吧,咱们小姐温婉贤惠,素有美名在外,不管是哪家的公子见了都欢喜。”
  明珠和张逸景说了两句话,便送他上了马车,准备回去了,忙一天下来,匆忙而疲惫。
  只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是不踏实,不安心。
  她回身望一眼,再望一眼,没有她想看见的人。
  常念临走前说的话再浮现耳畔。
  ——无论如何,都要往前看。
  明珠想起母亲的身子,和父亲殷切的期盼,终是长长叹了口气,那样的忧郁,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
  想着,她又不甘心地回身看一眼。
  倘若叙清出现,哪怕他迟到这么久,她都丝毫不会介意。她会拉他到父亲母亲面前,大声说出自己的心意,她爱慕叙清,她想和他成亲,哪怕他变成了残废,她愿意,真的愿意……
  可是,夜幕下没有人,连客人也都走干净了。
  风卷落叶,唰唰作响,夜里带着些初冬的寒意,冷飕飕的。
  明珠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最后最后,在心中默默数了十下。
  十
  九
  八
  ……
  三
  二
  一。
  明珠还是独自走回去了,小厮关上府门,那抹石榴红的明艳身影慢慢看不见。
  府外柳树下,叙清缓缓滑动轮椅,终于现出身形。
  他乌青的眼底,将苍白的面色衬得憔悴。
  明珠,我来了,可我不能娶你。
  真是抱歉啊,我又失约了。
  在你大婚当日,我定光明正大地带贺礼前来,再不会像这般脏鄙地躲在阴暗处,贪婪地偷窥着,也自私地幻想着:
  站在你身边的男人,是我,是叙清。
 
 
第78章 心疼   想不到吧?本公主竟也混得这么惨……
  浓云遮月的时候, 叙清离开了。
  适时,时越从宇文府出来,瞧见叙清的背影, 阔步追上去, 一把按住轮椅气道:“好你个叙清!来了也不说!快随我回去见明珠!”
  叙清身子瞬间紧绷起来,目光沉沉看着时越:“放手。”
  “我不放!”说着,时越便要推动轮椅往回去,叙清的脸色变得难看,他虽断了腿, 双臂却有力量,立时出手制止时越。
  两厢对立,少不得拳掌磨擦。
  忽闻清脆悦耳的“叮”一声。
  有什么掉到地上。
  两人一顿, 目光同时看去。
  是那栀子花耳坠。
  时越忽然放开手,匆匆去捡起来,妄图藏到掌心。
  叙清却清楚看见了, 眸光微变,肃然问道:“你怎会有殿下的东西?”
  时越的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他将脸别过一旁,抿唇不答话, 又倏的开口反驳道:“我怎么会有她的东西?你看错了。”
  叙清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上午那时在柳树下,他确定公主殿下耳上的就是这栀子花耳坠, 他探究的视线扫过时越, “阿越,你瞒不过我的。”
  时越背过身去,又忽然快步离去。
  叙清滑动轮椅跟上,心知事情不简单, 喊道:“你应当知晓阿恕有多在意殿下!心头肉,碰者死!”
  时越步子狠狠一顿,用力攥紧掌心,攥着那耳坠,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起来。
  叙清追上来,用平静的语气,再道:“阿恕这十多年一心扑在西北大营,从不思量儿女情长,可这回,不一样了。他从京城回来,嘴上说着娶公主是为西北安定,可为公主破了多少例?你是亲眼看到的,阿越,别犯糊涂,别做错事。”
  “我犯糊涂?我做错事情?”时越猛地回身大声道,“我不过是留个念想,多看一眼,我甚至没有对她做什么!怎么在你眼中就是十恶不赦不可容忍?”
  听这话,叙清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似乎在反复分辨,眼前人还是他们十几年生死相交的过命兄弟吗?
  ——是。
  这样的事情,叙清始料未及,一时间也有些乱了方寸,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道:“念想成痴想,等到了你真正做什么那时,什么都迟了。现在回头,只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还来得及。”
  时越冷着脸,心底最隐晦的秘密被至交这么赤.裸裸揭开,他反倒不藏着掩着了:“我不回头又能怎么样?”
  叙清一字一句:“兄弟决裂,此后是为陌路、是为仇敌。”
  “好一个兄弟决裂,形同陌路。”时越冷笑一声,指着他膝盖下空荡荡的腿,“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怪过江恕?当年是因为他生辰,我们才喝了酒,全军上下都给他这个未来的宁远侯庆祝,当年你还有不到半年就加冠成人了!你说此战告捷就回来向先生师母提亲,求娶明珠。可现在呢?你躲在这里眼睁睁看心上人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你甚至连礼物都不敢亲自去送!你这心就不会痛吗?”
  他一字一句,悉数是刀子一般往叙清的痛处戳。
  已经过去好几年的事情,此刻永远过不去,每每说起,被截肢的地方都会痛。
  然叙清沉静的眼眸无波无澜,只是看向时越的目光变得陌生,他说:“我从未怪过阿恕。”
  “没有他,我叙清活不到今日。没有他,西北不会有今日的安宁富庶。当年一战,是教训、是意外。他如今的沉稳和严谨,叫全军上下避免了多少次灾难?冲锋陷阵,上场杀敌,他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时越,你摸着良心说,没有他江恕,你能走到今日吗?”
  十岁的时越,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时家恨铁不成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是不成器。时母都打算冒着死的风险再生一个了,可就是那日,吊儿郎当的儿子挺直腰杆,带回来一个矜贵不凡的少年,说:娘,以后儿子就跟着他混了,光宗耀祖,建功立业,您等着。
  时母也当真等到了。
  如今的时越,是西北与宁远侯齐名的大将军,说起那大大小小的战役,谁敢将他姓名落下?
  时越听完这番话,良久不语,他攥紧的掌心,也慢慢松开了。
  叙清才拍拍他胳膊,缓和了语气:“阿越,你昏头了。姝玉已死,不可复生。殿下眉眼间那一分相似,根本不似。”
  时隔三年,再听“姝玉”二字,像是隔了一辈子。
  时越怔然抬眸,其实他早就看明白,也分得清了,殿下不是她,也根本不像,否则宁远侯怎会不察觉?
  只心底一点念想,不由自主,或许是掺着幻想的目光,或许是殿下太过动人,他滋生出一点贪欲。
  姝玉,是时母给时越挑的女医士,家族世代从医,精通药理,那些年一直跟在时越身边,也救了时越许多回,只不幸又讽刺的是,时越没能救回她。
  活脱脱像个笑话。
  夜色浓重,他们都默了很久。
  最后是时越颓丧坐在地上,说:“是我时越配不上你们。当初若不是你遭遇此难,侯爷也不会扶持我,我也不可能是他委以重用的安城首领。”
  安城,西北的南大门,多么重要的地方,江恕交给他了。
  叙清却是笑了笑,“你一个大男人,也有心思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倒像是小女儿。”
  时越自嘲笑笑,他是心里都明白,叙清有天赋,沉着冷静,善谋略。
  至于江恕,更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威严,就是权力,就是信仰。
  时越又算个什么东西?
  纨绔骨子里那点劣根性,无论过了多久,总会留下痕迹。
  叙清的话,及时拉了他一把。
  叙清说:“为友,当诚;为下属,当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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