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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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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点点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静默。她知道叙清好像转变了,对她像从前一样,可她不太敢确定,怕说出口了,她们又会回到疏远的模样。
  “唉。”
  叙清垂着眼睛,视线凝在腿上,长袍会遮住残缺那部分,他听见明珠轻轻的叹息声,又抬起头,试探着问:“明珠,我还是可以保护好你,对吗?”
  忽然听这话,明珠愣了一下。
  叙清很快垂下眼,她急道:“当然了!”
  “而且,而且我又不是一定时刻需要被保护……”
  上回,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呀。
  明珠怕伤到叙清的自尊,没有说这话。她从食盒里拿酥饼出来,“喏,特意给你做的。”
  叙清缓缓接过,指尖摩挲着盒子边缘,尝了一块。
  “怎么样?”明珠靠近他问。叙清抬眼便对上一双期待的杏眸,他唇角微动,牵出一抹温润的笑,道:“很好,味道比以前还要好。”
  明珠便说:“那下回还给你做。”
  良久,叙清“嗯”了一声,像是纵容自己。
  隐忍太久的东西,极易变得贪婪。
  像是囚在笼中的困兽,得到释放,疯狂掠夺。
  叙清忽然问:“下回,是什么时候?”
  “嗯……”明珠想了一下,“明天后天大后天,什么时候都可以。”
  叙清克制地望她一眼,“明天,如何?”

  “好呀。”明珠很快答。
  叙清想,明日他会带上所有家产,问明珠,还愿不愿意,倘若能征得明珠允许,他会携礼登门,拜访先生和师母,向她们请罪。
  明珠倒是没有想太多,到了侯府,二人一起进门。
  江恕见他们二人,露出个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经意问叙清:“不是说今日布防繁忙,特意过来做什么?”
  闻言,明珠又惊讶了一下,探究的视线打量着叙清。
  他可是说有事要商议的!
  所以不是吗?是特意陪她过来的吗?
  叙清皱眉,不明白素来少言寡语的宁远侯变得如此话多。
  江恕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道:“殿下喝了药,还没醒。”
  明珠把糕点交给他,道:“那我不扰殿下了,这糕点重新蒸一蒸更松软。”
  明珠离开前,再看一眼叙清。叙清若无其事,也回去。
  江恕回了寝屋,常念迷迷蒙蒙睁开眼,问他:“你去哪了?”
  江恕难得开了个玩笑:“去瞧瞧我们小月老牵的红线。”
  常念脑袋晕乎乎,半响没明白,只叹了一句:“生病果真会变傻,唉,话都听不明白了,以后痴痴傻傻,又病歪歪,被夫君嫌了可怎么好。”
  江恕蹙眉:“胡说什么?”
  常念嘟囔着,慢悠悠闭了眼睛。江恕才发现又睡着了。
  可是药还没有喝,麻薯团子做好了,也没有吃。
  江恕耐心等了一会,才叫醒常念,先喝药,吃两块糖去去苦味,过了会,才吃圆子。
  常念就吃了一口,便放下了,她依偎在江恕怀里,声线沙哑:“侯爷,我好想回京城,再和母妃说说话。”
  江恕说:“病好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常念摇头,没再说话。她忽然想起来一件顶顶要紧的事情:“已经两天没有练五禽戏了!”
  这身子,恐怕站起来都软绵绵打踉跄,也练不成。
  她又颓丧下去,喃喃自语:“早知晓,我就不偷懒了,一日练个十回八回才好。”
  江恕从这话里听出些许苦涩和心酸,然他身体强壮,自幼便鲜少生病,因而,很难体会到病痛的折磨,眼下是他最亲近的夫人,到底于心不忍,也无可奈何,没法子替她受。
  常念拨弄着他的手指,晃了晃:“江恕。”
  “嗯?”江恕看向她。
  常念神色认真,问:“倘若我有一日走了,你会续弦再娶吗?也会……对别的女人这么好吗?”
  江恕彻底铁青了脸,咬牙切齿地道:“常念!”
  常念委屈扁嘴:“呜呜,就是问问嘛,这么凶做什么?”
  江恕便凶狠道:“不许问。”
  “……哦。”常念打了个哈欠,歪头睡觉了。
  不问就不问呗。
  哼,有什么了不得的。
  她安静睡着那时候,江恕却觉察出一股子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旷野荒原,繁华世间,都了无生趣。
 
 
第90章 臭臭   这要命的西北,咱们不待了!……
  冬夜漫长, 江恕无眠。
  常念却是睡得很沉,也不知是不是药汤的缘故,每一生病, 她整日有大半时辰都是昏睡着, 醒来便是药,也说不了几句话,眼睛一闭又是几个时辰。
  华姑反复斟酌药方,并未添过什么助眠药材。犯困昏睡这一点,从前在皇宫里, 太医们也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每每解释身子太弱,精力不济。
  春笙和夏樟照顾常念这么久, 只明白一旦睡得久了,恐怕要醒不过来,她们殿下, 便危了。一屋子宫婢和嬷嬷都害怕,早上估摸着到了辰时末,就要闹出点吵嚷动静,一面让人去喊殿下起身。
  江恕很早的时候去了趟军营, 回来时人还没醒。
  春夏二人退下。
  江恕拿了信回来, 放在小几。他拍拍常念捂在被子里发热的通红脸颊,声音沉沉, 连名带姓地唤:“常念?”
  没有反应。
  江恕想起上回常念醉酒后做噩梦, 梦里是被他喊起来学五禽戏吓醒。他犹豫片刻,道:“阿念,该起身了。”
  “……学而不思则罔。”
  常念秀气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于是江恕把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那双漂亮的眼睛终于迷迷蒙蒙地睁开,茫然又无助, 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
  五禽戏她都已经学会了,江恕还吓她。
  真坏!
  虽是这么想着,常念推了推被子,伸手出来要抱抱。江恕俯身下来让她抱。
  常念在他耳边问:“今日不忙吗?你怎么还在府上啊。”
  “军中无事。”江恕淡淡答道,抱她起来,梳洗穿衣。常念眼尖,一下看到小几上两封信。她拿过来看看。
  一封是虞贵妃送来的,上书“阿念亲启”,另一封字迹潦草,勉强看出来“时越”两个字。
  常念先拆了母妃的信。
  母妃说已经给朝华物色了几位合适的世家公子,都是脾气温和之辈,眼下斟酌着,尚未定下,不过父皇准许了,且还道朝华婚事交给母妃安排。
  常念慢慢笑了,悬着的心事勉强放下,精神也好了些。她再看看另一封信,没有动,笑盈盈对江恕说:“侯爷,你快看看这信里时大人说了什么。”
  江恕在一旁给她盛粥,闻言道:“腾不开手。”
  常念道:“那我给你念念吧!”
  江恕“嗯”了声,他听见常念拆开信封时嘟囔一句“时越生得人模人样的,字竟这样丑,半点比不上我们侯爷,'文武双全'定是专给侯爷造的词吧!”
  江恕盛粥的动作微微顿了顿,不自觉勾唇笑笑。
  时越的字迹是当真龙飞凤舞,毫无章法,常念念着总要卡壳一会,去辨明这字是什么。
  “启禀侯爷,属下已护送使臣进京,呼延狗贼颇多……刁难,属下应付自如,胡赞卜多有援手,可见其豪爽人品,足矣结交。殿下的三大车东西已悉数交给豫王送往宫中,折损少数,豫王多次问起殿下身子,属下只道侯爷疼惜如命,一切都好……”常念停了一会,才继续念道:“另,机缘巧合,属下在宫中见了朝华公主一面,为人痴傻倒是真,观之皇帝不喜也是真,公主愚钝不听规劝,择婿意见与虞贵妃相左,属实难照顾,属下恐难完成殿下之托……”
  “欸,哪有他这样说话的?”常念有点生气了,“阿姊只是为人耿直,倒也没有时越说的这么愚钝。”
  她不高兴地丢下信,发觉母妃所说和时越传回的消息是有出入的,时越如实禀报,那便是母妃怕她忧心,避重就轻,只说了好消息。报喜不报忧这事她干得多了,最明白。
  如是想着,常念下意识叹了口气。使臣进京了,谁知道还会有什么变故?
  江恕见她眉心越蹙越紧,瓷白的小脸上难掩忧虑之色,不由得曲指叩了叩桌面,沉声叮嘱道:“戒焦戒躁,忌忧思,身子方能好。”
  常念惊讶看他一眼,很快就重新扬起笑脸来:“我都知道!况且我现在好着呢!除了头有点疼,有点发冷,还有点乏力无神……”
  江恕直接舀了粥送到她嘴边,语气质疑:“只是有点?”
  常念不说话了。
  有江恕看着,今日早膳她难得多吃了几口,喝药也痛快。
  稀奇的是,这一整日,江恕都在朝夕院,他偶尔看看军报,大多时候都在雕刻耳坠。
  常念撑起精神在旁边看着,看出来他雕的是玉兰。
  于是常念拿上回那耳坠来比对了一下,发觉他雕刻的手法娴熟多了,小小一块玉石在他手指间,被刻得精致漂亮。
  “可为什么又是玉兰啊?”常念忍不住问了句,“海棠牡丹栀子百合也好看的。”
  江恕抬抬眼,“厌烦了?”
  “倒也没有。”
  常念心想,她哪里敢,便解释了两句:“珠花簪子样式繁复,每支都是不一样的,就是为了好看呀,这耳坠也是同样道理,天天戴一样的有什么意思?”
  江恕放下了小刻刀,眼神颇有些复杂,看着她眼睛问:“照你这么说,天天对着一个夫君也没意思了?要换着不同的,才好?”
  常念愣了下,很快反驳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可不是那个意思!人怎么可以跟这些没有感情的冰冷物件作比呢?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就是这个道理呀。”
  江恕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神色,垂眸继续雕刻。常念坐直身子来,上去抱住他,嗓音软软的撒娇哄道:“我夫君这么俊,温柔又体贴,善解人意还专一深情,百年难遇,简直是阿念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话虽然有点夸张,也不尽实,等同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那又怎样?
  常念看到江恕微微翘起来的嘴角,知晓这话说对了。
  适时,四房众人过来请罪,庭院外闹出声音,过了一小会,又安静下来,原是跪下了。
  常念听到宫婢小声议论才知道,自那日江锦发疯,她们每日都要来朝夕院请罪一个时辰。江锦那句“朝阳公主不得好死”仍回响耳边,常念冷了脸,也不多说什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论如何,害人总是不对。她虽不至于因此就将人赶尽杀绝,但他们该受到惩罚。
  -
  当夜里,太医院赵太医从京城赶过来了,随行的还有房嬷嬷。二人到了宁远侯府,春笙立时请人到朝夕院。
  概因有江恕陪着,常念这日撑起精神做了不少事,还勉强练了一套五禽戏。房嬷嬷进来时,她正摆弄针线,准备再绣一个香囊。
  房嬷嬷站在门口顿了步子,她看到脸色那样苍白的小殿下,那精致漂亮的脸蛋,好像也比在京城时瘦了一圈,下巴都变尖了,在这样暖和的屋里还要裹着厚厚的棉袄,房嬷嬷红了眼眶:“殿下!”
  常念望过去,目光竟是有些闪躲。
  房嬷嬷,怎么亲自过来了?
  房嬷嬷快步过来抱住她,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哽咽道:“我的乖乖,您信里都是说好听话骗娘娘的不成?其实娘娘心里都有数,还好老奴过来了,如今这,这可怎么好啊?老奴这就护送您回宫,这要命的大西北,咱们不待了!”
  常念握住房嬷嬷的手笑道:“嬷嬷说什么胡话呢,我好得很——”
  “好什么好?”房嬷嬷抹了把眼泪,气道:“宁远侯呢?他是怎么照顾您的?等他来,老奴要好好问问!”
  常念连忙拉住她,正欲劝两句,谁知抬眼就见站在屏风旁的江恕,不知站了多久。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眼里含着些歉意。
  江恕走过来,态度出人意料的谦卑:“嬷嬷。”
  房嬷嬷转身来,见到男人蹭到脸上的面粉,及手里端的一碟山楂糕,满腹质问顿时有些说不出口。
  几人坐下来,都冷静一会,赵太医上前诊脉,而后和华姑在外间商议一番。
  江恕喂常念吃了两块山楂糕,对房嬷嬷说:“眼下天寒地冻,初雪将至,恐怕本侯不能允许阿念回京城去,还请嬷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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