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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娇宠掌上珠——by酒时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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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念闭上眼睛,概因心里头压着事情,好半响也睡不着,她的手摸索着,摸到压在床下的佛祖菩萨像。
  江恕宽大的掌心覆了上来:“什么也别想,什么都别怕,倘若他们庇佑不了你,还有我。”
  “你……”常念轻轻一哽,气闷道:“我话还没有说清楚吗?不用你。”
  江恕默了片刻,耐心问她:“阿念,你在说什么胡话?”
  “没有说胡话。”常念嘴硬道。
  “没有吗?”江恕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问她。
  一直问到,每当她心底冒出那种自责懊悔的情绪,不该有的傻念头,便会紧接着意识到,这就是错的,是胡话。
  常念心里酸酸的,发着苦,最后摇摇头,十分严肃地道:“不管我好不好,都不许你再做那种事,否则我就不吃药,我就当真拿剪子戳自己。”
  威胁人这一套,她也学会了,且有模有样。
  江恕有些哭笑不得,遂换了法子问她:“要是好了,你想做什么?”
  好了?
  常念大着胆子幻想了一下:“想看看平安,想去骑马,还想去一回灯会……好多好多。”
  江恕向来寡言少语,听到她提起骑马灯会,竟同她慢慢回忆一遍几月前的轻松欢乐。
  他耐心,温和,而包容。
  常念摸着菩萨像的手动了动,变成手心向上,又慢慢穿过江恕的长指,十指相扣。
  江恕低声笑笑,珍爱地亲.吻常念泛红的眼睛,冰凉的脸颊。
  这祖宗,一晚上,磨得他心肝疼。
 
 
第101章 红线(微修)   你乱吃什么飞醋?!……
  翌日清晨, 朝夕院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常念昏昏沉沉醒过来时,却是快晌午了。身侧没有人,她起来坐了会, 懵懵想起昨夜, 又苦着一张脸躺下,郁闷又焦灼。
  春笙跑进来,兴冲冲道:“殿下殿下!您快出来看看!”
  常念耷拉着眉眼看她一眼,没什么神气,怏怏问:“看什么?”
  春笙卖了个关子, 只神秘道:“您起来就知道了!”
  常念这才起身梳洗穿衣,病中不见外客,她已经许久没有挽发着妆了, 长发轻柔披散,乌黑如墨,更衬肌肤如雪似玉,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当真似飘落的雪花般瓷白,偏偏带着些许病态,没有半分人间烟火气。
  常念望着镜子发了会呆。
  春笙便问道:“您以前总说玉衬得人气色好, 今日不如戴这副玉兰耳坠吧?”
  常念看了眼。
  耳坠精雕细琢, 玉兰柔婉细腻,是江恕亲自雕的。
  往常这时候, 她定是欢欢喜喜地戴上了, 还要拽拽江恕的袖子,踮脚问他:漂不漂亮?
  今儿没兴致。
  常念淡淡摇头,准备去外间瞧瞧有什么稀奇东西,可人还没完全走出寝屋呢, 便听见一声马鸣。
  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把马骑进朝夕院?
  常念皱眉走出来,瞧见宽敞的正厅里一批毛色雪白的小马驹,漂亮又干净,整个人都惊呆了:“平安?!”
  平安是她在安城的小马驹,一行人回银城宁远侯府时,便跟着一起回来了,此前一直养在西北大营的马厩里,天儿冷了,她再没骑过马,细数时日,快有三四月了。
  江恕放了缰绳走过来,淡淡道:“昨夜不是说想看看吗?”
  常念愣了片刻,她是说过,可只随口一说呀!况且,马怎么能带到正厅来啊?不过她惊讶过后便好欢喜,上前摸摸平安的毛发,平安也温顺,亲昵蹭蹭她手背。
  “平安长个儿了。”常念不禁有些担心,“来年我岂不是又连马也上不去了?”
  江恕默了默,颇有些无情地肯定道:“十有八.九。”
  “欸。”常念有点不高兴,回身看他,这凝神一看,才察觉不对,江恕是好好站着的!他本就该这么挺拔而立,只这些日子……
  常念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磕巴问:“你,你,好了?”
  江恕垂眸看看,倒也没完全好,他用不惯拐杖,轮椅更是累赘,遂弃了,行步缓慢,便看不出什么端倪。
  可常念一下放开了平安,蹲下掀开他黑色的衣袍摸了摸,确定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后,鼻子一酸,眼睛又红了红。
  “呜呜我还以为再也不会好了,当时我好愧疚好自责,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才够,呜呜呜万幸会好!”常念抱着江恕的腿,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像是虚惊一场的宽慰,又哭又笑的模样,活像个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江恕蹲身下来,摸摸她的头,冷峻面庞上却有丝古怪神色滑过。
  是了,那日一开始,夫人就以为他残疾了,当时为着瞒她求药真相,遂不多作解释,哪曾想后来机缘巧合被她得知,又,看到两封遗言,昨晚闹得不愉快。
  难怪。是他未将话说清。
  江恕沉思着,扶常念起来,温声道:“解毒即痊愈,无需担心。”
  常念点点头,胡乱揉了揉眼睛,笑起来:“真好。”她招手派人去请赵太医过来,可见心底还是有点不放心。
  江恕无奈笑笑,由着她罢。
  赵太医过来,自然明白该说什么:“侯爷身子骨硬朗,再静养一月不得剧烈运动便全好了,您就放心吧!”
  “嗯嗯!”常念想想,又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快也给我看看。”
  赵太医犹豫一瞬,抬眸对上江恕冷沉的眼神,顿时笑着从药箱拿出巾帕和手枕,细细把了脉。
  “怎么样?”常念紧张地望着赵太医。这时候,平安走过来蹭蹭她后背,痒痒的,她手腕不禁一抖,回身轻嗔:“哎呀,不要乱动了!”
  平安叫唤两声,老实垂下头。
  赵太医正收手抬眼,蹙眉对江恕摇了头。
  江恕脸色微沉,递了个眼神过去。
  常念再回身过来,只见赵太医和蔼可亲地笑着,道:“殿下,微臣观您的脉象较之前几日要强不少,不知近日饮食可佳?睡眠可好?可有心慌心悸,再咳嗽吐血?”
  常念“啊”了一声,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赵太医怎么直接把吐血这茬说出来了呀?她不敢去看江恕,慢吞吞道:“吃的尚可,只夙夜难寐,心悸多梦,时常喘不上气,咳嗽倒是咳,不过吐血……不吐了。”
  赵太医又不动声色地看江恕一眼,才道:“微臣给您再开两幅安神舒缓的药汤,配着华姑所开药方一同服下,相信要不了三五日,便可缓解了。”
  “当真?”常念问完,又很快摆手,“快些开药来。”
  “是。”出门时,赵太医抹了抹额上的虚汗,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扯谎骗病人!
  其实常念半信半疑的,自己也琢磨一会,再有几日就是除夕了,她也想欢快地陪大家吃年夜饭。
  潜意识里,常念还是选择相信赵太医,再一想,便不由得期待起来,可是回身看到江恕正静静地看着她,她眉心又浅浅蹙起,小声念叨:“不用你陪我。”
  江恕却没说什么。仆妇摆膳,他用午膳,常念用早膳,随后两碗药汤端上来,一人一碗。
  她们安静,平和。
  做完这些,常念便该赶人了,可谁知十骞在外头禀报道:“侯爷,关大人陆将军等人都到了。”
  江恕“嗯”了声,看样子是早已安排好了公务。他转身来问常念:“待会要做什么?”
  常念道:“给母妃写信,再看看账本。”
  江恕示意小厮来牵平安下去,而后自然握住她的手:“走吧。”
  常念:“……??”
  默了会,她才为难道:“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不用一起。”
  江恕沉默地看她一眼,不知从哪拿出一方雪帕、一根红线,雪帕覆在她纤细白皙的手腕,再将丝线仔细缠绕在她手腕上,红线另一端,则缠绕在自己手上,最后,打了个死结。
  常念愣愣看着,彻底茫然了,直到江恕带她来到小书房。
  小书房原本的布局变了,眼下一分为二,中间以一道八扇屏风为隔,进门处简洁,只一张整齐堆有几摞册子邸报的案桌,一张紫檀木交椅,后半段,倒是书架软榻小食糕点一应俱全。
  芦、荟二位嬷嬷也在。
  常念进来,先是惊讶了一番,待江恕绕过八扇屏风在那交椅坐下,手腕上的长线也逐渐被拉紧,不长不短的距离,只要他轻轻动一下,她便会跟着扯动线条。
  好半响,常念反应过来,登时懊恼地躺在布置柔软的昙花小榻上。
  实在大可不必这样看着她!!
  她才不会拿剪子戳自己,多疼呀?万一戳不死,还要破相,多丑?
  江恕轻轻动了手腕,拉紧的线条在半空中微微晃动着,传到常念手腕,她脸上的表情更一言难尽了。
  真是,好丢人。
  外头,有要事禀告的几位将军依次进来,声音出乎意料地低。隔着屏风,又一道珠玉垂帘,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只瞧见侯爷手腕上一条红线,说了几句话,便抬抬手,分明是十分细微的动作,可对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便有些匪夷所思。
  等第一位禀完事的关大人回到营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军中将士们便都知晓他们侯爷连日不露面是何缘故了。
  原来是在府中陪殿下啊!
  啧,英雄难过美人关。
  -
  “美人”此刻有些烦躁。
  江恕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到了酉时,不论桌上还有多少公务,都停了笔。他回来,对上一双幽怨的眼。
  常念无奈道:“我真的真的不会寻死。”
  听闻一个“死”,江恕眸光微黯。
  常念主动拉拉他的大手,柔声细语地道:“昨夜是我话说重了,你别当真嘛?下回我再不说了。”
  江恕握紧常念冰凉的手,淡淡道:“无妨。”说罢,他却是缓缓将她拥入温暖的怀里。
  他的胸膛一年四季都这样暖。
  常念把手放在他心窝上暖暖,再一次,认真而诚恳地重复道:“人各有命,而非一命换一命,我会好好吃药,但不许你再这样分神,做危险的事情,否则我真要闹脾气了。”
  江恕抬手抚上她的后颈,良久之后,道:“院后温泉,于身子有益——”
  “行行行,我今夜就去泡。”常念乖乖应道。
  -
  福康院里,江老太太听着芳妈妈回来汇报,沉思问道:“当真和好了?”
  昨夜闹得那叫一个凶哟,她老婆子愁得一晚上没睡着。
  芳妈妈笑道:“好了,老奴亲眼见着侯爷和殿下去了温泉池。”
  “也罢。”老太太拄着拐杖在屋里来回走了走,“阿恕是个不会说话的,就怕留了心结有隔阂,日后越发生疏。”
  -
  这个寒冷的雪夜,时越风尘仆仆赶回了宁远侯府。
  江恕一脸不耐地从朝夕院出来,叫人到书房回话。
  书房里暖和,时越脱了大氅抖落抖落飘雪,才进来倒了杯热茶一饮而尽,一杯不够暖身子,索性提了茶壶灌。
  江恕微微皱眉,待他缓过来些,才问:“怎么回事?”
  时越愤愤拍桌,气道:“信里一两句话说不清,如今我需得好好说道!这朝华公主可不傻,主仆俩竟合起伙来算计上我了!东月国求娶,还允诺大晋以五座铁矿山石、盐湖及上等枣红烈马百余匹为聘礼,老皇帝能不心动?谁知这节骨眼,使臣正见着我与那公主在假山后,天知晓,我好心进宫全因受殿下之托,出了这茬,呼延山那厮便道公主仍娶,只矿山要减四座,到嘴的肥肉飞走,皇帝不乐意了,当下召我进宫质问,甚至迁怒西北宁远侯府是否有好高骛远之野心,恣意妄为……这京城我是一日也待不下去了!好一个虎狼窝争斗场,各算各的,能活下来当真需得有两个脑子四双眼睛才成!”
  一口气说罢,时越又灌了几口茶。
  江恕沉静坐下,默了半响,提笔写信,“你赶了两日的路,先在侯府歇下罢。”
  “今儿你就是赶我走我也走不动了。”时越累瘫在椅子上,慢慢琢磨起来,“东月国不对劲,着实不对劲,搭上矿山盐湖就娶个傻公主回去,他们图什么?”
  江恕笔尖微顿,问了句:“端王那边,与东月联络可密?”
  时越道:“称兄道弟,言笑晏晏。”说完,他有些反应过来了,顿时坐直身子,“难不成,端王与东月联手,密谋欲图大计?如今端王强敌便是豫王,要取胜,必先离间皇帝与西北,若侯府兵权旁落,豫王算是失了最强后盾,届时……好深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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