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by玉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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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是因为她这个生活白痴忘了西宁的气温要比江坞低得多,所以没穿厚衣服回来了。
因为天气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就一起走到火锅店。
隔着热腾腾的蒸汽,郁白郡看向对面五官有些模糊只顾着低头吃的女孩,想了想还是问了:“臻臻,你和林空竹真的分手了?”
她之前在秦臻回家的时候有些纳闷的给她打过电话,从她低迷的状态和言语中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点情况,但并不全面,只是听她说‘可能快要分手’的时候纯粹意外。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看起来天作之合感情也很好的这两个人也没有熬过毕业季这个魔咒,大四俗称分手季果然名不虚传。
秦臻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郁白郡不知道该说什么,干巴巴的安慰了几句:“臻臻,你别难过啊。”
“没事的。”秦臻吸了吸鼻子,咬着筷子戳中的腕子装作漫不经心的嘀咕:“缘分不够呗。”
郁白郡:“别这样说。”
“说实在话,挺羡慕你和楚知州的。”秦臻看着她,弯起眼睛笑了笑:“感情一直很稳定,真好。”
据她所知郁白郡和楚知州从来没有吵架过,一直都是甜甜蜜蜜的——虽然她之前和林空竹也是这样,但现在回忆起来,的确是像裹着糖衣的炸弹一样。
炸起来就灰飞烟灭,什么都不剩了,而她之前的确不够懂事,什么隐藏的矛盾都看不出来。
“也是占了便宜,都是本地人。”郁白郡笑笑,涮了片羊肉夹给她:“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大学毕业季能让小情侣一对对分手的缘故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因为异地这件事情,谁都不愿意隔着两座城市谈恋爱,谁也不愿意迁就对方到另一座城市。
秦臻没有逃过这个原因,大多数人都逃不过这个原因。
但是她挺庆幸的,起码自己的好朋友能躲过这个原因,和自己的喜欢的人可以不被外界因素分开。
她们要了两瓶啤酒,秦臻从小到大就没喝过几次酒,十分不胜酒力,半瓶啤酒迷迷糊糊的下了肚就有些醉,看着眼前的杯盘碗碟都开始重影了。
今晚说好的一起住,郁白郡看她喝醉了就结账打算扶着她走人,结果自己一有动作,对面本来都快趴下的秦臻就好像醒了似的,挣扎着爬起来含混道:“别,别,我来结账。”
……
名副其实结账狂魔,这个时候也不忘记争抢着买单。
郁白郡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红扑扑的脸蛋,柔声道:“大小姐,你消停点吧,我来。”
“不要,不要。”秦臻皱眉,十分不乐意的模样,嘟嘟囔囔的就开始翻自己的包:“我来结账……”
结果翻到一半,手指就碰到一块坚硬的木牌——是静静躺在她不翻的包里好久的牌子了。
林空竹送她的那块,上面刻着甲骨文‘果’字的牌子。
秦臻怔怔的盯了几秒钟,然后把那块牌子扔到地下,喃喃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她不要再留下有关林空竹的任何东西了,四年前高考结束分开的时候她曾经依依不舍的留下这块牌子当纪念,可现在,她已经不稀罕这种纪念了。
秦臻胡乱的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也看不清是多少钱,随手塞给旁边等着的服务生就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向洗手间。
好难受,好想吐。
啊这,郁白郡一时间也被她弄的手足无措,连忙弯身捡起秦臻刚刚扔下的那块牌子就跟了上去。
女孩吃的不多,趴在洗手台子上倒是把刚刚喝下的那半瓶啤酒全吐了。
吐完她颇为嫌弃自己的用凉水漱了口,软绵绵的靠在墙上很委屈的抱怨:“小白,我好难受。”
郁白郡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疼。
原来像是秦臻这么鲜活又不可一世的女孩子,也会被失恋折磨的这么痛苦,这大抵都是成长路上不可避免的荆棘吧?
眼见着秦臻柔软的长发都变的乱糟糟,郁白郡走过去帮她理了理头发,揽在怀里。
“回去给你做醒酒汤,嗯?”她轻轻拍了拍秦臻的肩膀,哄小孩似的:“别难受了。”
不消片刻,郁白郡就感觉肩膀上的布料有些灼热的湿润——肩头上趴着的女孩一开始只是啜泣,但渐渐的,细瘦的身体就越抖越厉害。
这还是秦臻和林空竹分开以后第一次哭,之前她一个人在莘城那个破招待所里彻夜未眠,看到秦忱对林空竹大打出手的时候也没有哭。
但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秦臻莫名其妙的就破防了,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止也止不住。
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借着酒劲儿撒泼的缘故,大概是她比谁都明白自己这次回到西宁是一次‘告别’,她不会再回来了,也不想再回来了。
郁白郡没有开口劝什么,任由秦臻哭,任由她发泄。
人在过度压抑悲伤的情况下假如不找一个宣泄的口子,会憋坏了的,只是她手里握着的木牌,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还给她。
“臻臻,你刚刚把东西扔到地下了。”她试探着问:“捡回来吧?”
“是他先不要我的,我不要捡回来。”秦臻闷闷地开了口,声音沙哑:“我不要捡回来。”
林空竹先不做人的,她现在也不要他的东西了。
一点点的回忆,秦臻都不想再要。
她这次的眼泪是最后一次没出息的证明,等今晚过去,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她才大学刚刚毕业,却因为和林空竹的纠缠感觉人生走了半辈子一样。
这么一想,谈恋爱可真他妈的累啊。
可真……操蛋啊。
第59章 控制欲 他此刻看起来的确有种‘生冷肃……
秦臻离开西宁差不多半个月后, 林空竹才和成教授从平址角回来。
两个人满头满脸的土,像是从某个黄土高原赶回来的野人一样,一身风尘仆仆的气质, 走出机场后一路净被人围观了。
成教授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但对于自己旁边这俊秀的小徒弟还是有点抱歉,因此良心大发的让他先回宿舍把自己拾掇干净了, 没第一时间压着人去办公室里研究实验成果。
大半个月没吃好睡好,再加上种种事情的叠加发生, 实际上林空竹的生理承受能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 他没有拒绝成教授的好意——毕竟人在回去的车上都有种马上就要睡着的感觉, 干嘛还拒绝别人的好意?
林空竹直接回了他和秦臻的那个家, 打开门的时候, 差点被这深秋的冷风吹个激灵。
这屋子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原来秦臻在的时候总也不消停, 叽叽喳喳的说话,一会儿又饿了让自己给他做饭吃, 然后没一会儿两个人又闹在一起。
可现如今,只剩下清清冷冷的灰尘了。
林空竹视线落在茶几上那个钥匙上看了几秒, 才慢慢的收回目光。
窗台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之前养的几盆花也因为没人照顾都枯萎了,伴随着外面呼啸的风声是屋内也没好多少的冷清气氛, 还有就差十几天就到期了的租期。
之前在平址角,他就已经接到好几个房东打来的电话了。
林空竹东一下西一下的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 这才打开卧室的门。
空了一大半,梳妆台上和衣柜里那些原来属于女孩的东西都拿走了,也不知道他刚刚酝酿许久打开门的时候期盼的是什么。
少年有些讽刺的笑了自己一下,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上那些龟毛的洁癖荡然无存。
他躺在被褥枕头尚且还齐全的床上, 慢慢的睡着了。
-
十二月末过完了圣诞节,林空竹才停止了续租,和房东办好了退租手续。
与此同时成教授那边的勘察研究项目也暂且告一段落,学校放假前,这位老教授特意把他叫到办公室,笑眯眯的让他回家过元旦。
并且叮嘱道:“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得去外面跑,记得多吃点,长点肉。”
每次勘察让林空竹扛着那些器械装备的时候,成教授都害怕他这清瘦的骨架子被一阵风吹走。
林空竹应了下来,回到宿舍后面对楚知州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的问题却陷入沉默。
说实话,他没有想好这次元旦节要不要回江坞。
楚知州问完没见他吱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儿,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老三,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了?”
这段时间林空竹东奔西跑,深入简出,每次捕捉到人影都是越发沉默……很难不说是因为和秦臻的分手有关。
“没什么。”林空竹摇头,淡淡道:“我就是再想要不要回去,就三天假。”
像他们这种保了研的名校生,假期向来比普通学生要少一些。
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楚知州松了口气,便耸了耸肩和他恢复正常交流了:“好歹也是个假期,没事就回去呗。”
林空竹靠在床边想了会儿,掏出手机订票。
楚知州说得对,怎么说也是个节日,而且他得有将近半年时间没有见到外公外婆了——盛禹明去了非洲后老人家里那边没人照顾,虽然他花钱叮嘱了邻居有事帮忙盯着点,但怎么说也该自己多回去看看才对。
不管成之美怎么样,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多么‘孽缘’,他也的确是把两个老人家当做亲生外公外婆尊重的,包括盛禹明,那在他心里就是他的亲舅舅。
少年订了晚上飞回去的航班,在江坞机场附近的酒店随便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才坐车回了青礼。
他事先并没有和老人家打招呼说自己要回去,所以外公外婆见到突然出现的林空竹,都颇为惊讶了一会儿,然后苍老的脸上才笑开了花。
林空竹这次回来敏锐的注意到,外公外婆身上的疲态更多了一些,笑起来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也像是强颜欢笑。
而且演技拙劣,像是在刻意瞒着他一些事情似的。
林空竹眯了眯眼,不动声色,等帮着做好了饭上桌后,他才状似无意地问:“你们一年一次的体检做了么?”
外公点了点头:“半个月前就做完了,你小子不用操心。”
这是从几年前开始林空竹就每年都帮着他们在医院里预约的体检项目,人老了就怕身体出现问题,一年检查一次是最起码的。
听到外公的话,林空竹的心才放下来一半——那看起来就不是身体的问题呢。
但为什么,两位老人家仅仅是半年不见,就老了这么多呢?
少年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沉吟片刻才压着声音问:“这段时间……成之美有找过你们吗?”
他已经换掉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是那女人查不出来的联系方式,而且现在也不经常呆在学校里,和成教授一起基本上是神出鬼没抓不到人的状态。
假如成之美想要找他,外公外婆这里可以说是唯一的突破口,因为林空竹不管去哪个地方,都没有瞒着两位老人家的习惯。
人老了联系不上晚辈会担心,也爱操心,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听到林空竹这个问题,外公外婆愣了一下,才着急忙慌的摇头否认:“没有,他来干什么,你别瞎想。”
可就这个一瞬间,已经能让少年敏锐的思绪窥探到些许端倪了。
林空竹握着筷子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压着火气故作云淡风轻地问:“外婆,你别骗人。”
“真的没有。”外婆给林空竹夹了几筷子菜来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埋怨道:“大过节的,也别提晦气的人了。”
林空竹闻言,不自觉的眯了眯眼。
其实之前老两口说归说骂归骂,心里也曾点击过成之美那个不孝女的,可现在能让外婆用到‘晦气’这个词来形容成之美,那说明关系又是进一步的恶化了。
所以……那女人到底干了什么事?
“外婆。”林空竹放下筷子,难得强硬了一些:“您不说,这饭我真有点吃不下去了。”
毕竟成之美现在能‘屈尊降贵’到青礼这小破地方打扰两位老人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么想想,他这些年真的没让他们消停过。
见到他态度是显而易见的已经察觉并且不能含混过关,外公外婆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轻维的事情。”外婆皱眉,有些无奈道:“说是他的病情又恶化了,成之美着急得很又找不到你,只能三不五时的来这儿闹,但你别担心,她再来我们就报警了。”
在两位老人家的角度了虽然林轻维林空竹同是外孙,但他们可没有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想法,自然是从小带大的林空竹更为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