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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后她不想争宠——by紫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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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檀的话问出去半晌儿,还是玉妃答了上来。“回皇后娘娘,共是五两川贝…”
  “本宫记得,宁妃你比玉妃要长一岁?”星檀继续问着话。
  “是,娘娘。”
  “同住一宫之内,本当相互照拂。玉妃染了风热之症,要吃几两川贝,本该由你这作姐姐的亲自送来,以视慰问。怎宁妃就紧着这几两川贝,要伤了姐妹情分?莫非你这川贝是什么宝贝,不是陛下赏的,是宫外夹带来的?”
  听得皇后倒打一耙,宁妃连连摇头,“没、没有。臣妾不敢。这些都是陛下赏的用度。”
  星檀方在外见宁妃那般跋扈,便就在担心玉妃平日里日子不好过。这下听得宁妃应着,都是陛下赏的用度,她却独占己有,星檀便更有了几分答案。
  “所以,区区几两川贝,就值得你将淑仪宫闹得如此不堪?”
  “那本宫问你,平日里王福领来的吃穿用度,你与玉妃是如何分用的?”
  宁妃不敢答,只好看向王福。她自视身份比宁妃要高,吃穿用度自都是先紧着自己的…
  一旁跪着的王福,却连头也不敢抬。皇后今日分明就是来为玉妃娘娘做主的,他哪里还敢帮着宁妃?
  展旗端着那盒川贝回来,早站着屏风后头听了许久了。今日有得皇后娘娘替自家主子做主,她得帮自家主子吐口气儿。展旗绕来前头,跪来星檀跟前。
  “皇后娘娘怕是不知道,主子的风热之症是怎么染上的。”
  “前阵子暑热,内务府里领回来的冰块儿,全都送去了东殿。我们西殿原本就承着夕晒,日日里都闷热难耐。主子的病便是这么被闷出来的。”
  “莫说冰块儿这些必要的用度,每月赏下来的丝绸布匹,御膳房送来的瓜果蔬菜,全都是先紧着东殿的…”
  “我家主子自打小也是娇生惯养的,可吃了苦,都往肚子里吞。本是不想与娘娘添麻烦,也不想与老将军与少将军抹黑…谁知主子越是谦让,东殿那位主子便越是欺负人。”
  展旗说完抹了一把泪。不敢抬眸,又往地上与星檀磕了三个头。
  “安公公。”星檀看向一旁安小海。“这淑仪宫里奴才们仗势欺人,依着宫规,该如何罚?”
  安小海温声回道,“该当杖责二十。”
  “那便依着宫规办吧。”
  “今儿在这西殿里的,方在外头看热闹的,可别漏下了。”
  星檀说得波澜不惊,殿内外已经哭成一片,一声声求皇后娘娘饶了他们。
  星檀一个字也懒得听,只与玉妃道,“本宫还要往羲和宫探望长公主,玉妃可愿一起?”
  淑仪宫里要打人,动静大,玉妃身子不好,星檀便想着,玉妃不好在这儿了。
  玉妃应道:“臣妾愿陪娘娘一起。”
  安小海被留在淑仪宫中执法。星檀则带着玉妃出了淑仪宫,方行出来宫门,星檀轻巧拉起玉妃的手来,“风热之症吃多少药也好不了。一会儿寻着还曦多走动走动,出一身大汗,便就都好了。”
  听得皇后语气亲切,玉妃这才敢抬眸看了一眼皇后的面色。
  皇后笑起来的时候,多了几分稚气,一对笑靥甚是可人。方才那一身的宫威与冷淡一扫而空,却很是亲和。然而这种亲和依旧带着几分距离,只因得那双眉眼太过幽深明艳…
  “多谢皇后娘娘。”皇后与她身份悬殊,玉妃还持着几分拘谨。
  星檀察觉些许,方笑着道,“我自幼便听着玉家军打倭寇的事迹长大,老将军身上战功累累,皇帝也得仰仗着他守着边海。这前朝后宫的消息,可信的不多,不过都是图谋的手段。你莫都往心里去,自己要宽着些…”
  “娘娘与臣妾说这些,不怕交浅言深么?”宫中人心隔着肚皮,而皇后这一席话推心置腹,却正是玉妃这段时日来锁忧愁的…
  星檀觉着玉妃性子沉稳,又是将门之女,即便不争不闹,骨子里的气儿自是正的。这半年来嫔妃们与星檀晨昏定省,为人多少都能看出来些了。
  “我只是敬佩玉家军得很,便非得寻个人好好说说。与玉家的女儿说,就不怕她说给别人听了…”
  玉清茴的眼中有些湿润,父兄在外征战,极少回家,可她自幼便是钦佩着玉家这两个男人的。
  儿时身为玉家的女儿,总让她引以为傲,然而此下父兄在朝堂上前程不明,她在宫中自也只能谨小慎微…可那些说玉家军强占百姓财物、奸虐妇女的传闻,她一个字也不信。
  “臣妾替父亲和兄长,谢过娘娘。”
  星檀拉着她继续往羲和宫走,“明儿那些奴才们挨完了打,你与他们立个威。都是些没主儿的,上头是什么样儿,奴才们便跟着什么样儿。我愿意他们像你,也不想见她们各个跟宁妃一样。”
  “清茴知道了,娘娘。”
 
 
第16章 寒夏(16)   炽烫
  羲和宫是先帝特地为小公主建的,就在东宫旁侧,亦方便先太子照顾小妹。
  只是后来先太子出事,东宫至今空置。宫中之人避讳先太子的冤屈,害怕亡魂索命,大多都绕道而走。牵连着一旁的羲和宫也热闹不起来。
  星檀入宫以来,每月都要去探望还曦几回。小公主受得先太子之事的刺激,不大愿意见生人,是以宫内外的宴席能免则免。皇帝宠着小妹,也并不强求。
  最开始,星檀还是受皇帝所托,照拂这位小妹。
  公主不喜人多,羲和宫门前冷清,仅留着个看门的小内侍小邓子。
  见得是皇后一行人来,小邓子连通报都省了,直来行了跪礼,方抬起面来笑嘻嘻望着星檀。
  “娘娘可终于来了,公主念着娘娘好些日子了。”
  星檀免了小邓子的礼数。
  小邓子见安总管不在,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奴才给娘娘引路。”
  羲和宫地界儿不大,园林山水却修得灵气逼人。园子里不见松柏,唯有柳树与桃杏,若逢着春日里,柳青桃粉,能惹来蝴蝶成群。眼下桃花儿不开,却正是吃桃儿的好时节。
  星檀入来院子的时候,便见得小公主踩着个小内侍,左右各一个婢子扶着,正往树上够着新熟的桃儿。星檀怕惊得她摔着,让一行人放轻了脚步。
  小公主摘了三个桃儿,正扔入下方婢子端着的筐子,这才见得星檀。
  “皇嫂!”
  小姑娘声音清甜,桃子也不顾着摘了。从小内侍背上一跃跳了下来,直跑来拉起星檀的手,娇娇气气地埋怨起来,“你可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我正等着你一道儿去看银雪刚生小马驹呢!”
  小公主七岁那年,从赤鑫国朝贡的来货品中,有一匹通身银白的小马驹,先太子奉先皇命主持接待使臣事宜,便特地与小公主留了下来,取名银雪,做小公主的坐骑。
  时隔多年,银雪已成年,去年有了孕。上回星檀来的时候,便听小公主提起,等银雪生了,要一道儿去看小马驹。
  “那我们今日便去。”星檀答应的爽快。
  小公主一时笑得灿烂如阳,欢喜过了,这才见得星檀身边跟着的陌生女子,忽又躲去了星檀身后。
  星檀知道她认生,劝道,“不必怕,叫玉姐姐吧。”
  小公主虽还怯着,却很听星檀的话,温温地叫了一声,“玉姐姐。”
  星檀将她从身后拉了回来,“桃儿别摘了,摔着了怎么办?去小围场看银雪吧。”
  “好!”小公主笑着应了,方怯怯看向玉妃。
  “那玉姐姐呢?”
  玉清茴方在旁听了一会儿,已然发觉小公主认生的性子,本想推辞不去。却被皇后抢了话去,“玉姐姐染了风热,正好多走动走动,身子方容易好。”
  星檀知道,小公主虽是怕生,却是很愿意交朋友的。先太子还未出事之前,宫中人都知道,还曦公主是被捧父亲与三个哥哥的掌上明珠,性子活络,最讨人喜欢。
  “还曦也生过风热。”小公主看向玉妃,笑得不大自然:“皇嫂带我玩儿秋千,出了一身的大汗便都好了。”
  听得小公主都松了口,玉清茴自应了下来,“那清茴便陪同皇后娘娘与公主一道儿去。”
  小围场就在皇城西北角上,是为宫中皇子们学骑射而建的。地界儿不大,却有一圈马场,养着二十余匹良驹,多数都是皇家子弟的坐骑。
  小公主出行,爱戴轻纱笠,不愿让其余人见得自己的模样。可一路行来小围场,宫人们心照不宣,都知道那带着轻纱笠的是还曦长公主,又见得皇后与玉妃也在,一一作礼避让。
  到了围场,又有专门的马官内侍领着小公主去了银雪的马厩。
  皇宫围场草料充足,银雪即便将将生产完,毛色依旧鲜亮。银雪吃饱了草料,立着围栏边上,腹下一头全白的小马驹,正伸长了脖子去讨要奶喝。
  小公主见了,悄声取了头上的轻纱笠,对星檀“嘘”了一声。“它在吃奶呢。”
  星檀也忙拉着玉妃顿了顿足。
  等小马驹喝饱了,小公主方欢喜着小跑过去摸了摸银雪的脖子,“可辛苦你啦!”罢了,又回头眨巴眼睛望着星檀,“皇嫂,我们给小马取什么名字好?”
  小马驹听懂了公主的话似的,凑来星檀身边,用头顶了顶星檀的右手,似是在讨要抚摸。星檀依着它地力道儿,抬手缓缓顺着他银白色鬃毛。
  星檀叫来那马官,问起,“这小马是何时出生的?是公是母?”
  “回娘娘的话,早两日亥时出生的。是个俊哥儿。”
  星檀想了想,这方回了小公主的话,“那便叫驰风,可好?”
  星檀记得,银雪虽是名马后代,却并未上过战场,可小马的父亲却是一匹战功赫赫的白色战马,“等将来长大,似他父亲一般,沙场上驰骋杀敌。”
  小公主撅了噘嘴,“不要,那会死的…”
  小姑娘的心思良善,星檀只好笑着哄道,“那便不让他去了…”
  玉清茴来了围场,身上的不爽顿时一扫而空。她自幼便学过骑射,见得那些养在栏中的骏马,不由得技痒。等皇后与小公主看完了小马驹,方问起,“娘娘,既来了围场,可想练一练骑术?”
  “你先去吧。”星檀看向身旁的还曦,“还曦还不会骑马,我陪她在旁边练练。”
  **
  一支长箭穿过狭长的射场,带着清妙的风声,正中靶上红心。
  小围场旁的射场不过五条儿射击道儿,是皇子们练习射箭的场地。
  今日皇帝亲临,与沈将军一道儿练弓法,倒是让掌管这里的内侍吴有年有几分受宠若惊。
  有总管吴有年亲自候着一旁,其余内侍也不敢怠慢。围场中马倌本就不多,眼下悉数都来了射场里,候着皇命。
  见得皇帝百发百中,沈越也不甘示弱,在骑射与武艺上,将门之后从来不肯认输,哪怕对方是君王。沈越张弓追上一箭,同样正中红心,面上方露出几分笑意。
  一旁皇帝再选定了一枚轻羽箭,左右打量,却淡淡问起他道,“玉家的事情,你如何看?”
  皇帝气息沉稳,波澜不惊,边说着,手中的长弓已经再次张开,将轻箭瞄向靶心。
  皇帝登基以来积威深重,沈越虽自幼与他一道儿征战,却也不敢多在政事上多言。可今日皇帝将问话的地方选在了小围场,沈越便就多了几分胆量。
  二人在练武场上,从来各不相让。在这里,沈越觉得自己或许还能说几句直言,即便皇帝不悦,该也能念着几分战场上的生死交情。
  “陛下既然问了,末将便都直说了。”
  “末将觉着,那宁志安不谋好意。”
  “怎么说?”皇帝一箭命中,遥遥望向靶面,已然有所偏颇。
  沈越起了几分底气,只道,“弹劾一方,信誓旦旦,证据确凿。可越是这样,便越似是欲加之罪。”
  “试想玉家父子被弹劾落马,那东海边上的兵权,自然落回他宁志安手上。近日他又在府上招揽了大批兵家门生,其中野心,昭然若揭。”
  沈越说完,暗自扫了一眼皇帝的面色。却见皇帝又持起另一支重羽箭,眉目之间压沉着几分恨意,张弓将重箭瞄向对面的靶心。“所以,和木堡一战,你也不与他计较了?”
  “……”沈越方涨起来的底气,瞬间被灭了下去。
  皇帝还在北疆之时,战无不胜。却在禾木堡一战中,吃到了败绩。
  辽军十万雄狮压进边城,而玉家军的援兵迟迟未曾出现,反是半路折回京城,参与谋嫡之事。镇守禾木堡的骠骑大将军程勇,皇帝的武艺师傅,也因此在那场大战中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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