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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皇后她不想争宠——by紫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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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思来想去,却寻不着理由。皇帝方来了西凉十日不到,与太守府那表小姐如何相熟?还称之为内人?莫非是他猜错了。若皇帝看上的是表小姐,不是乌云仙,这祸端可算是闯大了。
  文员朗正是心情烦躁,却听得一旁垂首候着的文景渊道。
  “都是儿子办事大意。可儿子只是去了趟厢房打点准备,怎知道表小姐那么快便被人救走了。”
  “你且去厢房准备了?”文员朗却是清楚儿子的行性,“那些折腾女人的玩意儿,平日用用便罢了,带去寺院儿,你让太守府如何看你?”
  “……”文景渊理亏,只道,“儿子也是想,反正…都已下了药。那便不妨…”
  “闭嘴!”文员朗将人喝止。然而一转念,却又觉或许还好,那事儿并未成。如若真不知所谓夺了皇帝的心头好,那许是更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父亲…此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文员朗定了定心,方与儿子解释道:“我已让人往天山大营去请沈将军和将军夫人了。”
  文景渊一时喜笑颜开,“还是父亲想得周到。我怎就没想到,将军夫人还是我们文家的闺女儿啊。”
  话正说着,管家已在书房外敲了敲门。
  “老爷、少爷,府衙里来了人,想请老爷少爷去一趟。”
  文景渊方还嬉笑着的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父亲,怎么办?”
  “……”文员朗亦是几分惊讶,虽知道这回的事儿逃不过,可却没想到这么快。
  陆清煦他为了表妹出头,也不至于完全不顾两家的情分。毕竟当年,那玉家的女儿塞来他府上作养女的事儿,还是他陪着玉老将军一道儿来求的他。
  他只隐隐觉着,若不是陆清煦的意思,那便定是那位主儿了。
  “还能怎么样?陛下有请,你敢不去?”
  文景渊这才一怔,“陛下?父亲是什么意思?天高皇帝远,陛下怎会在西凉?”
  “早就来了。”文员朗叹着气,已亲自去拉开了房门来。却见管家身旁,还跟着几人,一个个身姿魁梧,面容却生得平常。
  他早听闻皇帝手中有东厂一说,暗卫们在外行走办差,挑的便都是些面容平庸,却心细如尘的,自幼在宫中培养,武力各个不凡。
  此下看来,他方才正是猜得没错,这么连夜要传他们父子去府衙的,不是陆清煦,而是皇帝陛下。
  那暗卫中为首的一人,已来与他客客气气道,“文老爷,文公子,请吧。”
  府衙灯火昏黄,正如文员朗眼中的一切,并不明朗。只行来大堂之上,方见皇帝和陆清煦上座在侧,看着茶水,似已等候多时了。
  文员朗只忙上前一拜,“怎让陛下和世子爷等着了?老臣有罪。”
  陆清煦先替皇帝开了口,“请文老爷来,到底仓促了些。您倒不必自责。”
  文员朗却没想到,此下对面的人依旧客客气气,只偷偷打量了几分那位主子的神色,却是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诶,不知世子爷和陛下,这么晚了,是有何要事?”
  听得陛下二字,一旁文景渊方是一怔,而后慌慌忙忙跪落了下去。他那日在星檀院子前见得这位,虽觉人气度不凡,可他却只以为不知哪儿来的狂放浪蝶,却未曾想到是皇帝下榻太守府。
  “陛下…是、是小人不识泰山。”
  皇帝却未答话,只陆世子帮着请了起。
  “文公子不必惊慌,陛下此行亦是微服,不过是想问问你,那城西那铜矿的事儿。你看看,该如何与陛下说说?”
  那铜矿的事儿,陆清煦早就心中有数,本踌躇几许是要上折子往京城的,只如今皇帝来过问文家与长孙谦的勾当,他便就早早禀明,自与皇帝又多添了些许筹码。
  文景渊一听那城西铜矿,更是不敢起了。经营死矿乃举家抄斩的死罪,本以为天高皇帝远,私吞一二富足本家自也无妨,怎知皇帝会亲临西凉?
  文景渊犹犹豫豫,看了看一旁文员朗,见父亲亦垂眸不敢多言,文景渊方知这回定是逃不了了。这才将铜矿之事一五一十道出。
  凌烨原还对文家有所顾虑,想着若阿檀真要嫁过去,他自也保着人一份平安。可今日晌午一事,倒让他下了决心。如此不顾她的名节与身子,在她身上用下□□。方坐来这大堂,他握在膝上的手掌,便从未松开过。
  文家倒也识相,不过半个时辰,便由那铜矿,说到早前与长孙谦捐官,借机替长孙谦贪下税款,又惠及自家,在西凉城中置办数十产业等等,罪名一一认下,却求他从轻发落。
  凌烨却道,“你也该熟读大周律法,上述那一样儿,可以让朕从轻发落?”
  文家父子顿时哑口,不敢在求情了。
  从大堂出来,已将近子时。陆清煦已将文家父子二人收押,见皇帝面色依旧不好,方上前一问,“陛下打算如何发落?”
  “随大周律法,抄家流放。其家产变卖,拨五成往天山大营作军饷,其余留与周朔,在西凉府办学、办医。”
  “周朔?”陆清煦记得这个名字。三年前新帝登基,初次秋闱,此人入了殿试,且对答如流,自然金榜登科,为新皇亲点的首位状元。后被新皇留在京中,虽官不过七品,却是皇帝一手提拔。“陛下是说,周朔要来西凉?”
  却见皇帝微微侧眸回来,“你在此已三年有余,信国公年岁见长,你也该回去敬敬孝道。周朔会来接管西凉。”
  “……那阿檀?”陆清煦几近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言,方顿了顿口气,“陛下如此安排,不会是为了阿檀?”
  皇帝的面色不容置疑,却带着几分难得的温柔。
  “若这回朕未寻得她,也是同样的安排。”
  陆清煦这方对人一拜,“多谢陛下体谅。”
  当年江南水坝之事,着实连累了几条人命。只因天灾突袭,即便他日夜亲自监工,亦无法阻拦天意。只长孙家与宁家借题发挥,让他在朝堂腹背受敌。皇帝即便有意让他回京,也难以服众。
  如今,西凉亦算是井井有条,再加上捉住了文员朗这条大鱼,此下回京却是最好的时机了。
  他却想起妹妹,“臣只是在想,若阿檀不愿回京…”

  “你放心?”
  陆清煦再抬眼的时候,却见皇帝目色凝重。他也答道,“留她一人在此,自然是不放心。可她那性子,陛下也知道。”
  半晌儿,方听皇帝沉声接了话去,“那便随她罢。朕留些人在此,照看她的安危。再赐沈越一间将军府,让她与沈夫人同处。”
 
 
第83章 春芽(20)   回京?
  天色方蒙蒙亮, 星檀便有些睡不着了。昨夜里喝了李太医的汤药,气力已然恢复起来不少。丘禾将将端来热粥与她用下了些,李管家便来了传话。
  “表小姐, 沈夫人回来了。在门外正要见您。”
  听闻是清茴回来, 星檀方忙让丘禾与自己穿衣,方迎了出去,“人在哪儿呢?怎将人拦着了?”
  “是大人下的令, 道是这几日要多照看表小姐的安危。”
  星檀没多停留, 便听着管家的话,便迎着出去了太守府门前。
  挂着文字家辉的马车似将将才停下, 只玉清茴一人, 在门前候着。星檀方凑趣牵起清茴的手来,“皓儿呢?没和你一起?”
  “将军说文家这几日许不大安稳, 便将皓儿留在军营亲自照看了。”
  星檀想起昨日嫂嫂的话,皇帝此行是来拿文家的罪,清茴此下还是寄养在文家的女儿,这等关系, 皇帝尚且不计较,也担心文家的人拿捏起来,当做与皇帝说情的筹码。
  “将军想得周到, 皓儿如今还是在军营的好。”星檀又看了看清茴,面上确有几分忧思, “你独自回来,许是想替文家说说情?”
  清茴却只摇了摇头,“这儿风大,我们进去再说。”
  星檀应下,二人方往府中去。一路清茴自将昨日在军中收到文员朗来信, 想让将军在皇帝面前美言多句的意思,与星檀交代了一通。
  星檀却已知道些许结果:“将军不肯回来,连皓儿都带在身边。定是不愿许这个人情的?”
  大周也有律法,莫说贪税私矿都是抄家的死罪。只说昨日文景渊那等行径,已是害人之举,若非她警觉得及时,又刚好遇到…遇到皇帝,她此时许已被人以清白为胁迫,作了他文景渊的未婚妻,连累阿兄与他们文家作靠。
  “嗯。”清茴叹气一声,“陛下早在军营的时候,便留了话。文家财力牵连贪税,如今却还在谋求私矿。若论人情,确是将军欠下文家的。可那些罪责,委实不能偏袒。方让我回来,与养父母尽尽孝道。”
  “你那时候得文家应作了养女,方得身份嫁给沈将军。文夫人待你和皓儿也好,这也是应该的。”星檀想了想,方顿了顿足。“阿兄此刻还未去府衙,该寻他问问。”
  星檀说罢,方牵着人转了向。本以为阿兄该在嫂嫂院子里,一道儿用早膳的,却听嫂嫂说起,人一早起来便去了书房。星檀方又领着清茴往书房来。
  书房大门敞开着,将将有小厮送了茶水出来。可进来书房,却没见人影,听得旁侧屏风后头些许动静,她方要绕道过去看看,却见阿兄正好迎了出来。
  见得星檀身旁的清茴,陆清煦忽也明白过来什么,却只先寒暄了声儿,又明知故问起来二人的来意。“沈夫人这么早来,不知是何事?”
  昨日的事儿,到底还在星檀心里扎着一根刺儿。她方往旁侧了侧,让清茴说话罢了。
  清茴方开口问来文家处境。星檀自在一旁,从阿兄口中听得皇帝夜审文家父子,治下文员朗贪腐营私之罪,抄家充公举家流放的消息。
  虽是痛快,却也唏嘘。如此西凉高门,竟要一夜倾倒。
  她虽不耻文家父子所作所为,可文夫人膝下无女,自认了清茴作养女,便将清茴视为己出。沈越不在西凉,不便照顾妻儿,也一并是文夫人做主,将二人留在文府,悉心照料。
  这西凉城内外,蒙人女子能上马,扬鞭放牧与男儿无二;胡人女子擅经商,大小商铺盘得活络。唯有汗家女子不问外事,在家中不过是主持中馈等等琐事。
  若说文员朗有野心,做了那些事儿,许也和文夫人牵连不上关系。
  她看了看清茴。清茴似也读懂了几分她的意思,方开口问了她阿兄。
  “清茴本不该替他们求情的。只念着这几年,文夫人待我视如己出,清茴年幼丧母,却受得夫人莫大的恩情。可否请大人与陛下请奏一声,与文夫人一条轻便路,莫要随他们流放了。”
  “一经流放,不莫是往西北去。这西凉城已够冷了,夫人年岁有了些春秋,清茴担心她受不住。”
  陆清煦亦跟着叹息了声,“此事,还须得问过陛下。陆某也只能帮夫人问问。”
  清茴忙与人福了一福,“那便有劳大人了。大人该还有正事,清茴便不打扰了。”
  星檀也一同作了礼,正要与清茴一同出去了,却被阿兄一口喊住。“阿檀,你留着下来片刻。我有话要与你说。”
  星檀看了看清茴,方让她先回小院儿里等。待人走远了,方又打趣起来,“阿兄可难得有话与我说。”
  这三年阿兄虽在身边,可勤于西凉政务,连嫂嫂都难有分得他的时候,更莫说星檀了。话还说着,见屋里没了人,她得来几分自在,寻得去他书桌后头,见得那盏未动过的金骏眉,端来自个儿面前,小抿了一唌。
  陆清煦只无奈一笑,却问起,“阿檀,可想回去看看父亲和祖母?”
  这话问得星檀一怔,手中那上好的金骏眉忽都不香了。“阿兄怎忽问起来这个?”
  陆清煦只试探着,“我三年任期已到,昨日陛下提起,会另有人选来接任这西凉太守。我若不在西凉,留你在此,委实难以放心。再者,父亲和祖母,也许久未见过你了?”
  “……”星檀撂了茶碗。这三年来父亲和祖母,她日日思念,怎会不想。可要回去京城,她用以什么身份,又和皇帝是什么干系?
  “阿兄该知道的,我回到京城会是什么处境。与父亲和祖母尽孝,只好劳烦阿兄和嫂嫂操劳了。待他日那位主儿立了新后,不再纠缠,我再回去二老膝下好生侍奉。”
  话方落,屏风后“砰呲”一声,是茶碗落地的声响。星檀这才循着那屏风侧边看去,只隐隐见得一抹雾色的身影,端坐在那边的棋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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