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阿姐是男主——by一棵绿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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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的行舟,性情冷漠恶劣,桀骜不逊,像匹游离于狼群外的孤狼难以接近。
而现在,他看起来依旧冷漠,但身边却有了小姜姑娘陪伴,眉宇间也不再只有冷漠疏远。
姜沉羽懒洋洋道:“是有所不同,你也丑了许多。”
陈棠摸了摸脸上的那道疤,不在意地笑了笑,“这是我来肃阳的第二年在,冬日在城外抗击南下的戎狄留下的。”
疤痕的位置在右眼角,已经很淡了,但可以想象到当初的凶险,若再往前一点,他的右眼就看不见了。
姜沉羽冷嗤了一声,却没再出言嘲讽。
“对了,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来的肃阳呢?”陈棠想起正事儿,“既来了肃阳,不如就随我去趟大营,让几位将军都拜见一番。”
“路过,我今夜便要赶回凤池,其他人就不见了。”姜沉羽垂眸看了眼地上的柳珏,挑了挑眉,“这人是谁,金雕为何追赶他?”
“咳咳。”柳珏咳嗽几声,嘴角溢出一抹血迹,趴在地上无力地动了动手指。
提起这个,陈棠一皱眉,“我还未来得及查,只听前来报信的寒月说,这人今日清晨带了一行人闯入小姜姑娘的院子,想劫走小姜姑娘。”
“劫走我的人,谁给他的狗胆?”姜沉羽脸色一沉,望向柳珏的眼神不善。
姜闻音:“……”
什么时候,她就成赵衡的人了?
“我澄清一下,这只是他单方面地觉得。”姜闻音不得不出声解释,顺便还瞪了姜沉羽一眼。
姜沉羽不置可否。
“对了,行舟你是怎么会抓到这人的?”陈棠问。
姜沉羽然后抬手放到嘴边,轻轻吹响,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小肥啾脑袋一转,扑棱着翅膀从树上飞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姜沉羽面前,顺便还啄了下柳珏,然后用脑袋蹭姜沉羽的长腿。
这是和锦娘那只哈巴狗学的。
姜沉羽俯身在小肥啾的脑袋上轻拍一下,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姜闻音。
“……”好贱。
陈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莞尔,“原来这金雕是行舟和小姜姑娘一起养的。”
“……”什么一起养的,分明是他偷鸟!
姜闻音气急败坏道:“这哨音明明是我训练啾啾用的,你从哪里偷学来的?”
姜沉羽掀了掀眼皮,“自己想。”
我能知道还问你?
姜闻音简直快被他气死了。
“呵呵。”一直躺在地上装死的柳珏突然大笑起来,边笑嘴角边涌出鲜血,“原来如此,我说为何凤池到鹤壁这一路,你我同行数日相谈甚欢,心意相通,但今日却铁石心肠,狠心伤我,原来因为此人……”
他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笃定道:“你喜欢她。”
姜沉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但她的心不在你身上,真是可怜。”
话音未落,柳珏只觉的脖子一凉,温热的鲜血从脖子涌出。他看到男人提着滴血的长剑,漠然地看了自己一眼,收回目光,“那又如何?”
他竟然不在意。
意识到这点,柳珏瞪大眼睛,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里桀桀发不出声,鲜血大量地从嘴里涌出来,他眼里的光越来越弱……
“行舟,此人还有用……”
姜沉羽侧首,鬓角的一缕黑发被风吹起,光洁的下颌上沾着几滴血迹,“嗯?”
陈棠无奈摇头,“没事,杀便杀了。”
姜沉羽扯了扯唇,又用柳珏擦干净剑上的血迹,把剑扔给陈棠拿着,然后抬步向姜闻音走过去。
望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姜闻音没来由的有些心虚,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心虚什么?”姜沉羽在她面前停下,顿了顿后问。
“我没心虚……”很显然,姜闻音目光闪烁的样子,显得辩解苍白无力。
姜沉羽低头定定地看着她,半响过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姜闻音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在笑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姜沉羽俯身在她额头轻轻一点,负手往外走,看起来心情颇好,“我饿了。”
姜闻音捂住额头,皱眉看着一人一鸟的背影。
即便姜闻音再不情不愿,也阻拦不了姜沉羽大摇大摆闯进小院,登堂入室的行为。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她不高兴道。
姜沉羽指了指脚边的金雕,凤眸轻眨,颇有些无辜的感觉,“它带我来的。”
姜闻音憋了好半天,挤出一句话:“……家贼难防。”
这鸟没救了,自己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把它养大,它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姜沉羽低笑一声,“有水吗?”
“没有。”
“小姜姑娘,别生气了。”他眸子里染上笑意,顿了顿温声说:“就给我倒一杯可好?”
姜闻音瞅了他一眼,转身出去提了个茶壶进来,随意拿了个青瓷杯子倒满,放到他面前,“喝吧。”
坐在旁边的陈棠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一声,笑道:“那我呢?小姜姑娘。”
姜闻音还没说话,姜沉羽便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还要审问刚才抓到的人吗?还不快走。”
“不急,吃了早饭再去。”
陈棠稳稳当当地坐在那,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不着急,只是觉得你烦人。”
“那我不说话便是。”
“不说话也碍眼。”
“行舟,你难道就不想我吗?”陈棠难过道。
“……说人话。”
“小姜姑娘这的厨子手艺绝佳,自从吃过一次后我便念念不忘。”
“出去呆着。”
“好。”陈棠瞬间露出笑意,毫不留恋地起身往外走,把空间留给二人。
姜闻音:“……”
用她的东西贿赂陈棠,不觉得有点过分吗?
“坐着说话。”见她站那儿不动,姜沉羽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向她招了招,跟唤小狗一样。
诡异的感觉再次涌上来,姜闻音皱眉看着他,要不是两人身形完全不同,面容也不像,加上知晓小说剧情,她都要怀疑赵衡和美人姐姐是不是一个人了。
他们给自己的感觉,实在太像了。
见她不动也不说话,姜沉羽问:“在想什么?”
姜闻音回神,将疑虑暂且记下,随口问了句:“你怎么跑到肃阳来了?”
“来看你。”
“看我做什么?”
姜沉羽轻撩眼皮,意味不明地笑道:“许久不见,我想念小姜姑娘了。”
姜闻音没好气道:“现在你已经看到了,吃饭早饭就赶紧走。”
“我从鹤壁出发,骑马日夜兼程,路上跑死了两匹马,清早才赶到肃阳,小姜姑娘就要狠心赶我走?”
他眼睫轻颤,眼底一片青色,看起来竟有些脆弱。
姜闻音张了张嘴,“你不是和陈棠说,今日就要离开的吗?”
姜沉羽抬头,“我歇息好了自然就走。”
姜闻音不接他的茬,“那我给你找个客栈。”
“不必了,我在你这睡一觉便可。”姜沉羽一口饮尽青瓷杯里的温水,将杯子放到桌上,起身抬步向后面走。
“欸,我这没空的屋子了。”姜闻音追上去。
“不是还有你的屋子吗?”姜沉羽脚下不停,看了眼跟在自己脚边,亦步亦趋的金雕,“带路。”
“不行。”姜闻音害怕小肥啾这个内鬼听懂了,真把人带到自己屋里去,那赵衡这家伙肯定会赖着不走。
她不高兴地抿唇道:“你跟我来。”
姜沉羽哈哈大笑起来。
第91章
姜闻音住的小院,是套二进的宅子,徐琰带着护卫们住在前院南边的倒座房里,卫娘子、裴夫人和姜闻音等女眷都住在主院里。
主院其实还有两间空屋子,姜闻音把人带到东边最角落的屋子门口,推开门说:“这间屋子没人住过,但已经打扫干净了,我去给你抱两床被褥来。”
姜沉羽没进去,站在门口打量这间屋子。
屋子很小,就摆了张床和桌子,简陋地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
“太脏了。”他啧啧两声嫌弃道。
不嫌弃屋子小,只是嫌弃屋里太脏。
姜闻音觉得他在故意找茬,忍气吞声道:“我让寒月再来打扫一遍,还有哪里不合你心意的只管说。”
可恶,这狗男人身份摆在那儿。
作为美人姐姐的表哥兼顶头上司,未来大周的暴君皇帝,真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当供祖宗一样供着。
万幸他今日就要离开肃阳,不会折磨自己太久。
姜沉羽扫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抬步慢悠悠地走进去,负手道:“桌上灰尘太厚,床榻太小,屋里气味难闻。”
“桌子要擦干净,屋里挂个你用的香囊,不熟的地方我睡不着,可以拿个你的枕头过来。”
姜闻音:“……”
她差点忍不住想讽刺一句,您不如直接睡我屋得了,可惜太怂没敢说。
“怎么不说话了?”姜沉羽扭头看她。
姜闻音挤出一抹笑,“您请继续。”
姜沉羽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伸手扯了扯她脸颊上的软肉,歪头不解道:“你如今脾气怎么变得这样软,我竟有些不习惯。”
当她姐姐时,别看她对自己这个姐姐极好,但要是哪里招她了,准得炸毛,自己都得避让三分。
可这会儿都这么逗她了,她竟也不生气。
姜闻音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往外走。
姜沉羽好奇她要做什么,跟着出去,看到她站在廊下朝寒月招手,两人低声说了些什么,期间还往自己这边看了眼。
寒月点点头,转身进了耳房,出来时手里端着水盆和毛巾等物向他走过来,默默屈膝行了一礼,绕过他进屋打扫屋子。
姜闻音则站在小院里的花丛边,摘了几朵茶花,进屋用青瓷大肚花瓶插好,拿过来放到小房间的桌子上。
寒月做事干净利落,小房间很快打扫干净。
姜闻音又抱了被褥来在床上铺好,在寒月的帮助下挂上纱帐,在床头的位置还挂了个香囊。
小房间里焕然一新,明亮整洁。
姜沉羽站在门口默默看完全部过程,期间姜闻音进进出出,都当他是空气。
“房间已经收拾好,您可以去歇息了。”姜闻音露出热情灿烂的笑容,伸手道:“住店十两银子,请先付后住,承蒙惠顾。”
寒月端着抹布和木盆默默离开,在心里默默同情自家公子。
忙活半天,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十两银子可是够普通百姓一家子生活一年了,她也真敢狮子大张口。
姜沉羽垂眸望着自己面前白皙纤瘦的手掌,过了好半天,面无表情地解下腰间的荷包,扔给姜闻音。
“自己取。”
姜闻音笑盈盈地接住荷包,正准备打开时,却突然愣了一下,抬头狐疑道:“这个荷包是我姐姐的,怎么在你这?”
这个有些旧的荷包是她亲手做的,一共两只,美人姐姐一只她一只,上面用银色丝线绣了只小肥啾。
荷包上绣鸟的一大把,但像她这样把鸟绣的圆滚滚的,她还没见过。
姜沉羽皱了皱眉,随即很快舒展开。
他不说话,姜闻音又看了眼手里的荷包,是她给美人姐姐做的那只没错。
“你……偷了我姐姐的荷包?”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
姜沉羽抬手捏了捏额心,有些疲倦。
大掌放到她脑袋上,轻轻转过去面朝门口,然后捏住她削瘦的肩头,把人往外带,“用你这颗小脑袋瓜子慢慢想,我先睡会儿。”
这熟稔的动作语气,和美人姐姐如出一辙。
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姜闻音木楞愣地往外走,差点撞到上柱子,还是被卫娘子及时喊住,否则脑门上该要起包了。
“阿莹,你怎么走路都在发呆。”卫娘子笑着点点她的额头,揶揄道:“可是在想那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