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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阙有贪欢——by荔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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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曜淡笑:“母妃快些,朕在房里等。”
  言毕,他信步往外行去。没再回头看她一眼,顷刻间就已不见身影。
  迈出门槛,苏曜吸了口冬夜寒凉的空气。
  顾燕时身边的宫人方才都已被他摒开,现下院中寂静,不见人烟。他凝视这份安寂半晌,提步走向正屋。
  他好像跟她说得太多了。
  敲打她做什么?
  无事时寻欢作乐,出了事杀之,一了百了,最轻松不过。
  苏曜沉默着,眸色发沉,步入卧房,探手从矮柜上摸出火折,自顾将多枝灯一盏盏燃明。
  满室昏暗随着灯火燃明一分分被驱赶,待得最后一盏点亮,房中已灯火通明。
  苏曜的视线凝在一缕火苗上,深深缓了一息。
  他好似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一些不可说的情绪让他扯了下嘴角,大有些嫌弃自己。
  摇了摇头,他边褪去外衣随手丢在一旁边踱向茶榻,心安理得地躺了上去。
  顾燕时在约莫一刻后回到房中,两名御前宫女将她送到房门口就止了步。她独自推门而入,绕过屏风,看见他翘着二郎腿躺在茶榻上,在看书。
  他只穿了一袭雪白的中衣,原被玉冠箍着的乌发也闲适地散开,和中衣的白交叠在一起,颇有几许出尘的仙气。
  顾燕时出神一瞬,旋即注意到被他丢在地上的衣裳。
  她一下就顾不得什么仙气了,皱眉看他一眼,俯身上前,将衣服拾起:“怎么乱丢……”
  天子的广袖礼服又大又沉,她费力地展开,想将它叠一叠,却发现衣服比她长了一大截,乱糟糟地委顿在地上,很不好打理。
  苏曜笑眼一转,侧过头来看她。
  她有所察觉,心念一动,抬头报价:“叠衣裳……也可以抵债吧?一百两银子。”
  “母妃怎的处处提钱。”苏曜轻嗤,遂放下书,慢条斯理地跟她说,“其实母妃做一件事就能将债都抵了,母妃心里清楚。”
  顾燕时双颊一热,贝齿狠咬住下唇。
  她自然清楚,他指的是床笫之欢。
  转而又听他道:“不过——叠衣裳也可以抵债,就一百两。”
  顾燕时低头,暗恨自己报得低了。
  虽则她已知他究竟图谋她什么,但仍心存侥幸,觉得若能凭别的事将债还清是最好的。
  可在讨价这件事上,她总是胆子太小。

  她也早已清楚,什么还债,他自始就是在逗弄她。
  他不是真的在意那个钱,她却是真的被他抓住了软肋。
  所以他想图谋的,她迟早是要给的。
  她不喜欢这样子的钝刀子割肉。
  顾燕时一语不发地将衣裳抱到茶榻上慢慢叠,又捡起散落各处的腰封、敝屣、宫绦,一一理好。
  俄而视线一转,她忽而注意到茶榻上放着的钱串。
  只看了一眼,她就继续忙她的了,心里暗暗揶揄他连冕服都能乱扔,倒把个压岁钱串守得很好。
  小孩子才会这样。
  幼稚鬼。
  苏曜捕捉到她的视线,伸手抓起钱串:“母妃知道朕白日里为何问起钱串的编法吗?”
  她头都不抬,问得敷衍:“为何?”
  “因为有两个对朕很重要的人,都用同样的编法给朕打过钱串。”他道。
  “哦。”
  “‘哦’?”他挑眉,对她的反应不甚满意,“母妃不好奇是谁?”
  “不好奇。”顾燕时暗自赌气,不肯顺着他说。
  衣裳已叠好,她将它平平整整地放到一旁,自己也在茶榻上坐下来:“我现下只好奇一件事。”
  “什么?”
  隔着一方榻桌,她和他对视:“陛下打算戏弄我到什么时候?”
  他眉宇微蹙:“母妃何出此言?”
  “陛下明知留在宫里对我很要紧,知道我想赶紧清了这笔债,保住太嫔的位子。而我也……”她咬牙,“我从未有过不肯。陛下为何还要这样乐此不疲地耗着?”
  苏曜手肘侧支在榻桌上,托腮。
  她怎么反倒急了呢?
  他无奈:“母妃‘从未有过不肯’?”
  “我没有啊。”顾燕时十分真诚。
  他好笑:“昨日朕还没做什么,母妃都快哭了。”
  “我……”她噎了一下,反问,“那关陛下什么事?”
  “自然关朕的事。”他啧嘴,“这种事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你哭起来,仿佛我是个禽兽——这怎么下得了手?”
  “你本来就是……”顾燕时脱口而出,与他目光一触,慌忙把“个禽兽”咽了回去。
  慢吞吞地改口成:“本来就是……你情我愿。”
  “谁边情愿边哭啊。”他不屑于她的解释,她黛眉紧蹙:“可这种事……”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双肩都一紧,摇摇头,不再跟他多费口舌。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哭?她只消回想一下,都还想哭。
  他也有几位嫔妃,又怎会不懂?偏这样问她,只是又在戏弄她罢了。
  由他去好了。
  她这样想着,站起身,走向床榻。
  苏曜看出她不快,正要叫她,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不自禁地一凝。
  她平素都穿暗色的衣裙,私下里的寝衣却是淡粉色的,温柔明快,松松散散地勾勒出身材。尚有些潮的乌发垂在身后,在她行走间微微晃动,看起来既乖巧,又透出点脾气。
  对嘛。
  他早就在想,小母妃这样穿才更好看。
  他于是安然欣赏了会儿,直至她钻进被子看不见寝衣了,才也站起身,踱向拔步床。
  他躺下身,她如昨日一般下意识地往里缩了下。可他好似比昨日更有兴致,衔起笑意,一寸寸往她面前凑。
  她一而再地躲,直至后背贴上床壁。
  躲无可躲,她的眼神骤然慌乱。
  他笑中的邪意不做掩饰:“朕不喜欢强人所难。但母妃这副样子,真的让人很想欺负。”
  你哪天没欺负我。
  她抿唇,一语不发地想。
  下一瞬,他忽而抬手。
  她慌忙要躲,但身子已贴在尽头,早已无处可躲。
  他伸手一揽,轻而易举地将她拢到了怀里。
  顾燕时大惊失色:“陛下!”
  她好似从没和他这样亲近过,就算昨晚他抱她回房,也不曾贴得这样近。
  现下,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都变得无比清晰。
  同样的熏香味道,她曾在先帝身上闻过。想来该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在他身上倒少了三分污浊与腐朽。
  她奋力地推他。
  他不理她的惊恐,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一千两,母妃乖一点。”
 
 
第20章 林城
  顾燕时一下子不再动了。
  然后,她心底生出一阵说不清的悸动。
  他口中唤着她母妃,却和她同处一榻,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却发觉自己并未有侍奉先帝时的那种恶心。
  可他们这样,分明该更恶心才是。寡廉鲜耻,天理难容。
  心思矛盾地纠缠着,她僵在他怀里,他颔首,将脸深埋在她发间深吸了一口气。
  她感受到了他的贪恋之意。
  她知道他是等不及的。单看看先帝,她也知男人在床笫之欢上的享受。
  只是因为她的态度不能让他满意罢了。
  她身上渐渐地发了麻,每一寸与他相触的肌肤里都透出恐慌。伴着这一分分接触,一些长久以来被她压制的担忧终是弥漫开来,她心烦意乱,手不知不觉地攥在他的胳膊上,越掐越紧。
  他很快发觉了,视线定在她发白的面色上:“怎么了?”
  她一声声地吸着凉气:“我……我想问,陛下有没有想过……”
  “什么?”
  “陛下有没有想过……”她太紧张,白皙的颈间绷出青筋,“若这些事被旁人知晓,该……该当如何自处……”
  他笑音短促,转瞬又将脸埋回她柔软的发里。他的鼻息触在她颈间,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满不在乎的意味:“管那些做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
  顾燕时屏息,瑟缩着闭上了眼睛。
  人生得意须尽欢。
  可他是皇帝,这些事不能将他怎么办,却足以要她的命。
  只是他不在意罢了,她也并不能要求他什么。
  苏曜又往前凑了半寸,薄唇触在她颈上。
  她打了个寒噤。
  他笑了。
  他后悔昨日没好好抱着她。
  小母妃香香软软,虽然胆小又爱哭,让他没心思强求,但抱在怀里还是舒服的。
  他勾唇,下一吻落在她额角上。
  顾燕时心底悲凉,觉得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像催命符,一步步地将她推入死地。
  于是在这一吻落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又是一挣。腿刚稍稍一蜷,她忽而僵住。
  她膝头碰到了些不当碰的东西。
  隔着衣料微微发着热,硬邦邦的。
  顾燕时双颊骤红,红到极致。
  苏曜看到她的脸色,反应了一瞬,面露了然。
  又觉她的腿猛地伸直,避开了他,他笑出声:“母妃怎么就面子这么薄?”他两指碰在她发热的脸上,“宫中可素有传闻,说父皇……很精于此道。”
  “你——”顾燕时羞怒交集,更心惊胆寒,“先帝是……是你父亲,你怎能说这种话?!”
  “传言飘来听到了却非当不知,岂不很虚伪?”他无所谓地勾笑。
  又说:“况且于父皇于朕,母妃又不是外人。”
  顾燕时噎住。
  这人惯会没理辩三分,总能将话说得冠冕堂皇。
  所谓道貌岸然,所谓衣冠禽兽,用在他身上都再合适不过。
  她生硬地反手推他:“胡说八道,放开我。”
  他失笑,倒真的松开了她,还脾气很好地挪远了些。
  顾燕时裹好被子,翻身背对着他,闷头睡觉。
  苏曜支起头,无声地看着她的后背——生气了吗?
  他反省了一下。
  下次不拿这种话打趣她了。
  苏曜阖目安然睡去,天不亮时就起了身。
  顾燕时睡得尚沉,他避去外屋简单盥洗过,就安静地离开了欣云苑。
  御前宫人早已找寻借口驱离了在附近走动的宫人,苏曜直至走出寿安宫,都没见到什么人影。迈出寿安宫宫门,新调上来的御前掌事宦官张庆生上前躬身:“陛下,林大人回来了。”
  苏曜闻言,目光一转,果见不远处的宫道偏僻处立着一道黑色的人影。
  他摆手摒开宫人,兀自上前,林城抱拳:“陛下。”
  “还知道回来。”苏曜面无表情,“说腊月前抵京,如今什么日子了?”
  晚了足足月余。
  林城却不怕,脸上挂着笑:“陛下息怒,臣是听说了旧都的案子,去看了一眼。”
  苏曜挑眉:“谁许你去的?”
  “臣……”林城微滞,“这是无踪卫的案子,臣自然……”
  “下次不许了。”苏曜摇头,“朕只你一个表弟,你有什么闪失,让舅舅绝后么?”
  林城顿显不耐:“提他做什么。”遂垂眸从怀中摸出一本簿册,双手一递,“这是此番查到的事,陛下请自行过目吧。”
  这话中明显带着气。
  苏曜无奈:“什么脾气。”
  林城置若罔闻,抱拳:“臣告退。”
  他说罢就往后退,苏曜复又启唇:“还有件事。”
  林城停住脚。
  苏曜往前踱了一步:“有一个人,你从前应不曾听过。但若日后查到关乎她的事情,一概直接禀朕,少让旁人知道。”
  林城颔首:“何人?”
  “姓顾,双字燕时,今年十六岁,江南人。”他言简意赅地说完。
  林城眼睛一转,就笑起来:“顾燕时?这是个姑娘啊。陛下莫不是……”
  “这是宫中的静太嫔。”
  林城一下卡了壳,原本的调侃之语说下去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化作一声尴尬的强笑:“哈……失敬……”
  “去吧。”苏曜不以为意地摆手,“好生歇一歇,明日我们一起喝个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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