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女配不干了——by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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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妄弱弱的挣扎:“我觉得倒也没这么严重……”
然后他就被两个人交手揍了一顿。
他挨揍的时候,全程安静如鸡的无音宗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
一行人排排蹲在院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声和殴打声,发出感叹。
宗主:“卧槽!”
小师姐:“卧槽!”
二师弟:“卧槽!”
小师妹摇头怜悯:“这也太惨了。”
然后几个人一同发出怜悯的叹息声:“唉!”
随即揣着手,继续听里面的惨叫声。
半晌之后,比较靠谱的大师兄终于从这件事里抓住了重点,皱眉道:“虽然但是,他们要是跑路了,咱们的礼乐还准不准备?”
宗主呆了片刻,拍板道:“继续准备,跑路又没说是真私奔,只要他们还举行婚礼,那肯定得有礼乐,反正他们付了定金,我们继续练呗,要是他们真私奔了……那火速联系下一家,咱们练好的礼乐不能浪费!”
几个人都觉得宗主和大师兄说的有道理,合着里面的惨叫声又讨论了一会儿,心满意足的吃饱了瓜,摸着肚子跑了。
……
七天之后,魔族。
雁危行和年朝夕带着黑色的斗笠走进一座魔城。
他们进城时,守卫的魔兵看了他们一眼,但因为满大街如他们一般打扮的魔修不在少数,所以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挥手让他们进城,甚至因为他们在城门处稍微停留了片刻,神情还有些不耐烦。
走进城后,年朝夕小心地凑到雁危行耳边,低声道:“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刚刚甩了他们魔尊的脸色。”
她凑的很近,吐息落在了他的耳朵上。
雁危行耳朵有些红,神情也有些无奈。
他只能低声说:“别闹。”
年朝夕便笑眯眯地离远了一些,打量着面前的这座城。
魔族的魔宫就坐落在这座城内,远远望去巍峨的近乎占据了整座城的三分之一,所以这座城也被称之为王城。
可虽然是王城,但在年朝夕看来,这座城和她一路走过来看到过的其他魔城也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魔气侵蚀,魔族境内很难有什么植物生长,能生长在这里的植物都是已经适应了魔气的魔植,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魔物,你可能都分不清站在一朵开的十分妖艳的红色花朵前和站在一个杀人如麻的魔修前那个更危险。
因为能生长在魔族的植物,它的猎物可不止是水土,还有活物。
年朝夕曾亲眼见过一棵一人多高、花朵比脑袋还大的魔植是如何吞下一只活羊的。
所以在魔族,植物往往都代表了危险。
往往,魔修生存的地方,植物寸草不生,而植物茂盛的地方,通常人迹罕至。
她一路走来,除了危险的野外,便再也没见过一星半点儿绿色。
就比如眼前的王城。
黑色的石头砌成的城墙高高耸立,因为罕见植物,便也没有可用的树木和木材,所以城内一应建筑,多数都是由石头和坚铁垒起,处处可见粗狂冷硬。
而铁石的阴暗色调,也让整座城都透着股沉闷的压抑。
但这压抑似乎也只是对年朝夕而言,城里的其他魔修似乎都已经对暗色调的建筑习以为常,他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将自己完美的融入这座城中,大多不会给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点眼色。
除了这和人族迥异的建筑,这幅匆匆忙忙的景象让年朝夕恍然觉得所谓的魔族似乎也和人族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认知让和魔族斗了大半辈子的年朝夕心情有些复杂。
“我当上魔尊时,下的第一个命令是不许魔修踏足人族领地。”雁危行突然说。
年朝夕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然后忍不住问:“我当时就想问了,他们怎么肯听的这个命令?”
雁危行笑了笑:“他们当然不肯,所以但凡有一人反对,我便杀一人,反对之人杀干净了,那剩下的便都是愿意臣服于我的人。”
雁危行声音平静,似乎到了魔族之后,他便也不再刻意掩饰自己在魔族的过往了。
“兮兮。”他突然转过头看她,神情认真了下来,缓缓道:“魔族就是这样,他们的本性注定了他们只会遵从弱肉强食的法则,我杀他们,哪怕杀再多的人,活下来的人也不会怨恨,他们只会为力量臣服,而只要我有足够的力量,我便永远也不用担心我的命令得不得民心,和不和民意,我哪怕做一个暴君,他们也只会臣服。”
年朝夕有些意识到他想对自己说什么了,神情有片刻恍然。
下一刻,他的手深入帷帽之内,轻抚她的脸颊,声音平静,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平静:“我若是一个天生的魔的话,那么我必然也能做一个理所当然的被所有人害怕的暴君,但是兮兮,我毕竟是个人。”
“人有人的底线,但人也是可以被同化的,兮兮,这些年来,我做过违心之事,也不敢说自己在这个位置上从未迷失过,真正的魔族可能不像你表面上看上去这么风平浪静,我也可能不像看上去这么光风霁月,待在魔尊之位上的那个雁危行,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做过违心之事,杀过违心之人,有可能比魔还像一个魔,而最重要的是,为了不让魔族再次动荡,他甚至暂时不能离开这个位置,而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只可能更心狠手辣,更像个魔。”
“兮兮,你真的要看这样的雁危行吗?”
年朝夕顿了顿,突然拉下了他的手。
然后她挑衅般的看向他,道:“那我便看看有又何妨?我要是非要看看又怎么样?”
雁危行愣了愣,突然笑了。
他道:“那便只能给你看了。”
第121章
身着红衣的右护法站在魔宫最高的高塔之上,由上自下眺望,入目所及之处整个魔宫都是一片繁荣又忙碌的景象。
这忙碌的景象和三个月前那醉生梦死夜夜笙歌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这座宫殿的主人又回来了一般。
右护法看着只觉得十分的虚假。
怎么能不虚假呢?几个月前所有人都觉得那位已经死了,日日谋划着谋朝篡位,但又惧怕着这所谓的死亡也只是一个误传或者是他计谋的一部分,于是每个人都说着篡位,每个人却又不敢做那第一个人。
然后转眼之间,那人不过一个传声玉佩下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命令,所有人便都吓破了胆,一夜之间就都变成了赤胆忠心的好下属,那人还没回来就表演着何为肝脑涂地,表演了三个月还乐此不疲,恨不得直接效死以报忠诚。
右护法就这么冷眼看着他们,当初没有加入他们雷声大雨点小的所谓篡位,如今也没加入他们赤胆忠心的表演。
他只觉得这些人可笑至极。
他既觉得可笑,内心深处又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仿佛那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那因为魔尊死亡的传言而带来的漂浮不定感也尘埃落定了下来。
他想,果然如此。
为何魔尊没有死去,却仍旧敢就这么放手他们大半年,任由他们猖狂呢?
因为那人一早就知道他们不敢。
是的,他也早就该明白的,他的那些同僚们怎么敢。
他们一早就被魔尊吓破了胆,他们又怎么敢真正忤逆他?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一旦真的动了手,就回不了头了。
若是那个人没死的话,他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右护法面色晦暗,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血染玄水河的一幕。
玄水河一带常被用来处理死尸,但大多是别族俘虏或本族叛徒的尸体,但饶是如此,他也从来没见过玄水河岸的尸体堆的这么高过。
那时候,河水可真红啊。
那血色半月不散,整整半个月,玄水河周围似乎只剩下了血腥味。
还有每到深夜之时,总能从玄水河岸传来的,不知道何人的哭啼之声。
但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当年那人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身影。
只那一道身影,让他们所有人胆寒,成为了多少魔族之人永恒的噩梦。
但这噩梦带来的不是仇恨和反抗,而是更深的恐惧和臣服。
因为会仇恨和反抗的人早在当年那场屠杀之中就被那人杀了个干净,剩下的全都是苟且偷生之辈,当年他们选择了苟且偷生,如今又怎么会有胆子去反抗呢?
哦,对了,当年他也是苟且偷生中的一员。
在那人未成为魔尊之前他就是右护法,在那人成为魔尊之后,魔宫核心之人被换了个遍,只有他,因为明哲保身,并且足够聪明,在魔宫中的人换了一轮又一轮之后,他仍旧好好的坐在右护法的位置上。
也正是因为他足够聪明,他无比的明白现在的魔族根本没有能力去反抗那个人,所以当那个人的似是而非的死讯传来,所有人都在狂欢的时候,只有他保持了沉默。
他甚至在想,你们现在还会为了他似是而非的死亡消息而狂欢,看起来似乎是依旧不满于他的独裁和严苛,虚假的表演着所谓的忠诚,但再过不上多久,你们可能就连这胆怯的反抗都没了。
因为他可能是整个魔族唯一一个知道那人成为魔尊是为了复活一个人的魔修。
这些年来,那人名义上做着魔族的魔尊,实际上全副心神都放在如何复活他心中那人上。
只分出半点儿心神就能将他们全部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那人想复活的人活了,她还是个两代抗击魔族的人族战神,若是他们的魔尊想讨自己心上人欢心、想还自己心上人一个太平盛世,他又会怎么做?
——打折他们的傲骨、磨平他们的野心,让他们永生永世再也不敢升起踏出魔族的念头。
右护法仿佛已经看到了整个魔族的未来。
但他无能为力,况且想这么做的人还是他们的魔尊。
魔族崇尚力量,在无人能超越魔尊之前,他们变永远也无法反抗魔尊。
他叹了口气,但到底也不怎么忧虑,可能他自己的野心早在当年选择臣服的时候就已经被磨平了。
他垂下头,百无聊赖的往下看。
然后正好对上左护法看过来的视线。
那莽夫仰头看着他,恨铁不成钢道:“那群死士都回来几个月了,指不定魔尊什么时候就回来了,我说你就算是做个样子能不能也精神点儿?你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万一被魔尊大人误会是不欢迎他老人家回来了,我到时候又要和你一起受罚!”
右护法呵呵道:“要说受罚,你还是想想万一魔尊知道了你们在他不在的时候密谋谋朝篡位该怎么解释吧。”
左护法一阵心虚,然后又眯着眼:“你只要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
右护法懒得理他。
他只提醒道:“我说过了,你们与其忙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尽快帮魔尊大人准备一份能让他看得上的聘礼,到时候他一开心,说不定就不计较你们了。”
左护法嗤之以鼻:“我们魔族合籍从来没有什么聘礼之类的规矩,那是人族才有的规矩!再说了,嫁到魔宫何等荣耀,多少魔族姑娘巴巴等着呢,魔尊他老人家还用愁这些?”
右护法已经懒得提醒他你们家魔尊大人现在依旧是个人族了。
他觉得左护法这番话要是说到魔尊跟前,说不定能被魔尊当场弄死。
到时候自己又要换一个同僚。
于是他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想着自己下一个同僚会是个什么样。
会从下面那群人中选?还是魔尊亲手提拔一个。
无所谓了,都一样。
但是为了避免自己被连累,他想了想,慎重提醒道:“别的我不管,你当着魔尊的面,最好别叫他老人家。”
左护法听得一脸疑惑,只觉得右护法关注点十分奇怪。
他挠头道:“为什么,这是尊称啊,魔尊他老人家就是比咱们都强,哪怕年纪比咱们小那也是老祖,称呼一声老人家怎么了?魔尊他老人家还会在乎年纪不成?”
右护法听他一口一个“老人家”听得郁猝。
他心想,魔尊大人可能是不在意,但据说他那个心上人中间可是死了两百多年呢,去掉那两百多年,那位小战神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岁,魔尊大人的年纪都快是人家的两倍大了,人家介不介意不知道,但你一口一个“老人家”,这不是找抽的嘛!
但他也懒得提醒对方了,朽木不可雕。
他抬眼远眺,就听见那个在他心中已经被认定为死人的左护法问道:“我说你到底看什么?都趴在那里看一天了,还能看到魔尊大人回来不成?快下来帮忙!”
他这么说着,却看到一向伶牙俐齿的右护法突然不动了,随即脸上出现了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魂飞魄散的神情,然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特娘的还真看见魔尊回来了!”
魔宫之外,王城之中,带着黑色斗笠的男子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嘴角似有似无的露出一个笑来,低头和自己身边的女子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