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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by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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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年朝夕哪里能让他们就这么去祭拜。
  她昨天刚在自己衣冠冢旁复生,她那个坟墓有没有被她弄出来什么可疑的痕迹都不好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什么,来个“战死的战神之女死而复生”,那乐子可就大了。
  她哄了他们说祭祀的东西昨夜沾染了魔躯的血气要重新买,几个人深信不疑。
  于是她便让他们重新去买祭祀用品,自己在破庙里等着他们。
  他们一走,年朝夕转头就去找自己的墓。
  昨夜雨下这么大,她一路胡乱走,其实根本不记得自己被埋在了哪儿。
  但她后来想,既然她被葬到了新野,那说不定会被葬到父亲的墓地旁。
  她不知道自己的墓在哪里,但她知道父亲在哪里。
  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她找到了父亲的墓碑。
  而在父亲墓碑不远处,就是雨夜之中她曾看过一眼的,她自己的墓碑。
  年朝夕先快步跑到父亲的墓碑旁,有些开心道:“父亲,惊不惊喜?你女儿我又活了!”
  说着她伸手为墓碑上擦去灰尘,嘟囔道:“您老人家倒是也给我一个惊喜啊,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我可都盼着您回来呢?”
  墓碑自然不会给她回应。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墓碑,什么也没说。
  片刻之后,她低声笑了笑,道:“不能陪您了,改日再找您闲聊吧。”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墓碑。
  昨夜大雨,她又是刚刚复生,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
  然而这一次,她还没靠近自己的墓碑,就看到她的墓上分明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心中一凛,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走近,路边深深的草丛却突然传来了淅淅索索的响声。
  年朝夕一惊,立刻转身,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深草微动,片刻之后,突然从里面站出一个人来。
  那人玄色的衣裳破碎,浑身上下伤口和血迹混杂,比昨夜的年朝夕还狼狈。
  他为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年朝夕正想说什么,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年朝夕,神情茫然。
  刹那间,年朝夕随手顺来的剑都掉在了地上。
  这个人……
 
 
第27章 
  “……雁危行?”年朝夕迟疑。
  面前这伤势沉重的少年,居然是雁危行!
  年朝夕心惊之下,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快步走了过去。
  于是她便也理所当然的没发现面前少年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毫无波澜的反应。
  仿佛不是在听自己的名字,而是在听其他不相干的人。
  少年只茫然又专注的看着她,在她靠近的那一刻,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恍惚片刻,嘴角突然动了动,神情似笑似哭。
  年朝夕被他的伤势夺去了全部心神,在他身前站定,下意识的想扶住他。
  面前高大的少年却突然俯下身,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
  年朝夕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面前的少年拥抱的力道却越来越大,但动作却又是极其珍视的,仿佛在拥抱一缕看不见的风,怕稍微用一点力气它就会消散,又想从此以后将它融入骨血。
  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他的下巴沉重的压在她的肩膀上。
  年朝夕下意识地伸手想推开他,拥抱着她的少年却突然低低道:“我……找到你了。”
  “兮兮,你是兮兮。”
  少年的声音分外笃定,动作却是与此截然不同的惶然。
  年朝夕推拒的动作一顿。
  某一刻,她仿佛回到了死前的那个战场上。
  在那个战场上,年朝夕对雁危行最后的印象,是他厮杀于万千魔修之中不断试图靠近她的身影。
  可他终究没能靠近她。
  她和魔尊同归于尽时,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了咫尺天涯。
  此刻的雁危行却仿佛渐渐的与战场之中那个雁危行重合了。
  一样沉重的伤势,一样的一身血色。
  他伸手抱住了她,恍然间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
  仿佛她并未和魔尊同归于尽,一觉醒来的不知道多少年时光也并未流逝,面前的这个少年仍是厮杀于战场之上想靠近她的那个人。
  而这一次,他不仅撕裂了战场之上的万千魔修,也撕裂匆匆流逝的百年时光,最终还是站在了她的身前,终于能伸手将她拉回来。
  年朝夕张了张嘴:“雁危行……”
  她叫他的名字,面前的少年却毫无反应,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他。
  他又将手臂紧了紧,重复道:“……找到你了。”
  下一刻,少年拥抱着她的手臂却突然软软的垂了下来,整个人轰然倒地。
  他仿佛是强撑着力量一般,如今终于见到了年朝夕,终于将她抱在了怀中,这股强撑的力量便也随之消散。
  年朝夕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扶他,好歹没让他砸到地上,再重新加重伤势。
  她有些慌张的四下望了望,四下却没什么能倚靠休息的东西。
  看了一圈,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墓碑上。
  嗯……
  沉吟片刻,她果断扶着人倚在了自己墓碑上。
  虽然说靠着墓碑休息这种事情有些不道德,但她这个墓主人都同意了,那便无所谓了。
  将他放好,年朝夕这才有心思打量他。
  他身上的伤势很重,却又古怪得很,年朝夕居然分辨不出这伤势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她伸手为他把了把脉,表情更加狐疑。
  分明是这么重的伤势,可他的脉搏却健康的很,比一般修士更沉重有力。
  这到底是脉搏不正常,还是他的身体不正常?
  年朝夕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
  昨夜她打坐了一夜,灵力也些微恢复了少许,于是又尝试着给他用了一个最简单的治愈法诀。
  治愈的灵力落在他的身上,转瞬间就被吞噬的一干二净,伤口却没有一丝变化。
  于是年朝夕便确定了,雁危行的伤势真的有古怪。
  她心中忍不住哀叹。
  雁道君啊,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仿佛比我混的还惨的样子。
  治愈法诀没有用,年朝夕干脆给她用了一个清理法诀。
  他身上的血污干净了一多半,于是原本那张被遮掩了一半的面容也清晰了起来。
  少年如她记忆中一般锐利俊美,可是相比于记忆中的那个人,此刻的少年俊美中添了一丝昳丽,五官也仿佛长开了一般,原本柔和的线条逐渐锋利,于是这长相便显得更加有攻击性,整个人的面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
  可他的气质却又是违和的,记忆中的雁危行寡言不善言辞,面前的这个人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他周身也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威严。
  年朝夕看了片刻,撕下了半边裙摆,开始给他包扎伤口。
  他伤势古怪,既然治愈的法诀没用,那就只能用凡人的方式包扎。
  为他包扎时,雁危行身上种种怪异之处也一一在她脑海中浮现。
  她最开始为雁危行的出现惊愕,后来又为他的伤势心惊,但却也不是一点儿都没观察。
  首先,最让年朝夕不解的一点,雁危行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墓地?
  他身上除了血气之外,仍有沉重的水汽,也就是说最起码在昨夜下雨之时,雁危行便已经在这里了。
  昨夜她刚复生。
  雁危行有没有看到她复生?或者说,她的复生和雁危行有没有什么关系?
  年朝夕很难不去多想。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雁危行刚才的反应。
  他还清醒的时候,年朝夕两次叫他的名字,他却对自己的名字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仿佛在听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年朝夕甚至觉得他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在叫他,哪怕是稍微有一点儿专注,那也只是突然听见别人出声时的下意识反应。
  年朝夕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雁危行的魔毒发作了。
  可下一瞬她就推翻了自己的结论。
  魔毒发作是什么样子她又不是没见过,那时的雁危行几乎没有理智,可现在的这个雁危行和没有理智可差得远。
  而且,他虽然对自己的名字没反应,但却仍旧认识她。
  年朝夕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样,她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其他的都可以等他醒了之后再说,但若是真的放着雁危行不管的话,其他的不说,她自己的良心都过不去。
  年朝夕决定先把他给带回去。
  但在带回去之前……
  年朝夕视线微转,落在了自己的墓上。
  她的墓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年朝夕不确定这痕迹是昨夜她复生时留下来的,还是真的有其他人动过她的墓。
  若是昨夜雁危行真的也在这里的话,或许可以等他醒了之后问一下他。
  但是现在的话,她若是不想打草惊蛇,最好还是把这些痕迹处理掉。
  年朝夕想着,就从雁危行面前起身。
  然而她刚站起,一只手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年朝夕转过头,看见雁危行依旧在昏迷之中,却眉头紧皱,在她要离开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年朝夕试了一下,没有挣脱。
  于是她便轻轻拍了拍雁危行的手,低声道:“雁危行,先松开我。”
  昏迷中的雁危行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不愿意松开。
  年朝夕沉默片刻,突然轻声道:“雁危行,我不会走的。”
  那紧紧抓住她的手一顿。
  年朝夕试探性的抽出手,方才力气大到让她挣脱不得的手如今轻而易举的松开了。
  年朝夕松了口气,粗略处理了一下墓上的痕迹。
  她毕竟没做过这种事情,手段并不专业,但她觉得糊弄糊弄那些十几岁的孩子应该没问题,于是处理到自己看不出什么疏漏就不再管了。
  反正昨夜一场大雨,若真的有什么疏漏,大不了就怪那场雨。
  年朝夕从自己的墓上爬下来,又清理掉自己的脚印,觉得这人生还真是有意思。
  她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没想过有朝一日她见到自己的墓,不是因为自己躺在里面,而是因为她这个大活人要去给她的衣冠冢毁尸灭迹。
  没什么用的经历增加了。
  从墓上爬下来,她又蹲在了雁危行面前,开始发愁这么个大活人她该怎么带回去。
  但凡雁危行醒着,或者她身上的灵力再多一点,她都不会发愁这个。
  但如今,雁危行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放在这里,她稍微恢复了一点儿的灵力又在试图给他治疗时浪费的差不多了,她要是想把他带回去,除非自己一个一米六几的弱女子背起一个一米九的男人往回走。
  年朝夕哀叹一声,用处理过墓上的痕迹之后还没来得及洗的手戳了戳雁危行的脸颊,喃喃道:“你要是醒过来我也不用发愁了。”
  话音落下,雁危行动了动。
  年朝夕:?
  雁危行睁开了眼睛。
  年朝夕:!
  她沾着泥巴的手还戳在他的脸上!不仅如此!她甚至还下意识地捏了捏,以至于雁危行那张俊脸上清清楚楚两个泥巴印!
  但他醒了!就在她捏他的时候,醒了!
  年朝夕用社死的眼神看着雁危行,那一瞬间恨不得他没醒,她宁愿背他回去。

  雁危行似乎还有些茫然,怔愣地看着她,视线好半晌没办法聚焦。
  年朝夕试图偷偷收回沾着泥巴的手。
  雁危行却仿佛被这个动作惊动了一般,下意识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抓年朝夕一个人赃并获。
  然后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脸,摸了一手的泥巴。
  他看了看手上的泥巴,又看了看她。
  那一瞬间,年朝夕分不清他是在困惑还是在震惊。
  但她只觉得现如今自己还是没活比较好,或许那个衣冠冢才是自己的归宿,活了干嘛?当着故友的面社死吗?
  她试图转移话题,想着该怎么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我又活了?
  能把人吓死吧。
  她胡思乱想着,面前的少年迷茫的视线终于有了焦距。
  他看了她半晌,突然张口叫道:“兮兮?”
  年朝夕回过神来,赶紧收回发散的思维,“雁道君,你醒了啊。”
  然而下一刻,雁危行的话却直接把她震在了原地。
  他听见“雁道君”这个称呼困惑了片刻,问道:“雁道君是谁?”
  年朝夕震惊,结结巴巴道:“雁道君……是你啊!”
  雁危行皱着眉头:“我叫雁道君?”
  年朝夕:“……你叫雁危行。”
  雁危行皱眉点了点头:“我原来叫雁危行吗?”
  年朝夕终于回过神来,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连忙道:“等等,你叫我兮兮,你认得我啊,但你怎么会……”
  不知道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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