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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文女配不干了——by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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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可奈何的爬上了他的脊背。
  雁危行稳稳地背负着她,快出水时,突然问:“兮兮,如果又一天,你发现我这两百年经历过的事情和所拥有的身份和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你还会……拿我当朋友吗?”
  年朝夕反问他:“那雁危行从头到尾都是雁危行吗?”
  雁危行张了张嘴:“自然是。”
  年朝夕笑道:“我交的这个朋友是雁危行,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身份,你只要还是雁危行,我就能把自己半条性命交给你。”
  这一刻,雁危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两个人出水之后,还没来得及上岸,年朝夕便先看向了她下水前束缚沈退的地方。
  说真的,她不怎么信他,哪怕他一副悔之莫及的模样,她还是觉得他会跑。
  然而这么一看,她却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下的束缚法器中,沈退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被袭击了?还是旧伤崩裂。
  她直接从雁危行背上跳了下来,涉水走了过去。
  然后她整个人都顿住了。
  赤岩湖旁,血红色的碎石滩上,她看到生死不知的沈退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剑,赤裸着整个上半身,从胸口到丹田剖开了一条深深地裂口。
  血流了满地,而他的另一只手中,紧紧抓着一截金色的断骨一般的东西。
  那是妖脉。
 
 
第50章 
  年朝夕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上前摸了摸沈退的脉搏。
  指腹下的脉搏缓缓地跳动着,虚弱,但好歹还有口气在。
  可也只是有口气在罢了。
  他周身灵力紊乱,利剑剖开了丹田,又顺着丹田剖开了几大经脉,丹田经脉重创之下,灵力根本不受控制,原本温顺的灵力现在时时刻刻都在伤害他自己。
  丹田和经脉上的伤最难修复,可想而知,这次之后哪怕沈退能活下来,他的根基也被伤了大半,百年之内根本不可能恢复。
  年朝夕松开了手,近距离看了他片刻,突然就为这个人感到悲哀。
  沈退是她所见过的心性最复杂之人。
  不是个好人,但又没坏到底,一面为了权势地位可以不择手段的往上爬,一面又总在一些地方坚持着莫名其妙的底线和风骨,让人捉摸不透。
  他若做个普世意义上的好人或是个众人眼中的坏人,都不至于活成今天这样。
  他若心存光明,走光明正大之道,他和年朝夕就根本没有闹掰的机会,更甚者,他最开始就不会因为刻意相交而认识年朝夕,两个人的生命从此就是两条平行线。
  或者他干脆一坏到底,把年朝夕利用个彻彻底底再扬长而去,从此之后年朝夕的生死都和他无关,他自然也不会因为所谓的愧疚而耿耿于怀两百年。
  可偏偏他不见天日的心底仍尚有一束光在,做不成好人,也无法容忍自己彻底沉入黑暗。
  于是便免不了心魔丛生,累人累己。
  年朝夕便是那个被累及的人。
  所以她除了悲哀,也几乎生不出其他类似于同情的情绪来。
  何必呢。
  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她又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拿被沈退紧紧握在手中的妖脉。
  可他虽然昏迷了,但握的却极紧,年朝夕除非强行掰开他的手指,不然根本就就拿不出来。
  她看了片刻,突然开了口,声音冷淡:“沈退,松手。”
  昏迷了的沈退却像是本能的对这个声音有反应一般,浑身下意识地一颤,指尖微微颤抖。
  年朝夕趁机将妖脉从他指间拿了出来。
  昏迷中的沈退仿佛也知道这妖脉对此刻的他而言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被年朝夕拿走的那一刻手掌下意识地抓握了一下,却勾住了年朝夕落下的袖摆。
  随即他一顿,不知道意识到了什么,从抓住那妖脉换成了紧紧抓住年朝夕的袖摆,像抓洪水中的救命稻草一般,紧到年朝夕根本撕扯不出来。
  年朝夕见拽不开便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腰间的剑,反手将被沈退抓住的那半截袖摆割了下来,拿起那块妖脉起身。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痛到昏厥都一声不吭的沈退眼角突然流下一滴泪来。
  ……
  走过小奈何,过了赤岩湖,便是四舍崖。
  穿过崖底,另一边就是人族领地。
  年朝夕站在四舍崖前,身后是被法诀控制漂浮在半空中的沈退,身前是一块写着“四舍崖”三个大字的巨大石碑。
  石碑之后的崖底极其狭窄,光线暗到看不出多远,两岸崖壁耸立,抬头往上看,天空几乎都被割裂成了一线。
  年朝夕想起前两个地方的凶险,不由自主地想,这四舍崖中的四舍指的是什么?
  她这个念头刚落下,雁危行就仿佛有所察觉一般,微微抬手触碰着石碑上那三个字,淡淡道:“这四舍崖中有魔灵。”
  年朝夕转头看向他。
  雁危行微微思索的模样,缓缓道:“在我记忆中,那魔灵颇为贪得无厌。”
  他毫不留情地说着这样的话,轻笑了一声,道:“四舍四舍,想要过崖,身上需得有能被这魔灵看得上的东西,你愿意舍弃那样东西给它,魔灵才会给你过崖的资格,但若是来者身上没有一样东西能被魔灵看中,那你哪怕是困死在这里,魔灵都不会让你出去。”
  年朝夕心中一惊,直觉问道:“什么东西会被魔灵看上。”
  雁危行想了想,说:“有可能是金银珠宝、法器灵石、首饰衣裙。”
  这些都只是外物,年朝夕直觉没这么简单。
  果然,下一刻便听他继续道:“但也有可能是一只手一条腿,或是一只眼睛,或是百年修为,要是运气不好一点,直接把别人的灵根要过去也不是没可能的。”
  “还有……”他顿了顿,缓缓道:“人之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这些它都能拿走,而一旦被它拿走,这些东西也会像其他东西一样,那魔灵若是不肯还你,你这辈子都将失去某一样情绪。”
  某一刻,年朝夕心跳都停了下来。
  其他东西都还好说,哪怕是灵根被要走了,那大不了也就是做一辈子凡人罢了。
  可若是七情六欲哪怕被要走了一样……
  这个人还是原来的人吗?
  年朝夕突然急躁了起来,急躁又害怕,声音甚至有些严厉地脱口问道:“雁道君!你上次来的时候,它要走了你什么东西!”
  雁危行被她问得微微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笑,道:“我不记得了,但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否则我还能再次出现在这里吗?”
  年朝夕的脸色依旧难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情绪丝毫没有缓和的趋势。
  雁危行很少见她如此严肃又难看的脸色,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掩藏在深处的惊慌和害怕。
  雁危行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
  他迟疑道:“兮兮?”
  还没等年朝夕回应,他直接张开手臂在她面前转了一圈,任由她打量,随即安抚般的道:“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像是舍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样子吗?”
  年朝夕焦躁不安的情绪缓缓被他安抚。
  她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严肃道:“雁道君,这一次,它若是要的身外之物倒也罢了,但它若是要了其他东西,我们现在就转身离开,大不了过了玄水河直接去魔族,天无绝人之路,你可别傻傻的真把什么七情六欲交了出去!”
  然而他话音落下,雁危行却抬眼道:“这次我们什么都不用舍去。”
  年朝夕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雁危行却冲她伸出手,道:“兮兮,你的细剑给我用一下。”
  年朝夕毫不犹豫的将细剑递给他。
  雁危行一手握着细剑抬手甩了两下,另一只手却突然抱住了年朝夕将她按进了自己怀里,年朝夕下意识地想挣扎,他便淡淡道:“先别动。”
  下一刻,他猛然挥出了剑,血色的剑势吞吐,他们面前那写着“四舍崖”的巨大石碑被斩了个粉碎。
  碎石飞溅,雁危行将年朝夕紧紧护在怀中,周身撑起一个结界,那碎石连他们的衣角都没看到。
  年朝夕不是肯乖乖听话的人,听见了动静立刻就要抬头去看。
  雁危行这次却难得强硬的直接将她的脑袋按了下去,口中却哄道:“兮兮你等一会儿,还没完。”
  他话音落下,他们面前那狭窄的崖缝之中黑色的雾气涌动,一瞬间冲出了崖底,带起被雁危行斩成碎屑的石碑直冲他们而去,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张牙舞爪的恐怖巨兽模样。
  雁危行眼睛也不眨一下,任由那巨兽冲过来。
  黑雾与碎石凝聚而成的巨兽直冲到他们面前,却突然又不受控制般的停了下来。
  雁危行与那巨兽之间不过一剑的距离,他看着那巨兽徒劳无助的挣扎,眼睛都没眨一下,缓缓开口道:“赤岩湖中的魔灵,已经被我杀了。”
  那巨兽突然一顿。
  雁危行轻笑道:“我知道只要赤岩湖不干涸他就还会被孕育出来,但你觉得我有没有办法彻底杀了他?”

  黑雾微微翻涌了起来。
  雁危行视若无睹,缓缓道:“要么你现在打开四舍崖,要么,你和赤岩湖一个下场。”
  他按住年朝夕的脑袋,他的胸膛遮挡了年朝夕的视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用口型对面前的巨兽缓缓道:你应当知道,我说到便能做到。
  那巨兽沉默良久,久到年朝夕又开始挣扎了,边试图从他怀里钻出来边警惕道:“雁道君,我们是准备强闯了吗?现在要开打了吗?”
  雁危行剑刃之上红色的剑势吞吐,警告般的指向巨兽。
  那巨兽又僵持了片刻,不甘不愿的退回了四舍崖中。
  下一刻,那几乎不容许人通过的狭窄崖缝缓缓打开,四舍崖中浓重的黑雾退避一般缓缓退了出去。
  雁危行笑了笑,这才松开了年朝夕。
  年朝夕也不知道是窒息还是羞恼,整张脸都红了,大口喘着粗气,有心想说雁危行两句,但又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顿时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身后的四舍崖。
  她转身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但入目所及之处,却是缓缓冲他们敞开了的四舍崖。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身旁,雁危行笑道:“暂时不用打了。”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以理服人了。”
  年朝夕:……
  ……
  自两百年前,小战神年朝夕与当时的魔尊同归于尽之后,魔族乱了整整五十年。
  魔族与人族的交界处,那凶险无比的玄水河也留下了无数尸骨。
  四舍崖之外便是禅门之首佛宗的所在之地,佛宗镇守人魔两族的交接之处近千年,担负了镇压之职,也阻止了无数妄图闯魔族领地的人族修士。
  特别是在那魔族混乱的五十年中。
  然而自从魔族新任魔尊上位之后,玄水河一带成了魔族禁地,新魔尊约束着魔族修士不得踏出魔族领地、不得无故侵占人族,新魔尊说一不二,当年上位时的铁血手段骇的整个魔族无人不应。
  于是妄图闯玄水河的人修和魔修都少了不少,佛宗支撑了五十年后倒终于轻松了下来。
  在那五十年里,四舍崖上时时需要修为高深的佛修日夜不停的巡逻把守,而如今,倒只有一个还不到人腰高的光头小和尚拿着扫帚扫落叶。
  小和尚谨记自己师尊的话,扫落叶也只远远的在离崖边很远的地方扫,从不靠近崖边,因为师尊曾说过,他若是一不小心掉进了崖里,连师尊他老人家都没办法把他捞回来,他只能在崖底从小和尚呆成老和尚。
  他扫到肚子都饿了,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师兄做的素斋,忍不住砸了咂嘴,道:“若是我回去之后师兄还能给我留着素斋就好了。”
  话音落下,突然听得一个女施主的声音好奇道:“素斋?什么素斋?好吃吗?咦?这四舍崖外居然还有个禅门吗?”
  小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骇的整个人一抖,立刻转身寻着声音看了过去。
  只见方才还空空荡荡的四舍崖上突然多出来三个人来,为首的女施主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但她虽然笑着,脸颊一侧却带着血,显得有些可怕。
  小和尚吞了口口水,没有被那女施主迷惑,敏锐的看到了那笑意亲切的女施主身上沾血的衣服。
  他忍不住一抖。
  更可怕的是在那笑眯眯的女施主身边,还有一个男施主。
  他提着沾血的剑,在小和尚看过去的时候敏锐的看了过来,眼神冷厉可怕。
  而且两个人身后还躺着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施主,小和尚能看到那男施主身上密密麻麻的剑伤。
  小和尚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玄衣男施主染血的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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