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女配不干了——by从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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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太久没出门了吗?这修真界已经变成这样了?
杜衡书院不仅能开赌局了,现在的佛修也这么野了?
她陷入深深的不解之中。
这时,一旁走过来一个小童,绷着一张脸严肃地问她:“这位仙子是要演武还是看武?演武需留下身份名牌,看武则不得扰乱秩序。”
年朝夕想了想,指着那开赌局的和尚说:“我来看看这个。”
小童沉默了片刻,自己退了下去:“那仙子自便。”
年朝夕便更好奇了。
杜衡书院的小童居然都不管,那说明杜衡书院几位山长和夫子都是知道的。
知道还能让这和尚在这里胡来,那就有意思了。
年朝夕径直走向了那摆赌局的和尚。
她们走过去的时候,和尚身边人已经散开的差不多了,大概是因为演武要开始了。
见他们走过来,和尚笑眯眯地念了句佛偈,热情问道:“两位施主要来下注吗?买定离手哦。”
他身前一条竖线分开了两块区域,苏姓道君的一侧压满了灵石,而赔率十分之高的雁危行道君一侧却只有寥寥几块下品灵石。
年朝夕只看了一眼便说:“五百块上品灵石压那位雁危行道君。”
周围等演武开始的修士闻言齐齐震了震。
“好家伙!五百块上品灵石压一个籍籍无名之人,小丫头是疯了吧?”
“仙子三思啊!”
“谁?谁压五百块?”
周围吵吵嚷嚷烦得很,年朝夕便不耐烦的敲了敲白脸和尚身前那似模似样摆着的木鱼,问道:“小和尚,我要下注了。”
小和尚笑容一顿,随即看似十分热情的劝道:“姑娘还是三思,我觉得吧……”
年朝夕:“五百块灵石,买定离手。”
那小和尚还要再劝,年朝夕就眯了眯眼,直接让魇儿开储物戒拿灵石。
然而就在此时,代表演武开始的锣声响了。
那小和尚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立刻提声高喊:“演武开始,赌局已开,禁止下注!”
年朝夕拿灵石的手一顿,随即抱臂而立,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和尚。
和尚讪笑道:“看演武,看演武。”
年朝夕嗤笑一声,但也没为难他,转头看向演武台。
三声锣响,一声比一声悠远,最后一声锣响落下,演武已开。
锣响的余声之中,年朝夕身旁一个修士十分自信道:“这位苏道君参加了三次演武,次次都打到前十,这个无名小辈……”话没说完,突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只留下一声惊愕的尾音。
年朝夕这时候也没心思嘲笑他声音难听,她抱起的手臂猛然收紧。
演武台上,雁危行只出了一剑。
墨色的身影似一条残线,饮饱了血似的剑身出鞘,下一刻就横在了那位苏姓道君的脖颈上。
而那时,锣声的余音甚至才刚刚散开。
台上台下齐声静默。
半晌,那苏姓道君哭似的吐出一句话:“我输了。”
雁危行收起剑:“承让。”
年朝夕身旁那位吹捧苏道君的修士至今下巴没收回来:“这、这怎么可能。”
年朝夕轻扣手臂的手指猛然一顿。
对啊,这怎么可能。
看骨龄这位雁道君和她差不多大,这一场是金丹期的比试,他的修为必然也不会超过金丹期。
可他表现出来的实力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一剑封喉,两个金丹期的修士硬是打出了化神期碾压金丹期般的气势。
而方才那一剑,剑意之浓厚,气势之凌厉,化神期都不一定能使得出来。
隐藏修为了?又不太像。
修真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实力如斯恐怖的少年道君?她为何从未听说过“雁危行”这个名字。
众人陷入了和她相同的疑惑之中,所以这场胜得如此漂亮的战斗,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喝彩。
一片难言的寂静里,忽听那开赌局的小和尚懒洋洋地说:“结局已定,雁危行道君胜。”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同时也回忆起来,他们刚刚似乎都是压了苏道君的。
于是一时之间哀嚎之声四起。
年朝夕也看向那小和尚,想起方才他执意不让自己压雁危行那五百块灵石,心中突然起了一个疑惑。
这不着调的小和尚,不会是和那雁危行是认识的吧?
知道雁危行会赢,然后特意在这里做这么一场赌局坑钱?
此刻魇儿几乎和她心有灵犀,也一脸难以言喻地说:“这和尚和那位道君不会是合伙做局吧?”
年朝夕觉得有道理,然后下意识地去找雁危行。
刚扭头,正好对上雁危行同样看过来的视线。
雁危行不知何时已经从台上下来,此刻正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她?
他这是在看她吗?
年朝夕疑惑刚起,便见那位少年道君微微一愣,然后飞快地转过了头,不再看她。
这表现未免太欲盖弥彰,如果方才她还不确定的话,这时候便可以笃定他就是在看她。
但她有认识过这么一位道君吗?。
她思索着,便一时忘了收回视线。
少年道君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突然走了过来。
然后不远不近的站在她身前,欲言又止。
嗯?想说什么?
年朝夕正在想着要不要直接问他,那位道君就开了口。
他声音低沉微哑,缓缓道:“你别误会。”
年朝夕:?
在她困惑的视线中,少年道君抿了抿唇,道:“我和那和尚虽然认识,但这开赌局全是他的主意,我来之前半点儿不知道。”
一副撇清关系的态度。
年朝夕顿了顿,然后就意识到,魇儿刚刚说的话被他给听到了。
但这位道君看起来不像是在意别人说什么的人,怎么会巴巴跑过来和她解释?
于是她便直接问道:“道君是认识我吗?我不记得我见过道君。”
雁危行顿了顿,正准备开口,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真是晦气!昨天困龙渊的动静搅和的整座城人心惶惶,今天又输了好大一笔钱,难不成我和这月见城犯冲不成!”
“输钱纯粹是你手气臭,不过那困龙渊……嘿!战神在世时困龙渊可安稳得很,如今困龙渊是战神之女在封印,谁不知道那就是个娇蛮大小姐,除了一身父亲的血脉还有什么本事,今天还只是出了点儿差错,来日啊,我怕这困龙渊在她手里迟早封印不住!”
声音由远及近,说话的两个人并肩从他们之间走过。
年朝夕面无表情,甚至都没什么情绪波动,似乎已经听惯了这样的话。
可不知为何,雁危行神情突然冷了下来,浑身气势也变了。
像是突然被厚厚雷云覆盖的晴空,雷云之下蕴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恐怖,于是连那平静的表象都森冷了起来。
他腰间那把血色的长剑发出嗡嗡剑鸣,仿佛也在恐惧一般。
年朝夕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心中惊疑不定。
下一刻,一股极强的威压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从他周身爆发,但这股威压却不是对她,而是直面那两个修士。
近乎恐怖的威压之下,两个修士猝不及防,居然径直跪了下来,正好跪在了年朝夕面前。
年朝夕懵然。
那两个被迫跪在她面前的修士浑身气血翻涌,可心中的恐惧却来的更加强烈,他们颤颤巍巍地转头如看雁危行。
雁危行面无表情道:“看我干什么?不是你们自己跪这位仙子的吗?”
他话音落下,那开赌局的小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闲闲道:“哎呀呀,这两位道君可真是客气,干嘛行如此大礼啊?”
年朝夕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两人,一顿。
他们这是在……为她出气?
第6章
他们这是在……为她出气?
年朝夕有一瞬间这么想。
可下一刻她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什么脾性她自己清楚,除了父亲之外,没人会觉得她这么个脾气差到一定境界的大小姐还需要别人为她出头。
哪怕是在她和牧允之他们关系最好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只会劝她不要逞口舌之利。
她相识了百年的人都这么想,更何况两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外人?
年朝夕早已经习惯对那些话自动过滤,战神之女的盛名之下,她的一丝一毫缺点都会被拿出来无限放大,她能让一个人不开口,不能让每个人都不开口。
所以大概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年朝夕这个念头刚落下,便听见雁危行冷冷道:“怎么?二位道君连如何开口说话的都不会了?”
他说话时,周身那令人恐惧的气息已经平复了下来,仿佛方才那一瞬只是别人的错觉。
可这样的他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平静,反而给人一种山雨欲来般的危险。
直面这种危险的两个修士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却咬着牙仍要问个明白:“我、我等不知何处得罪了这位道君,还请道君明示!”
他们大概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得这无妄之灾,两个人既不认得年朝夕,也不觉得随随便便说两句年朝夕的坏话能有什么了不得的。
毕竟大家都在说,一句两句有可能是假,但说多了假也变成了八分真,既然都在这么说,那么多他们一句少他们一句又有什么了不得的?
他们从头到尾不知道自己为何被人针对,也从没往他们随口说的那句话上想。
众人都听出了这话外之音,于是一时之间,连始终都笑眯眯的和尚都开口讽刺道:“呦,二位道君还真是好大的忘性。”
少年道君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却见面前苍白的少女突然半蹲在了那两个修士前,平静的视线直视着他们。
少年忽然哑声。
眉眼犹带病色的苍白少女直视着他们,看的两个修士不明所以,便忽然轻笑了一声,但开口却是毫不留情。
“我若说二位道君私德不修、实力不济,一身修为功绩全数源于父辈,无有父辈功绩便是一事无成,这辈子也难堪大任,二位会如何想?”
年朝夕话音落下,方才编排年朝夕的修士猛然睁大了眼睛,怒道:“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你又不认得我,如何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是只凭一己想象便信口胡说!”
年朝夕觉得他说得十分有理,于是便点了点头,声音清淡的说:“原来道君还懂这个道理啊,我原本想着,道君看起来也并不认得我,便能将我的所作所为说得如亲眼所见,还以为道君便是那种不懂道理的信口开河之人,却没想到道理道君懂是懂得,却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罢了。”
那个修士怒道:“我何时说过你,我……”
话没说完,突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猛然停了下来。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方才他都说了什么。
他看着年朝夕,结结巴巴:“你、你……”
年朝夕站起身,淡淡道:“二位道君还是尽早离开月见城吧,毕竟我只是个空有一身血脉却一事无成之人,道君便不怕哪日我便控制不住那恶蛟,道君与月见城一起葬身蛟腹吗?”
两个人瞬间便脸色通红:“你是那小城主!”
两个人估计这辈子都没想到他们背后顺人坏话还能被逮个正着,脸上像是被打翻了调色盘一般,五颜六色的十分精彩。
年朝夕不再看他们,站起身对雁危行说:“烦请道君放这二位离开吧,毕竟在我这无用之人的地盘上,两位道君怕是呆得不怎么舒心,还是让他们尽快离开得好。”
少年道君定定看了她片刻,周身威压一松。
两个修士连滚带爬的站起身,似乎是觉得没脸见人,具是掩面奔逃。
没跑出两步,雁危行淡淡道:“道歉。”
两个修士猛然顿住,回身冲年朝夕行了一礼:“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仙子,还请仙子见谅。”
年朝夕贴心提醒他们:“二位道君尽快离开,免得因我这无用之人担惊受怕。”
两个人瞬间跑得更快了。
那和尚看着他们的背影,嗤笑一声,道:“可见啊,这世间多的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人,战神大人尚在时庇佑一方,多少人得过他的庇护,如今他不过陨落短短几十年,便有人要将他的独女踩上这么一脚。”
这番话颇有些厌恶人间之意,一点儿都不像是个本应慈悲为怀的佛修能说出的。
说完,他还转向自己的同伴找认同:“雁危行,你说是不是。”